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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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05:59

刘芳

,字伯文,彭城人也,汉楚元王之后也。六世祖讷,晋司隷校尉。祖该,刘义隆征虏将军、青徐二州刺史。父邕,刘骏兖州长史。

芳出后伯父逊之,逊之,刘骏东平太守也。邕同刘义宣之事,身死彭城。芳随伯母房逃窜青州,会赦免。舅元庆,为刘子业青州刺史沈文秀建威府司马,为文秀所杀。芳母子入梁邹城。慕容白曜南讨青齐,梁邹降,芳北徙为平齐民,时年十六。南部尚书李敷妻,司徒崔浩之弟女;芳祖母,浩之姑也。芳至京师,诣敷门,崔耻芳流播,拒不见之。芳虽处穷窘之中,而业尚贞固,聦敏过人,笃志坟典。昼则佣书,以自资给,夜则读诵,终夕不?,至有易衣并日之弊,而澹然自守,不汲汲于荣利,不戚戚于贱贫,乃著穷通论以自慰焉。

芳常为诸僧佣冩经论,笔迹称善,卷直以一缣,岁中能入百余匹,如此数十年,頼以颇振。由是与德学大僧,多有还徃。时有南方沙门惠度以事被责,未几暴亡,芳因缘关知,文明太后召入禁中,鞭之一百。时中官李丰主其始末,知芳笃学有志行,言之于太后,太后微愧于心。会萧赜使刘纉至,芳之族兄也,擢芳兼主客郎,与纉相接。寻拜中书博士。后与崔光、宋弁、邢产等俱为中书侍郎,俄而诏芳与产入授皇太子经,迁太子庶子、兼员外散骑常侍。从驾洛阳,自在路及旋京师,?侍坐讲读。芳才思深敏,特精经义,博闻强记,兼览苍、雅,尤长音训,辨析无疑。于是礼遇日隆,赏赉丰渥,正

除员外散骑常侍。俄兼通直常侍,从驾南巡,撰述行事,寻而除正。王肃之来奔也,高祖雅相器重,朝野属目。芳未及相见。高祖宴群臣于华林,肃语次云“古者唯妇人有笄,男子则无”。芳曰:“推经礼正文,古者男子妇人俱有笄。”肃曰:“丧服称男子免而妇人髽,男子冠而妇人笄。如此,则男子不应有笄。”芳曰:“此专谓凶事也。礼:初遭丧,男子免,时则妇人髽;男子冠,时则妇人笄。言俱时变,而男子妇人免髽、冠笄之不同也。又冠尊,故夺其笄称。且互言也,非谓男子无笄。又礼内则称:‘子事父母,鸡初鸣,栉纚笄緫。’以兹而言,男子有笄明矣。”高祖称善者乆之。肃亦以芳言为然,曰:“此非刘石经邪?”昔汉世造三字石经于太学,学者文字不正,多徃质焉。芳音义明辨,疑者皆徃询访,故时人号为刘石经。酒阑,芳与肃俱出,肃执芳手曰:“吾少来留意三礼,在南诸儒,亟共讨论,皆谓此义如吾向言,今闻往释,顿袪平生之惑。”芳理义精通,类皆如是。

高祖迁洛,路由朝歌,见殷比干墓,怆然悼怀,为文以吊之。芳为注解,表上之。诏曰:“览卿注,殊为富博。但文非屈宋,理慙张贾。既有雅致,便可付之集书。”诏以芳经学精洽,超迁国子祭酒。以母忧去官。高祖南征宛邓,起为辅国将军、太尉长史,从太尉、咸阳王禧攻南阳。萧鸾将裴叔业入宼徐州,疆埸之民,颇懐去就,高祖忧之,以芳为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徐州大中正,行徐州事。徙兼侍中,从征马圈。高祖崩于行宫。及世宗即位,芳手加衮冕。高祖自袭敛暨于启祖、山陵、练除,始末丧事,皆芳撰定。咸阳王禧等奉申遗旨,令芳入授世宗经。及南徐州刺史沈陵外叛,徐州大水,遣芳抚慰赈恤之。寻正侍中,祭酒、中正并如故。

