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日休文集卷第二

皮日休文集卷第二

九讽系述

正俗

遇谤

见逐

悲逰

悯邪

端忧

纪祀

舍慕

洁死

悼贾

反招魂

九讽系述

在昔，屈平既放，作离骚経，正诡俗而为九歌，辨穷愁而为九章。是后词人摭而为之，皆所以嗜其丽词，撢其逸藻者也。至若宋玉之九辨，王褒之九懐，刘向之九叹，王逸之九思，其为淸愁素艳，幽抉古秀，皆得芝兰之芬芳，鸾鳯之毛羽也。然自屈原以降，　而作者皆相去数百祀，足知其文难述，其词罕　者矣。大凡有文人不择难易，皆出扵毫端者，乃大作者也。杨䧺之文，丘轲乎而有广骚也。梁竦之词，班马乎其有悼骚也。又不知王逸奚罪其文，不以二家之述为离骚之两?也。昔者圣贤不偶命，必著书以见志，况斯文之怨抑欤噫？吾之道不为不明，吾之命未为未偶，而见志扵斯文者，惧来世任臣之君因谤而去贤，持禄之士以猜而逺徳，故复嗣数贤之作，以九为数，命之曰九讽焉。呜呼！百世之下，复有修离骚章句者乎？则吾之文未过不为乎广骚悼骚也。

正俗

粤句亶之薄俗兮，其风狡而且苦。吾欲以直道揠其邪心兮，皆逞容而莫顾。前诲行兮后止，髙谕仰?下俯，咸为吾之儇为愚?，并以吾之㦟为伛羗。灵修之乃吾知?，先軄我而为辅，柰？其臣之狺狺?。不知吾之所抚。吾欲以明喆之性，辨君臣之分?？定文物之数，吾欲以正讦之道?？进忠贤而退奸䜿？吾?以醇酿之化?？反当今而为往古？吾欲以忖度之志?？定觚圜而反规矩。念儓覆之在位，?。若枭羊之当路。内灼怛以为俦?，复何知其所愬。乃指天而欝悠?。将天夺乎国之祜，永惄惄以何言。?！将求知扵？吾祖

遇谤。

有肪?㸃而谓之不洁，有泉?壅而谓之不决，有??而谓之不芳，有轴?锲而谓之不辙。声咺唏以无音兮，气欝悒而空噎。既憗憗以憎惧，?又谩谩而不诀。诬彭祖以为孺?，谲殇子以为耋。伙众人之难信，?挦夸者之不恱。佞为痝，?何去？奸为疣，?莫劀。讟为辔，?莫御。谤为玉，?何切。彘既䑋而必烹，?木方葼?必折。心　　以似车?，思绵绵而如瓞。手欲动，?似拲。足将行，?如絏。既不辨扵，颜跖，遂一贯扵尧桀。吾哀生之不迟?奚至死而惙惙。念帝座之不　?，胡交光扵卷舌。既何路以自辨?。遂没齿而痨剌见逐。

靳尚之言?美如㜲。子兰之气?醲扵酲。既怒?以相向?遂褁足而南征。面惬惬以奚色，?心而何情。耳方聦，?忽睽，目方视，?忽盲。日方当午?便昊，天方昼?不明。欲泣?有血，将啼?失声。望灵修，?似失；出国门，?若惊。轫识怨，?亦缓？驷知愁，?复鸣。既倘佯?夏水，复眷恋?南荆。嗟子夙禀扵大训，?㴠渍骨之忠贞。既?者之莫余容，?向重苍而自盟。既惏仁以凭义，?遂鈲信而摫诚。将真宰之不仁?。胡为伇余以此生。彼鸴斯以有贼，?固不能容乎鸧鹒。彼茨菉之丛秽，?固不能让乎杜衡。已矣乎，国无人?莫我留。将诉帝于玉京。

悲游

荷为禂?芰为摆。荃为䘿?薜为袆。弭吾棹?澧之浦，驻吾檝?湘之湄。悲莫悲?新去国，怨莫怨?新相思。幽篁萧?静晩，清漪澹?去迟。湘君欲出?风水急，帝子不来?烟雨。㣲芷既老?深约，日将暮，?红萎。朝浮乎鹘跪，夕呌乎覊䳄。　漾漾?不止，㶇悠悠，?何之。日出??北渚，云依俙?。九疑。既无人以辨余?，又何心而怨咨。退不觧其㤞??，进不知其忸怩。寒蜩怨而无声?古木凄其寡枝。嗟吾魄之不返?。千秋万岁湘中驰悯邪。

慨天之道不明?何独生此大佞。若䝟貐之能冠?，当一国而持柄。见乱臣之及诈?。信其主以不竞，辙已覆而又遵，仡将翻而不整。不思心腹之疾，?又玩膏盲之病。竟客死扵咸阳，?终不作，毒王之幸。既养䖘以遗患，?遂倒釬而授柄。将䛕臣之肆祸，?岂上天之付命。粤吾大以为不可，?彼以灾而为庆。傥灵修之魄有知，?刷吾耻于下瞑。端忧

有一美人?端忧千喑万惄?曽不得以少休肠结多以莫廻?泪啼剧而不流王孙何䖏?碧草极目公子不来?清湘满楼汀边月色?晓将晓浦上芦花?秋复秋天沉寥以似淬?峰巉崒以如抽筼筜飒?雨岸。杜若死?霜洲。遗余程?澧之侧，整余陌?湘之幽。望女??归梦，懐宋玉?荆门愁欲向天以噭咷?，寸晷不可以少留。不知吾魂之所䖏?。永寂寞以悠悠。

纪祀山之巅。?水之涘。桂为祠?兰为位。执玉桴?扣雷鼓，奠金??滳浮蚁荐琼芳。?望暮云献椒醑。?拜寒水。祝盻蚃以怪谈?巫妖冶而魅醉。波闪倐?湘君，竹萧踈?帝子。日将暮，?河伯。秋正深。?山鬼神之化?何方？人之艰?至此。胡不化其邪而为正?？胡不返其戾而为义？胡不转其亡而为兴?？胡不易其乱而为治。但血食扵下国，?罪不少。禆扵有位，吾将乗青螭而驾白虬，?将谒帝而诉神之累请天弧发镞?天棓行箠神速悔尤，?俾吾灵修而易志

舍慕。

粤吾秉志?洁扵瑾瑜，芬其徳而芳其道，?荣扵䕷芜将兴国以见罪，?拟佐王而蒙辜。彼群小之茸茸，?如慕臰之蟞蜉。以大鹏为爵，?以康瓠为㼶。以衮衣为褋，?以?丘为墟。以郑姬为丑，?以子产为愚。以鲍焦为贪，?以孔圣为诬。吾将奋鳞扵大空?，奚独慕此江湖。吾将发荣扵蟠桃?，奚独守此蒿蒌。吾将荡其魄?，骖风轫与轧车谒帝扵??之天，?秉其生杀之枢，将飘飘以髙逝。?亦何必懐此奸邪之故都。

洁死

尧死?。舜灭禹殄?汤绝似玉?将沉如金?永?。行以仁?止以义，生以贞?死以洁。念余曽不足以蹈圣阃?亦慕兹而自悦。湘浦?烟深，沅江?风切。顾影?自怜，抚躬?永诀。鬼惨?，天愁，雨泣?泉咽。竟汨?以奫沦?永幽忧而怫欝。湘之山?未尽，湘之流?不竭。千秋?愁云，万古?明月。灵均之寃?孰能销其气？灵均之愁?孰能释其结。来者之目鍳？?无致位扵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