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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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05:27

形篇

孫子曰:昔之善戰者,先爲不可勝。

張預曰:所謂知己者也。以待敵之可勝。

梅堯臣曰:藏形内治,伺其虚懈。○。張預曰:所謂知彼者也。

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

曹操曰:自修理,以待敵之虚懈也。○。李筌曰:夫善用兵者:守則深壁,多具軍食,善其教練;攻其城,則尚橦棚、雲梯、土山、地道;陳則在山川、丘陵,背孤向虚,從疑擊間,善戰者掎角勢連,首尾相應者,為不可勝也。夫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必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為;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此數者以為可勝也。○。杜牧曰:自整軍事,長有待敵之備;閉跡藏形,使敵人不能測度。因伺敵人有可乘之便,然後出而攻之。○。杜佑曰:先咨之廟堂,慮其危難,然後高壘深溝,使兵練習,以此守備之,故待敵之闕,則可勝之。言制敵在外,故自修理,以候敵之虚懈;已見敵有闕漏之形,然後可勝。○。王皙曰:不可勝者,修道保法也;可勝者,有所隙耳。○。張預曰:守之故在己,攻之故在彼。

故善戰者,能爲不可勝。

杜牧曰:不可勝者,上文註解所謂修整軍事、閉形藏跡是也。此事在己,故曰能為。○。張預曰:藏形晦跡,居常嚴備,則己能焉。

不能使敵之可勝。

杜牧曰:敵若無形可窺,無虚懈可乘,則我雖操可勝之具,亦安能取勝敵乎○?賈林曰:敵有智謀,深為己備,不能强令不己備。杜佑曰:在己,故練兵士,策與道合;深為備者,亦不可强勝之○。梅堯臣曰:在己故能為,在敵故無必○。王皙曰:在敵不在我也。張預曰:若敵强弱之形,不顯於外,則我豈能必勝於彼。

故曰:勝可知。

曹操曰:見成形也。○。杜牧曰:知者,但能知己之力,可以勝敵也。○。陳皥曰:取勝於形,勝可知也。

而不可爲。

曹操曰:敵有備故也。○。杜牧曰:言我不能使敵人虚懈,為我可勝之資。○。賈林曰:敵若隱而無形,不可强為勝敗。○。杜佑曰:敵有備也。已料敵見敵形者,則勝負可知,若敵密而無形,亦不可强使為敗。故范蠡曰:時不至不可强生,事不究不可强成。○。梅堯臣曰:敵有闕則可知,敵無闕則不可為。何氏曰:可知之勝在我,我有備也;不可為之勝在敵,敵無形也。○。張預曰:己有備則勝可知,敵有備則不可為。

不可勝者,守也。

曹操曰:藏形也。○。杜牧曰:言未見敵人有可勝之形,已則藏形,為不可勝之備,以自守也。○。杜佑曰:藏形也。若未見其形,彼衆我寡,則自守也。○。梅堯臣曰:且有待也。○。何氏曰:未見敵人形勢虚實,有可勝之理,則宜固守。○。張預曰:知己未可以勝,則守其氣而待之。

可勝者,攻也。

曹操曰:敵攻己,乃可勝。○。李筌曰:夫善用兵者:守則高壘堅壁也;攻其橦棚、雲梯、土山、地道;陳左川澤,右丘陵,背孤向虚,從疑擊間,識辨五令以節衆,勢連,首尾相應者,為,不可勝也。無此數者,以為可勝也○。杜牧曰:敵人有可勝之形,則當出而攻之。杜佑曰:敵攻已,乃可勝也。已見其形,彼寡我衆,則可攻。○。梅堯臣曰:見其闕也。○。王皙曰:守者以於勝不足,攻者以於勝有餘。張預曰:知彼有可勝之理,則攻其心而取之。

守則不足,攻則有餘。

曹操曰:吾所以守者,力不足也;所以攻者,力有餘也。○。李筌曰:力不足者可以守,力有餘者可以攻也。○。梅堯臣曰:守則知力不足,攻則知力有餘。○。張預曰:吾所以守者,謂取勝之道有所不足,故且待之。吾所以攻者,謂勝敵之事已有其餘,故出擊之。言非百勝不戰,非萬全不闘也。後人謂不足為弱,有餘為强者,非也。

