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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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19:32

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二十九

長興集卷第十九荅李彦輔秀才書

上海州通判李郎中啓,荅崔肇書荅同人書,上歐陽參政書荅李彦輔秀才書:

某再拜彦輔足下:雨後道絶,連日阻見示及封建書,及再辱簡,以某之不敏,而足下問之,非?以問也,求?奉咨,顧有所未得者二説焉。書之為理,無以復加矣。其取後世延促盛衰。以為得失之驗。恐子亦失之也。荀?曰。君子道其常。小人計其功。此非吾子斬然特起之論。借乎右人以?之。則固冝某之不樂為足下取也與足下無語天下之大而語之其身。?以為君子小人之異。而又求必於貴賤窮逹之效。在足下固以謂不可。夫豈不與封建之理同哉。觀其?操設。則天下之法得矣。延促盛衰。非?謂驗也。某始未得柳子厚之書。聞其有非國語夫子廟碑對賀者之説。固知宗元文不足與巳矣。其學如是。而語之以聖人之取舎。宜不知也。道為知者傳。其?不知,君子無憾焉。學者於其所未覩,吾不知其可不可也,則於書而求之,求欲得吾之决,不求得吾之疑。今欲悉取於書之間,聴某之?為,如前日之請,而罷巡撿之吏,四十日之功,以某計之,可三十日良畢,有不集者,某任其責。二説者不行,巡檢不去,成敗之責,某不敢任也。府符以某代令,非謂才能過之也。以某前日之来,民皆自附,去則復潰,以謂民情少安,於某則冝聴其?,為民懐其惠,不懐其人。今或一拘以法,如前日之為,則某與縣令未見能異也。某今日至屯,已輒觧約束,易置什伍,衆稍安集。某無他技能,至於與民要約,粗有一日之信,閤下無以沐陽為念也。教命不許離部?,比門下諸生不自踈外,輒用實封啓聞,幸賜報可,不勝惓惓。某再拜。荅崔肇書。

某再拜崔君?下。人之於學,不專則不能,雖百工其業,至㣲,猶不可相兼而善,况君子之道也?。某則不幸?兼者多矣。衆人之?患,而某之所取,心雖劭而力屈,功雖益而業悖。求乎其人而不似,考乎其藝而不信,日侈月肆,卒其無?至而?。足下不欲其終舎君子而小人是求也。捝焉而不行,則推焉而欲其進也。然某少之時,其志於為學雖專,亦不能使外物不至也。復不幸家貧,亟於祿仕,仕之最賤且勞,無?為主簿。沂海淮沐,地環數百里,苟獸蹄鳥跡之?及主簿之職皆在焉。然既巳出身為吏,不得復?平時之髙視闊歩,擇可為而後為,固宜少善其職矣。?職如是皆善,固不能也。?其粗善,必稍刪其多岐,專心致意,畢力於其事而後可也。而又間有徃還吊問,?時膢臘,公?百役,十常兼其八九,乍而上下,乍而南北,其心懵懵跦跦,不知天地之為天地,而雪霜風雨之為䀲明燠凉也。勢既如此,而又将求乎其?不可至,慕乎其?不可求。見其亡,未見其得;見其徃未見其至也。語不云乎?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某之不兢,不敢有希于是。苟才之?及,敢不惟吾子之詔?雖實不能,願學焉。審問之,慎思之,篤行之,不至,則命也不宣。括再拜。荅同人書。