芳表曰:“夫为国家者,罔不崇儒尊道,学敩为先,诚复政有质文,兹范不易,谅由万端资始,众务禀法故也。唐虞已往,典籍无据;隆周以降,任居虎门。周礼大司乐云:‘师氏,掌以媺诏王。居虎门之左,司王朝,掌国中之事,以教国子弟。’蔡氏劝学篇云:‘周之师氏,居虎门左,敷陈六艺,以教国子。’今之祭酒,即周师氏。洛阳记:国子学官与天子对,太学在开阳门外。案学记云:‘古之王者,建国亲民,教学为先。’郑氏注云:‘内则设师保以教,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太学、庠序之官。’由斯而言,国学在内,太学在外,明矣。案如洛阳记,犹有仿像。臣愚谓:今既徙县崧瀍,皇居伊洛,宫阙府寺,佥复故趾,至于国学,岂可舛替?校量旧事,应在宫门之左。至如太学,基所炳在,仍旧营构。又云太和二十年,发敕立四门博士,于四门置学。臣案:自周已上,学惟以二,或尚西,或尚东,或贵在国,或贵在郊。爰暨周室,学盖有六。师氏居内,太学在国,四小在郊。礼记云周人‘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礼又云:‘天子设四学,当入学而太子齿。’注云:‘四学,周四郊之虞庠也。’案大戴保傅篇云:帝入东学,尚亲而贵仁;帝入南学,尚齿而贵信;帝入西学,尚贤而贵德;帝入北学,尚贵而尊爵;帝入太学,承师而问道。周之五学,于此弥彰。案郑注学记,周则六学。所以然者,注云:‘内则设师保以教,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太学、庠序之官。’此其证也。汉魏已降,无复四郊。谨寻先旨,冝在四门。案王肃注云:‘天子四郊有学,去王都五十里。’考之郑氏,不云远近。今太学故坊,基趾寛旷,四郊别置,相去辽阔,检督难周。计太学坊并作四门,犹为太广。以臣愚量,同处无嫌。且今时制置,多循中代,未审四学应从古不?求集名儒礼官,议其定所。”从之。

迁中书令,祭酒如故。

出除安东将军、青州刺史。为政儒缓,不能禁止奸盗,廉清寡欲,无犯公私。还朝,议定律令。芳斟酌古今,为大议之主,其中损益,多芳意也。世宗以朝仪多阙,其一切诸议,悉委芳修正。于是朝廷吉凶大事皆就咨访焉。

转太常卿。芳以所置五郊及日月之位,去城里数于礼有违,又灵星、周公之祀,不应隷太常,乃上䟽曰:

臣闻国之大事,莫先郊祀,郊祀之本,寔在审位。是以列圣格言,彪炳绵籍;先儒正论,昭著经史。臣学谢全经,业乖通古,岂可轻荐瞽言,妄陈管说。窃见所置坛祠远近之冝,考之典制,或未允衷,既曰职司,请陈肤浅。

孟春令云“其数八”,又云“迎春于东郊”。卢植云:“东郊,八里之郊也。”贾逵云:“东郊,木帝太昊,八里。”许愼云:“东郊,八里。”郊也。”郑玄孟春令注云:“王居明堂。礼曰:王出十五里迎歳,盖殷礼也。周礼,近郊五十里。”郑玄别注云:“东郊,去都城八里。”高诱云:“迎春气于东方,八里郊也。”王肃云:“东郊,八里,因木数也。”此皆同谓春郊八里之明据也。