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

曹操曰:因山川丘陵之固者,藏於九地之下,因天時之變者,動於九天之上。○。李筌曰:天一遁甲經云:九天之上,可以陳兵;九地之下,可以伏藏。常以直符加時干,後一所臨宫為九天,後二所臨宫為九地。地者静而利藏,天者運而利動。故魏武不明二遁,以九地為山川,九天為天時也。夫以天一太一之遁幽微,知而用之,故全也。經云:知三避五,魁然獨處,能知三五,横行天下。以此法出,不拘諸咎,則其義也。○。杜牧曰:守者,韜聲滅跡,幽比鬼神,在於地下,不可得而見之。攻者,勢迅聲烈,疾若雷電,如來天上,不可得而備也。九者,高深數之極。○。陳皥曰:春三月寅功曹為九天之上,申傳送為九地之下;夏三月午勝先為九天之上,子神后為九地之下;秋三月申傳送為九天之上,寅功曹為九地之下;冬三月子神后為九天之上,午勝先為九地之下也。杜佑曰:善守備者,務因其山川之阻,丘陵之固,使不知所攻;言其深密,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務因天時地利水火之變,使敵不知所備。言其雷震發動,若於九天之上也○。梅堯臣曰:九地,言深不可知;九天,言高不可測。蓋守備密而攻取迅也。○。王皙曰:守者,為未見可攻之利,當潜藏其形,沉静幽默,不使敵人窺測之也。攻者,為見可攻之利,當高遠神速,乘其不意,懼敵人覺我而為之備也。九者,極言之耳。○。何氏曰:九地九天,言其深微。尉繚子曰:治兵者,若祕於地,若邃於天。言其祕密邃遠之甚也。後漢凉州賊王國圍陳倉,左將軍皇甫嵩督前軍董卓救之。卓欲速進赴陳倉,嵩不聽。卓曰:智者不後時,勇者不留决。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全滅之勢,在於此也。嵩曰: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以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我,可勝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有餘者動於九天之上,不足者䧟於九地之下。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䧟也;王國雖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勢也。夫勢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國今已䧟受害之地,而陳倉保不拔之小城,我可不煩兵動衆,而取全勝之功,將何救焉。遂不聽。王國圍陳倉,自冬迄春,八十餘日,城堅守,固竟不能拔。賊衆疲弊,果自解去。○。張預曰:藏於九地之下,喻幽而不可知也;動於九天之上,喻來而不可備也。尉繚子曰:若祕於地,若邃於天,是也。守則固,是自保也;攻則取是全勝也。

見勝不過衆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

曹操曰:當見未萌。○。李筌曰:知不出衆知,非善也。韓信破趙,未餐而出井陘,曰:破趙會食。時諸將嘸然,佯應曰:諾。乃背水陳。趙乘壁望見,皆大笑,言漢將不便兵也。乃破趙,食,斬成安君。此則衆所不知也。○。杜牧曰:衆人之所見,破軍殺將,然後知勝。我之所見,廟堂之上,鐏俎之間,已知勝負者矣。賈林曰:守必固,攻必克,能自保全而常不失;勝見未然之勝,善知將然之敗,謂實微妙通玄,非衆人之所見也。○。孟氏曰:當見未萌,言兩軍已交,雖料見勝負,策不能過絶於人,但見近形非遠。太公曰:智與衆同,非國師也。○。梅堯臣曰:人所見而見,故非善。○。王皙曰:衆常之人,見所以勝,而不知制勝之形。○。張預曰:衆人所知,己成已著也,我之所見,未形未萌也。

戰勝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

曹操曰:争鋒也。○。李筌曰:争鋒力戰,天下易見,故非善也。○。杜牧曰:天下,猶上文言衆也。言天下人皆稱戰勝者,故破軍殺將者也。我之善者,陰謀潜運,攻必伐謀,勝敵之日,曾不血刃。○。陳皥曰:潜運其智,專伐其謀,未戰而屈人之兵,乃是善之善者也。梅堯臣曰:見不過衆,戰雖勝,天下稱之,猶不曰善。○。王皙曰:以謀屈人,則善矣。○。張預曰:戰而後能勝,衆人稱之曰善,是有智名勇功也,故云非善。若見微察隱,取勝於無形,則真善者也。

