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正义卷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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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2-04

尚书正义卷第十三

勑撰周书康诰第十一,酒诰第十二,梓材第十三,康诰第十一,成王至梓材。

正义曰:既伐叛人,三监之、管叔、蔡叔等以殷余民国,康叔为衞侯,周公以王命戒之,作康诰、酒诰、梓材三篇之书也。其酒诰、梓材亦戒康叔,但因事而分之。然康诰戒以德刑,又以化纣嗜酒,故次以酒诰,卒若梓人之治材为器、为善政以结之。传以三至主之

正义曰:此序亦与上相顾为首引。初言三监叛,又言黜殷命。此云既伐管叔、蔡叔,言以殷余民圻内之余民,故云以三监之国,康叔为衞侯。然古字邦封同,故汉有上邦、下邦、县邦字如封字,此亦云邦康叔,若分器序云邦诸侯,故云国康叔。并以三监之地封之者,周公惩其数叛,故使贤母弟主之。此始一叛,而云数叛者,以六州之众悉来归周,殷之顽民叛逆天命,至今又叛,据周言之,故云数叛。故多方云:尔乃不大宅天命,尔乃屑播天命。以不从天命,故云叛也。古者大国不过百里,周礼上公五百里,侯四百里。孟轲有所不信,费誓注云:伯禽率七百里之内,附庸诸侯。则鲁犹非七百里之封。而康叔封千里者,康叔时为方伯,殷之圻内诸侯并属之,故得揔言三监。且其实地不方平,计亦不能大于鲁也。故左传云宋、衞,吾匹也,又曰寡君未甞后衞君。且言千里,亦大率言之耳,何者?邢在襄国河内,即东圻之限,故以赐诸侯。西山即有黎、潞,河、济之西以曹地约有千里也。以此郑云初封于衞,至子孙而并鄁、鄘也。其地理志鄁、鄘之民皆迁,分衞民于鄁、鄘,故异国而同风,所以诗分为三,孔与同否未明也。既三年灭三监,七年始封康叔,则于其闲更遣人钱守,自不知名号耳。传命康至封字。

正义曰:以定四年左传祝佗云命以康诰,故以为命康叔之诰。知康,圻内国名者,以管、蔡、郕、霍皆国名,则康亦国名,而在圻内,马、王亦然。惟郑?以康为谥号,以史记丗家云生康伯故也。则孔以康伯为号谥,而康叔之康犹为国,而号谥不见耳。惟三至诰治。

正义曰:言惟以周公摄政七年之三月始明,死而生魄,月十六日已未,于时周公初造基趾,作新大邑于东国洛水之汭,四方之民大和恱而集㑹,言政治也。此所集之民,即侯、甸、男、采、衞五服百官,播率其民,和恱并见,即事于周之东国,而周公皆慰劳劝勉之,乃因大封,命以康叔为衞侯,大诰以治道传周公至魄生。

正义曰:知周公摄政七年之三月者,以洛诰即七年反政,而言新邑营及献卜之事,与召诰参同,俱为七年。此亦言作新邑,又同召诰,故知七年三月也。若然,书传云,四年建衞侯而封康叔,五年营成洛邑,六年制礼作乐。明堂位云昔者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即云颁度量而天下大服,又云六年制礼作乐,是六年巳有明堂,在洛邑而朝诸侯。言六年巳作洛邑而有明堂者,礼记后儒所录,书传伏生所造,皆孔所不用。始生魄,月十六日戊午,社于新邑之明日。魄,与明反,故云明消而魄生。传?造至集㑹:

正义曰:所以初基东国洛者,以天下土中故也。其召诰与大司徒文之所出。释言云:集,㑹也。以主治民,故民服恱而见太平也。初基者,谓初始营建基趾,作此新邑。此史揔序言之。郑以为此时未作新邑,而以基为谋,大不辞矣。传此五至于周。

正义曰:男下独有邦,以五服,男居其中,故举中,则五服皆有邦可知。言邦,见其国君焉。以大司马职大行人,故知五服,服五百里。禹贡五服通王畿,此在畿外,去王城五百里,故?畿计之。至衞服三千里,言与禹贡异制也。通王畿与不通为异,以此计畿之均,故须土中。若然,黄帝与帝喾居偃师,余非土中者,自由当时之冝实在土中,因得而美善之也。不见要服者,郑云以远于役事而恒阙焉。君行必有臣从,即卿大夫及士见亦主其劳,故云五服之内,百官播率,其民和悦。即事以土功劳事,民之所苦也。而此和恱,见太平也。而书传云示之以力役,其且犹至,况导之以礼乐乎?是也。传周公至治道正义曰:太保以戊申至七日庚戌巳云庶殷攻位于洛汭,则庶殷先与之期于前至也。周公以十二日乙卯朝至于洛,则达观于新邑营,此日当勉其民,此因命而并言之。序云:邦康叔,洪,大也。为大封命大诰康叔以治道也。郑?以洪为代,言周公代成王诰,何故代诰而反诰王?呼之曰孟侯,为不辞矣。王若至东土。正义曰:言周公称成王命,顺康叔之德而言曰:命汝为孟侯。王又使我教命其弟小子,封其所教命者,惟汝大明德之父,文王能显用俊德,愼去刑罚,以为教首,故惠恤穷民,不侮慢鳏夫寡妇,况贵强乎?其明德用可用,敬可敬,其愼罚威可威者,显此道以示民。用此道,故,始为政于我区域诸夏,由是于我一二诸国,皆以修治也。上政既修,我西上惟是怙恃文王之道,故其政教冒被四表,闻于上天,天美其治道,以此上天乃大命文王以诛杀之道,用兵除恶于殷,大受其王命,三分天下而有其二也。其所受二分者,于其国,于其民,惟是皆有次叙,以文王之教故也。汝寡有之兄,武王勉行文王之道,故受命克殷。今汝小子封,故得在此东土为诸侯。是文王之道,明德愼罚,既用受命,武王无所复加,以为勉行,所以汝必法之。传周公至教训。

