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宗至德?道大圣大安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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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12:10
顺宗至德?道大圣大安孝皇帝
永贞元年春正月辛未朔,诸王亲戚入贺德宗,太子独以疾不能来,德宗涕泣悲叹,由是得疾日益甚,凡二十余日,中外不通,莫知两宫安否。癸巳,德宗崩,苍猝召翰林学士郑絪、卫次公等至金銮殿草遗诏。宦官或曰:禁中议所立尚未定。众莫敢对。次公遽言曰:太子虽有疾,地居冡嫡,中外属心,必不得已,犹应立广陵王。不然,必大乱。絪等从而和之,议始定。次公,河东人也。太子知人情忧疑,紫衣麻鞋,力疾出九仙门,召见诸军使,京师粗安。甲午,宣遗诏于宣政殿,太子缞服见百官。丙申,即皇帝位于太极殿。卫士尚疑之,企足引领而望之,曰:真太子也。乃喜而泣。时顺宗失音,不能决事,常居深宫,施帘帷,独宦官李忠言、昭容牛氏侍左右。百官奏事,自帷中可其奏。自德宗大渐,王伾先入,称诏召王叔文坐翰林中使决事。伾以叔文意入言于忠言,称诏行下,外初无知者。以杜佑摄冡宰。二月,癸夘,上始朝百官于紫宸门。己酉,加义武节度使张茂昭同平章事。 辛亥,以吏部郎中韦执谊为尚书左丞、同平章事。王叔文欲专国政,首引执谊为相,已用事于中,与相唱和。 壬子,李师古发兵屯西境以胁滑州。时告哀使未至,诸道,义成牙将有自长安还得遗诏者,节度使李元素以师古邻道,欲示无外,遣使宻以遗诏示之。师古欲乗国丧侵噬邻境,乃集将士谓曰:圣上万福,而元素忽传遗诏,是反也,宜击之。遂杖元素使者,发兵屯曹州,且告假道于汴。宣武节度使韩?使谓曰:汝能越吾界而为盗邪?有以相待,毋为空言。元素告急,?使谓曰:吾在此,公安无恐。或告曰:翦棘夷道,兵且至矣,请备之。?曰:兵来,不除道也。不为之应。师古诈穷变索,且闻上即位,乃罢兵。元素表请自贬,朝廷两慰解之。元素,泌之族弟也。呉少诚,以牛皮鞵材遗师古,师古以盐资少诚,潜过宣武界,事觉,?皆留输之库,曰:此于法不得以私相餽。师古等皆惮之。辛酉,诏数京兆尹道王实残暴掊歛之罪,贬通州长史。市井讙呼,皆䄂瓦砾遮道伺之,实由闲道获免。 壬戌,以殿中丞王伾为左散骑常侍,依前翰林待诏、苏州司功王叔文为起居舍人、翰林学士。伾寝陋,呉语上所䙝狎,而叔文颇任事自许,微知文义,好言事,上以故稍敬之,不得如伾出入无阻。叔文入至翰林,而伾入至柿林院,见李忠言、牛昭容计事。大抵叔文依伾,伾依忠言,忠言依牛昭容,转相交结。毎事先下翰林,使叔文可否,然后宣于中书,韦执谊承而行之。外党则韩泰、栁宗元、刘禹锡等主采聼外事,谋议唱和,日夜汲汲如狂,互相推奖,曰伊、曰周、曰管、曰葛,僩然自得,谓天下无人。荣辱进退,生于造次,惟其所欲,不拘程式,士大夫畏之。道路以目。素与往还者,相次拔擢,至一日除数人。其党或言曰:某可为某官,不过一二日,輙己得之。于是叔文及其党十余家之门,昼夜车马如市。客候见叔文、伾者至,宿其坊中饼肆酒垆下,一人得千钱,乃容之。伾尤阘茸,专以纳贿为事,作大匮贮金帛,夫妇寝其上。 甲子,上御丹鳯门,赦天下,诸色逋负一切蠲免。