孟夏令云“其数七”,又云“迎夏于南郊”。卢植云:“南郊,七里郊也。”贾逵云:“南郊,火帝炎帝,七里。”许愼云:“南郊,七里郊也。”郑玄云:“南郊,去都城七里。”高诱云:“南郊,七里之郊也。”王肃云:“南郊,七里,因火数也。”此又南郊七里之审据也。中央令云:“其数五。”卢植云:“中郊,五里之郊也。”贾逵云;“中兆,黄帝之位,并南郊之季,故云兆五帝于四郊也。”郑玄云:“中郊,西南未地,去都城五里。”此又中郊五里之审据也。孟秋令云“其数九”,又曰:“迎秋于西郊”。卢植云:“西郊,九里郊。”贾逵云:“西郊,金帝少皞,九里。”许愼云:“西郊,九里郊也。”郑玄云:“西郊,去都城九里。”高诱云:“西郊,九里之郊也。”王肃云:“西郊,九里,因金数也。”此又西郊九里之审据也。

孟冬令云“其数六”,又云“迎冬于北郊”。卢植云:“北郊,六里郊也。”贾逵云:“北郊,水帝颛顼,六里。”许愼云:“北郊,六里郊也。”郑玄云:“北郊,去都城六里。”高诱云:“北郊,六里之郊也。”王肃云:“北郊六里,因水数也。”此又北郊六里之审据也。宋氏含文嘉注云:“周礼,王畿千里,二十分其一以为近郊。近郊五十里,倍之为远郊。迎王气盖于近郊。汉不设王畿,则以其方数为郊处,故东郊八里,南郊七里,西郊九里,北郊六里,中郊在西南未地,五里。”祭祀志云:“建武二年正月,初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采元始中故事,北郊在雒阳城北四里。”此又汉世南北郊之明据也。今地祇准此。至如三十里之郊,进乖郑玄所引殷周二代之据,退违汉魏所行故事。凡邑外曰郊,今计四郊,各以郭门为限,里数依上。

礼,朝拜日月,皆于东西门外。今日月之位,去城东西路各三十,窃又未审。礼又云:“祭日于坛,祭月于坎。”今计造如上。礼仪志云“立高禖祠于城南”,不云里数。故今仍旧。灵星本非礼事,兆自汉初,专为祈田,?隷郡县。郊祀志云:“高祖五年,制诏御史,其令天下立灵星祠,牲用太牢,县邑令长得祠。”晋祠令云:“郡、县、国祠禝、社、先农,县又祠灵星。”此灵星在天下诸县之明据也。周公庙所以别在洛阳者,盖姬旦创成洛邑,故传世洛阳,崇祠不绝,以彰厥庸。夷齐庙者,亦世为洛阳界内神祠。今并移太常,恐乖其本。天下此类甚众,皆当部郡县修理,公私于之祷请。窃惟太常所司郊庙神祇,自有常限,无冝临时斟酌以意,若遂尒妄营,则不免淫祀。二祠在太常,在洛阳,于国一也,然贵在审本。

臣以庸蔽,谬忝今职,考括坟籍,博采群议,既无异端,谓粗可依据。今玄冬务隙,野罄人闲,迁易郊坛,二三为便。

诏曰:“所上乃有明据,但先朝置立已乆,且可从旧。”

先是,高祖于代都诏中书监高闾、太常少卿陆琇并公孙崇等十余人修理金石及八音之器。后崇为太乐令,乃上请尚书仆射高肇,更共营理。世宗诏芳共主之。芳表以礼乐事大,不容辄决,自非博延公卿,广集儒彦,讨论得失,研穷是非,则无以垂之万叶,为不朽之式。被报听许,数旬之间,频烦三议。于时,朝士颇以崇专综既乆,不应乖谬,各嘿然无发论者。芳乃探引经诰,搜括旧文,共相难质,皆有明据,以为盈缩有差,不合典式。崇虽示相酬荅,而不会问意,卒无以自通。尚书述奏,仍诏委芳别更考制,于是学者弥归宗焉。

