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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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12:11
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上之上
乾符元年春正月丁亥,翰林学士卢携上言,以为:陛下初临大寳,宜深念黎元。国家之有百姓,如草木之有根柢,若秋冬培溉,则春夏滋荣。 臣窃见闗东去年旱灾,自虢至海,麦才半收,秋稼㡬无,冬菜至少。贫者硙蓬实为面,蓄槐叶为韲,或更衰羸,亦难采拾。常年不稔,则散之邻境。今所在皆饥,无所依投,坐守乡闾,待尽沟壑。其蠲免余税,实无可徴。而州县以有上供及三司钱,督趣甚急,动加捶挞。虽撤屋伐木,雇妻鬻子,止可供所由酒食之费,未得至于府库也。或租税之外,更有它徭,朝廷傥不抚存,百姓实无生计。乞敕州县,应所欠残税,并一切停徴,以俟蚕麦。仍?所在义仓,亟加赈给。至深春之后,有菜叶木牙,继以桑椹,渐有可食。在今数月之间,尤为窘急,行之不可稽缓。敕从其言,而有司竟不能行,徒为空文而已。 路岩行至江陵,敕削官爵,长流儋州。岩美姿仪,囚于江陵狱,再夕,须髪皆白。寻赐自尽,籍没其家。岩之为相也,密奏三品以上赐死,皆令使者剔取结喉三寸以进,验其必死。至是自罹其祸,所死之处,乃杨收赐死之榻也。边咸、郭筹捕得,皆伏诛。初,岩佐崔铉于淮南,为支使,铉知其必贵,曰:路十终须作彼一官。既而入为监察御史,不出。长安城,十年至宰相。其自监察入翰林也,铉犹在淮南,闻之,曰:路十今已入翰林,如何得老?皆如铉言。 以太子少传于琮同平章事,充山南东道节度使。 二月,甲午,?昭圣恭惠孝皇帝于简陵,庙号懿宗。 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赵隠同平章事,充镇海节度使;以华州刺史裴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以虢州刺史刘瞻为刑部尚书。瞻之贬也,人无贤愚,莫不痛惜。及其还也,长安两市人率钱雇百戏迎之。瞻闻之,改期由它道而入。 夏,五月,乙未,裴坦薨。以刘瞻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初,瞻南迁,刘邺附于韦、路,共短之;及瞻还为相,邺内惧。秋,八月,丁巳朔,邺延瞻置酒于盐铁院,瞻归而遇疾,辛未,薨。时人皆以为邺鸩之也。 以兵部侍郎、判度支崔彦昭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彦昭,群之从子也。兵部侍郎王凝,正雅之从孙也;其母,彦昭之从母。凝、彦昭同举进士,凝先及第,尝衩衣见彦昭,且戏之曰:君不若举明经。彦昭怒,遂为深仇。及彦昭为相,其母谓侍婢曰:为我多作韈履,王侍郎母子必将窜逐,吾当与妹偕行。彦昭拜且泣谢曰:必不敢。凝由是得免。冬,十月,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刘邺同平章事,充淮南节度使;以吏部侍郎郑畋为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㫖、户部侍郎卢携守本官,并同平章事。 十一月庚寅,日南至,群臣上尊号曰圣神聦睿仁哲孝皇帝,改元。