䇿问十二首

轻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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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6 12:58

䇿问十二首

问:孔子删诗、书,㫁,自唐、虞以下,其事详矣。至于二帝三皇,系之所自,未尝稍及之,盖慎其疑也。及汉太史迁为三代世表,乃称尧、舜、禹、稷、契皆黄帝之后,何所徴而言欤?尧以二女女舜,咨询群臣,皆谓有鳏在下,曰虞舜,尧未尝识之也。使舜而与尧同族,尧治天下,以亲九族为首,其有弗识之者乎?迁谓黄帝生玄嚣,玄嚣生?极,?极生高?,高?生放勋。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颛顼,颛顼生穷蝉,穷蝉生敬康,敬康生句芒,句芒生蟜牛,蟜牛生瞽叟,瞽叟生舜。自黄帝至尧四世,而至舜乃八世,其世 之踈数姑未论,乌有圣人而娶四世之祖姑者乎?舜百有十岁而崩,时禹年七十,固未耄老也。而迁乃谓禹为昌意之曾孙,则于尧四从昆弟,于舜为高大父行矣。安有四世之从孙,年有百余岁而传天下于四世之高祖者乎?黄帝至夏桀二十四世,至汤一十九世,汤又传二十九世而为纣,二代总之千一百二年,而武王乃以黄帝一十九世孙而代黄帝四十六世孙纣,何夏、商、周世次久速不同至此乎?二帝三王之道,学者所宜尽心,而其事之难知有如是者,皆不可不讲也。愿闻所以折?

问:孔子作春秋,讥跻僖公,传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盖人之大伦,不可紊也。后世祭孔子,以门人从祀,乃异乎此。颜渊、曾参、子思虽贤,子也,路也,晢也,伯鱼也,父也,子顾居上,父乃居下。岂特若跻僖公,先父食之失哉?而世因之而不革,何欤?且子思,孙也,位于祖之前;孟子,子思,门人也,与师对坐,其能安乎?汉以下大儒得在祀典者众矣,或学术不醇,或名节可贱,果可以升圣人之堂而无愧乎?学校者,礼义所自岀,而圣贤人伦之则也。辨其得失,使质诸鬼神而无疑,学者軄也,勿以无位为辞。问。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逹,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是古之诵诗者,必能从政而专对也。今三百篇具在,大儒君子又从章析句释之,其义理详明,皆圣人之时所未有,而未尝有用之于事者,何欤?岂时殊事异而有所难用欤?将今之学者不若古之人欤?夫古人亦人尔,谓今人举不能及,可不可也。然十五国风、二雅三颂之中,可以为政者何说茍?当专对之任,则将何见?幸悉陈之,欲以观有用之学

问。古之学者,舎道无所为学。孔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然当是时,未闻有道学之名,何欤?近世大儒抗然以道学自名于世,可谓盛矣。世俗反非病之而不信,或攻之以为党,或目之以为伪,又何欤?道学之名未立冝?人才之少,及其学既盛,则宜贤者之多,而后世之士,顾不逮古先,抑又何也?岂古者教岀于一,故人兴于行。后世学术多?,乱真者众,虽大儒先生,不足振起之。欤若周程、邵、张数子,及朱文公、张宣公,谓之道学冝矣。东莱吕氏,其学似与朱子不异,宋史乃不列之于道学,亦有说欤?今流俗以道学之名相诟侮,鲜有以此自期者。夫学而不求道,乌足谓之学欤?诸君诵周公、孔子之言,不释于口,可谓有志矣。然志于学而不讲其所当学,不可也。愿肆言之,且以观趋向之所在。问古之君子,有德必有言,有学必有用。观左氏所传公卿大夫以德行名世者,言语政事皆卓卓可称,是果何由?此乎?孔门虽以四科目诸子,然颜渊问为邦之政,子贡闻性与天道,子游治武城,夫子喜之,其不长于一偏也如此,何后世学者之不及乎。惇厚之士,未必能言,而无德者肆为邪诐之说以惑世。愽通载籍者,多不能施诸事,而不学之人,妄为刻薄之政以病民。德之与学,不能兼有所通,岂无所自而然乎?孔子谓诵诗者能专对为政,太史公亦谓书长于政。诸君之为学,德行所习也,诗书所讲也,岀而当言语政事之任,亦可以庻㡬古人乎?幸明以告我。

问:六艺之为用要矣,古之人未有不通乎是而可为大贤君子者,其度数之细,为教之法,亦可得而详言乎?考之孔子之书,其于礼乐盖屡及之,而鲜有问答。射御书数者独何欤?岂六者之中亦有重轻本末欤?抑此四者㣲而易知,当时学者无不习熟,而无事于问答欤?后世之士,学止乎读书,以射御为武事,以书为末技,礼乐之音律制度,徃徃以为有司所軄,无庸乎考习,其通六艺者盖寡,然而道德明备者,輙为天下所宗而莫敢议,何其与古异欤?今欲师古人而周通六艺,则患无其传,且力不暇。欲如后世之学止乎诵读,则授之以事,于用必有所阙,然则奚为而可乎?岂先乎其大?而后可尽其细乎?将识其㫖趣纲要,而纎悉曲折,或可遗乎?周公自谓多艺,孔子亦曰游乎艺,圣人未尝以艺为可后也。学者仰师圣人而顾后艺,其不可也决矣。讲其所疑,盖亦圣人之意。