芳以社稷无树,又上䟽曰:“依合朔仪注:曰有变,以朱丝为绳,以绕系社树三匝。而今无树。又周礼司徒职云:‘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社之所冝木。’郑玄注云:‘所冝木,谓若松柏栗也。’此其一证也。又小司徒封人职云:‘掌设王之社壝,为畿封而树之。’郑玄注云:‘不言稷者,王主于社,稷,社之细也。’此其二证也。又论语曰:‘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是乃土地之所冝也。此其三证也。又白虎通云:‘社稷所以有树,何也?尊而识之也,使民望即见敬之,又所以表功也。’案此正解所以有树之义,了不论有之与无也。此其四证也。此云‘社稷所以有树何’,然则,稷亦有树明矣也。又五经通义云:‘天子太社、王社,诸侯国社、侯社。制度柰何?曰:社皆有垣无屋,树其中以木,有木者土,主生万物,万物莫善于木,故树木也。’此其五证也。此最其丁寜备解有树之意也。又五经要义云:‘社必树之以木。周礼司徒职曰:班社而树之,各以土地所生。尚书逸篇曰;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此其六证也。此又太社及四方皆有树别之明据也。又见诸家礼图,社稷图皆画为树,唯诫社、诫稷无树。此其七证也。虽辨有树之据,犹未正所植之木。案论语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便是世代不同。而尚书逸篇则云‘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如此,便以一代之中,而五社各异也。愚以为冝植以松。何以言之?逸书云‘太社惟松’,今者植松,不虑失礼。惟稷无成证,乃社之细,盖亦不离松也。”世宗从之。

芳沈雅方正,槩尚甚高,经传多通,高祖尤器敬之,动相顾访。太子恂之在东宫,高祖欲为纳芳女,芳辞以年貌非宜。高祖叹其谦愼,更勑芳举其宗女,芳乃称其族子长文之女。高祖乃为恂娉之,与郑懿女对为左右孺子焉。崔光于芳有中表之敬,每事询仰。芳撰郑玄所注周官仪礼音、干寳所注周官音、王肃所注尚书音、何休所注公羊音、范宁所注谷梁音、韦昭所注国语音、范晔后汉书音各一卷,辨?三巻,徐州人地录四十巻,急就篇续注音义证三巻,毛诗笺音义证十卷,礼记义证十卷,周官、仪礼义证各五巻。崔光表求以中书监让芳,世宗不许。延昌二年卒,年六十一。诏赐帛四百匹,赠镇东将军、徐州刺史,谥文贞。

长子怿,字祖欣。雅有父风,颇好文翰。历徐州别驾、兖州左军府长史、司空咨议参军。屡为行台出使,所历皆有当官之称。转通直散骑常侍、徐州大中正、行郢州事,寻迁安南将军、大司农卿。卒,赠镇东将军、徐州刺史,谥曰简。无子,弟廞以第三子陖为后。

浚,天平中,走江南。武定末,归国,赐爵临颕县子。

怿弟廞,字景兴。好学彊立,善事当世。高肇之盛及清河王怿为宰辅,廞皆与其子姪交游往来。灵太后临朝,又与太后兄弟往还相好,太后令廞以诗赋授弟元吉。历尚书郎、太尉属、中书侍郎,冠军将军、行南青州事,寻征安南将军、光禄大夫。孝庄初,除国子祭酒,复以本官行徐州事。前废帝时,除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

出帝初,除散骑常侍,迁骠骑大将军,复领国子祭酒。出帝于显阳殿讲孝经,廞为执经,虽詶荅论难未能精尽,而风彩音制足有可观。寻兼都官尚书,又兼殿中尚书。及

出帝入关,齐献武王至洛,责廞而诛之,时年五十二。

子骘,字子升。少有风气,颇涉文史。弱冠,州辟主簿,奉使诣阙,见庄帝于显阳殿,问以边事。骘应对闲敏,帝善之,遂敕除员外散骑侍郎。出补徐州开府从事中郎。父廞之死,骘率勒乡部赴兖州,与刺史樊子鹄抗御王师,每战流涕突陈。城陷,擒送晋阳,齐献武王矜而赦之。文襄王之为仪同开府,以骘为属。本州大中正。武定初,转中书舍人,加安东将军。于时与萧衍和通,骘前后受敕接对其使十六人。出为司徒右长史,未几迁左长史。六年,受使兖州,行达东郡,暴疾卒,时人嗟惜之。追赠本将军、南青州刺史。

