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涅槃經卷第七

大般涅槃經卷第七

北涼天竺三藏曇無䜟奉詔譯

如來性品第四之四

?時，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上所說四種人等，應當依耶？”

佛言：“如是，如是。善男子！如我所說，應當依止。何以故？有四魔故。何等爲四？如魔所說諸餘經律能受持者。”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說有四種魔。若魔所說及佛所說，我當云何而得分别？有諸衆生隨逐魔行、?有隨順佛所敎者，如是等輩?云何知？”

佛告迦葉：“我般涅槃七百歲後，是魔波旬漸當沮壞我之正法。譬如?師身服法衣。魔王波旬亦?如是，作比丘像、比丘尼像、優婆塞像、優婆夷像，亦?化作須陀洹身，乃至化作阿羅漢身及佛色身。魔王以此有漏之形作無漏身，壞我正法。是魔波旬壊正法時，當作是言：‘菩薩昔於兜率天上沒，來在此迦毗羅城白淨王宫，依因父母愛欲和合生育是身。’若言：‘有人生於人中，爲諸世間天人大衆所恭敬。’者，無有是處。又?說言：‘往昔苦行種種布施，頭、目、髓、腦、國城、妻子，是故?者得成佛道。以是因緣，爲諸人、天、乾闥婆、阿脩羅、迦樓羅、緊?羅、摩睺羅伽之所恭敬。’若有經律作是說者，當知悉是魔之所說。

“善男子！若有經律作如是言：‘如來正覺久已成佛，?方示現成佛道者，爲欲度脫諸衆生故，示有父母依因愛欲和合而生，隨順世間作是示現。’如是經律當知眞是如來所說。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能隨順佛說經，律?是菩薩。

“若有說言：‘如來生時於十方面各行七歩不可信。’者，是魔所說。

“若?有說：‘如來出世於十方面各行七歩，此是如來方便示現。’是名如來所說經律。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能隨順佛所說者，?是菩薩。

“若有說言：‘菩薩生巳，父王使人將詣夭祠。諸天見巳，悉下禮敬，是故名佛。’?有難言：‘天者先出，佛在於後。云何諸天禮敬於佛？’作是難者，當知?是波旬所說。

“若有經言：‘佛到天祠，是諸天等，摩醯首羅、大梵天王、釋提桓因，皆悉合掌敬禮其足。’如是經律是佛所說。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能隨順佛所說者，?是菩薩。

“若有經律說言：‘菩薩爲太子時，以貪心故四方娉妻，處在深宫五欲自娛，歡悅受樂。’如是經律波旬所說。

“若有說言：‘菩薩久巳捨離貪心、妻息之屬，乃至不受三十三天上妙五欲，如?涕唾。何況人欲？剃除鬚髪，出家修道。’如是經律是佛所說。若有隨順魔經律者，是魔眷屬；若有隨順佛經律者，?是菩薩。

“若有說言：‘佛在舍?祇陀精舍聽諸比丘受畜奴婢、僕使、牛、羊、?、馬、驢、騾、雞、豬、貓、狗、金、銀、瑠璃、眞珠、玻瓈、硨磲、碼碯、珊瑚、琥珀、珂貝、璧玉、銅、鐵、釡鑊、大小銅盤。所須之物，耕田種植，販賣巿易，儲積穀米。如是衆事，佛大慈故，憐愍衆生，皆聽畜之。’如是經律悉是魔說。

