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曰一事两见而异同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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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13:40
十曰一事两见而异同不完
肃宗纪即位事,与裴冕、杜鸿渐、魏少㳺传不同。
李岘传谢夷甫事,与毛若虚传不同。
吴士矩传与狄兼谟传异同,且各述事不尽。
髙智周传记蒋洌等事,与乔琳传不同。李知本、李华传各载太冲而得名之因不同。
薛存诚、孔戣传各述李位事而有不同。
公主传及张茂昭传各纪尚主而有不同。
韦温传尉迟璋事,与陈夷行、曹确传不同。
王璠传所载石刻与五行志不同。
杜悰及南蛮传述秦匡谋事不同。
崔湜及周利贞传述内外兄不同。
刘晏传及艺文志各载包融、包佶事及所任官有不同。
王晏平为韦温封上诏书。苏味道张锡传悮吴凑、韩臯传不同。
苏干之死纪、传不同,
武延秀安乐主被诛处不同,
张说评许景先文,两传不同,
吴凑、刘晏议王缙等罪,
刘悟、贾直言传不同,文宗纪即与杨志诚传不同,
肃宗纪即位事与裴冕、杜鸿渐、魏少㳺传不同。
肃宗纪云:朔方留后、支度副使杜鸿渐,六城水陆运使魏少㳺、节度判官崔漪、支度判官崔简金、关内盐池判官李涵、河西行军司马裴冕,迎太子治兵于朔方。
今案裴冕传云: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辟行军司马。玄宗入蜀,诏皇太子为天下兵马元帅,拜冕御史中丞兼左庻子副之。初,冕在河西,方召还,而道遇太子平凉,遂从至灵武,与杜鸿渐、崔漪同辞,进曰:主上厌于勤,且南狩蜀,宗社神器,要须有归。今天意人事,属在殿下,宜正位号。有如逡廵失亿兆心,则大事去矣。太子曰:我平宼逆,奉迎乘舆还京师,退居储贰,以侍膳左右,岂不乐哉!公等何言之过?对曰:殿下居东宫二十年,今多难启圣,以安社稷,而所从将士皆关辅人,日夜思归,大众一骚,不可复集,不如因而抚之,以就大功。臣等昧死请。太子固让,凡五请,卒见听。太子即位。又杜鸿渐传云:安思顺表为朔方判官。禄山乱,皇太子按军平凉,未知所适,议出萧关,?丰安。鸿渐与六城水陆运使魏少㳺、节度判官崔漪、支度判官卢简金、关内盐池判官李涵谋曰:胡羯乱常,二京覆没,太子治兵平凉,然散地难恃也。今朔方制胜之会,若奉迎太子,西诏河陇,北结囘纥劲骑,与大兵合,鼓而南,雪社稷之耻,不亦易乎!即具上兵马招辑之势,录军资库器械,储廥凡最,使涵诣平凉见太子,太子大悦。会裴冕至自河西,亦劝之朔方,而鸿渐与漪至白草顿迎谒,说曰:朔方天下劲兵,灵州用武地。今囘纥请和,吐蕃结附,天下列城坚守,以待王命。纵为贼据,日夜望官军以图収复。殿下治兵长驱,逆胡不足灭也。太子喜曰:灵武我之关中,?乃吾萧何也。既至灵武,鸿渐、即与冕等劝即皇帝位以系中外,望六请见听。又魏少㳺传云:累迁朔方水陆转运副使。考此数传,杜鸿渐止为朔方判官,而纪云朔方留后、支度副使。魏少㳺本为水陆转运副使,而纪云六城水陆运使。鸿渐传又云:六城水运使裴冕以河西行军司马已拜御史中丞,兼左庻子,为天下兵马副元帅,赴召而还。而纪止云河西行军司马。此位号不同也。鸿渐传云支度判官卢简金,而纪云崔简金,此姓不同也。裴冕传云五请,而鸿渐传云六请,此劝进之数不同也。
李岘传谢夷甫事,与毛若虚传不同。