魏博节度使韩允中薨,军中立其子节度副使简为留后。 南诏冦西川作浮梁济大度河,防河都知兵马使、黎州刺史黄景复俟其半济击之,蛮败走,断其浮梁。蛮以中军多张旗帜当其前,而分兵濳出上下流各二十里,夜作浮梁,诘朝俱济,袭破诸城栅,夹攻景复,力战三日,景复阳败走,蛮尽锐追之,景复设三伏以待之,蛮过三分之二,乃?伏击之,蛮兵大败,杀二千余人,追至大度河南而还。复修完城栅而守之。蛮归,至之罗谷,遇国中?兵继至,新旧相合,钲鼓声闻数十里。复冦大度河与唐夹水而军,诈云求和。又自上下流濳济,与景复战连日。西川援兵不至,而蛮众日益,景复不能支,军遂溃。十二月,党项、回鹘冦天徳军、 感化军奏群盗冦掠州县不能禁,敕兖、郓等道出兵讨之。 南诏乘胜陷黎州,入邛、崃。闗攻雅州,大度河溃兵奔入邛州,成都惊扰,民争入城,或北奔它州,城中大为守备,而堑垒比向时严固。骠信使其坦绰遗节度使牛丛书云:非敢为冦也,欲入见天子,面诉数十年为谗人离间冤抑之事。傥蒙圣恩矜恤,当还与尚书永敦邻好。今假道贵府,欲借蜀王㕔留止数日即东上。丛素懦怯,欲许之,杨庆复以为不可,斩其使者,留二人,授以书,遣还。书辞极数其罪,詈辱之。蛮兵及新津而还,丛恐蛮至,豫焚城外,民居荡尽,蜀人尤之。诏?河东、山南西道、东川兵援之,仍命天平节度使髙骈诣西川制置蛮事。 以韩简为魏博留后。 商州刺史王枢以军州空窘,减折籴钱,民相帅以白梃敺之,又敺杀官吏二人。朝廷更除刺史,李诰到官,收捕民李叔汶等三十人斩之。 初,回鹘屡求册命,诏遣册立使郗宗莒诣其国。㑹回鹘为吐谷浑、嗢末所破,逃遁不知所之。诏宗莒以玉册国信授灵盐节度使唐弘夫掌之。还京师, 上年少,政在臣下,南牙北司,互相矛楯。自懿宗以来,奢侈日甚,用兵不息,赋歛愈急。闗东连年水旱,州县不以实闻,上下相蒙,百姓流殍,无所控诉,相聚为盗,所在蜂起。州县兵少,加以承平日乆,人不习战,毎与盗遇,官军多败。是歳,濮州人王仙芝始聚众数千,起于长垣。二年春正月丙戌,以髙骈为西川节度使。 辛巳,上祀圆丘,赦天下。 髙骈至劒州,先遣使走马开成都门。或諌曰:蛮冦逼近成都,相公尚逺,万一豨突,柰何?骈曰:吾在交趾,破蛮二十万众,蛮闻我来,逃窜不暇,何敢★犯成都。今春气向暖,数十万人蕴积城中,生死共处,汚秽郁蒸,将成疠疫,不可缓也。使者至成都,开门纵民出,各复常业,乗城者皆下城解甲,民大恱。蛮方攻雅州,闻之,遣使请和,引兵去。骈又奏:南蛮小丑,易以枝梧。今西川新旧兵已多,所发长武、鄜坊、河东兵,徒有劳费,并乞勒还。敕止河东兵而已。 上之为普王也,小马坊使田令孜有宠,及即位,使知枢密,遂擢为中尉。上时年十四,专事游戏,政事一委令孜,呼为阿父。令孜颇读书,多巧数,招权纳贿,除官及赐绯紫,皆不闗白于上,毎见,常自僃果食两盘,与上相对饮,啗从容良乆而退。上与内园小儿狎昵,赏赐乐工伎儿,所费动以万计,府藏空竭。令孜说上籍两市商旅寳货悉输内库,有陈诉者,付京兆杖杀之,宰相以下钳口莫敢言。 髙、骈至成都,明日,?歩骑五千追南诏至大度河,杀获甚众,擒其酋长数十人,至成都,斩之。修复邛崃闗、大度河诸城栅,又筑城于戎州马湖镇,号平夷军,又筑城于沐源川,皆蛮入蜀之要道也,各置兵数千戍之,自是蛮不复入冦。骈召黄景复责以大度河失守,腰斩之。骈又奏请自将本管及天平、昭义、义成等军共六万击南诏,诏不许。先是,南诏督爽屡牒中书,辞语怨望,中书不荅。卢携奏称:如此则蛮益骄,谓唐无以荅,宜数其十代受恩以责之。然自中书?牒,则嫌于体敌,请赐髙骈及岭南节度使辛谠诏,使录诏白牒与之。从之。 三月,以魏博留后韩简为节度使。去岁,感化军?