“若有說言：‘佛在舍?祇陀精舍?棃樓鬼所住之處。?時，如來因婆羅門字羖羝德及波斯匿王說言：“比丘不應受畜金、銀、瑠璃、玻瓈、眞珠、硨磲、碼碯、珊瑚、琥珀、珂貝、璧玉、奴婢、僕使、童男、童女，牛、羊、?、馬、驢、騾、雞、猪、貓、狗等獸，銅、鐵、釡鑊、大小銅盤、種種雜色牀?臥具。資生所須，所謂屋宅、耕田種植、販賣巿易，自手作食，自磨、自舂。治身呪術、調鷹方法、仰觀星宿、推歩盈虗、占相男女、解夢吉凶——是男是女、非男非女——六十四能，?有十八惑人呪術、種種工巧。或說世間無量俗事，散香、末香、塗香、?香、種種華鬘、治髪方術。姦僞諂曲，貪利無猒，愛樂憒閙，戲笑談說。貪嗜魚肉，和合毒藥，治壓香油，捉持寶蓋及以革屣、造扇、箱篋、種種畫?。積聚穀、米、大小麥、豆及諸果蓏。?近國王、王子、大臣及諸女人，高聲大笑、或?黙然。於諸法中多生?惑，多語妄說長、短，好、?，或善、不善。好著妙衣，如是種種不淨之物於施主前躬自讚歎。出入遊行不淨之處，所謂酤酒、婬女、博弈。如是之人我?不聽在比丘中，應當休道，還俗役使，譬如稗䅎悉滅無餘。’當知是等經律所制悉是如來之所說也。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有隨順佛所說者，?是菩薩。

“若有說言：‘菩薩爲欲供養天神故入天祠，所謂梵天、大自在天、韋陀天、迦旃延天。所以入者，爲欲調伏諸天人故。若言不?，無有是處。’若言：‘菩薩不能入於外道邪論，知其威儀、文章、技藝，僕使闘諍不能和合，不爲男女、國王、大臣之所恭敬，又亦不知和合諸藥。以不知故，乃名如來。如其知者，是邪見輩。’又?：‘如來於怨、?中其心平等，如以刀割及香塗身，於此二人不生增益、損減之心，唯能處中，故名如來。’如是經律當知是魔之所說也。

“若有說言：‘菩薩如是示入天祠、外學法中出家修道。示現知其威儀、禮節，能解一切文章、技藝。示入書堂、技巧之處，能善和合僕使闘諍。於諸大衆，童男、童女、後宫?后、人民、長者、婆羅門等王及大臣、貧窮等中，最尊、最上，?爲是等之所恭敬。亦能示現如是等事：雖處諸見，不生愛心，猶如蓮華不受塵垢。爲度一切諸衆生故，善行如是種種方便，隨順世法。’如是經律，當知?是如來所說。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能隨順佛所說者，是大菩薩。

“若有說言：‘如來爲我解說經律。若惡法中輕重之罪及偸蘭遮，其性皆重，我等律中終不爲之。我久忍受如是之法，汝等不信，我當云何自捨巳律就汝律耶？汝所有律是魔所說。我等經律是佛所制，如來先說九部法印。如是九印印我經律，初不聞有方等經典一句、一字。如來所說無量經律，何處有說方等經耶？如是等中未曾聞有十部經名。如其有者，當知必定調達所作，調達惡人以滅善法造方等經。我等不信如是等經，是魔所說。何以故？破壞佛法更相是非故。如是之言，汝經中有，我經中無。我經律中，如來說言：我涅槃後，惡世當有不正經律，所謂大乗方等經典。未來之世當有如是諸惡比丘。’

“我又說言：‘過九部經有方等典，若有人能了知其義，當知是人正了經律，遠離一切不淨之物，微妙淸淨猶如滿月。’若有說言：‘如來雖爲一一經律說如恒河沙等，義味我律中無，將知爲無。如其有者，如來何故於我律中而不解說？是故，我?不能信受。’當知是人則爲得罪。是人?言：‘如是經律我當受持。何以故？當爲我作知足少欲、斷除煩惱、智慧涅槃、善法因故。’如是說者，非我弟子。

“若有說言：‘如來爲欲度衆生故，說方等經。’當知是人眞我弟子。若有不受方等經者，當知是人非我弟子。不爲佛法而出家也，?是邪見外道弟子。如是經律是佛所說；若不如是，是魔所說。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有隨順佛所說者，?是菩薩。