常贡之外,悉罢进奉。贞元之末,政事为人患者,如宫市、五坊小儿之类,悉罢之。先是,五坊小儿张捕鸟雀于闾里者,皆为暴横,以取人钱物,至有张罗网于门,不许人出入者,或张井上,使不得汲者近之,輙曰:汝惊供奉鸟雀。即痛殴之,出钱物求谢,乃去。或相聚饮食于酒食之肆,醉饱而去,卖者或不知,就索其直,多被殴詈。或时留虵一囊为质,曰:此虵所以致鸟雀而捕之者,今留付汝,幸善饲之,勿令饥渇。卖者媿谢求哀,乃携挈而去。上在东宫,皆知其?,故即位首禁之。 乙丑,罢盐铁使月进钱。先是,盐铁月进羡余而经入益少,至是罢之。 三月,辛未,以王伾为翰林学士。 德宗之末,十年无赦,群臣以微过谴逐者皆不复叙用,至是始得量移。壬申,追忠州别驾陆贽、郴州别驾郑余庆、杭州刺史韩臯、道州刺史阳城赴京师。贽之秉政也,贬驾部员外郎李吉甫为明州长史,既而徙忠州刺史。贽昆弟门人咸以为忧,而吉甫至,忻然以宰相礼事之。贽初犹慙惧,后遂为深交。吉甫,栖筠之子。韦臯在成都,屡上表请以贽自代,贽与阳城皆未闻追诏而卒。 丙戌,加杜佑度支及诸道盐铁转运使,以浙西观察使李锜为镇海节度使,解其盐铁转运使。锜虽失利权而得节旄,故反谋亦未发。 戊子,名徐州军曰武宁,以张愔为节度使, 加彰义节度使呉少诚同平章事,以王叔文为度支盐铁转运副使。先是,叔文与其党谋,得国赋在手,则可以结诸用事人,取军士心,以固其权。又惧骤使重权,人心不服,藉杜佑雅有㑹计之名,位重而务自全,易可制,故先令佑主其名,而自除为副以専之。叔文虽判两使,不以簿书为意,日夜与其党屏人窃语,人莫测其所为。以御史中丞武元衡为左庶子。德宗之末,叔文之党多为御史,元衡薄其为人,待之莽卤。元衡为山陵仪仗使,刘禹锡求为判官,不许。叔文以元衡在风宪,欲使附已,使其党诱以权利,元衡不从,由是左迁。元衡,平一之孙也。侍御史窦群奏屯田员外郎刘禹锡挟邪乱政,不宜在朝。又尝谒叔文,揖之曰:事固有不可知者。叔文曰:何谓也?群曰:去岁李,实怙恩挟贵,气盖一时。公当此时,逡廵路旁,乃江南一吏耳。今公一旦复据其地,安知路旁无如公者乎!其党欲逐之,韦执谊以群素有彊直名,止之。 上疾久不愈,时扶御殿,群臣瞻望而已,莫有亲奏对者。中外危惧,思早立太子,而王叔文之党欲专大权,恶闻之。宦官俱文珍、刘光?、薛盈珍等皆先朝任使旧人,疾叔文、忠言等朋党专恣,乃启上召翰林学士郑絪、卫次公、李程、王涯入金銮殿草立太子制。时牛昭容辈以广陵王淳英睿,恶之,絪不复请,书纸为立嫡以长字呈上,上颔之。癸巳,立淳为太子,更名纯。程,神符五世孙也。 贾躭以王叔文党用事,心恶之,称疾不出,屡乞骸骨。
丁酉,诸宰相㑹食中书。故事,丞相方食,百寮无敢谒见者。叔文至中书,欲与执谊计事,令直省通之。直省以旧事告,叔文怒,叱直省,直省惧,入白执谊。执谊逡廵慙?,竟起迎叔文,就其合语良久。杜佑、髙郢、郑珣瑜皆停筯以待,有报者云:叔文索饭,韦相公已与之同食合中矣。佑、郢心知不可,畏叔文、执谊,莫敢出言。珣瑜独叹曰:吾岂可复居此位!顾左右取马径归,遂不起。二相皆天下重望,相次归卧。叔文、执谊等益无所顾忌,逺近大惧。 夏,四月,壬寅,立皇弟谔为钦王,诚为珍王,子经为郯王,纬为均王,纵为溆王,纾为莒王,绸为宻王,总为郇王,约为邵王,结为宋王,缃为集王,絿为冀王,绮为和王,绚为衡王,纁为㑹王,绾为福王,纮为抚王,绲为岳王,绅为袁王,纶为桂王,繟为翼王。 乙巳,上御宣政殿册太子,百官暏太子仪表,退皆相贺,至有感泣者,中外大喜。而王叔文独有忧色,口不敢言,但吟杜甫题诸葛亮祠堂诗曰:出师未㨗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闻者哂之。先是,太常卿杜黄裳为裴延龄所恶,留滞台阁,十年不迁。及其壻韦执谊为相,始迁太常卿,黄裳劝执谊帅群臣请太子监国,执谊惊曰:丈人甫得一官,奈何启口议禁中事!黄裳勃然曰:黄裳受恩三朝,岂得以一官相买乎!拂衣起出。戊申,以给事中陆淳为太子侍读,仍更名质。韦执谊自以专权,恐太子不悦,故以质为侍读,使潜伺太子意,且解之。及质发言,太子怒曰:陛下令先生为寡人讲经义耳,何为预它事!