兵诣灵武防秋㑹,南诏冦西川,敕往救援,未至成都,蛮退,遣还。至凤翔,不肯诣灵武,欲擅归徐州。内养王裕本、都将刘逢搜擒唱帅者胡雄等八人斩之,众然后定。 初,南诏围成都,杨庆复以右职优给,募突将以御之,成都由是获全。及髙、骈至,悉令纳牒。又托以蜀中屡遭蛮冦,人未复业,停其禀给,突将皆忿怨。骈好妖术,每?兵追蛮,皆夜张旗立队,对将士焚纸画人马,散小豆,曰:蜀兵懦怯,今遣玄女神兵前行。军中壮士皆耻之。又索阖境官有出于胥吏者,皆停之。令民间皆用足陌钱,陌不足者皆执之,劾以行赂,取与皆死,刑罚严酷。由是蜀人皆不悦。夏四月,突将作乱,大噪突入府廷,骈走匿于厕间,突将索之,不获。天平都将张杰帅所部数百人,被甲入府击突将,突将撤前牙仪注,兵仗无者,?挺挥拳,乘怒气力?天平军,不能敌,走归营。突将追之,营门闭,不得入。监军遣人招谕,许以复职名,禀给乆之,乃肯还营。天平军复开门出,为追逐之势。至城北,时方修毬场,役者数百人,天平军悉取其首,还诣府,云已诛乱者。骈出见之,厚以金帛赏之。明日,牓谢突将,悉还其职名衣粮。自是日令诸道将士从已来者更直府中,严兵自卫。 加成徳节度使王景崇兼侍中。 浙西狼山镇遏使王郢等六十九人有战功,节度使赵隠赏以职名,而不给衣粮,郢等论诉不获,遂劫库兵作乱,行收党众近万人,攻陷苏、常,乘舟往来,泛江入海,转掠二浙,南及福建,大为人患。 五月,以太傅、分司令狐绹同平章事,充鳯翔节度使。 司空、同平章事萧倣薨。 六月,以御史大夫李蔚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辛未,髙、骈、隂籍突将之名,使人夜掩捕之,围其家,挑墙壊户而入,老幼孕病悉驱去杀之。婴儿或扑于阶,或击于柱,流血成渠,号哭震天,死者数千人,夜以车载尸,投之于江。有一妇人临刑,㦸手大骂曰:髙骈,汝无故夺有功将士职名衣粮,激成众怒,幸而得免,不省已自咎,乃更以诈杀无辜近万人。天地鬼神岂容汝如此!我必诉汝于上帝,使汝它日举家屠㓕如我今日,寃抑汚辱如我今日,惊忧惴恐如我今日。言毕拜天,怫然就戮。乆之突将有自戍役归者,骈复欲尽族之。有元从亲吏王殷諌曰:相公奉道,宜好生恶杀。此属在外,初不同谋,若复诛之,则自危者多矣。骈乃止。 王仙芝及其党尚君长攻陷?州、曹州,众至数万。天平节度使薛崇出兵击之,为仙芝所败。寃句人黄巢亦聚众数千人应仙芝。巢少与仙芝皆以贩私盐为事。巢善骑射,喜任侠,粗渉书传,屡举进士不第,遂为盗,与仙芝攻剽州县,横行山东,民之困于重歛者争归之,数月之间,众至数万。 卢龙节度使张公素性暴戾,不为军士所附。大将李茂勲,本回鹘阿布思之族,回鹘败,降于张仲武,仲武使戍边,屡有功,赐姓名。纳降军使陈贡言者,幽之宿将,为军士所信服。茂勲濳杀贡言,声云贡言举兵向葪。公素出战而败,奔京师。茂勲入城,众乃知非贡言也,不得已,推而立之。朝廷因以茂勲为留后。 秋七月,蝗自东而西蔽日,所过赤地。京兆尹杨知至奏蝗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荆棘而死。宰相皆贺。 八月,李茂勲为卢龙节度使。 