“?次，善男子！若有說言：‘如來不爲無量功德之所成就，無常、??。以得空法，宣說無我，不順世間。’如是經律名魔所說。

“若有人言：‘如來正覺不可思議，亦爲無量阿僧祇等功德所成。是故常住，無有??。’如是經律是佛所說。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有隨順佛所說者，?是菩薩。

“?有人言：‘或有比丘實不毀犯波羅夷罪。’衆人皆謂犯波羅夷如斷多羅樹，而是比丘實無所犯。何以故？我常說言：‘四波羅夷若犯一者，猶如析石不可還合。’若有自說得過人法，是則名爲犯波羅夷。何以故？實無所得詐現得相故，如是之人退失人法，是名波羅夷。

“所謂：若有比丘少欲知足，持戒淸淨，住空閑處。若王、大臣見是比丘，心生?言謂得羅漢，?前讚歎、恭敬、禮拜。?作是言：‘如是大師捨是身巳，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比丘聞巳?答王言：‘我實未得沙門道果，王莫稱我巳得道果。唯願大王！勿謂我說不知足法。不知足者，乃至謂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皆黙然受。我?若當黙然受者，當爲諸佛之所訶責。知足之行，諸佛所讚。是故，我欲終身歡樂奉修知足。又，知足者，我定自知未得道果，王稱我得，我?不受，故名知足。’時王答言：‘大師實得阿羅漢果，如佛無?。’?時，其王普皆宣告内外人民、中宫?后，悉令皆知得沙門果。是故，咸令一切聞者心生敬信，供養尊重。如是比丘眞是梵行淸淨之人，以是因緣，普令諸人得大福德。而是比丘實不毀犯波羅夷罪。何以故？前人自生歡喜之心讚歎供養故，如是比丘當有何罪？若有說言是人得罪，當知是經是魔所說。

“?有比丘說佛祕藏甚深經典：‘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以是性故，斷無量億諸煩惱結?得成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除一闡提。’若王、大臣作如是言：‘比丘！汝當作佛、不作佛耶？有佛性不？’比丘答言：‘我?身中定有佛性，成以不成未能審之。’王言：‘大德！如其不作一闡提者，必成無疑。’比丘言：‘?。實如王言。’是人雖言定有佛性，亦?不犯波羅夷也。

“?有比丘?出家時作是思惟：‘我?必定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是之人雖未得成無上道果，巳爲得福無量無邊不可稱計。假使有人當言：‘是人犯波羅夷。’一切比丘無不犯者。何以故？我於往昔八十億劫常離一切不淨之物，少欲知足，威儀成就，善修如來無上法藏，亦自定知身有佛性。是故，我?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名爲佛，有大慈悲。如是經律是佛所說。若有不能隨順是者，是魔眷屬；若能隨順，是大菩薩。

“?有說言：‘無四波羅夷、十三僧殘、二不定法、三十捨墮、九十一墮、四懴悔法、衆多學法、七滅諍等，無偸蘭遮、五逆等罪及一闡提。若有比丘犯如是等墮地獄者，外道之人悉應生天。何以故？諸外道等無戒可犯，是故如來示現怖人故說斯戒。’

“若言：‘佛說我諸比丘若欲行婬，應捨法服，著俗衣裳，然後行婬。?應生?：“婬欲因緣非我過咎。”如來在世亦有比丘?行婬欲得正解脫，或命終後生於天上。古?有之，非獨我作。或犯四重、或犯五戒、或行一切不淨律儀，猶故而得眞正解脫。如來雖說犯突吉羅如忉利天日月歲?八百萬歲墮在地獄，是亦如來示現怖人。’

“言：‘波羅夷至?吉羅，輕重無差。’是諸律師妄作此言。言是佛制，必定當知非佛所說。如是言說是魔經律。

“若?說言：‘於諸戒中，若犯小戒、乃至微，細當受苦?，無有齊限。’如是知巳，防護自身如⿔藏六。若有律師?作是言：‘凡所犯戒都無罪?。’如是之人不應?近。如佛所說：

