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賀丞相書

?上賀丞相書

春末聞九重加恵淮土，特起大臣，出鎮雄藩，罷民俱慶，如旱得雨。嘗遣懷寕縣逹魯花赤奉微礼祗迓遄間復有台衡之命。此雖一方暫失怙恃，當此多艱，而得元老大賢斡旋元化，天下之難，其可済乎。某受知公門，為日巳乆，軍中之事，不能悉陳，粗言其畧以復上。執事皆知格亦易定，特以委任失冝，賞罰不當，以致餘孽復張，江㐮大振，所謂委任失冝者。夫将之用兵，自有其才，譬秋之於奕，非學可至。如近宋科目，有文有武，兼是二者，一代㡬人。而比日将兵，惟用大臣，?用謫官。夫戰陳之難，如赴湯蹈火，市井貧賤未得冨貴者，?肯捐身為之。大臣。冨貴巳極。夫復何望。又謫官者心志俱䘮。豈能有為。覆軍殺将。皆由於此。用人不効。甚至用賊。用賊之弊。尢為難言。一則使天下豪傑。有以窺朝廷之無人。二則功多賞薄者。皆起作賊之志。将恐一㓕復起。目前之事。未見快意。将来噬臍有不可悔者矣。如安慶小邑，世襲官軍，善戰者少，戰之士多田野市井之子。故某於此事不盡責世襲軍官，而多用田野市井之子，徃徃得其死力，克捷俱多。朝廷選将，不限有官無官，惟擇能者用之，而以㢘公大臣臨之，以行賞罰，則将得其人矣。所謂賞罰不當者，比見軍将勇怯在上，有若不知，而上之賞罰與外議絶不相似。頗聞慶刑之典，多出愛憎，或左右便嬖為之營幹。以近軍所賞聞見者而言，如蘭溪之功，卜顔帖木兒平章為㝡，蛮子海牙中丞特因之成事者耳。而朝廷頒賞，中丞㞐上，平章次之。中丞部内得官者數百人，而平章不過五六人，此猶不過有髙下之争耳。如廬州開義兵三品衙門，而使者悉以富啇大賈為之，有一巨啇五兄弟受宣者，此豈嘗有寸箭之功，而有功者皆不受賞。至之日，得賞者皆以城降，而未賞者皆去為用兵之道，紀律為先。故街亭之戰，武侯不得不誅馬謖；知髙未破，狄青不得不誅陳曙。比觀諸将略無忌憚，擁兵不戰，誰與相督？棄城無復問罪，不惟不罰，甚又賞之。遷官増秩之功無異。故之攻城如燎毛，兵之柘地如㧞山，某之守此，智勇俱乏。特以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奉以至公，罔敢阿比，是以列郡多䧟，小邑獨存。朝廷苟於諸部悉以㢘公大臣監之，信賞而必罰，天下亦不難定矣。夫江南不定，則中原不能獨守，中原不守，則朝廷不能獨安，朝廷不安，則宰相不能獨富貴。此膚淺易見之說，豈足為明智而言計，亦大賢之所不厭聞也。夫某之不肖，豈定亂之才？特此邦之民，天性忠義，故易與為守而難亂。然亦戰守五年，大小咸弊。迩日江南郡縣皆破，此邦獨完，如洪爐片雪，大可凛凛者也。謹遣奏差丁正前詣台階白事。諸所請求，具如别幅。伏望鈞慈曲為准報，豈特門下之士頼之孤城得安，江淮有可定之緒，亦國家之利也。謹奉状上陳以聞，伏冀照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