李岘传云凤翔七马坊押官盗掠人,天兴令谢夷甫杀之。李辅国讽其妻使诉枉,诏监察御史孙蓥鞠之,直夷甫。其妻又诉,诏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侍郞李晔、大理?权献为三司,讯之,无异辞。妻不臣,辅国助之,乃令侍御史毛若虚复按。若虚委罪夷甫,言御史用法不端。伯阳怒,欲质让,若虚驰入自归帝,帝留若虚帘中。顷伯阳等至,劾若虚传中人失有罪。帝怒叱之,贬伯阳髙要尉,权献杜阳尉,逐李晔岭南,流蓥播州。
今案:毛若虚传云:乾元中,凤翔七坊士数剽州县间杀人,尉谢夷甫不胜怒,榜杀之。士妻诉李辅国,辅国请御史孙蓥穷治,狱久不具,诏中丞崔伯阳与三司叅讯,未决,乃使若虚按之。即归罪夷甫,伯阳争甚力,若虚慢拒,伯阳怒若虚,即驰入白于帝。诏姑出,若虚泥诉曰:若臣出,即死。因蔽若虚殿中,而召伯阳至,具劾若虚罔上。帝主先语,叱伯阳出,并官属悉贬岭外。且李岘传云天兴令谢夷甫,而毛若虚传以为尉。岘传云中丞、刑部、大理为三司,而若虚传云诏中丞崔伯阳与三司叅讯,则中丞之外自有三司欤岘传云孙蓥直夷甫,其妻又诉诏三司叅讯无异辞,妻不臣。若虚传云狱久不具,叅讯未决,而若虚按之。岘传云崔伯阳髙要尉权献、杜阳尉李晔,岭南,孙蓥播州。若虚传云:官属悉贬岭外。此皆两传之不同者也。
吴士矩传与狄兼謩传异同,且各述事不尽。
吴凑传末云:兄溆子士矩,开成初为江西观察使,飨宴侈纵,一日费凡十数万。初至,库钱二十七万缗,晩年才九万,军用单匮无所仰。事闻,中外共申解,得以亲议,文宗弗穷治也,贬蔡州别驾。谏官执处其罪,不纳。于是御史中丞狄兼謩建言:陛下擢任士矩,非?也。士矩负陛下而治之,亦非?也。请遣御史至江西即讯,使杜江淮它镇循习意。帝听,乃流端州。
今案:狄兼謩传云:江西观察使吴士矩加给其军,擅用上供钱数十万。兼謩劾奏:观察使为陛下守土,宣国诏条,知临戎赏士,州有定数,而与夺由巳,诒弊一方,为诸道觖望,请付有司治罪。士矩由是贬蔡州别驾。观二传载士矩所犯,固巳不同,至于有司劾治贬责,次序,各有未完。盖删修之际,未?以二传叅校,?足其事意也。
髙智周传记蒋洌等事,与乔琳传不同。
高智周传云:智周所善义兴蒋子愼,有客,?视两人曰:髙公位极人臣,而嗣少弱,蒋矦官不逹,后且兴子愼终逹安尉。其子缯徃见智周,智周方贵,以女妻之。生子挺,历湖、延二州刺史。生子洌、涣,皆擢进士。洌为尚书左丞。涣,永泰初历鸿胪?,日本使?遗金帛,不纳,惟取牋一畨为书以贻其副云。挺之卒,洌兄弟庐墓侧,植松柏千余。涣终礼部尚书,封汝南公。洌子炼,涣子铢,又有清白名,而髙氏后无闻。
今案:乔琳传未云。时又有蒋镇者,洌子也,与兄谏俱以文辞显,擢贤良方正科,累转谏议大夫。大历中,淫雨坏河中盐池,味苦恶。韩滉判度支,虑减常赋,妄言池生瑞盐,王德之美祥。代宗疑不然,命镇驰驿按视。镇内欲结滉,故实其事,表置祠房,号池曰宝应灵庆云。再进工部侍。郞妹婿源溥者,休弟也,故镇交泚叛,窜于鄠,伤足不能进。泚先得炼,而镇左右逃归,语所在。源休闻,白泚,以二百骑求得之。知不免,怀刃将自刺,炼止之,复谋出奔,懦不决。中朝臣遁伏者,休多所诛杀,赖镇救原十五。初,洌与弟涣在安史时,皆污伪官,炼兄弟复屈节于贼云。又案朱泚传云:泚僭即皇帝位,以蒋镇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蒋炼为御史中丞。又云:泚自将逼奉天,以蒋炼、李子平为宰相。然则蒋洌、涣兄弟,以高智周传言之,则皆良士可嘉者。在乔琳、朱泚传言之,则父子皆污伪官,为叛臣,名教之所不齿。且如崔涣,贤者也,止为元载所恶,而蒋涣遂按其罪而逐之。以是观之,则蒋涣之为人可知。而新书于两传各书之,曾无褒贬与夺,亦不明书其两见之因。后人观之,何所取信耶?