正义曰:以曰者为命辞,故曰周公。称成王命。顺康叔之德,命为孟侯。孟,长也。五侯之长,谓方伯,使康叔为之长者,即州牧也。五侯之长,五等诸侯之长也。而左传云:五侯九伯,汝实征之。彼谓上公之伯,故征九伯。而此五侯当州牧之五侯,与彼不同。王制有连属卒伯也。孔以五侯亦方伯,则四方者皆可为方伯,而此方伯自是州牧也。康叔以母弟令德受大国封命,固非卒及连属也。虞夏及周既有牧,又离骚云伯昌作牧,殷亦有牧伯,四代皆通也,非如郑?云殷之州长曰伯,以称小子为幼弱故,明当受教训,故云使我命其弟,为亲亲而使我用戒故也。此指命康叔为之,而郑以揔告诸侯,依略说以太子十八为孟侯,而呼成王既,礼制无文,义理骈曲,岂周公自许天子以王为孟侯?皆不可信也。传惟汝至教首:

正义曰:以近而可法,不过子之法父,故举文王也。法者,不过除恶行善,故云明德愼罚也。传惠恤至示民

正义曰:用可用,敬可敬,即明德也。用可用,谓小德小官,敬可敬,谓大德大官,刑可刑,谓愼罚也。传天美至武王

正义曰:天美文王,乃大命之杀兵殷者,殪,杀也。戎,兵也。用诛杀之道,以兵患殷。文王以伐殷事未卒,而言杀兵殷者,谓三分有二,为灭殷之资也。王曰:呜呼!封汝至王命正义曰:既言文王明德愼罚之训,武王尚行之,汝既得为君?方别陈明德之事,故称王命而言曰:呜呼!封,汝,常念我所以告汝之言哉!今治民所行,将在敬循汝文德之父,继其所闻者,服行其德言,以为政教。汝往之国,当分布求于殷先智王之道,用安治民,不但法其先君。汝又当须大远求商家耇老成人之道,居之于心,即知训民矣。其外又更当别求所闻父兄用古先智王之道,用其安者以安民,即古虞夏之道也。人事既然,又阐大于天之道而为顺德,又加之寛容,则汝身不见废,常在王命。传今治至政教正义曰:继其所闻,服行其德言者,谓文王先有所闻善事,今令康叔继续其文王所闻善事,被服而施行其德言,以为政教也。传汝当至训民正义曰:上云敷求殷先哲王,谓求殷之贤君。此言求商家耇老成人,谓求殷之贤臣。大远者备徧求之。传又当至安民正义曰:以父兄乃所居殷外,故云别求。上只言遹乃文考,并言兄者,以上云寡兄朂,则以文武道同,言文可以兼武,故并言父兄也。古先哲王,郑云虞、夏也。孔亦当然,以上代与今事远,不可以同,故言用其安者,传大于至王命。

正义曰:以天道人用而光大之,故因云大也。其文王及殷古先哲王与天,其道不异,以前后圣迹虽殊,同天不二也。以康叔亚圣大贤,治殷余恶,故使之用天道为顺德也。王曰呜呼小至新民正义曰:所明而云行天人之德者,其要在于治民,故言王曰:呜呼!小子封,治民为善而除恶政,当如痛病在汝身,欲去之,敬行我言哉!所以去恶政者,以天德可畏者,以其辅诚故也。以民情大率可见,所以可见者,以小人难安也。安之既难其往,治之,当尽汝心,为政无自安好逸豫而寛纵,乃其可以治民。我闻古遗言曰:人之怨不在事大,或由小事而起。虽由小事而起,亦不恒在事小。因小至大,是为民所怨。事不可为,当使施顺,令不顺者顺;勉力劝行,令不勉者勉,则其怨小大都消,令汝消怨者已乎?汝惟小子,乃当服行政德,惟?大王道,上以应天,下以安我所受殷民。不但汝身所当行,此亦惟助王者居顺天命,为民日新之教。传恫痛至我言。

正义曰:恫,声?于痛,故恫为痛也。?,病,释诂文。以痛病在汝身,以述治民,故务除恶政如己病也。戒之而言敬,故知敬行我言也。郑?云:刑罚及己为痛病,其义不及去恶若己病也。传天德至难安正义曰:人情所以大可见者,以小人难安为可见,故须安之。传不在至者勉:

正义曰:以致怨恐,谓由大恶,故云不在大,起于小。言怨由小事起。不在小者,谓为怨不恒在小。言其初小渐至于大怨,故使不顺者顺,不勉者勉,其怨自消也。传?王至之教

正义曰:亦所以惟助王者,言非直康叔身行有益,亦惟助王者居顺天命,为民日新之教,谓渐致太平,政教日日益新也。王曰:呜呼!封敬至可杀正义曰:以上既言明德之理,故此又云愼罚之义。而王言曰:呜呼!封又当敬明汝所行刑罚,须明其犯意。人有小罪,非过误为之,乃惟终身自为不常之行,用犯汝如此者,有其罪小,乃不可不杀,以故犯而不可赦。若人乃有大罪,非终行之,乃惟过误为之。以此故,当尽断狱之道,以穷极其罪。是人所犯,乃不可以杀,当以罚宥论之,以误故也。即原心定罪,断狱之本,所以须敬明之也。王曰:呜呼!封有至刵人

正义曰:以刑者政之助,不得已即用之,非情好杀害,故又本于政,不可以滥刑。而王言曰:呜呼!封,欲正刑之本要,而汝政教有次叙,是乃治理大明,则民服。惟民既服从化,其自勑正勉力而平和。然政之化恶为善,若有病而欲去之,治之以理,则惟民其尽弃恶而修善。言爱养人若母之安赤子,惟民为善,其皆安治。为政保民之如此,不可行以淫刑,岂非汝封得刑人杀人乎?言得刑杀,不可以得故而有滥刑人杀人无辜也。非汝封又曰劓刵人无以得故而有所滥,劓刵人之无罪者也。传化恶至修善:

正义曰:人之有疾,治之以理则疾去。人之有恶,化之以道则恶除。传爱养至安治。

正义曰:既去恶,乃须爱养之为善。人为上养,则化所行,故言其皆安治。子生赤色,故言赤子。传劓截至得行正义曰:以国君故,得专刑杀于国中,而不可滥其刑,即墨、劓、剕、宫也。劓在五刑为截鼻而有刵者,周官五刑所无,而吕刑亦云劓刵。易噬嗑上九云:何校灭耳。郑?以臣从君坐之刑。孔意然否未明,要有刵而不在五刑之?。言又曰者,周公述康叔岂非汝封,又自言曰:得劓刵人。此又曰者,述康叔之又曰:王曰外事至要囚。