故舉秋毫不爲多力,見曰月不爲明目,聞雷霆不爲聦耳。

曹操曰:易見聞也。○。李筌曰:易見聞也。以為攻戰勝,而天下不曰善也。夫智能之將,人所莫測,為之深謀,故孫武曰:難知如陰也。○。王皙曰:衆人之所知不為智,力戰而勝人不為善。○。何氏曰:此言衆人之所見所聞,不足為異也。昔烏獲舉千鈞之鼎為力,離朱百步覩纖芥之物為明,師曠聽蚊行螘步為聦也。兵之成形而見之,誰不能也?故勝於未形,乃為知兵矣。○。張預曰:人皆能也,引此以喻衆人之見勝也,秋毫謂兔毛至秋而勁細,言至輕也。

古之所謂善戰者,勝於易勝者也。

曹操曰:原微易勝,攻其可勝,不攻其不可勝也。○。杜牧曰:敵人之謀,初有萌兆,我則潜運以能攻之,用力既少,制勝既微,故曰易勝也。○。梅堯臣曰:力舉秋毫,明見日月,聦聞雷霆,不出衆人之所能也。故見於著,則勝於艱;見於微,則勝於易。○。何氏曰:言敵人之謀,初有萌兆,我則潜運已能攻之;用力既少,制敵甚微,故曰易勝也。○。張預曰:交鋒接刃,而後能制敵者,是其勝難也。見微察隱,而破於未形者,是其勝易也。故善戰者常攻其易勝,而不攻其難勝也。

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

曹操曰:敵兵形未成,勝之無赫赫之功也。李筌曰:勝敵而天下不知,何智名之有?○?杜牧曰:勝於未萌,天下不知,故無智名。曾不血刃,敵國已服,故無勇功也。○。梅堯臣曰:大智不彰,大功不揚,見微勝易,何勇何智?○?何氏曰:患銷未形,人誰稱智?不戰而服,人誰言勇?漢之子房、唐之裴度能之。○。張預曰;陰謀潜運,取勝於無形,天下不聞料敵制勝之智,不見搴旗斬將之功,若留侯未嘗有戰闘功是也。

故其戰勝不忒。

李筌曰:百戰百、勝,有何疑貳也。此筌以忒字為貳也。○。陳皥曰:籌不虚運,策不徒發。張預曰:力戰而求勝,雖善者亦有敗時。既見於未形,察於未成,則百戰百勝,而無一差忒矣。

不忒者,其所措必勝,勝已敗者也。

曹操曰:察敵必可敗,不差忒也。○。李筌曰:置勝於已敗之師,何忒焉?師老卒惰,法令不一,謂已敗也。○。杜牧曰:措,循置也。忒,差忒也。我能置勝不忒者何也?蓋先見敵人已敗之形,然後攻之,故能致必勝之功,不差忒也。○。賈林曰:讀措為錯,錯雜也。取敵之勝,理非一途,故雜而料之也。常於勝未形,已見敵之敗。○。梅堯臣曰:睹其可敗,勝則不差。○。何氏曰:善料也。○。張預曰:所以能勝而不差者,蓋察知敵人有必可敗之形,然後措兵以能之云耳。

故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

李筌曰:兵得地者昌,失地者亡。地者,要害之地。秦軍敗趙,先據北山者勝;宋師伐燕,過大峴而勝。皆得其地也○。杜牧曰:不敗之地者,為不可勝之計,使敵人必不能敗我也。不失敵人之敗者,言窺伺敵人可敗之形,不失毫髮也○。陳皥註同李筌○。杜佑註同杜牧○。梅堯臣曰:善候敵隙,我則常勝○。王皙曰:常為不可勝,待敵可勝,不失其機○。何氏曰:自恃有備則無患,常伺敵隙則勝之,不失也。立於不敗之地利也,言我常為勝所。○。張預曰:審吾法令,明吾賞罰,便吾器用,養吾武勇,是立於不敗之地也。我有節制,則彼將自衂,是不失敵之敗也。