某再拜諸君足下。某觀古之為人友者,其鄊人則相與率其子弟而從事之,至於推於朝廷,逹於天下,議論喟然,感動後生。然其人皆聰明慱通,卓然魁竒,其就之?。楊雄?謂䀲斯灮,窒斯通,亡斯存,不如是?。傳亦不乆而消。是其不得於心者。卒亦不得於人。其勢可必也。某嘗以謂禮義可為。古人可求也。乃益感激?觀百世之上。禮樂治亂之端?。居必少行其心。及今為吏。則與鄊人之為吏者。校能㓗藝不能有以異也。而䈥力謀慮先之而衰?年日加長。氣日加折。未至耄悖如此之速也。豈非學不益進,勞?耗其思慮,無善友以?磨其心,未至於浩乎其沛然也。古之人以友天下之善士為未足。猶将極心慮之?及,摩??之無窮。抽萬世之潜黙。况而又吾之?疑理。理之?在,某不知也。彼説焉,此説焉,審别其是非而取之。以吾子之心,信其是,無信其多,雖失之,某猶必謂得之。范曄之稱張楷曰。學者随之,?居成市,随者成市。曄遽何以知楷為賢耶。楊子雲曰。後世復有楊雄,必好之矣。其自取之眀而無信於多者如此。使揩而在随之,雖萬人吾猶與雄也。雖然,先王之制,確然不可移,如吾子之説者,盖其法也。援而加之,後世可傚之而不可必用,如是,則沛然過古人逺矣。足下其思之,謂之何如?某再拜。

上海州通判李郎中啓。

某啓。某承帖之眀日,伏奉十七日教令,惟不肖不獲奔走之懼,安敢有?辭託,以貽幕府之念?某皇恐死罪,沐陽之民已再叛矣,不謂能再集,其心皆不堅,䖏置小不如理,亦終叛耳。始之?謂皆無預於某,然二月旦半,農事日急,而河役搔動如此,為縣吏者不得不慮。况今而後,責且在某,使某自為計,不過敗某其職,謁?非義不可也。為百姓計,則豈但一端而已。齊魯之民,其天性陸梁倔強,平日居家,常椎牛劙冡,蹶強挽滿,未可以無術御也。某未至河上,吏人持前後使帖二十一通,其間約束,常數日一昜或再昜,雖未皆施行,如帖之説,民心不能無揺,且與數萬人之役,而號令不堅,分界不明,是所以促其亂也。必欲使某為之,自石龍盡金塾二十九里,?如諸君者而交焉。今又幸辱君子之招,縦不睱歛簿書,攝衣冠而先焉,又豈至於拒而不徃也。方今丞相士大夫皆岀於諸生,丞相士夫大職,治禮樂教化,繋天下根夲,其取友不宜反輕。孟子曰:其交也以道,其接也以禮。交不以道,餽且不可以受,况可受扵師友耶?某非獨自觧,亦?以為諸君謀也。不宣。某再拜上歐陽叅政書。

叅政侍郎閤下。自周公之?主,於今千有餘?,其間可以有爲於天下,殆不過二三人。二三者,人不可得而待,而又皆無可行之位與其時。使得其人,而又幸有其時與位,天下知之,如周公之於成王,則将如何而望之?其?以舉天下之政,亦必自其大者,而後至於無?不舉也。凡世之有益於用之物,一有不傋者,人皆知其闕。禮樂在天下爲用最大,寂然千有餘?,而天下之人未甞。謂之闕者,人之?望於聖人者,意巳絶,不復萌於心,則?初未甞。有禮樂者,既絶於心,又未嘗講於視聴,則其謂之無異而棄之必然。禮樂之教㡬何其不終廢也。伏惟閤下獨立一世,為天下之師,三十年餘矣,其飬肓賢才,風動天下,未有不如其意?。未䏻必者,天下之時與朝?之位,則今既又得之矣,以其不可得而待扵?古者而遇於今,而又有其時與位,天下之所望於閤下,閤下所以自䖏。某愚淺,不敢懸定於心,抑将舉天下之政必自其大者,則禮樂宜已在閤下之?先乆矣。然觀者古至治之時,法度文章大備極盛,後世無不取法,至於技巧器械,大小尺寸,黒黄蒼赤,豈能盡出於聖人。百工羣有司,市井田墅之人莫不預焉。其䘚使天下之材不遺,而至於大傋極盛,後世無不取法,在?用之何如耳。某甞得古之樂説,習而通之,其聲音之?出,法度之?施,與夫先聖人作樂之意,粗皆領畧,成書一通,亦百工羣有司之一技,不敢嘿而不獻,非敢以為是也,盖以謂必?盡天下之議,則荒唐悠謬之論,亦将有来獻者也。長興集卷第十九:從事郎處州司理叅軍髙布重校兼監彫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三十長興集卷第二十與蔡内翰論樂書、與張舎人論樂書、與孫侍講論樂書、荅陳闢秀才書、荅徐秘校書荅同人書再囬蘇州學生簡與蔡内翰論樂書