正义曰:言不滥刑,不但国内。而王言曰:若外土诸侯奉王事以至汝,汝当布陈是刑法,以司牧其众,及此殷家刑罚有伦理者兼用之。周公又重言曰:既用刑法,要察囚情,得其要辞,以断其狱。当须服膺思念之,五日、六日,次至于十日,远至于三月,一时,乃大断囚之要辞。言必反复重之,如此乃得无滥故耳。传言外至用之

正义曰:外土以狱事上于州牧之官,为奉王事。汝当用刑书为布陈是刑法,为司牧其众,故受而听之。既衞居殷墟,又周承于殷后,刑书相因,故兼用其有理者。谓当时刑书或无正条,而殷有故事,可兼用,若今律无条求故事之比也。臬为准限之义,故为法也。传要囚至之至

正义曰:言要囚,明取要辞于囚,以思讫事定,故言乃大断之。多至三月,故云反复思念,重刑之至。顾氏云:又曰者,周公重言之也。王曰汝至乃知:

正义曰:此又申上既要囚,思念定其大断,若为而王言曰:汝当陈是刑书之法以行事。其刑法断狱,用殷家所行常法故事。其陈法殷彝,皆用其合冝者以刑杀,勿用,以就汝封意之所安而自行也,以用心不如依法故耳。言汝不但依法,乃使汝所行尽顺。曰是有次叙,犹当自惟曰:未有顺事,其有余若不足故耳。必期汝于大幸已乎?汝惟小子耳,而他人未其有若汝封之心。言汝心最善,汝心既善,我心我德,惟汝所委知也。传陈是至故事正义曰:陈是法事,即上汝陈时臬事。罚蔽殷彝,即上殷罚有伦。上据有初思念得失,此据临时行事也。传巳乎至款心正义曰:此言我,我王也。以王命,故言王为我,以康叔为已。若汝不善我王家心德,汝所不知,则我不顺命汝款曲之心。只由汝最善我王心德,汝所偏知,故我王命汝以款曲之心。述康叔为言,故云已欲令康叔明识此意也。凡民至弗憝:

正义曰:言人所愼刑者,以凡民所用得罪者,?盗攘窃于外奸内宄而杀害,及顚越于人,以取货利也。自强为之而不畏死,此为人无不恶之者,以此须刑绝之,故当愼刑罚耳。传凡民至货利。

正义曰:自用也。言所用得罪者,由㓂攘也,而为之于外内。既有劫窃,其劫窃皆有杀有伤,越人谓不死而伤,皆为之而取货利故也。传暋强至绝之正义曰:暋,强也,于盘庚巳训,而此重详之,以由此得罪,当须绝之。王曰封元至无赦:

正义曰:以是所用得其罪,不但?盗王命,而言曰封,非于骨肉之人为大恶,犹尚为人所大恶之,况惟不孝父母,不友兄弟者乎?其罪莫大于不孝也。何者?为人之子,不能敬身服行其父事,而怠忽其业,大伤其父心,是不孝也。于为人父不能字爱其子,乃疾恶其子,是不慈也。于为人弟,不能念天之明道故,乃不能恭事其兄,是不恭也。为人兄亦不能念稚子之可哀哉,大不友爱于弟,是不友也。惟人所行以至此不孝不友者,岂不由我执政之人道教不至以得此罪乎?既!人罪由教而致,天惟与我民以五常之性,使有恭孝,废弃不行,是大灭乱天道也。以由我灭乱曰:乃其疾用文王所作违教之罚,刑此乱五常者,不可赦放也。传大恶至不友正义曰:言将有作奸宄大恶,犹为人所大恶,况不孝父母,不善兄弟者乎?孝经云: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是也。释亲云: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友。下文不言母,母同于父,父子尊卑而异等,故孝名上不通于下。其兄弟虽有长幼而同伦,故共友名也。传为人至不孝。

正义曰:考亦通生死,即此文及酒诰是也。下曲礼云死曰考,是对例耳。人子以述成父事为孝,怠忽其业,即其肯曰我有后不弃基,故为大伤父心,即是上不孝也。则子不述父事,当轻于盗杀,况以为甚者, 此圣人縁心立法。人莫不縁身,本于父母也。自亲以及物,天然之理。故孝经曰: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以顺则逆,民无则焉,不在于善,而皆在于凶德是也。以此言贼杀他人,罪小于骨肉相乖阻。但于他人言其极者,于亲言其小者,小则有不和,詈争、?讼相伤者也。于亲,小则伤心,大乃逆命,敺骂杀害,互相发起而可知也。传于为至不慈。

正义曰:上文不言不慈,意以不孝为揔焉。父当言义,而云不慈者,以父母于子并为慈,因父有爱敬多少而分之。言父义母慈,而由慈以义,故虽义言不慈,且见父兼母耳。传于为至不恭。

正义曰:善兄弟曰友。此言不恭者,友,思念之辞。兄弟同伦,故俱言友。虽同伦而有长幼,其心友而貌恭,故因兄弟而分友文为二而言恭也。五教,即左传文十八年史克言也。于此言天之明道者,父子天性,不嫌非天明,故于兄弟言之。因上先言不孝,先言子于父,故此不友先言弟于兄。若举中以见上下,故此言天明见五教皆是,即孝经云则天之明,左传云:为父子兄弟姻媾,以象天明,是于天理常然,为天明白之道。传为人至不友:

正义曰:言亦者,以兄弟同等而相亦,所谓周书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即此文也。不孝罪子,非及于父之辈,理所当然,而周官邻保以比伍相及,而赵商疑而发问。郑荅云:周礼太 平制,此为居殷乱而言,斯不然矣。康诰所云,以骨肉之亲,得相容隠。故左传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周礼所云,据踈人相督率之法,故相连获罪。故今之律,今大功巳上,得相容隐,邻保罪有相及是也。不率至以怿。

正义曰:言灭五常之害当除。凡民不循大道,五常之教犹刑之,况在外土?掌庶子之官,主于训民,惟其正官之人及于小臣,诸有符节者,并为教首。其心不循大常,岂可赦也?以人之须有五常,汝今往之国,乃当分别播布德教,以立民大善之誉。若不念我言,不用我法,即病其为君之道,是汝长为恶矣。以此惟我亦恶汝也己乎?既恶不可为,汝乃其疾用此典刑冝?于时丗者循理以刑杀乱常者,则亦惟为人君,惟为人长之正道。既,为人君长,不能治其五教施于家人之道,则于其卑小臣外上正官之吏,惟为威暴,惟为酷虐,大放弃王命矣。如是乃由汝非以道德用治之故。由此汝亦无得不能敬其常事。汝用寛民之道,当思惟念用文王之所敬畏而法之。汝以此行寛民之政。曰:我愿惟有及于古,则我一人。天子以此恱怿汝德矣,汝惟冝勤之。传戛常至犯乎:

正义曰:戛犹楷也,言为楷模之常,故戛为常也。述上凡民自得罪,故言凡民不循大常之教也。犹刑之,即上云刑玆无赦故也。亦愚以况智,故言况在外掌众子之官,主训民者而亲犯乎,即周官云诸子,文王丗子云庶子也,以致教诸子,故为训人。周礼诸子之官,亦是王朝之臣。言在外者,对父子兄弟为外,惟举庶子之官者,以其教训公卿子弟最为急故也。郑?以训人为师长,亦各一家之道也。传惟其至之科。

正义曰:正官之人,若周官三百六十职正官之首于小臣。诸有符节者,谓正人之下,非长官之身,下至符吏。诸有符节,为教人之故,故言有符节者,非要行道之符节,若为官行文书而有符今之印者也。以上况之,故言不循大常,亦在无赦之科矣。在军者有旌节,亦得为有符节耳。传汝今至恶汝正义曰:言分别播布德教,谓分遣卿大夫为之教民使善,而巳有善誉,是立民以大善之誉。传汝乃至正道正义曰:此用冝于时以刑杀上不循五常之道者,其君长对则大夫为长,散则人君为长。君而居之,是君亦与长为一。孝经对例以长为大夫耳。传为人至之故。

正义曰:以五常父母、兄弟、子,即家人之道,易有家人卦,亦与此同也。不行五教,为不能治家人之道。家人不治,则君不明,君既不明,则不察下,故则于其小臣外正官之吏,并为威虐,大放弃王命,非德用治,是不明为非德也。传常事至法之

正义曰:常事,常所行之事也。人见寻常不为异,故轻之而以为戒。文王所敬忌,即敬德忌刑,郑云祇祇、威威是也。传汝行至汝德

正义曰:寛则得众,故五教在寛上。既言乃由?民,此又叠之。汝行寛民之政,曰:我惟有及于古,即古贤诸侯,汝恶,我则恶之,汝善,我则爱之。以此我一人悦怿汝德也。王曰:封?至厥邦正义曰:既言德刑事终而揔言之。我所以令汝明德愼罚以施政者,王命所以言曰:封为人君,当明惟为治民之道而善安之,故我以是须汝善安民,故我其惟念殷先智圣王之德,用安治民,为求而等之。我于民未治之时,尚求等殷先智王,况今民无道,不之而易化。汝若不以道训之,则无善政在其国,所以须安民以德刑也。传明惟至安之正义曰:以愼德刑为明治民之道,教之五常为善,富而不扰为安也。郑以迪为下读,各为一通也。传治民至其国正义曰:以已喻康叔,言我未治之时,乃欲求等殷先智王以致太平者,况今民无道不之,言易从教,不以正道训民,民则不知道,故无善政在其国为无吉康也。王曰:封,予至于天:

正义曰:以汝须善政在国,令我民安,当为政以愼德刑为教,故王又命之曰:封,我惟不可不视古义,告汝施德之说于罚之所行,欲其勤德愼刑也。假令惟天下民不安,未定其心于周,教道屡数而未和同,明惟天其以民不安其罚诛我,我其不怨于天,则汝不治,是其罪我罚汝,汝亦不可怨我。我以民之不安,惟其罚之,无在大邑,无在多民,以少犹诛罚,况曰为君不愼德刑其上,明闻于天,是为罪大不可赦。传我惟至愼刑正义曰:以敷求殷先哲王及别求古先哲王,为已视古义也。德由说而罚须行,故德之言说而罚言行也。以事终而结上,故云德刑也。传假令至之言

正义曰:天下不安为揔说,所以不安,犹未定其心,于周道屡数而未和同也。时巳大和㑹,故言假令设不和同事言耳。传明惟至怨我正义曰:顾氏云:明惟天者,言天明察在上,见民不安,乃以刑罚诛戮于我。传民之至罪大正义曰:此揔德刑,而直云不愼罚者,政以德为主,不嫌不明,政失由于滥刑,故举罚以言之。下言无作怨,以失罚为罪。大王曰呜呼封至瑕殄

正义曰:以罚不可失,故王命言曰:呜呼!封!当修已以敬哉!无为可怨之事,勿用非善谋、非常法,而以决断行,是诚信之道,大当法为机敏之德。用是信敏安汝心,顾省汝德,广远汝谋,能行寛政,乃以民安,则我不于汝罪过而绝亡汝。传断行至有功

正义曰:以诚在于心,故决断行之,亦心诚而行敏,为见事之速。事有善而须德法,故云大法敏德也。正以此二者,以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故也。论语文。传用是至长乆:

正义曰:上文有忱有敏,此惟云用是诚道,不云敏者,敏在诚下,亦用之可知。王曰呜呼肆至乂民:

正义曰:与上相首,引王命言曰:呜呼!以民安则不汝绝亡之故。汝小子封,当念天命之不于常也。汝行善则得之,行恶则失之。汝念此无常哉!无绝弃我言而不念。若享有国土,当明汝服行之教令使可法。髙大汝所听用先王道德之言,以安治民也。传享有至可则正义曰:以不瑕殄,即享有国土也。服行之命谓德刑也。王若至丗享正义曰:以须髙听治民,故王命顺其德而言曰:汝往之国哉,封乎,勿废所冝敬之常法,即听用我诰是也。汝如此,则汝乃得以殷民丗丗享国。而言不绝国祚,短长由德也。又言王若曰者,一篇终始言之,明于中亦有若也。酒诰第十二传康叔至酒诰正义曰:以梓材云若玆监,故云康叔监殷民也。郑以为连属之监,则为牧而言。然康叔时实为牧,而所戒为居殷墟化纣余民,不主于牧。下篇云监,监亦指为君言之也,明监即国君,监一国,故此言监殷民,不言监一州,若大宰之建牧立监也。王若至惟辜