李知本、华传各载太冲而得名之因不同。
孝友李知本传云:知本,赵州元氏人,元魏洛州刺史灵六世孙。父孝端,仕隋为获嘉丞,与族弟太冲俱有世阀,而太冲官婚最髙。鄕人语曰:太冲无兄,孝端无弟。
今案李华传云:华字遐叔,赵州賛皇人。曽祖太冲,名冠宗族间,鄕人语曰:太冲无兄。太宗时擢祠部郞中。然则此李太冲姓名鄕郡时世及里语皆同,则二传之太冲实一人耳。今一传以为官㛰最髙而得称,一传以为名冠宗族而得称,二者,使后世何所从也?况知本传既僃载矣,华传复书之,可乎?
薛存诚、孔戣传各述李位事而有不同。
薛存诚传云:存诚为御史中丞,江西监军髙重昌妄劾信州刺史李位谋反,追付仗内诘状。存诚一日三表,请付位御史台。及案,果无实。
今案孔戣传云:迁尚书左丞。信州刺史。李位好黄老道,数祠祷,部将韦岳告位集方土图不轨,监军髙仲谦上急变,捕位劾禁中。戣奏,刺史有罪,不容系仗内,请付有司。诏还御史台。戣与三司杂治,无反状,岳坐诬罔诛,贬位建州司马,中人愈怒。此李位一事,在薛存诚传,则云髙重昌劾之,而存诚三表请付台按之无实。在孔戣传则云髙仲谦上变,劾位禁中,而戣请付有司治之,无反状。二者未知孰是。
公主传及张茂昭传各记尚主而有不同。
顺宗女襄阳公主始封晋康县主,下嫁张孝忠子克礼。
今案张茂昭传,克礼乃茂昭之子而孝忠之孙,且又云尚晋康郡主,非县主也。
韦温传尉迟璋事,与陈夷行、曹确传不同。
韦温传云:乐工尉迟璋授光州长史,温封上诏书。今案陈夷行传云:仙韶乐工部尉迟璋授王府率,右拾遗窦洵直当衙论奏。郑覃嗣复嫌以细故,谓洵直近名。夷行曰谏官当衙,正须论宰相得失,彼贱工安足言者?然亦不可置不用。帝即,徙璋光州长史,以百缣赐洵直。又案曹确传云:文宗欲以乐工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洵直固争,卒授光州长史。由是言之,则尉迟璋初授王府率,因洵直争之,遂下除光州长史矣。韦温何为犹封还诏书,无乃史悮记乎?或者虽下除光州,而尚未厌公议,故温封还其诏,而朝廷遂巳乎?事虽不可得而知,然要之韦温传所书,讫不见朝廷听否,此若非史笔之悮,则其事之终始是非,必有所未尽,而后世不得不疑也。
王璠传所载石刻,与五行志不同。
五行志云,浙西观察使王璠治润州城隍中得方石,有刻文曰:山有石,石有玉,玉有瑕,瑕即休。
今案璠本传止云山有石,石有玉,玉有瑕而巳,无瑕即休三字。又曰:术家云,璠祖名崟生础,础生璠尽遐休。盖其应云。然则史之为书,所以传信也。璠之石䜟,正宜传信者也。虽复鄙俚隐晦,既载之以示后,则宜存其本文,岂可或増或损,以疑后世哉?就使有増损而止一见乎书,使观者无它疑,犹为未可,况志、传皆载,而其文多寡复不同,使后世何所信乎?