是故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

曹操曰:有謀與無慮也○。李筌曰:計與不計也。是以薛公知黥布之必敗,田豐知魏武之必勝,是其義也○。杜牧曰:管子曰:天時地利,其數多少,其要必出於計數。故凡攻伐之道,計必先定於内,然後兵出乎境。不明敵人之政,不能加也;不明敵人之積,不能約也;不明敵人之將,不見先軍;不明敵人之士,不見先陳。故以衆擊寡,以理擊亂,以富擊貧,以能擊不能,以教士練卒擊歐衆白徒,故能百戰百勝,此則先勝而後求戰之義也。衛公李靖曰:夫將之上務,在於明察而衆和,謀深而慮遠,審於天時,稽乎人理。若不料其能,不達權變,及臨機付敵,方始趦趄,左顧右盼,計無所出,信任過說,一彼一此,進退狐疑,部伍狼籍,何異趣蒼生而赴湯火,驅牛羊而㗖狼虎者乎?此則先戰而後求勝之義也。○。賈林曰:不知彼我之情,陳兵輕進,意雖求勝,而終自敗也。○。梅堯臣曰:可勝而戰,戰則勝矣;未見可戰,勝可得乎?○?何氏曰:凡用兵先定必勝之計,而後出軍。若不先謀,而欲恃强,勝未必也。○。張預曰:計謀先勝,然後興師,故以戰則克。尉繚子曰:兵不必勝,不可以言戰;攻不必拔,不可以言攻。謂危事,不可輕舉也。又曰:兵貴先勝於此,則勝彼矣;弗勝於此,則弗勝彼矣。此之謂也。若趙充國常先計而後戰,亦是也。不謀而進,欲幸其成功,故以戰則敗。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爲勝敗之政。

曹操曰:善用兵者,先自修治為不可勝之道,保法度不失敵之敗亂也。○。李筌曰:以順討逆,不伐無罪之國,軍至無虜掠,不伐樹木、污井竈,所過山川、城杜、陵祠,必滌而除之,不習亡國之事,謂之道法也。軍嚴肅,有死無犯,賞罰信義,將若此者,能勝敵之敗政也。○。杜牧曰:道者,仁義也;法者,法制也。善用兵者,先修理仁義,保守法制,自為不可勝之政,伺敵有可敗之隙,則攻能勝之。○。賈林曰:常修用兵之勝道,保賞罰之法度,如此則當為勝,不能則敗,故曰勝敗之政也。○。梅堯臣曰:攻守自修,法令自保,在我而已。○。王皙曰:法者,下之五事也。張預曰:修治為戰之道,保守制敵之法,故能必勝。或曰:先修飾道義,以和其衆;後保守法令,以戢其下。使民愛而畏之,然後能為勝敗。

兵法:一曰度。

賈林曰:度,土地也。○。王皙曰:丈尺也。

二曰量。

賈林曰:量,人力多少,倉廪虚實。○。王皙曰:㪷斛也。

三曰數。

賈林曰:筭數也。以數推之,則衆寡可知,虚實可見。○。王皙曰:百千也。

四曰稱。

賈林曰:既知衆寡,兼知彼我之德業輕重,才能之長短。○。王皙曰:權衡也。

五曰勝。

曹操曰:勝敗之政,用兵之法,當以此五事稱量,知敵之情。○。張預曰:此言安營布陳之法也。李衛公曰:教士猶布碁於盤,若無畫路,碁安用之?