正义曰:周公以王命诰康叔,顺其事而言曰:汝当明施大教命于妹国,而戒之以酒。所以须戒酒者,以汝父于庙次穆考文王始国在西土岐周为政也。其诰愼所职众国众士于少正官,御治事吏,朝夕勑之曰:惟祭祀而用此酒,不常为饮也。所以不常为饮者,以惟天之下教命,始令我民知作酒者,惟为大祭祀,故以酒为祭。不主饮,故天下威罚于我民,用使之大为乱以丧其德,亦无非以酒为行而用之,故于小大之国,用使之丧亡,亦无非以酒为罪。以此众事少正,皆须戒酒也。是文王以酒为重,戒汝不可不法也。传周公至北是。

正义曰:此为下之目,故言明施大教命于妹国。此妹与沬一也,故沬为地名。纣所都朝歌以北,但妹为朝歌之所居也。朝歌近妹邑之南,故云以北。是诗又云沬之东矣,沬之郷矣,即东与北为乡也。妹属鄘,纣所都在妹,又在北与东,是地不方平,偏在鄘多故也。马、郑、王本以文渉三家而有成字。郑?云成王所言成道之王,三家云王年长,骨节成立,皆为妄也。传父昭至之政。

正义曰:以穆连考,故以昭穆言之。文王庙次为穆,以周自后稷以至文王十五丗。案丗本云:后稷生下窋为昭,不窋生鞠陶为穆,鞠陶生公刘为昭,公刘生庆节为穆,庆节生皇仆为昭,皇仆生羌弗为穆,羌弗生毁榆为昭,毁榆生公飞为穆,公飞生髙圉为昭,髙圉生亚圉为穆,亚圉生组绀为昭,组绀生大王亶父为穆,亶父生季历为昭,季历生文王为穆。据丗次偶为穆也。左传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言大王为穆,而子为昭。又曰: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亦王季为昭,而子为穆,与文王同穆也。又管、蔡、郕、霍等十六国,亦曰文王之昭,则以文王为穆,其子与武王为昭。又曰:邘、晋、应、韩,武之穆,以继武王为昭也。将言始国在西土,西土?周之政者,据今本先,故言始,谓初始为政。然则居丰前,故云西土。欲将言道文王诰毖庶邦以下之政,故先本之云肈国在西土。传文王至常饮。

正义曰:告勑,使之敬愼,故曰告愼。其众国,即众多国君、众士、朝臣也。既揔呼为士,则卿大夫俱在内,少正御治事,以其卑贱,更别目之。朝夕勑之,丁宁愼之至也。传惟天至祭祀。

正义曰:丗本云仪狄造酒,夏禹之臣,又云杜康造酒,则人自意所为。言天下教命者,以天非人,不因人为者,亦天之所使,故凡造立皆云本之天。元祀者,言酒惟用于大祭祀,见戒酒之深也。顾氏云:元,大也。洛诰称秩元祀,孔以为举秩大祀,大刘以元为始,误也。传天下至乱行:

正义曰:民自饮酒致乱,以被威罚。言天下威者,亦如上言天之下教命令民作酒也。为乱而罪,天,理当然,故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俗本云不为乱行,定本云亦为乱行,俗本误也。传于小至为罪

正义曰:小大之国,谓诸侯之国有小大也。上言民用大乱,指其身为罪。此言邦用丧,言其邦国丧灭。上文揔谓贵贱之人,此则专指诸侯之身故也。惟行用酒,惟罪身得罪,亦互相通也。文王至惟一:正义曰:前文王戒酒,以为所供当重,饮之,则有灭亡之害。此更戒之,令以德自将,不可常饮,故又云文王诰教其民之小子与正官之下有职事之人,谓群吏,汝等无得常饮酒也。于所治众国之君臣民众等,言饮酒惟当因祭祀以德自将,无今至醉。又自申文王之教小子者,不但身自教之,又化民使自教其子弟,惟教其民曰:惟我民等,当教道子孙小子,令土地所生之物皆爱惜之,则其心善矣。以爱物则不为酒而损秏故也。既父祖禀文王之教以化其子孙,而子孙能聦审听用祖考之常训,言爱物以戒酒也。不但民之小子为然,其于小大德之士大夫等,亦皆能念行文王之德,以教其子孙,故子孙亦聦听之。小子惟皆专一而戒其酒,其民及在位,不问贵贱,子孙皆化,则至成长为德可知也。传小子至饮酒。

正义曰:知小子谓民之子孙者,以下文云我民迪小子,又云奔走事厥考厥长,故知小子谓民之子孙也。知有正有事,非士大夫,而云正官治事,谓下群吏者,以文与小子相连,故知是正官下治事之群吏。传于所至至醉。

正义曰:以述上文内外?,举此为小子及民与士大夫可知。其外冝有国君,故下云指戒康叔为国之事,故揔言众国惟于祭祀得饮酒,犹以德自将,无令至醉。大传因此言宗室将有事,族人皆入侍,得有醉与不醉,而出与不出之事,而以德自将,无令至醉,亦一隅之验。文王为诸侯,而云众国者,文王为西伯,又三分有二诸侯,故得戒众国也。传文王至心善:

正义曰:以惟曰为教辞,故言文王化我民,爱惜土物而不损秏,则不嗜酒,故心善。妹土至王家。

正义曰:既上言文王之教,今指戒康叔之身,实如汝当法文王断酒之法。故今往,当使妹土之人,继尔股肱之教,为纯一之行,其当勤于耕种黍稷,奔驰趋走,供事其父与兄。其农功既毕,始牵车牛远行贾卖,用其所得珍异,孝养其父母。父母以子如此善子之行,子乃自洗絜,谨敬厚致,用酒以养,此亦小子土物爱也。又谓汝众士有正之人,及于众伯、君子、长官、大夫,统众士有正者,其汝亦常听用我断酒之教,勿违犯也。汝康叔大能进行老成人之道,则惟可为君矣。如此,汝乃为饮食醉饱之道,由须进行老成人,故我大惟教汝曰:汝能长观省古道,所为考行中正之德,即是进行老成人,惟堪为君,能考中德,则汝庶几能进馈祀于祖考矣。以能进馈祀,人神所助,则汝乃能自大用逸之道。如此用逸,则乃信惟王正事之大臣。不但正事大臣如此,亦惟天顺其大德而佑助之,长不见遗忘在王家矣,可不务乎?传今往至父兄