史舘内翰閤下昔周之盛也,清廟大眀之音作於上,武象南箾之樂興於庭,魚麗、鹿鳴、?雎貍首之聲塞于天地之間,嘉祥羙物備至,而天下風教習俗皆寛舒廣?,蔚然號為至平極治之時。及其亾也,樂師瞽矇抱其樂器,適楚適齊,或散入於河海。聖人喟然以謂禮樂云者,其?天下盛衰如此。方其時,朝?士大夫,天下諸侯羣有司之人,莫不皆賢才知能之士,而無敢與周公並者,豈不在禮樂其尢乎?為聖人之業也。後世雖有欲治之王,操積安大定之勢,有臣如漢之董仲舒、賈?,唐之房杜魏成,而卒常以禮樂自愧,士益薄不及古人。尢。以此見也。本朝百年康治,巳有其效,而百姓未覩先王仁聲徳澤洋洋之髙致,故先皇帝夙夜留意雅樂,而有司相㳂故事未有一定可守之論,獨閤下?衣超然逺覧髙見納天下之議,身任先王之大典,㫁之於心而不疑。某以謂於此之時,天下之賢者宜各盡其?聞,不肖者相率而聴職乎執篁,秉籊下士之列,以?宣賛揚天子之宏業盛事,苟力之?能者,不宜有?辭。又况門下諸生,其望盛徳之為光最親,則身率而聴職者,固當先羣士以進也。不幸有職於諸侯,不得攝衣為諸生之先,謹集其所聞,為樂論一篇,以備有司一端之論,與張舎人論樂書

判班舎人閤下。古之為政者,未嘗不謀於人,而人亦樂有以告之,而不自疑其僣昜也。衆人之思慮,豈復能賢於聖人?上之人雖賢,不敢不盡於人;下之人雖不肖,不敢不盡於已。故天下常相遇以至誠,不知有四海之大,蠻貊之逺,治之盖常?一身焉。後世之居上,而賢明知能,則希復?古之能,自抑黜其聰眀,以與四方從容切磨,而士亦承望進退,不敢自信,非大賢盛徳之人,不能獨出,百世之後,?然得其髙風如古人者也。某前年始獲進於門下,閤下不以其愚進而問之,以聲音之?出,律吕之?夲,度量權衡之?生,浩乎其聴而不知其涯也,茫乎其思而不知其對也。大賢盛徳之遇,今?得之而失之,不在乎不能謀於人,而在乎不能有以合乎上也。雖然,自堅其說,不敢迎,謂之不然,以疑乎上之人,謂之誠者,必岀於此。於是退而集其所聞,為樂論一篇,附使者以獻。有問焉而不敢不盡,盖小人之忠也。與孫侍講論樂書。

侍講學士閤下:古之公?大夫,非徒以任朝?之職,亦将以師率天下,使下之人知其徳行術業可以蒙朝?之尊禮者,則就之學焉。上之人非徒有以告也,而又将自此而觀人之材,可任以事者取之,不肖者憐而教之。及其世衰道廢,其責大臣不苟以其職,而曰不用仁心,遺㤀㣲賤,不肯飲食教載之,是古之?大夫皆嘗教人,下之人就而學之,不為僣也。伏惟閤下徳行術業,四方之?尊信,而朝?禮任之矣。士之願就而學者,茍知??向某知其不之於四方而之京師,不之於他門,而渠然来矣。某甞得古之樂説,思其聲音之所出,法度之?施,與夫先聖人作樂之意,盖甞習焉而未有遇於其間也。?不疑古人之説,願将受教於門下。然則閣下其将憐而教之邪?抑将以其㣲賤而拒之?某不敢必,苟進是說以聴於執事㐲?惟少賜裁察。荅陳闢秀才書:

某再拜陳君?下。㐲承惠書,教之以?不逮義理眀白讀而㤀其不敏,輝然也。至其輕屈不貲之意,猥加重禮於不肖,則冝?不欲其来而推拒之,而又號而訕焉。君子進退扵人,豈如是,赫然其暴,宜不然也。抑?下激於有?,獲茫然㤀其人之可否。有以過告者。遂不加亮而見謂乎此也。?下文章汪?洋溢。畛域甚髙。其?期而至者甚大。某尚不能窺其文。况有以知其實。雖欲不使足下之意委於草芥。虚辱而不報。且不知其道何?。出而可也。某少時之於天下士大夫。無?不願交。然其為吏。則求完於一官。其為家則求盡於一身。過此未甞敢加毫末於其外。至於鋒芒圭觚。?見於人者。過以取之。非素心敢願也。不顧氣力有分。而欲強自摽置。豈不嗔悖?離以取戮?耶。審其如此。方且求諸其人。以盈其虚。尚安敢足下之告也。直乃足下好學樂善,?以自任者,當如是耳。然不敢懸定足下之意,而不盡其所謂,伏惟亮之。不宣。某再拜。荅徐秘校書。

某再拜。前日承書,日思?以荅,而愚者方病,不能有?立,浮沉俯仰,日入於不肖,将自懲艾之,不睱尚安。仲車之敢謀也。雖照某甞以謂今之為士,無田?以為之食,無桑枲以為之衣,不可遂弃骨肉之飬而死亾之。是?則猶未免乎有求於人也。未免乎有求於人,擇於人之可為者,不岀於仕祿,則将何適而不枉?盖士有不得已而势必岀於仕,則無怪於上之人遇之不以道也。士固有時至於此,故其上不㓗察察之譽,而下不嫌於為利。夫以進為近於利者,其退不過謂之亷。君子進退不居於斯二者,則庸不謂之非義耶。某之?以自處者如此,固以為甚汙,然不敢舎其?安而求髙乎。虗辭仲車亦有以教之耶?某再拜。荅同人書,

某再拜。諸君以下,以古人進退相處,某素不敢望於人。足下?論,非某之心也,何事不可以為學?一身?為尚多可以為孟子者,豈直須不見齊王,然後為孟子哉?孟子曰:是以論其世也。彼此異時,某亦安能拘拘效古人起居也。士固不以退爲賢,以退爲賢者,以利䖏之也。君子之退固有道,又况其進也。度於心而安者則爲之,不安者而去之,未必皆是也。盖可以進焉。心則不安而身行之,雖幸中於義,其爲自賊則一也。至於衣服米塩,一日不得,則無?。某何以異於人。四年于兹,豈心之?欲。盖貧賤者固如是,不敢不安耳。大凡有爲而爲者,其心皆勞,况天之賦才,固皆有限,不可以勉強。某尚且以不得先世之職爲憂,亦何睱捨此而改圖。足下苟察之,凡此之勢皆可知。不然,某之愚,終不獲亮也。某再拜再囬。蘇州學士簡某再拜。前者已有簡?幣於諸君,未蒙見亮,敢復終其說于左右。?貴於幣者,以為禮,非以為貨也。即未有去之實,而虚委之以幣,是貨之也。足下将太守之命以禮見,此幣之所以来也。其以禮辭之,則幣之?以去也,禮為之主,而幣從之者也。是幣不可以獨行,獨行則貨也。今禮與意皆徃矣,而獨以幣留,豈惟某取之無義,亦足下留之無名。許其大而不許其小,古人盖甞以為悔。不然,此何足辭。後車數十乘,委之以千乘之國,古人盖有?不辭而受者。不孝之身,恨不能副太守與諸君之美意耳。不謂幣之可懐也,義至此盡矣。嫌於利勝而詨詨盡言之,亦行之可耻者。足下忍使某至此不亮哉!某再拜。長興集卷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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