廞弟悦,永安中,开府记室。悦弟戫,武定中,镇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戫弟粹,徐州别驾、朱衣直合。粹少尚气侠,兄廞死,粹招合部曲,就兖州刺史樊子鹄,谋应关西。大将军攻讨,城陷,杀之。

芳叔抚之,孙思祖,勇健有将略。高祖末入朝,历羽林监,梁、沛二郡太守,员外常侍。屡为统军南征,累著功捷。任城王之围钟离也,萧衍遣其冠军将军张惠绍及彭瓫、张豹子等率众一万送粮钟离。时思祖为平远将军,领兵数千邀衍饷军于邵阳,遣其长史元龟少骑一千,于钟离之北遏其前锋,录事叅军缪琰掩其后,思祖身率精锐横冲其陈,三军合击,大破之,擒惠绍及衍骁骑将军、祁阳县开国男赵景悦、悦弟寜远将军景修、寜远将军梅世和、屯骑校尉任景攸、长水校尉边欣、越骑校尉贾庆真、龙骧将军徐敞等,俘斩数千人。尚书论功拟封千户侯。思祖有二婢,美姿容,善歌舞,侍中元晖求之不得,事遂停寝。后除扬烈将军、辽西太守。思祖于路叛奔萧衍,衍以思祖为辅国将军、北徐州刺史,频宼淮北。数年而死。

纉子晣,历萧衍琅邪、东莞二郡太守,戍朐山。朐山人王万寿斩晣,送首,以朐山内附,并晣子翐于京师。数年后,以翐为给事中、汝阳太守。正光初,自郡南叛。

芳从子懋,字仲华。祖泰之,父承伯,仕于刘彧,并有名位。懋聦敏好学,博综经史,善草隷书,多识奇字。世宗初入朝,拜员外郎。迁尚书外兵郎中,加轻车将军。芳甚重之,凡所撰制朝廷轨仪,皆与参量。尚书博议,懋与殿中郎袁飜常为议主。逹于从政,台中疑事,咸所访决。受诏参议新令。性沈雅厚重,善与人交,器宇渊旷,风流甚美,时论高之。尚书李平,与之结莫逆之友。迁步兵校尉,领郎中,兼东宫中舍人。转员外常侍、镇远将军,领考功郎中,立考课之科,明黜陟之法,甚有条贯。

肃宗初,大军攻硖石,懋为李平行台郎中,城拔,懋颇有功。太傅、清河王怿爱其风雅,常目而送之曰:“刘生堂堂,搢绅领袖,若天假之年,必为魏朝宰辅。”诏懋与诸才学之士,撰成仪令。怿为宰相积年,礼懋尤重,令诸子师之。迁太尉司马。熙平二年冬,暴病卒。家甚清贫,亡之日,徒四壁而已。太傅怿及当时才俊莫不痛惜之。赠持节、前将军、南秦州刺史,谥曰宣简。懋诗诔赋颂及诸文笔,见称于时,又撰诸器物造作之始十五卷,名曰物祖。