“若過一法，是名妄語，不見後世，無惡不造。

“是故，不應?近是人。

“我佛法中淸淨如是，況?有犯偸蘭遮罪、或犯僧殘及波羅夷而非罪耶？是故，應當深自防護如是等法。若不守護，更以何法名爲禁戒？

“我於經中亦說有犯四波羅夷，乃至微細?吉羅等，應當苦治。衆生若不護持禁戒，云何當得見於佛性？一切衆生雖有佛性，要因持戒然後乃見；因見佛性，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九部經中無方等經，是故不說有佛性也。經雖不說，當知實有。若作是說，當知是人眞我弟子。”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上所說：‘一切衆生有佛性’者，九部經中所未曾聞。如其說有，云何不犯波羅夷耶？”

佛言：“善男子！如汝所說，實不毀犯波羅夷也。善男子！譬如有人說言：‘大海唯有七寶，無八種。’者，是人無罪。若有說言：‘九部經中無佛性。’者，亦?無罪。何以故？我於大乗大智海中說有佛性，二乗之人所不知見，是故說無，不得罪也。如是境界諸佛所知，非是聲聞、緣覺所及。

“善男子！若人不聞如來甚深祕密藏者，云何當知有佛性耶？何等名爲祕密之藏？所謂方等大乗經典。

“善男子！有諸外道，或說我常、或說我斷。如來不?，亦說有我，亦說無我，是名中道。若有說言：‘佛說中道。一切衆生悉有佛性，煩惱覆故，不知、不見。是故，應當勤修方便，斷壊煩惱。’若有能作如是說者，當知是人不犯四重；若不能作如是說者，是則名爲犯波羅夷。若有說言：‘我巳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以故？以有佛性故。有佛性者，必定當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是因緣，我?巳得成就菩提。’當知是人則名爲犯波羅?罪。何以故？雖有佛性，以未修?諸善方便，是故未見；以未見故，不能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善男子！以是義故，佛法甚深不可思議。”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有王問言：‘云何比丘墮過人法？’”

佛告迦葉：“若有比丘，爲利養故、爲飮食故，作諸䛕諂、姦僞、欺詐。‘云何當令諸世間人定實知我是乞士？也以是因緣，令我大得利養、名譽。’如是比丘多愚癡故，長夜常?：‘我實未得四沙門果，云何當令諸世間人謂我巳得？?當云何令優婆塞、優婆夷等咸?指我，作如是言：是人福德，眞是聖人。’如是思惟正爲求利，非爲求法。行來入出進止安庠，執持衣鉢不失威儀，獨坐空處如阿羅漢，令世間人咸作是言：‘如是比丘善好第一，精勤苦行修寂滅法。’‘以是因緣，我當大得門徒弟子，諸人亦當大致供養衣服、飮食、臥具、醫藥，令多女人敬?愛重。’若有比丘及比丘尼作如是事，墮過人法。

“?有比丘爲欲建立無上正法住空寂處，非阿羅漢而欲令人謂是羅漢、是好比丘、是善比丘、寂靜比丘，令無量人生於信心。‘以此因緣，我得無量諸比丘等以爲眷屬，因是得教破戒比丘及優婆塞，悉令持戒。以是因緣，建立正法，光揚如來無上大事，開顯方等大乗法化，度脫一切無量衆生，善解如來所說經律輕重之義。’?言：‘我?亦有佛性。有經名曰如來祕藏，於是經中我當必定得成佛道，能盡無量億煩惱結。’廣爲無量諸優婆塞說言：‘汝等盡有佛性，我之與汝俱當安住如來道地，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盡無量億諸煩惱結。’作是說者，是人不名墮過人法，名爲菩薩。