地生度。

曹操曰:因地形勢而度之。○。李筌曰:既度有情,則量敵而禦之。○。杜牧曰:度者,計也。言度我國土大小,人户多少,征賦所入,兵車所籍,山河險易,道里迂直;自度此事與敵人如何,然後起兵。夫小不能謀大,弱不能擊强,近不能襲遠,夷不能攻險;此皆生於地,故先度也。○。梅堯臣曰:因地以度軍勢。○。王皙曰:地,人所履也。舉兵攻戰,先本於地,由地故生度。度所以度長短,知遠近也。凡行軍臨敵,先須知遠近之計。○。何氏曰:地者,遠近險易也。度,計也。未出軍,先計敵國之險易,道路迂直,兵甲孰多,勇怯孰是。計度可伐,然後興師動衆,可以成功。

度生量。

杜牧曰:量者,酌量也。言度地已熟,然後能酌量彼我之强弱也。○。梅堯臣曰:因度地以量敵情。○。王皙曰:謂量有大小。言既知遠近之計,則須更量其地之大小也。○。何氏曰:量酌彼已之形勢。

量生數。

曹操曰:知其遠近廣狹,知其人數也。○。李筌曰:量敵遠近强弱,須備士卒軍資之數而勝也。○。杜牧曰:數者,機數也。言强弱已定,然後能用機變數也。○。賈林曰:量地遠近廣狹,則知敵人人數多少也。○。梅堯臣曰:因量以得衆寡之數。○。王皙曰:數,所以紀多少。言既知敵之大小,則更計其精劣多少之數。曹公曰:知其人數。○。何氏曰:數,機變也。先酌量彼我强弱利害,然後為機數。○。張預曰:地有遠近廣狹之形,必先度知之,然後量其容人多少之數也。

數生稱。

曹操曰:稱量敵孰愈也。○。李筌曰:分數既定賢智之多少,得賢者重,失賢者輕,如韓信之論楚漢也。須知輕重、别賢愚而稱之錙銖則强。○。杜牧曰:稱,校也。機權之數已行,然後可以稱校彼我之勝負也。○。梅堯臣曰:因數以權輕重。○。王皙曰:稱所以知重輕,喻强弱之形勢也。能盡知遠近之計,大小之舉,多少之數,以與敵相形,則知重輕所在。○。何氏同杜牧註。

稱生勝。

曹操曰:稱量之數,知其勝負所在。○。李筌曰:稱知輕重,勝敗之數可知也。○。杜牧曰:稱校既熟,我勝敵敗,分明見也。○。梅堯臣曰:因輕重以知勝負。○。王皙曰:重勝輕也。陳皥、杜佑、李筌同杜牧上五事註。○。何氏曰:上五事,未戰先計必勝之法。故孫子引古法以䟽勝敗之○要也。張預曰:稱,宜也。地形與人數相稱,則踈密得宜,故可勝也。尉繚子曰:無過在於度數。度謂尺寸,數謂什伍。度以量地,數以量兵。地與兵相稱則勝。五者皆因地形而得,故自地而生之也。李靖五陳隨地形而變是也。

故勝兵若以鎰稱銖。

梅堯臣曰:力易舉也。

敗兵若以銖稱鎰。

曹操曰:輕不能舉重也。○。李筌曰:二十兩為鎰。銖之於鎰,輕重異位;勝敗之數,亦復如之。○。梅堯臣曰:力難制也。○。王皙曰:言銖鎰者,以明輕重之至也。○。張預曰:二十兩為鎰,二十四銖為兩。此言有制之兵,對無制之兵,輕重不侔也。

勝者之戰民也,若决積水於千仞之谿者,形也。

曹操曰:八尺曰仞。决水千仞,其高勢疾也。李筌曰:八尺曰仞,言其勢也。杜預伐吴,言兵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自解。則其義也。○。杜牧曰:夫積水在千仞之谿,不可測量,如我之守不見形也。及決水下,湍?奔注,如我之攻不可禦也。○。梅堯臣曰:水决千仞之谿,莫測其迅;兵動九天之上,莫見其跡。此軍之形也。○。王皙曰:千仞之谿,至陗絶也;喻不可勝對可勝之形。乘機攻之,決水是也。○。張預曰:水之性,避高而趨下;決之赴深谿,固湍浚而莫之禦也。兵之形象水,乘敵之不備,掩敵之不意,避實而擊虚,亦莫之制也。或曰:千仞之谿,謂不測之淵,人莫能量其淺深;及决而下之,則其勢莫之能禦。如善守者匿形晦跡,藏於九地之下,敵莫能測其强弱;及乘虚而出,則其鋒莫之能當也。

孫子註解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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