杜悰及南蛮传述秦匡谋事不同。
杜悰传云:悰为荆南节度使、黔南观察使,秦匡谋讨蛮,兵败奔于悰。
今案南蛮传云:坦绰宼成都,至新津而还。囘宼黔中经略使,秦匡谋惧,奔荆南。在杜悰传则云讨蛮贼而奔,在南蛮传则云蛮宼黔中,惧而奔。则是未?讨蛮,二者既不相符,且又观察经略之名亦异,此二说必有非其实者。
崔湜及周利贞传述内外兄不同,
崔湜传云。进其外兄周利贞。
今案利贞,湜内兄也,未知孰是。刘晏传及艺文志各载包融、包佶事及所任官有不同。
刘晏传末云:包佶,字㓜正,润州延陵人,父融,集贤院学士,与贺知章、张若虚有名当时,号吴中四士。佶擢进士第,累官谏议大夫,坐善元载,贬岭南,晏奏起为汴东两税使。晏罢,以佶充诸道盐铁轻货钱物使,迁刑部侍郞,攺秘书监,封丹阳郡公。
今案:
艺文志云包融诗一卷,注云:润州延陵人,历大理司直。二子何、佶齐名,世称二包。何字㓜嗣,大历起居舎人。融与储光羲皆延陵人。曲阿有余杭尉丁仙芝、缑氏主簿、蔡隐丘、监察御史、蔡希周、渭南尉蔡希寂、处士、张彦雄、张潮校书郞、张晕吏部常选、周瑀,长洲尉谈戭、句容有忠王府仓曹叅军殷遥、硖石主簿樊光、横阳主簿沈如筠,江宁有右拾遗孙处玄、处士徐延寿,丹徒有江都主簿马挺、武进尉申堂构,十八人皆有诗名。殷璠彚次其诗为丹阳集者。然则融佶既见于刘晏传末矣。今艺文志又言之,非重复欤?且又其间述事互有不同,不若会而为正。僃见于艺文志,或僃载于刘晏传末庻乎?后世易于考寻,且免异同之惑也。
王晏平为韦温封上诏书。
韦温传云:为给事中王晏平罢灵武节度使,以马及铠仗自随,贬康州司户叅军,厚赂贵近,浃日,攺抚州司马,温封上诏书。今案王晏平传云:以功检校常侍、灵盐节度使。父䘮擅取马四百、兵械七千,自卫归洛阳,御史劾之,有诏流康州,不即行。隂求援于河北三镇,三镇表其困。攺抚州司马,给事中韦温、薛延老、卢弘宣等还,诏不敢下,攺永州司戸叅军。温固执,文宗谕而止。以二传校之,一则云贬康州司户,厚赂贵近,一则云流康州,求援河北。三镇。二者巳自不同。且温传云攺抚州司马,温封上诏书,而不言朝廷从否,晏平传则云温等还诏攺永州司户,温固执,文宗谕而止。此皆异同之甚者,未知其孰是。兼薛廷老、卢弘宣传皆遗此一事,不载。苏味道、张锡传悮
苏味道传云:延载中,以凤阁舍人检校侍郞。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证圣元年,与张锡俱坐法系司刑狱。锡虽下吏,气象自如,味道独席地饭蔬,为危惴可怜者。武后闻,放锡岭南,?降味道集州刺史,召为天官侍郎。圣历初,复以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更葬其亲,侵毁鄕人墓田。萧至忠劾之,贬坊州刺史。