正义曰:以妹土为所封之都,故言今往。继汝股肱之教者,君为元首,臣作股肱,君倡臣行,施由股肱,故言继其教也。言奔走者,顾氏云:勤种黍稷,奔驰趋走也。传农功至父母。

正义曰:若当农功,则有所废,故知既毕乃行,故云始牵车牛,即牵将大车,载有易无,远求盈利,所得珍异而本不损,故可孝养其父母,亦爱土物之义也。传其父至酒养。

正义曰:以人父母欲家生之冨者,若非盈利,虽得其养,有丧家资,则父母所不善。今勤商得利,冨而得养,所以善子之行也。传众伯至违犯。

正义曰:众伯,君子统众士有正者。经云庶士有正者,戒其愼酒,从卑至尊,故先教子孙,乃及庶士、众伯君子。传汝大至君义。

正义曰:释诂云:羞,进也。既以愼酒立教,是大能进行老成人之道,是惟可为人君矣。以人君若治不得所,民事可忧,虽得酒食,不能醉饱。若能进德,民事可平,故为饮食可醉饱之道。以群臣言,听教即为臣义,不过愼酒进德。次戒康叔以君义,亦有听教,明为互矣。传我大至成矣正义曰:以言曰,故以为教辞,即教以大克羞耇长省古道,是老成人之德,考其中正,是能大进行,可以惟为君,故云则君道成矣。传能考至之道

正义曰:以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考德为君,则人治之,巳成民事,可以祭神,故考中德,能进馈祀于祖考。人爱神助,可以无为,故六用逸之道,即上云饮食醉饱之道也。郑以为助祭于君,亦非其义势也。以下然并亦惟天据人事,是惟王正事。大臣本天理,故天顺其大德不见忘在于王家,反复相成之势也。王曰封我西至之命

正义曰:于此乃揔,言不可不用文王愼酒之教。王命之曰:封,我文王本在西土,以道辅训往日国君及治事之臣、大夫士与其民之小子,其此等皆庶几能用文王教而不厚于酒,故我周家至于今能受殷之王命。以此故不可不用其教以断酒。传我文至常饮。

正义曰:棐,辅也。徂,往也。以事已过,故言往日。恐嗜酒不成其德,故以断酒辅成之。其御事,谓国君之下众臣也。不厚于酒,即无彝酒也,故云不常饮。揔,述上也。王曰封我闻至祗辟。

正义曰:以周受于殷文王之前,殷代也。今又衞居殷地,故举殷代以酒兴亡得失而为戒。王命之曰:封,我闻于古所闻,惟曰殷之先代智道之王成汤,于上蹈道以畏天威,于下明著加于小民,即能常德持智以为政教。自成汤之后皆然。以至于帝乙,犹保成其王道,畏敬辅相之臣,其君既然。惟殷御治事之臣,其辅相于君,有恭敬之德,不敢自寛暇,自逸豫,况曰其敢聚㑹群饮酒乎?于是在外之服侯甸男衞国君之长,于是在内之服治事,百官众正惟次,大夫惟服事尊官于百官族姓及致仕在田里而居者,皆无敢沈湎于酒,不惟不敢,亦自不暇饮。所以不暇者,惟以助其君成其王道,令德显明。又于正人之道,必正身敬法。正身以化下,不令而行,故不暇饮,是亦可以为法也。传闻之至小民正义曰:言闻之于古,是事明众见也。下言自成汤,知此别道汤事也。王者上承天,下恤民,皆由蹈行于道,畏天之罚已故也。又以道教民,故明德著小民。传能常至为非正义曰:德在于身,智在于心,故能常德持智,即上迪畏天,显小民,为自汤后皆尔。传惟殷至逸豫正义曰:此事当公卿,故下别云越在内服,百僚庶尹也,为君畏相,故辅之。若寛暇与逸豫,则不恭敬,故不敢为也。传崇聚至明无正义曰:释诂云:崇,充也。充实则集聚,故崇为聚也。饮必待暇逸,犹尚不敢暇逸,故言况敢聚集饮酒乎?明无也。传于在至之德正义曰:以公卿与国为体,承君共事,故先言之,然后见广,故自外及内,举四者以揔六服。又因衞为蕃衞,故不言采也。国谓国君,伯言长,连属、卒牧皆是见徧,在外为君,故言化汤畏相之德。传于在至自逸

正义曰:畿外有服数,畿内无服数,故为服治事也。言百官众正为揔之文,但百官众正除六卿,亦有大夫及士,士亦有官首而为政者,惟亚传云次大夫者,谓虽为大夫,不为官首者,亚次官首,故云亚,举大夫尊者为言,其实士亦为亚次之官。必知惟亚兼士者,以此经文上下更无别见士之文,故知兼之。惟服。宗工揔上、百僚庶尹及惟亚,言服治职事,尊官之故,亦不自逸。惟亚等虽不为官首,亦助上服治政事,或可非官首者,服事在上之尊官,亦不自逸。传于百至里者。

正义曰:?言于者,继上君与御事为于,此不言在,从上内服故也。百官族姓,谓其毎官之族姓,而与里居为揔,故云卿大夫致仕居田里者也。传自外至饮酒。

正义曰:自外服至里居,皆无敢沈湎,亦上衘事。云亦不暇,不暇则不逸可知。助君敬法,逆探下经也。我闻至速辜:

正义曰:既言帝乙以上愼酒以存,故又言纣嗜酒而灭。我闻亦惟曰:殷之在今帝乙后嗣之。谓纣王酣乐其身,不忧于政事,施其政令,无显明之德于民。所敬所安,皆在于怨,不可变易。大惟其纵淫泆于非常,用燕安之,故丧其威仪。民见之,无不䀌然痛伤其心也。皆由惟大爱厚于酒,昼夜不念自止息,乃过逸其内心,疾害很戾,不能畏死,聚罪人在商邑而任之,于殷国灭亡无忧惧也。不念发闻其德令之馨香,使祀见享,升闻于天。大惟行其淫虐,为民下所怨。纣众群臣集聚用酒,荒淫腥秽,闻在上天,故天下丧亡于殷。无爱念于殷,惟以纣奢逸故,非天虐殷以灭之,惟纣为人自召此罪故也。传言纣至变易

正义曰:施其政令于民,无显明之德,言所施者皆是暗乱之政也。纣意谓之为善所敬之、所安之者,及其施行,皆是害民之事,为民所怨。纣之为恶,执心坚固,不可变易也。传纣大至其心