“若言有犯?吉羅者，忉利天上日月歲?八百萬歲墮地獄中受諸罪報。何況故犯偷蘭遮罪？此大乗中，若有比丘犯偷蘭遮，不應?近。何等名爲大乗經中偷蘭遮罪？若有長者造立佛寺，以諸華鬘用供養佛。有比丘見華貫中縷，不問輙取，犯偷蘭遮。若知、不知，亦如是犯。若以貪心破壊佛塔，犯偷蘭遮。如是之人不應?近。若王、大臣見塔朽故，爲欲修補供養舍利，於是塔中或得珍寶，??比丘。比丘得巳，自在而用。如是比丘名爲不淨，多起闘諍。善優婆塞不應?近、供養、恭敬。如是比丘名爲無根、名爲二根、名不定根。不定根者，欲貪女時身?爲女、欲貪男時身?爲男。如是比丘名爲惡根，不名爲男、不名爲女，不名出家、不名在家。如是比丘不應?近、供養、恭敬。

“於佛法中沙門法者，應生悲心覆育衆生，乃至蟻子應施無畏，是沙門法；遠離飮酒乃至齅香，是沙門法；不得妄語乃至夢中不?妄語，是沙門法；不生欲心乃至夢中亦?如是，是沙門法。”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若有比丘夢行婬欲，是犯戒不？”

佛言：“不也。應於婬欲生臰穢想，乃至不生一?淨想，遠離女人、煩惱、愛想。若夢行婬，寤應生悔。比丘乞食受供養時，應如飢世食子肉想。若生婬欲應疾捨離。如是法門當知是佛所說經律。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能隨順佛所說者，是名菩薩。

“若有說言：‘佛聽比丘常翹一脚、寂嘿不言、臥?土上、自墜高巖、投淵赴火、五熱炙身、臥?剌上、淘糠飮汁、服毒斷食、殺害衆生、故弄師子、呪術方道、旃陀羅種、二根無根、二根合一，悉聽爲道。斷五種味，乳酪、酪漿、生酥、熟酥、油、蜜之等，聽著繪綵，以軻爲跋。一切穀米、草木之?皆有壽命。佛說是巳便入涅槃。’”如是說者，?是魔說。

“若言：‘如來不聽比丘常翹一脚、寂嘿不言、臥?上上、自墜高巖、投淵赴火、五熱炙身、臥?剌上、淘糠飮汁、服毒斷食、殺害衆生、故弄師子、呪術方道、旃陀羅種、二根無根、二根合者，不聽爲道。聽服五種，乳酪、酪漿、酥、油、蜜等，不聽受著繪綵衣服，以軻爲跋。穀米、草木無命無我，非衆生?。’”若有能作如是說者，是我弟子。若不能者，當知?是外道弟子。

如是經律是佛所說，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能隨順佛所說者，是名菩薩。

“善男子！魔說、佛說差别之相，?巳爲汝廣宣分别。”

迦葉白佛言：“世尊！我?始知魔說、佛說差别之相，因是得入佛法深義。”

佛讚迦葉：“善哉，善哉。善男子！汝能如是曉了分别，是名?慧。”

善男子所言苦者，不名聖諦。何以故？若言：‘苦是苦聖諦’者，一切牛羊驢馬及地獄衆生應有聖諦。

“善男子！若?有人不知如來甚深境界常住不?，微密法身謂是食身、非是法身，不知如來道德威力，是名爲苦。何以故？以不知故，法見非法、非法見法，當知是人必墮惡?、輪轉生死、增長諸結、多受苦惱。若有能知如來常住、無有??，或聞常住二字音聲，若一經耳?生天上。後解脫時乃能證知如來常住，無有?易。既證知巳，而作是言：‘我於往昔曾聞是義，?得解脫方乃證知。我於本際以不知故輪轉生死，周?無窮，始於?日乃得眞知。’若如是知，眞是修苦，多所利益；若不知者，雖?勤修，無所利益。是名知苦，名苦聖諦。若人不能如是修?，是名爲苦，非苦聖諦。

“苦集諦者，於眞法中不生眞知，受不淨物，所謂奴婢，能以非法言是正法，斷滅正法不令久住。以是因緣，不知法性。以不知故，輪轉生死，多受苦惱，不得生天及正解脫。若有深知不壊正法，以是因緣得生天上及正解脫。若有不知苦集諦處，而言：‘正法無有常住，悉是滅法。’以是因緣，於無量劫流轉生死，受諸苦惱。若能知法常住、不?，是名知集，名集聖諦。若人不能如是修?，是名爲集，非集聖諦。