今案:张锡传云:锡久视初为凤阁侍郞、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坐泄禁中语,又赇谢钜万。时苏味道亦坐事同被讯,系凤阁,俄徙司刑三品院。锡按辔专道,神气不慑,日膳丰鲜,无贬损。味道徒歩赴逮,席地菜食。武后闻之,释味道,将斩锡、既而流循州。又武后纪云:延载元年三月甲申,凤阁舍人苏味道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天册万岁元年正月戊子,味道贬集州刺史。圣历元年九月辛巳。试天官侍郎苏味道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久视元年闰七月巳丑。天官侍郎张锡为凤阁鸾台平章事。长安元年三月。流张锡于循州。七月。苏味道按察幽平等州兵马。长安二年十月甲寅。苏味道同凤阁鸾台三品。长安四年三月巳亥,贬苏味道为坊州刺史。以宰相表考之皆同。然则苏味道凡再为相。其初相以延载元年甲午岁,其贬集州以天册万岁元年乙未岁。方是时,张锡未为相也。至圣历元年戊戌岁,味道再入相。是时张锡亦尚未入。至久视元年庚子岁闰七月,张锡始为相,与味道共事。至长安元年辛丑岁,流锡于循州。此其大槩也。今味道传乃云:证圣元年,与张锡俱坐法系司刑狱,武后放锡岭南,才降味道集州刺史。此大悮也。盖后之史臣吴兢、刘知几之后,追书其事,不知味道贬集州之因。但闻锡?与味道同下狱,而锡以髙抗不屈流窜,味道以慑惧自责获免,遂附会其事,以为坐此贬集州耳。殊不知当证圣之时,则张锡未为相也。味道贬集州,自有所坐也。与张锡同下狱,自是再入相之后,久视长安之间,锡虽流窜,味道获免,未?被责也。今试条陈之。且又为旁通图谱,列其岁次、年号及二人历官次序,庻览者昭然易见。所谓证圣之时,张锡未为相者。案武后纪及宰相表、张锡传并云锡以久视元年始为相,此得其实也。而是年岁在庚子,其证圣元年岁在乙未。距庚子中间六年。其事殊不相属。此其一也。所谓味道贬集州,自有所坐者。案武后纪及宰相表。延载元年九月壬寅。贬李昭德为南宾尉。次年天册万岁元年正月戊子。贬豆卢钦望为赵州刺史。韦巨源鄜州刺史。杜景佺溱州刺史。苏味道集州刺史,陆元方绥州刺史。此五人皆宰相也,而同时贬斥。今考其传,则四人所坐皆同。豆卢钦望传云:李昭德被罪,有司劾奏钦望阿顺昭德,不执正,附臣罔君,贬赵州刺史。
韦巨源传云:坐李昭德累,贬麟州刺史。杜景佺传云:会李昭德下狱,景佺苦申救,后以为靣欺,左迁溱州刺史。陆元方传云:坐附会李昭德,贬绥州刺史。此五人既同时为相,同时贬斥,而四人所坐皆以昭德,则味道所坐不言可知。由是言之,则味道集州之贬,本坐李昭德之故,而张锡奚预焉?此其二也。所谓与张锡同下狱,乃再入相之后,久视长安之间,又独得释免,未?被责者。案武后纪及宰相表,久视元年,锡始为相时,味道亦同为相。至长安元年三月,锡流循州,而味道一无贬责。且锡本传亦云,武后闻之,释味道。而又是年七月,味道方奉使幽平,亦足以验其未?被责,此其三也。然则味道此传,止以证圣元年与张锡下狱一事失其实则,其余考于纪传,遂皆叅错,不能符合,宜后人之疑惑。今若差次其事,当云证圣元年有司劾味道与豆卢钦望等附会李昭德,坐贬集州刺史,召为试天官侍郞。圣历初,复以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长安初,与张锡俱坐法系司刑狱。