正义曰:诞训为大,言纣大,惟其纵淫泆于非常之事。传纣众至逸故

正义曰:纣众群臣用酒沈荒。用者,解经之自。定本作自,俗本多误为嗜。传言凡至召罪

正义曰:此言惟人,谓纣也。今变言人者,见虽非纣亦然。王曰:封予至于时正义曰:既陈殷之戒酒与嗜酒,以致兴亡之异,故诰之。王命言曰:封,我不惟若此,徒多出言以诰汝而巳。我自戒酒,已亲行之,汝可法之也。所以亲行者,古人有言曰: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以水监但见已形,以民监知成败故也。以须民监之故。今殷纣无道,坠失其天命,我其可不大视以为戒,抚安天下,于今时也?予惟至于酒。

正义曰:殷之存亡,既可以为监若是,故我惟告汝曰:汝当坚固爱愼殷之善臣及侯、甸、男、衞之君。则在外尚然,况已下太史所賔友、内史所賔友,于善臣百尊官而不固愼乎?此之卑官犹尚固愼,况惟汝之身事所服,行美道,服行美事,治民而可不固愼乎?于已身事犹当固愼,况惟所敬顺畴咨之圻父,能迫回万民之农父,所顺所安之宏父!此等大臣能得固愼,则可定其为君之道。固愼大臣,虽非急要,尚能使君道得定,况汝又能刚断于酒乎?善所莫大,不可加也。传劼固至用之

正义曰:劼,固,释诂文。将欲断酒为重,故节文以相况。毖训为慎,言诚坚固谨愼,皆敬而择任之。其文通于下皆固慎。传侯甸至賔友乎正义曰:太史掌国六典,依周礼治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也。内史掌八柄之法者,爵禄、废置、杀生与夺,此太史、内史即康叔之国大夫。知者以下圻父、农父、宏父,是诸侯之三卿,明太史、内史非王朝之官所賔。友者,敬也。传于善至民乎正义曰:于善臣,即上经殷献臣也。百尊官,即上侯、甸、男、衞、太史、内史也。服行美道,服事治民,即上汝之身事,知服事是治民者。民惟邦本,诸侯治民为事故也。郑?以服休为燕息之近臣,服采为朝祭之近臣,非孔意也。传圻父至任。大正义曰:司马主圻封,故云圻父。父者,尊之辞。以司徒教民五土之艺,故言农父也。以司马征伐在乎阃外,所专,故随顺而畴咨之,言君所顺畴也。迫近回绕于万民,言近民事也。二者皆任大。传宏大至酒乎。

正义曰:宏,大,释诂文。以司空亦君所顺所安和之,故言当顺安之。诸侯之三卿以上有司马、司徒,故知宏父是司空。言大父者,以营造为广大国家之父,因节文而分之,乃揔之言司马、司徒、司空,列国三卿,今愼择其人而任之,则君道定,况刚断于酒乎?为甚之义也。其定辟揔上,自劼毖殷献臣巳下,独言三卿者,因文相况而接之,其实揔上也。三卿不次者,以司马征伐为重次,以政教安万民,司徒为重。司空直指营造,故在下也。司徒言于万民为迫回者,事务为主故也。司徒不言若者,互相明皆为治民而君所顺也。厥或至于杀正义曰:以为政莫重于断酒,故其有人诰汝曰:民今饮酒,相与群聚。是不用上命,则汝收捕之,勿令失矣。尽执拘以归于周之京师,我其择罪重而杀之也。又惟殷之蹈恶俗诸臣,惟其众官化纣日乆,乃沈湎于酒,勿用法杀之,以渐染恶俗。故三申法令,且惟教之,则汝有此明训,可以享国。汝若不用我教辞,惟我一人,天子不忧汝,不絜汝政事,是汝同于见杀之罪,不可不愼。传尽执至杀之正义曰:言周故为京师,但饮有稀数,罪有大小,不可一皆尽杀,故知择罪重者杀之。传又惟至杀之正义曰:言诸臣谓尊者及其下列职众官,不可用法杀之,明法有张㢮。此由殷之诸臣渐染纣之恶俗日久,故不可即杀。其衞国之民,先非纣之旧臣,乃群聚饮酒,恐増长昬乱,故择罪重者杀之。据意不同,故杀否有异。传以其至享国:

正义曰:礼成于三,故必三申法令。有此明训,揔上之辞,故得享国。传汝若至之罪:

正义曰:汝不用我教辞,则不足忧念,故惟我一人不忧汝不絜汝之政事,事惟秽恶,不复教之使絜静也。王曰:封汝至于酒正义曰:以戒酒事终,故结之。王命言曰:封,汝当常聼念我所使汝愼者,笃而行之,勿使汝主民之吏若宰人者沈湎于酒,当正身以帅民。梓材第十三传告康至治材正义曰:此取下言若作梓材,既勤朴斵,故云为政之道,如梓人治材。此古杍字,今文作梓。梓,木名,木之善者,治之冝精,因以为木之工匠之名。下有稽田、作室,乃言梓材三种,独用梓材者,虽三者同喻,田在于外,室揔于家,犹非指事之器,故取梓材以为功也。因戒德刑与酒事终,言治人似治器而结之故也。王曰至人宥正义曰:王曰:封,汝为政,当用其众人之贤者与其小臣之良者,以通达卿大夫及都家等大家之政于国,然后汝当信用其臣,以通逹王教于民,惟乃可为国君之道。汝为君道,故当使上下顺常,于是曰:我有典常之师,可师法。是君之顺典常也。其下司徒、司马、司空,国之三卿及正官众大夫,亦皆顺典常,而曰:我无虐厉杀人之事。是使臣之顺常也。如此君臣皆能顺常,则为善矣。为君之道,非但顺常,亦须敬劳之,故云亦其为君之道,当先敬心以爱劳民,故汝往治民,必敬劳之。又以民须敬劳之,故汝往之国,详察其奸宄及杀人之人,二者所过历之人,原情不知有所寛宥,以断狱务从寛,故汝往治,亦当见其为君之事,而民有过误残败人者,当寛宥之,此亦为敬劳之也。传言当至于国正义曰:以,用也。曁,与也。言用通厥臣可用,明此皆贤与良也。厥臣文在大家之上,故知小臣也。言用之者,既用其言以为政,又用其人以为辅,本之得大家所用,统之即君所遣也。以大夫称家,对士庶有家而非大,故云大家,卿大夫在朝者。都家亦卿大夫所得邑也。又公邑而大夫所治,亦是也。用此以行政令,上逹于国,使人君知之也。即是庶人升为士,又用庶人进在官者,小臣亦得进等而用之。周礼有都家之官,郑云:都谓王子弟所封及公卿所食邑,家谓大夫所食采地。传以大家言之,揔也大臣,故言卿大夫及都家之政。卿大夫之政谓在朝所掌者,都家之政谓采邑所有政事。二者并当通达之于国,故连言之。传汝当至之道:

正义曰:言汝当信用臣,即信用卿大夫及都家,自然大家也。传用小臣与庶人,故得通王教于民也。人君上承于王,下治民事,故交通其政,惟乃国君之道而巳。郑以於邑言达大家,于国言达王与邦君,王为二王之后,即乱名实也。传汝惟至师法

正义曰:即上民事,王教通于国人,是顺常也。故揔上惟邦君,言汝惟君道,使顺常也。典,常可师,即顺常也。传言国至善矣

正义曰:此连上蒙若?之文,故云国之三卿正官、众大夫皆顺典常也。不言士,从可知也。此曰予罔厉杀人,所谓令康叔之语,但在臣下,冝为此也?以上令下行,行之在臣,故云我无厉虐杀人之事,互明君及臣皆师法而无虐。传亦其至来之正义曰:亦其为君之道者,为邦君之道,非直顺常,亦须敬劳,故往必敬劳,即论语云先之劳之是也。传以民至劳之正义曰:上文无罪敬劳,此惟就有罪者原情免宥,亦敬劳也。其实奸宄不杀人者,杀人亦是奸宄,但重言而别其文。奸宄及杀人二者并是贼害,自当合罪,不可寛宥。其所过历之人,情所不知,故详察寛宥,以为敬劳之。传听讼至宥之正义曰:以君者立于无过之地,使物不失其所,故宥罪原情,当见其为君之事,与上厥君始终相承。于奸上言肆往,此亦以罪事往可知也。言宥明情亦可原,故知过误残败人也。王启至攸辟正义曰:周公云:所以敬劳者,以王者开置监官,其治主为于民故也。以此当教民曰:无得相残伤,无得相虐杀,而为重害也。何但不可为重害?民之相于,当至于敬养寡弱,至于存恤属妇,合和其教,用大道以相容,无使至冤枉。所以如此者,以王者其当效实国君及于御治事者,惟须知其教命所施,何用知其善恶,故不可不勤也。所效实若能长养民,长安民,用古昔明王之道而治之,如此为监,无所复罪,汝当务之。传当教至冤枉。

正义曰:以言曰故,知当教民也。残谓不死,虐甚则杀,故二文也。经言属妇,传言妾妇者,以妾属于人,故名属妇。此经属妇,与寡弱为例,则非?嫡妇也。何者?妻子是家中之贵者,不至冤枉故也。传王者至不勤。

正义曰:以君臣共国事,故井效御治事,而知其所施,则下不得为非,即是王使存省,侯伯监治是也,故不可不勤。惟曰至丹雘。

正义曰:既言王者所以效实国君为政之事,故此言国君为政之喻,惟为监之事,曰:若农人之考田也,巳劳力徧布菑而耕发其田,又须惟其陈列修治,为疆畔畎垄,以至收获,然后功成。又若人为室家,巳勤力立其垣墉,又当惟其涂而塈饰茨盖之功乃成也。又若梓人治材为器,已劳力朴治,斵削其材,惟其当涂而丹漆以朱雘而后成。以喻人君为政之道,亦劳心施政,除民之疾,又当惟其饰以礼义,使之行善,然后洽。传为政至后洽。

正义曰:此三者事别而喻同也。先远而?踈者乃渐渐以事近而功者次之,皆言既勤于初,乃言修治于末,明为政孜孜,因前基而修使善。垣墉一也,皆详而复言之。室器皆云其事,终而考田,止言疆畎,不云刈获者,田以一种,但陈修终至收成,故开其初,与下二文互也。二文皆言斁,即古涂字,明其终而?饰之。其室言涂塈,塈亦?也。揔是以物涂之。茨谓盖覆也。器言涂丹,雘、涂丹皆饰物之名,谓涂丹以朱雘,雘是彩色之名,有靑色者,有朱色者,故郑?引山海经云:靑丘之山,多有靑雘。此经知是朱者,与丹连文故也。今王至保民。

正义曰:此戒康叔巳满三篇,其事将终,须有揔结,因其政术,言法于明王,上下相承,资以成治,故称今者王命惟告汝曰:先王文武在于前,丗巳自勤,用明德,招怀逺人,使来以为亲近也。以明德怀柔之,故众国朝享于王,又相亲善为兄弟之国,方方皆来賔服,亦巳化上,奉用先王之明德矣。是先王行明德,下亦行明德以从之而可法也。先王既然,凡为君以君天下者,亦如先王用常法,则和集众国,使之大来朝享,亦须同先王用明德也。君天下者当如此。今大天巳付周家,治九州之中国民矣。周家之王若能为政用明德以怀万国,逺拓其疆界土壤,则先王之道遂更光大。以此,今王须大先王之政,惟明徳之大道而用之,以此和悦而先后其天下迷愚之民,使之政治,用此所以恱先王,受命使之遂大之义故也。是明德不可不务,故我周王今亦行之。汝为人臣,可以不法乎?当法王家,勤用明德治国也。汝若能法我王家而用明德,是为善不可加。因叹云:巳乎,如此为监,则我周家惟曰欲汝至于万年,惟以承奉王室,令其子子孙孙累丗长居,国以安民。传言文至法之。

正义曰:言先王,知谓文武也。夹者,是人左右而夹之,故言近也。传众国至明德。

正义曰:享施于王,而兄弟为相于之辞,明彼此皆和协,亲仁善邻,左传文。以先王用明德,欲下之所行,今亦奉用,为亦先王耳。传大天至遂大正义曰:肆,遂也。申遂故为大。越,远也。使天下賔服,故远拓界壤以益先王,故为遂大也。传今王至之义

正义曰:言用德亦是明德也。先后,若诗云予曰有先后,谓于民心先未悟而启之,巳悟于后化成之,故谓教训也。先王本欲子孙成其事,今化天下使善,是恱先王受命其和,恱先王即远拓疆土,恱其受命即遂大也。尚书正义卷第十三,计一万四千三百二十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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