问:古者?治之主,莫过汉文帝,近世少康之君,称宋仁宗。考之史传,文帝于制度未甞,有更变创建。曹叅为相,日饮醇酒,与吏相应歌呼,其朝廷不治甚矣,而天下乐业者何欤?仁宗之时,用兵则屡出屡败,府库则匮竭而无余,其视富强者有间矣,而海内久安,终宋之世,思慕其德不忘,果何由而?此欤?请质言之,以祛所惑。问:秦汉以来,天下多言祥瑞,以为国家之兴,率由乎此。然三代之立国传统,可谓盛矣,其祯祥之符,亦有可考者乎?孔子作春秋,大而地震、日食,小而螟蝝?鹆之异,皆谨志之。计其二百余年之间,诸国岂无祯祥之事,顾叶而不道,其意果安在乎?麟、鳯、龟、龙,记礼者以为四灵,祥之尤也。春秋以麟终篇,圣人之书之也。以为祥乎?抑以为异乎?以为祥也,则刘宋之暴,五代蜀之乱,纷纷见于其国,以为不祥也。记礼者何所㩀而云然乎?近世欧阳子㫁然辟祥瑞、四灵之说之谬。信其言也,则经所谓作善䧏之百祥,国家之兴,必有祯祥,其说皆非乎?抑岂祥者非物而在人乎?愿辨其所以然,以折?旧说之得失。

问:昔者圣人尝言,诵诗三百而不逹,于政虽多,亦奚以为?是学诗可以为政也,岂特诗为然。传称书以道政事,汉儒多引春秋㫁大政,则书与春秋亦政事之所自出也,非特二经也。易所以冐天下之道,举而措之民,谓之事业,则可为政者莫大于易。记礼者,谓班朝、治军、莅官、行法、教训正俗、分争辨讼,非礼皆不可,则礼又政之本也。今之学者,莫不专一经,而兼习五经,果能以经术逹于政否乎?夫使一人而兼言五经之治道,固有所不及,其各推所闻,可以辅世淑民、措于政事者,详择而明言之,将以观穷经?用之学

问。钦覩 大诰谓乡饮酒之礼,申明古先哲王之教令,斯礼之相传尚矣,果始于何时欤?古者之行是礼,一则宾兴贤能,二则卿大夫国中贤者,三则州长习射,四则党正蜡祭,其详亦可得而言欤?宾主介僎之位有不同,九十至六十,豆数有多寡,所以示民者,其义果何在欤?孔子尝言: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夫乡饮之近于王道,亦有其说欤? 圣朝稽古为治,颁仪式于天下,叙长㓜,论贤良,别奸顽,异罪人,坐席叙德与齿,而犯法者列于外坐,劝惩之意可谓著明矣。是即先王化民成俗之道也。其节文制度,亦可得而悉陈欤?夫明乎古之道,而通乎当世之务,学者之事也。其毋多譲

问。人之行莫大于孝,故圣贤之问答加详焉。今我皇上大诰之书,明孝以训臣民,凢为臣子者所当服行而弗忘也。夫所谓饮食之品,温清定省之仪,岀告反靣之节,父毋有命,善则速行,乖于礼法则哀告?三与礼经所言。亦相表里欤?事君忠,夫妇别,长㓜叙,朋友信,四者之为孝,可得而详言欤?所谓居䖏端庄也涖?官必敬也,战阵勇敢也,其事果何修而可?欤?若何而可不犯国法,不损肌肤,不?人之骂詈欤?此圣诰之大纲也,其条目可得悉数欤?今也家传而人诵,则人人有士君子之行矣。孝为先王之要道讵?不然欤?夫言明乎道,虽千古以上之圣人,犹尊以为经,况圣谟之大,诸生寜有不素讲而熟究其义者乎?其悉心以对,

问国之有才,犹巨山乔岳之有名木也。故观木之盛,可知山岳之崇厚;观贤者之多,可推国之盛隆。三代以下,称最盛而歴年久者,莫汉唐与宋若也。汉之张子房、诸葛孔明,唐之魏徴、宋璟、张九龄、陆贽,宋之李沆、韩?、冨弼、司马光,皆显于世者也。其学术之异同,事业之崇卑,亦可得而论欤?抱道德而不大显者,若贾?、董仲舒之在汉,韩愈之在唐。周程张邵朱子之在宋。遗言具存于世。其源流统绪之详。亦可得而言欤。昔之不大显者。使其居光显之位。其亦?汉唐宋之治而巳欤。抑能比三代欤。孟子曰、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亦所宜讲也逹。而在位,所欲学者为谁?仕而不显,所成就者何事,悉著于篇,将以观多士之所志。临海县知县黄 诰、黄岩县知县张师善,台州府儒学教授尚 芳、训导李 深、黄岩县儒学教谕文 程、府 学 生陈缜、 叶 琰、 王梅龄,临海县学生李临卿、 戴濬之,黄岩县学生孙思光、 牟汝钧 校对逊志斋集卷之六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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