锡虽下吏,气象自如,味道独席地饭蔬,为危惴可怜者。武后闻之,将斩锡,既而流循州,释味道。是岁,奉使幽、平等州按察兵马,还。二年,进同凤阁鸾台三品,更葬其亲。有诏州县治䘮事。味道因役庸过程,遂侵毁鄕人墓田,萧至忠劾之,贬坊州刺史。如此,则纪、传皆遂相应,而事实可以无疑也吴凑韩臯传不同吴凑传云贞元十四年夏大旱谷贵人流亡帝以过京兆尹韩臯罢之即召凑代臯今案韩臯传云拜京兆尹奏署郑锋为仓曹叅军锋苛歛吏乃说臯悉索府中杂钱折籴粟麦三十万石献于帝臯恱之奏为兴平令贞元十四年大旱民请蠲租赋臯府帑巳空内忧恐奏不敢实会中人出入百姓遮道诉之事闻贬抚州员外司马由此言之则臯之为京兆无政之甚者而吴凑传所云乃似臯本无过而德宗以之为过其意殊与臯传不同书法如是可乎苏干之死纪传不同本纪长寿元年五月杀冬官尚书苏干今案干传云迁冬官尚书来俊臣素忌之诬干与瑯琊王冲通书系狱发愤卒与纪不同未知孰是武延秀安乐主被诛处武延秀传云韦后败尚与主居禁中同斩肃章门今案安乐公主传云临淄王诛韦庻人主方览镜作眉闻乱走至右延明门兵及斩其首二说不同未知孰是张说评许景先文两传不同许景先传云张说曰许舍人之文虽乏峻峰激流然词㫖丰美得中和之气今案王勃骆宾王传后张说论文处云许景先如丰肌?理虽秾华可爱而乏风骨与本传所载不同未知孰是吴凑刘晏议王缙等罪吴凑传云元载赐死于是王缙杨炎王昂韩会包佶等皆当坐凑建言法有首从从不应死一用极刑亏德伤仁缙等由是得减死今案刘晏传云元载得罪诏晏鞫之晏畏载党盛不敢独讯更勑李涵等五人与晏杂治王缙得免死晏请之也又王缙传云缙败刘晏等鞫其罪同载论死晏曰重刑再覆有国常典况大臣乎法有首从不容俱死于是以闻上悯其耄不加刑乃贬栝州刺史由是言之王缙以下以从坐免死乃刘晏之请也今吴凑传止以为凑言则悮矣盖当时晏凑皆各有言但史之所叙不完尔刘悟贾直言传不同刘悟传云与监军刘承偕不叶众辱悟纵其下乱法悟不堪其忍承偕与都将张问谋䌸悟送京师以问代节度事悟知之以兵围监军杀小使其属贾直言质责悟曰李司空死有知使公所为至此军中将复有如公者矣悟遽谢曰吾不欲闻李司空字少选当定即㧑兵退慝承偕囚之帝重违其心贬承偕然悟自是颇专肆上书言多不恭天下负罪亡命者多归之彊列其?今案贾直言传云监军刘承偕与悟不平隂与慈州刺史张汶谋䌸悟送阙下以汶代节度事泄悟以兵围承偕杀小使直言遽入责曰司空纵兵胁天子使者是欲効李司空邪它日后复为军中所指笑悟闻感悔匿承偕于第以免悟每有过必争故悟能以臣节光明于朝且在刘悟传则言其自是专肆上书不恭彊列负罪者?在直言传则云悟能以臣节光明在悟传以为都将张问直言传则云慈州刺史张汶而又质责应答之词皆不同览者莫知所从此盖未?以两传互相考究但各就本传直加笔削故舛谬至是文宗纪与杨志诚传不同文宗本纪大和七年三月辛卯幽州卢龙军节度使杨志诚执春衣使边奉鸾送奚契丹使尹士恭今案杨志诚传云志诚果怨望军有嫚言囚中人魏宝义及它使焦奉鸾尹士恭与纪异同未知孰是海虞赵开美校刋新唐书纠谬卷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