子筠,字士贞。自员外散骑侍郎,历河南郡丞、中散大夫、徐州大中正、秘书丞。天平初卒。赠前将军、徐州刺史。子规,早卒。

筠弟筟,字士文。少而聦惠。年十二,诣尚书王衍,衍与语大奇之,遂与太傅李延寔、秘书李凯上䟽荐之,拜秘书郎。筟亦善士。兴和元年卒,年二十八。无子,兄子矩继。

懋从叔元孙,养志丘园,不求闻达。高祖幸彭城,起家拜兰陵太守。治以清静为名。卒官。子长文,高祖擢为南兖州冠军府长史,带谯郡太守。被围粮竭,固节全城,以功赐爵下邑子。迁鲁郡太守。高祖为太子恂纳其女为孺子。卒。子敬先,袭爵。

敬先弟徽,奉朝请,徐州治中。

长文弟永,字履南。颇有将略,累著征战之勤。历位中散大夫、龙骧将军。神龟中,兼大鸿胪卿,持筞拜高丽王安。还,除范阳太守。

芳族兄僧利,轻财通侠,甚得郷情。高祖幸徐州,引见,善之,拜徐州别驾。迁沛郡太守。后遂从容郷里,不乐台官。积十余年,朝议虑其有二志,征拜轻车将军、羽林监。卒官。

长子世雄,至太山太守。

世雄,弟世明,字伯楚,颇涉书传。自奉朝请稍迁兰陵太守、彭城内史。属刺史元法僧以城外叛,遂送萧衍。衍欲加封爵,世明固辞不受,频请衍乞还,衍听之。肃宗时,征为谏议大夫。孝庄末,除征虏将军、南兖州刺史。时尒朱世隆等威权自己,四方怨叛,城民王乞得逼刼世明,据州归萧衍。衍封世明开国县侯,食邑千户,征西大将军、郢州刺史,又加仪同三司。世明复辞不受,固请北归。衍不夺其意,乃躬饯之于乐逰苑。世明既还,奉送所持节,身归郷里。自是不复入朝,常以射猎为适。兴和三年卒于家。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徐州刺史。

子祎,字彦英。武定末,冠军将军、中散大夫。

初,兰陵缪俨灵奇,与彭城刘氏才望略等。及彭城内附,灵奇弟子承先随薛安都至京师,赐爵襄贲子,寻还徐州,数十年间,了无从官者。世宗末,承先子彦植袭爵,见叙,稍迁伏波将军、羽林监。彦植恭慎长厚,为时所称。

时荥阳郑演,仕刘彧为琅邪太守。属徐州刺史薛安都将谋内附,演賛成其事。显祖初入朝,以功除冠军将军、彭城太守、洛阳侯。后拜太中大夫,改爵云阳伯。卒,赠幽州刺史,谥曰懿。其子孙因此遂家彭、泗。子长猷,以父勋起家,拜寜远将军、东平太守。寻转沛郡。入为南主客郎中、太尉属,袭爵云阳伯。车驾南伐,既尅宛城,拜长猷南阳太守。及銮舆将反,诏长猷曰:“昔曹公克荆州,留满宠于后。朕今委卿此郡,兼统戎马,非直绥初附,以扞城相托。”特赐缣二百匹。高祖崩于南阳,敛于其郡。寻征护军长史。世宗初,寿春归欵,兼给事黄门侍郎,持节宣慰。及任城王为扬州刺史,诏长猷为咨议参军,带安丰太守。转徐州武昌王府长史,带彭城内史。征拜谏议大夫,转司徒咨议,迁通直散骑常侍。永平五年卒。谥曰贞侯。子廓,袭。卒。

子元休,袭。兴和中,睢州刺史。齐受禅,爵例降。

元休弟凭,字元祐。武定中,司徒从事中郎。

史臣曰:游明根雅道儒风,终受非常之遇,以太和之盛,当乞言之重,抑亦旷世一时。肇既聿修,克隆堂构,正情梗气,颠沛不渝,辞爵主幼年,亢节臣权之日,顾视群公,其风固以远矣。刘芳矫然特立,沈深好古,博通洽识,为世儒宗,亦当年之师表也。懋才流识学,有名士之风。见重于世,不虚然矣。

列传第四十三 魏书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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