弔董生文胡翰

弔董生文胡翰

余自京師南歸，次于直沽，泝流而逹于衡漳，過陵州，故廣川地也。或曰：漢江都相董仲舒墓在焉。爲文弔之。其辭曰：

出國門以南邁兮，渉衡漳而濟舟。波流渾其若河兮，道旣阻而且脩。臨廣川之故墟兮，曰夫子之首丘。望原隰以懷思兮，悵欲去而夷猶。嗟王風之不競兮，人各騖其?智。道術裂而民散兮，世巳乆而莫制。燕趙固多奇士兮，僅有取其忼慨。非天降大雅兮，繄孰爲之表礪。聖垂法於春秋兮，志雖微而可卽。士明經以?用兮，義非后而不食。徴天人以爲言兮，明灾異之在群。引君?之當道兮，情眷眷於陫側。嘉堯舜而樂三代兮，得一士而不能用。茍不用其亦巳兮，國無人而曷重。黯質直而見憚兮，弘飾詐而取寵。用舎倒而莫察兮，邪正溷而彌冗。騂不中夫犧牲兮，執鸞刀而薦犂。登䙝味以實瓉兮，瀝黃流而注玆。竸刓方以爲員兮，攦榘矱而去之。徒操末以齊本兮，引繩墨而止之。下皇皇而靡所聘兮，上訑訑以爲得。孰好賢如緇衣兮，孰惡惡如巷伯？古固難於知人兮，詎多欲而不惑。庸俟時之見察兮，庻師言之允一。謂伊尹無以加兮，雖管、晏弗之全。探淵源其尚?兮，又豈㳺夏之儔?？何一低而一昻兮，㮣未量乎夫子之志？曰正誼而明道兮，不計功而謀利。皦内頋而如斯兮，揆王佐亦奚異？俾詭遇以獲禽兮，固吾心之所羞。比柳下之三黜兮，由直道以事人。百里之飯牛兮，豈汚辱而忘身。道有時而詘兮，亦有時而伸。諒天命之未違兮，獨奈何乎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