“苦滅諦者，若有多修?學空法，是爲不善。何以故？滅一切法故、壊於如來眞法藏故，作是修學是名修空。修苦滅者，逆於一切諸外道等。若言：‘修空是滅諦’者，一切外道亦修空法，應有滅諦。若有說言：‘有如來藏，雖不可見，若能滅除一切煩惱?乃得入。’若發此心一?因緣，於諸法中而得自在。若有修?如來密藏無我、空寂，如是之人於無量世在生死中流轉受苦。若有不作如是修者，雖有煩惱疾能滅除。何以故？因知如來祕密藏故，是名苦滅聖諦。若能如是修?滅者，是我弟子；若有不能作如是修，是名空，修非滅聖諦。

“道聖諦者，所謂佛、法、僧寶及正解脫。有諸衆生顚倒心，言：‘無佛、法、僧及正解脫，生死流轉猶如幻化。’修?是見，以此因緣輪轉三有，久受大苦。若能發心，見於如來常住無?；法、僧解脫亦?如是。乗此一?，於無量世自在果?隨意而得。何以故？我於往昔以四倒故非法計法，受於無量惡業果?；我?巳滅如是見故，成佛正覺。是名道聖諦。若有人言：‘三寶無常。’修?是見是虗妄修，非道聖諦。若修是法爲常住者，是我弟子。眞見修?四聖諦法，是名四聖諦。”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我?始知修?甚深四聖諦法。”

佛告迦葉：“善男子！謂四倒者，於非苦中生於苦想，名曰顚倒。非苦者，名爲如來。生苦想者，謂於如來無常、??。若說如來是無常者，名大罪苦。若言：‘如來捨此苦身入於涅槃，如薪盡火滅。’是名非苦而生苦想，是名顚倒。‘我若說言如來常者，?是我見。以我見故，有無量罪。是故應說如來無常。如是說者，我則受樂。’如來無常?爲是苦。若是苦者，云何生樂？以於苦中生樂想故，名爲顚倒。

“樂生苦想，名爲顚倒。樂者?是如來；苦者，如來無常。若說如來是無常者，是名樂中生於苦想。

“如來常住，是名爲樂。‘我若說言：“如來是常。”云何?得入於涅槃？若言如來非是苦者，云何捨身而取滅度？’以於樂中生苦想故，名爲顚倒。是名初倒。

“無常常想、常無常想，是名顚倒。無常者，名不修空。不修空故，壽命短促。若有說言：‘不修空寂得長壽’者，是名顚倒。是名第二顚倒。

“無我我想、我無我想，是名顚倒。世間之人亦說有我、佛法之中亦說有我，世間之人雖說有我，無有佛性，是則名爲於無我中而生我想，是名顚倒。佛法有我?是佛性，世間之人說佛法無我，是名我中生無我想。若言：‘佛法必定無我，是故如來勑諸弟子修?無我。’名爲顚倒。是名第三顚倒。

“淨不淨想、不淨淨想，是名顚倒。淨者?是如來常住，非雜食身、非煩惱身、非血肉身、非是筋骨繫縛之身。若有說言：‘如來無常，是雜食身，乃至筋骨繫縛之身；法、僧解脫是滅盡。’者，是名顚倒。不淨淨想，名顚倒者。若有說言：‘我此身中無有一法是不淨者，以無不淨定當得入淸淨之處，如來所說修不淨觀。’如是之言是虗妄說，是名顚倒。是則名爲第四顚倒。”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我從?日始得正見。世尊！自是之前，我等悉名邪見之人。”

世尊！二十五有，有我不也？”