质惶惧而出。 五月,辛未,以右金吾大将军范希朝为左、右神䇿、京西诸城镇行营节度使。甲戌,以度支郎中韩泰为其行军司马。王叔文自知为内外所憎疾,欲夺取宦官兵权以自固,藉希朝老将,使主其名,而实以泰专其事。人情不测其所为,益疑惧。 辛夘,以王叔文为户部侍郎,依前充度支、盐铁转运副使。俱文珍等恶其专权,削去翰林之职。叔文见制书大惊,谓人曰:叔文日时至此商量公事,若不得此院职事,则无因而至矣。王伾即为䟽请,不从。再疏,乃许三五日一入翰林,去学士名。叔文始惧。 六月,己亥,贬宣歙廵官羊士谔为汀州宁化尉。士谔以公事至长安,遇叔文用事,公言其非。叔文闻之怒,欲下诏斩之,执谊不可,则令杖杀之,执谊又以为不可,遂贬焉。由是叔文始大恶执谊。往来二人门下者皆惧。先时,刘辟以劒南支度副使将韦臯之意于叔文,求都领劒南三川,谓叔文曰:太尉使辟致微诚于公,若与某三川,当以死相助;若不与,亦当有以相酬。叔文怒,亦将斩之,执谊固执不可。辟尚游长安未去,闻贬士谔,遂逃归,执谊初为叔文所引用,深附之,既得位,欲掩其迹,且廹于公议,故时时为异同。輙使人谢叔文曰:非敢负约,乃欲曲成兄事耳。叔文诟怒,不之信,遂成仇怨。 癸丑,韦臯上表,以为:陛下哀毁成疾,重劳万机,故久而未安。请权令皇太子亲监庶政,俟皇躬痊愈,复归春宫。臣位兼将相,今之所陈,乃其职分。又上太子牋,以为:圣上逺法髙宗,亮隂不言,委政臣下,而所付非人。王叔文、王伾、李忠言之徒,輙当重任。赏罚纵情,堕纪紊纲。散府库之积以赂权门,树置心腹,徧于贵位,潜结左右,忧在萧墙。窃恐倾太宗盛业,危殿下家邦。愿殿下即日奏闻,斥逐群小,使政出人主,则四方获安。臯自恃重臣,逺处西蜀,度王叔文不能动揺,遂极言其奸。俄而荆南节度使裴均、河东节度使严绶,牋表继至,意与臯同,中外皆倚以为援,而邪党震惧。均,光庭之曽孙也。 王叔文既以范希朝、韩泰主京西神䇿军,诸宦者尚未寤㑹,边上诸将各以状辞中尉,且言方属希朝,宦者始寤,兵柄为叔文等所夺,乃大怒曰:从其谋,吾属必死其手!宻令其使归告诸将曰:无以兵属人。希朝至奉天,诸将无至者,韩泰驰归白之,叔文计无所出,唯曰:奈何,奈何!无几,其母病甚。丙辰,叔文盛具酒馔,与诸学士及李忠言、俱文珍、刘光琦等饮于翰林。叔文言曰:叔文母病,以身任国事之故,不得亲医药,今将求假归侍叔文,比竭心力,不避危难,皆为朝廷之恩。一旦去归,百谤交至,谁肯见察,以一言相助乎!文珍随其语輙折之,叔文不能对,但引满相劝,酒数行而罢。丁巳,叔文以母丧去位。 秋,七月,丙子,加李师古检校侍中。 王叔文既有母丧,韦执谊益不用其语。叔文怒,与其党日夜谋起复,必先斩执谊,而尽诛不附己者,闻者忷惧。自叔文归第,王伾失据,日诣宦官及杜佑,请起叔文为相,且揔北军,既不获,则请以为威逺军使平章事,又不得,其党皆忧悸不自保。是日,伾坐翰林中,疏三上,不报。知事不济,行且卧,至夜,忽呌曰:伾中风矣。明日,遂舆归,不出。己丑,以仓部郎中、判度支案陈谏为河中少尹。伾,叔文之党,至是始去。 癸巳,横海军节度使程懐信薨,以其子副使执㳟为留后。乙未,制以积疹未复,其军国政事权令皇太子纯勾当。时内外共疾王叔文党与专恣,上亦恶之。俱文珍等屡启上,请令太子监国,上固厌倦万机,遂许之。又以太常卿杜黄裳为门下侍郎,左金吾大将军袁滋为中书侍郎,并同平章事。俱文珍等以其旧臣,故引用之。又以郑珣瑜为吏部尚书,髙郢为刑部尚书,并罢政事。太子见百官于东朝堂,百官拜贺,太子涕泣不荅拜。八月庚子,制令太子即皇帝位,朕称太上皇,制敕称诰。辛丑,太上皇徙居兴庆宫,诰改元永贞。立良娣王氏为太上皇后。后,宪宗之母也。壬寅,贬王伾开州司马,王叔文渝州司户。伾寻病死贬所。明年,赐叔文死。乙巳,宪宗即位于宣政殿。 丙午,升平公主献女口五十,上曰:上皇不受献,朕何敢违。