九月,左补阙董禹谏上游畋乘驴击毬,上赐金帛以褒之。邠宁节度使李侃奏为假父华清宫使道雅求赠官,禹上䟽论之,语颇侵宦官。枢密使杨复㳟等列诉于上,冬十月,禹坐贬郴州司马。复㳟,钦义之养孙也。 昭义军乱,大将刘广逐节度使髙,湜自为留后,以左金吾大将军曹翔为昭义节度使。 回鹘还至罗川,十一月,遣使者同罗、榆禄入贡,赐拯接绢万匹。群盗侵滛,剽掠十余州,至于淮南,多者千余人,少者数百人。诏淮南忠武、宣武、义成、天平五军节度使、监军亟加讨捕及招懐。十二月,王仙芝冦沂州。平卢节度使宋威表请以歩骑五千别为一使,兼帅本道兵所在讨贼。乃以威为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仍给禁兵三千,甲骑五百,因诏河南方镇所遣讨贼都头,并取威处分。
三年春正月,天平军奏,遣将士张晏等救沂州,还至义桥,闻北境复有盗起,留使扞御。晏等不从,喧噪趣郓州。都将张思泰、李承祐走马出城,裂䄂与盟,以俸钱僃酒殽慰谕,然后定。诏本军宣慰,一切无得穷诘。 二月,敕福建、江西、湖南诸道观察刺史,皆训练士卒。又令天下郷村各置弓刀鼔板,以僃群盗。 赐海兖节度号泰宁军。 三月,卢龙节度使李茂勲请以其子幽州左司马可举知留后,自求致仕。诏茂勲以左仆射致仕,以可举为卢龙留后。 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崔彦昭罢为太子太傅,以左仆射王铎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南诏遣使者诣髙骈求和,而盗边不息,骈斩其使者。蛮之陷交趾也,虏安南经略判官杜骧妻李瑶。瑶,宗室之踈属也。蛮遣瑶还,递木夹以遗骈,称督爽牒西川节度使,辞极骄慢。骈送瑶京师,甲辰,复牒南诏,数其负累圣恩徳,暴犯边境、残贼欺诈之罪,安南大度覆败之状,折辱之。原州刺史史懐操贪暴,夏四月,军乱,逐之。 赐宣武感化节度、泗州防御使,密诏选精兵数百人于巡内游奕,防卫纲船,五日一具上供钱米平安状闻奏。 五月,昭王汭薨, 以卢龙留后李可举为节度使。 六月,抚王纮薨。 雄州地震裂,水涌,壊州城及公私庐舍俱尽。秋七月,以前岩州刺史髙杰为左骁卫将军,充縁海水军都知兵马使,以讨王郢。 鄂王润薨, 加魏博节度使韩简同平章事。 宋威击王仙芝于沂州城下,大破之,仙芝亡去。威奏仙芝已死,纵遣诸道兵,身还青州,百官皆入贺。居三日,州县奏仙芝尚在,攻剽如故。时兵始休,诏复?之,士皆忿怨思乱。八月,仙芝陷阳翟、郏城,诏忠武节度使崔安濳?兵击之。安濳,慎由之弟也。又命昭义节度使曹翔将歩骑五千及义成兵卫东都宫,以左散骑常侍曽元裕为招讨副使,守东都;又诏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选歩骑二千守汝、邓要路。仙芝进逼汝州,诏邠宁节度使李侃、鳯翔节度使令狐绹选歩兵一千、骑兵五百守陜州、潼闗。 加成徳节度使王景崇兼中书令。 九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丙子,王仙芝陷汝州,执刺史王镣。