佛言：“善男子！我者，?是如來藏義。一切衆生悉有佛性，?是我義。如是我義，從本以來常爲無量煩惱所覆，是故衆生不能得見。

“善男子！如貧女人舍内多有眞金之藏，家人大小無有知者。時有?人善知方便，語貧女人：‘我?雇汝，汝可爲我耘除草穢。’女?答言：‘我不能。也汝若能示我子金藏，然後乃當速爲汝作。’是人?言：‘我知方便，能示汝子。’女人答言：‘我家大小尚自不知，況汝能知？’是人?言：‘我?審能。’女人答言：‘我亦欲見，并可示我。’是人?於其家掘出眞金之藏。女人見巳，心生歡喜，生竒特想，宗仰是人。

“善男子！衆生佛性亦?如是，一切衆生不能得見，如彼寶藏，貧女不知。善男子！我?普示一切衆生所有佛性爲諸煩惱之所覆蔽，如彼貧人有眞金藏不能得見。如來?日普示衆生諸覺寶藏，所謂佛性。而諸衆生見是事巳，心生歡喜，歸仰如來。善方便者，?是如來；貧女人者，?是一切無量衆生；眞金藏者，?是佛性也。

“?次，善男子！譬如女人生育一子。嬰孩得病，是女愁惱，求覓醫。師醫師既來，合三種藥——酥、乳、石蜜——與之令服。因告女人：‘兒服藥巳，且莫與乳。須藥消已，?乃與之。’是時女人?以苦物用塗其乳，母語兒言：‘我乳毒塗，不可?觸。’小兒渴乏欲得母乳，聞乳毒氣便遠捨去。遂至藥消，母人以水淨洗其乳，喚其子言來與汝。乳是時小兒雖?飢渴，先聞毒氣是故不來。母?語言：‘爲乳服藥，故以毒塗。汝藥巳消，我巳洗竟，汝便可來飮乳無苦。’是兒聞巳，漸漸還飮。

“善男子！如來亦?，爲度一切，敎諸衆生修無我法。如是修巳，永斷我心，入於涅槃。爲除世間諸妄見故，示現出過世間法故，?示世間計我虗妄非眞實故，修無我法淸淨身故。喩如女人爲其子故，苦味塗乳。如來亦?，爲修空故，說言：‘諸法悉無有我。’如彼女人淨洗乳巳而喚其子，欲令還服。我?亦?，說如來藏。是故，比丘不應生怖。如彼小兒，聞母喚巳，漸還飮乳。比丘亦?，應自分别如來祕藏不得、不有。”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實無有我。何以故？嬰兒生時無所知曉。若有我者，?生之日尋應有知。以是義故，定知無我。若定有我，受生巳後應無終没。若使一切皆有佛性，是常住者，應無壞相。若無壊相，云何而有刹利、婆羅門、毗舍、首陀，及旃陀羅、畜生差别？?見業緣種種不同，諸?各?。若定有我，一切衆生應無勝負。以是義故，定知佛性非是常法。若言佛性定是常者，何緣?說有殺、盗、婬、兩舌、惡口、妄言、?語、貪、恚、邪見？若我性常，何故酒後迷荒醉亂？若我性常，盲應見色、聾應聞聲、啞應能語、拘躄能行。若我性常，不應避於火坑、大水、毒藥、刀、劍、惡人、禽獸。若我常者，本所更事不應忘失。若不忘失，何緣?言：‘我曾何處見是人耶？’若我常者，則不應有少壯老等衰、盛力勢憶?往事。若我常者，止住何處？爲在涕唾靑、黃、赤、白諸色中耶？若我常者，應徧身中，如胡麻油，間無空處。若斷身時，我亦應斷。”

