大唐曹溪第六祖大鑒禪師第二碑

大唐曹溪第六祖大鑒禪師第二碑

劉禹錫

元和十一年某月日，詔書追襃曹溪第六祖能公，謚曰大鑒，實廣州牧馬揔以䟽聞，繇是可其奏。尚道以尊名，同歸善善，不隔異教，一字之襃華夷也，懷得其所故也。馬公敬其事具，謹始以垂後，遂咨于文雄。今柳州刺史河東柳君爲前碑。後三年，有僧道琳率其徒由曹溪來，且曰：願立第二碑，學者志也，惟如來㓕。後中五百歲，而摩騰竺法蘭以經來華，人始聞其言，猶夫重昬之見䀜爽。後五百歲而達摩以法來華，人始傳其心，猶夫昧旦之覩白日。自達摩六傳至大鑒，如貫意珠，有先後而無同異。丗之言眞宗者，所謂頓門?。達摩與佛衣俱來得道，傳付以爲眞印。至大鑒置而不傳，豈以是爲筌蹄耶？芻狗耶？將人之莫已若而不若置之耶？吾不得而知也。按大鑒生新州三十出家四十七年而殁，旣殁百有六年，謚始自蘄之東山，從第五師得授記，以師高宗，使中貴人再徴，不奉詔，第以言爲貢，上敬行之。銘曰：

至人之生，無有種?。同人者形，出人者智。蠢蠢南裔，降生傑異。父乾母坤，獨肖元氣。一言頓悟，不踐初地。五師相承，授以寳器。宴坐曹溪，丗號南宗。學徒爰來，如水之東。飲以妙藥，差其瘖聾。詔不能致，許爲法雄。去佛日逺，群言積億。著空執有，各走其域。我立眞筌，揭起南國。無修而修，無得而得。能使學者，還其天識。如黒而迷，仰見斗極。得之自然，竟不可傳。口傳手付，則礙于有。留衣空堂，得者天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