镣,铎之从父兄弟也。东都大震,士民挈家逃出城。乙酉,敕赦王仙芝、尚君长罪,除官以招谕之。仙芝陷阳武,攻郑州,昭义监军判官雷殷符屯中牟,击仙芝,破走之。冬十月,仙芝南攻唐、邓。 西川节度使髙骈筑成都罗城,使僧景仙规度,周二十五里,悉召县令庀徒赋役,臾受百钱以上皆死。蜀土䟽恶,以甓甃之,环城十里内取土,皆刬丘垤平之,无得为坎埳以害耕种。役者不过十日而代,众乐其均,不费扑挞而功办。自八月癸丑筑之,至十一月戊子毕功。役之始作也,骈恐南诏扬声入冦,虽不敢决,来役者必惊扰,乃奏遣景仙托游行入南诏,说谕骠信,使归附中国,仍许妻以公主。因与议二国礼仪。乆之不决。骈又声言欲巡边,朝夕通烽火,至大度河而实不行,蛮中惴恐。由是讫于城成,边候无风尘之警。先是,西川将吏入南诏,骠信皆坐受其拜,骈以其俗尚浮屠,故遣景仙往。骠信果帅其大臣迎拜,信用其言。 王仙芝攻郢、复二州,陷之。 王郢因温州刺史鲁寔请降,寔屡为之论奏,敕郢诣阙。郢拥兵迁延,半年不至,固求望海镇使,朝廷不许,以郢为右率府率,仍令左神䇿军补以重职,其先所掠之财,并令给与。十二月,王仙芝攻申、光、庐、寿、舒、通等州,淮南节度使刘邺奏求益兵,敕感化节度使薛能选精兵数千助之。郑畋以言计不行,称疾逊位,不许。乃上言:自沂州奏捷之后,仙芝愈肆猖狂,屠陷五六州,疮痍数千里。宋威衰老多病,自妄奏以来,诸道尤所不服。今淹留亳州,殊无进讨之意。曽元裕拥兵蕲、黄,专欲望风退缩,若使贼陷扬州,则江南亦非国有。崔安濳威望过人,张自勉骁雄良将,宫苑使李瑑,西平王晟之孙,严而有勇,请以安濳为行营都统,瑑为招讨使代威,自勉为副使代元裕。上颇采其言。 青、沧军士戍安南还至桂州,逐观察使李瓉。瓉,宗闵之子也。以右諌议大夫张禹谟为桂州观察使。桂管监军李维周骄横,瓉曲奉之,浸不能制。桂管有兵八百人,防御使才得百人,余皆属监军,又预于逐帅之谋,强取两使印,擅?知州官,夺昭州送使钱,诏禹谟并按之。禹谟,彻之子也。 招讨副使、都监杨复光奏尚君长弟让据查牙山,官军退保邓州。复光,?价之养子也。 王仙芝攻蕲州,蕲州刺史裴渥、王铎知举时所擢进士也。王镣在贼中,为仙芝以书说渥,渥与仙芝约,歛兵不战,许为之奏官;镣亦说仙芝,许以如约。渥乃开城延仙芝及黄巢辈三十余人入城,置酒,大陈货贿以赠之,表陈其状。诸宰相多言:先帝不赦庞勋,朞年,卒诛之。今仙芝小贼,非庞勋之比,赦罪除官,益长奸宄。王铎固请,许之,乃以仙芝为左神䇿军押牙兼监察御史,遣中使以告身即蕲州授之。仙芝得之甚喜,镣、渥皆贺。未退,黄巢以官不及已,大怒曰:始者共立大誓,横行天下,今独取官赴左军,使此五千余众安所归乎!因敺仙芝伤首,其众諠噪不已。仙芝畏众怒,遂不受命,大掠蕲州,城中之人,半驱半杀,焚其庐舍。渥奔鄂州,敕使奔襄州,镣为贼所拘。贼乃分其军三千余人从仙芝,及尚君长二千余人从巢,各分道而去。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五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