佛告迦葉：“善男子！譬如王家有大力士，其人眉間有金剛珠。與餘力士捔力相撲，而彼力士以頭觝觸，其額上珠尋没膚中，都不自知是珠所在。其處有瘡，?命良醫欲自療治。時有明醫善知方藥，?知是瘡因珠入體，是珠入皮?便停住。是時良醫尋問力士：‘?額上珠爲何所在？’力士驚答：‘大師醫王！我額上珠乃失去耶？是珠?者爲何所在？將非幻化？’憂愁啼哭。是時良醫慰喩力士：‘汝?不應生大愁苦。汝因闘時寶珠入體，?在皮裏，影現於外。汝曹闘時瞋恚毒盛，珠陷入體故不自知。’是時力士不信醫言：‘若在皮裏，膿血不淨，何緣不出？若在筋裏，不應可見。汝?云何欺誑於我？’時醫執鏡以照其面，珠在鏡中明了顯現。力士見巳，心懷驚怪，生竒特想。

“善男子！一切衆生亦?如是，不能親近善知識故，雖有佛性皆不能見，而爲貪、婬、瞋恚、愚癡之所覆蔽，故墮地獄、畜生、餓鬼、阿修羅、旃陀羅、刹利、婆羅門、毗舍、首陀，生如是等種種家中。因心所起種種業緣，雖受人身，聾、盲、瘖、瘂、拘躄、癃跛。於二十五有受諸果報，貪、婬、瞋恚、愚癡覆心，不知佛性。如彼力士，寶珠在體謂呼失去。衆生亦?，不知親近善知識故，不識如來微密寶藏，修學無我。喻如非聖，雖說有我，亦?不知我之眞性。我諸弟子亦?如是，不知親近善知識故，修學無我，亦?不知無我之處。尚自不知無我眞性，況?能知有我眞性？

“善男子！如來如是說諸衆生皆有佛性，喻如良醫示彼力士金剛寶珠。是諸衆生爲諸無量億煩惱等之所覆蔽，不識佛性。若盡煩惱，?時乃得證知了，了如□□於明鏡中見其寶珠。善男子！如來祕藏如是無量不可思議。

“?次，善男子！譬如雪山有一味藥名曰乗味，其味極甜，在深叢下人無能見，有人聞香?知其地當有是藥。過去往世有轉輪王，於此雪山爲此藥故，在在處處造作木筩以接是藥。是藥熟時，從地流出，集木筩中，其味眞正。王既没巳，其後是藥或酢、或鹹、或甜、或苦、或辛、或淡。如是一味，隨其流處有種種?，是藥眞味停留在山猶如滿月。凡人薄福，雖以钁斵加功困苦而不能得。?有聖王出現於世，以福因緣?得是藥眞正之味。

“善男子！如來祕藏其味亦?，爲諸煩惱叢林所覆，無明衆生不能得見。一味藥者喻如佛性，以煩惱故，出種種味，所謂地獄、畜生、餓鬼、天、人、男、女、非男、非女、刹利、婆羅門、毗舍、首陀。佛性雄猛，難可沮壞，是故無有能殺害者。若有殺者則斷佛性，如是，佛性終不可斷。性若可斷，無有是處。如我性者?是如來祕密之藏。如是祕藏，一切無能沮壞燒滅。雖不可壞，然不可見，若得?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乃證知。以是因緣，無能殺者。”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若無殺者，應當無有不善之業。”

佛告迦葉：“實有殺生。何以故？善男子！衆生佛性住五隂中，若壞五隂，名曰殺生。若有殺生?墮惡?，以業因緣而有刹利、婆羅門、毗舍、首陀、及旃陀羅、若男、若女、非男、非女，二十五有差别之相，流轉生死。非聖之人橫計於我，大小諸相猶如稗子、或如米豆、乃至拇指，如是種種妄生憶想，妄想之相無有眞實。出世我相名爲佛性，如是計我是名最善。

“?次，善男子！譬如有人善知伏藏，?取利钁斵地?下，磐石、砂礫?過無難，唯至金剛不能穿撤。夫金剛者，所有刀斧不能沮壞。善男子！衆生佛性亦?如是，一切論者，天、魔波旬及諸人天，所不能壞。五隂之相?是起作，起作之相喻如石沙，可穿、可壊。佛性者喻如金剛，不可沮壊。以是義故，壞五隂者名爲殺生。善男子！必定當知佛法如是不可思議。“

大般涅槃經卷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