遂却之。庚戌,荆南献毛龟二,上曰:朕所寳惟贤,嘉禾神芝,皆虚羙耳,所以春秋不书祥瑞。自今凡有嘉瑞,但凖令申有司,勿复以闻。及珍禽竒兽,皆毋得献。癸丑,西川节度使南康忠武王韦臯薨。臯在蜀二十一年,重加赋敛,丰贡献以结主恩,厚给赐以抚士卒,士卒㛰嫁死丧,皆供其资费,以是得久安其位,而士卒乐为之用。服南诏,摧吐蕃,幕僚岁久官崇者则为刺史,已复还幕府,终不使还朝,恐泄其所为故也。府库既实,时寛其民,三年一复租赋,蜀人服其智谋而畏其威,至今画像以为土神,家家祀之。支度副使刘辟自为留后。朗州、武陵、龙阳江涨,流万余家。 壬午,奉义节度使伊慎入朝。 辛夘,夏绥节度使韩全义入朝。全义败于溵水而还,不朝觐而去。上在藩邸,闻其事而恶之,全义惧,乃请入朝。 刘辟使诸将表求节钺,朝廷不许。己未,以袁滋为劒南东、西川、山南西道安抚大使。 度支奏:裴延龄所置别库,皆减正库之物别贮之,请并归正库。从之。 辛酉,遣度支、盐铁转运副使潘孟阳宣慰江、淮,行视租赋?税利害,因察官吏否臧,百姓疾苦。 癸亥,以尚书左丞郑余庆同平章事。 九月戊辰,礼仪使奏:曽太皇太后沈氏,岁月滋深,迎访理绝。桉晋庾蔚之议,寻求三年之外,俟中寿而服之。伏请以大行皇帝启攅宫日,皇帝帅百官举哀,即以其日为忌。从之。 壬申,监修国史韦执谊奏,始令史官撰日历。 己夘,贬神䇿行军司马韩泰为抚州刺史,司封郎中韩晔为池州刺史,礼部员外郎栁宗元为邵州刺史,屯田员外郎刘禹锡为连州刺史。 冬十月丁酉,右仆射、同平章事贾耽薨。戊戌,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袁滋同平章事,充西川节度使。征刘辟为给事中。 舒王谊薨。 太常议曽大皇太后谥曰睿真皇后。 山人罗令则自长安如普润,矫称太上皇诰,征兵于秦州刺史刘澭,且说澭以废立。澭执送长安,并其党杖杀之。 己酉,?神武孝文皇帝于崇陵,庙号德宗。 十一月,己巳,祔睿真皇后、德宗皇帝主于太庙。礼仪使杜黄裳等议,以为:国家法周制,太祖犹后稷,髙祖犹文王,太宗犹武王,皆不迁。髙宗在三昭三穆之外,请迁主于西夹室。从之。 壬申,贬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韦执谊为崖州司马。执谊以尝与王叔文异同,且杜黄裳壻,故独后贬。然叔文败,执谊亦自失形势,知祸且至,虽尚为相,常不自得,奄奄无气,闻人行声輙,惶悸失色,以至于贬。 戊寅,以韩全义为太子少保致仕。 刘辟不受征,阻兵自守,袁滋畏其彊,不敢进。上怒,贬滋为吉州刺史, 复以右庶子武元衡为御史中丞。 朝议谓王叔文之党,或自员外郎出为刺史,贬之太轻己夘。再贬韩泰为䖍州司马,韩晔为饶州司马,栁宗元为永州司马,刘禹锡为朗州司马。又贬河中少尹陈谏为台州司马,和州刺史凌凖为连州司马,岳州刺史程异为郴州司马。 回鹘懐信可汗卒,遣鸿胪少卿孙杲临吊,册其嗣为腾里野合俱录毗伽可汗。 十二月甲辰,加山南东道节度使于頔同平章事, 以奉义节度使伊慎为右仆射。 己酉,以给事中刘辟为西川节度副使、知节度事。上以初嗣位,力未能讨故也。右谏议大夫韦丹上疏,以为:今释辟不诛,则朝廷可以指臂而使者惟两京耳,此外谁不为叛!上善其言。壬子,以丹为东川节度使。丹,津之五世孙也。 辛酉,百官请上上皇尊号曰应乾圣寿太上皇,上尊号曰文武大圣孝德皇帝。上许上上皇尊号而自辞不受。 壬戌,以翰林学士郑絪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以刑部郎中杜兼为苏州刺史。兼辞行,上书称,李锜且反,必奏族臣。上然之,留为吏部郎中。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