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伯

轻识古籍

共 5587字,需浏览 12分钟

 ·

2024-02-05 05:57

玄伯

自非朝廷文诰,四方书檄,初不染翰,故世无遗文。尤善草隷行押之书,为世摹楷。玄伯祖悦与范阳卢谌,并以博艺著名。谌法钟繇,悦法卫瓘,而俱习索靖之草,皆尽其妙。谌传子偃,偃传子邈;悦传子潜,潜传玄伯。世不替业。故魏初重崔卢之书。又玄伯之行押,特尽精巧,而不见遗迹。子浩,袭爵,别有传。

次子简,字冲亮,一名览。好学,少以善书知名。太祖初,历位中书侍郎、征虏将军,爵五等侯,参著作事。卒。

简弟恬,字叔玄,小名白。历给事中,赐爵绎幕子。出为上党太守、平南将军、豫州刺史。进爵阳武侯。坐浩伏诛。

始玄伯因符坚乱,欲避地江南,于泰山为张愿所获,本图不遂,乃作诗以自伤,而不行于时,盖惧罪也。及浩诛,中书侍郎高允受勑收浩家,始见此诗。允知其意,允孙绰录于允集。始玄伯父潜为兄浑诛手笔草本,延昌初,著作佐郎王遵业买书于市而遇得之。计诛至今,将二百载,寳其书迹,深藏秘之。武定中,遵业子松年以遗黄门郎崔季舒,人多摹搨之。左光禄大夫姚元标以工书知名于时,见潜书,谓为过于己也。

玄伯弟徽,字玄猷。少有文才,与渤海髙演俱知名。初徴相州别驾、中书侍郎,稍迁袐书监,赐爵贝丘侯,加龙骧将军。乐安王范镇长安,世祖以范年少,而三秦民夷,恃险多变,乃选忠清旧德之士,与范俱镇。以徽为散骑常侍、督雍泾梁秦四州诸军事、平西将军、副将,行乐安王傅,进爵济南公。徽为政务存大体,不亲小事。性好人伦。引接賔客,或谈及平生,或讲论道义,诲诱后进,终日不止。以疾征还京师。真君四年卒,谥曰元公。士类无不叹惜。

时清河崔寛,字景仁。祖彤,随晋南阳王保避地陇右,遂仕于沮渠、李暠。父剖,字伯宗,每慷慨有懐东土,常叹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吾所庶几。”及世祖西廵,剖乃緫率同义,使寛送款。世祖嘉之,拜寛威远将军、岐阳令,赐爵沂水男。遣使与寛俱西,抚慰初附。征剖诣京师,未至,病卒。髙宗以剖诚著先朝,赠散骑常侍、镇西将军、凉州剌史、武陵公,谥曰元。

寛还京,拜散骑侍郎、宁朔将军、安国子。未几,出为弘农太守。初,寛之通款也,见司徒浩。浩与相齿次,厚存抚之。及浩诛,以远来踈族,独得不坐。遂家于武城,居司空林旧墟,以一子继浩弟览妻封氏,相奉如亲。寛后袭爵武陵公、镇西将军,拜陜城镇西将。崤地崄,民多宼刼。寛性滑稽,诱接豪右、宿盗魁帅,与相交结,倾衿待遇,不逆微细。是以能得民庶忻心,莫不感其意气。时官无禄力,唯取给于民。寛善抚纳,招致礼遗,大有受取,而与之者无恨。又弘农出漆蜡竹木之饶,路与南通,贩贸来徃。家产丰冨,而百姓乐之。诸镇之中,号为能政。及解镇还京,民多追恋,诣阙上章者三百余人。书奏,髙祖嘉之。延兴二年卒,年六十三,遗命薄葬,敛以时服。

长子衡,字伯玉,少以孝行著称。学崔浩书,颇亦类焉。天安元年,擢为内秘书中散,班下诏命及御所览书,多其迹也。衡举李冲、李元恺、程骏等,终为名器,世以是称之。承明元年,迁内都坐令,善折狱,髙祖嘉之。太和二年,袭爵武陵公,镇西将军。迁给事中。车驾廵狩,以衡为大都督长史。衡渉猎书史,陈备御之方,便国利民之策,凡五十余条。

以本将军除秦州刺史,徙爵齐郡公。先是,河东年饥,劫盗大起,衡至,修龚遂之法,劝课农桑,周年之间,㓂盗止息。十二年卒,年五十四。赠散骑常侍、左光禄大夫、本将军、冀州刺史,帛一千匹、糓一千斛,谥曰惠公。衡有五子。

长子敞,字公世,袭爵,例降为侯。自谒者仆射,出为平原相。敞性狷急,与刺史杨椿迭相表列,敞坐免官。世宗初,为巨鹿太守。弟朏之逆,敞为黄木军主韩文殊所藏。其家悉见籍没,唯敞妻李氏,以公主之甥,自随奴婢田宅二百余口得免。正光中,普释禁锢,敞复爵齐郡侯,拜龙骧将军、中散大夫。孝昌中,赵郡太守。卒。

敞弟钟,字公禄,奉朝请。弟朏之逆,以出后被原。歴尚书郎、国子愽士、司徒右长史、征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冀州大中正。敞亡后,钟贪其财物,诬敞息子积等三人,非兄之胤,辞诉累歳,人士嫉之。尒朱世隆为尚书令,奏除其官,终身不齿。

朏好学,有文才。歴治书侍御史、京兆王愉录事参军。与愉同逆,伏法。衡弟恕,尚书郎。

又有崔模,字思范,魏中尉崔琰兄霸后也。父遵,慕容垂少府卿。叔父整,广川太守。模,慕容熙末南渡河外,为刘裕荥阳太守,戍虎牢。神䴥中,平滑台,模归降。后赐爵武陵男,加宁远将军。

始模在南妻张氏,有二子,冲智、季柔。模至京师,赐妻金氏,生子㓜度。冲智等以父隔远,乃聚货物闲,托开境,规赎模归。其母张氏每谓之曰:“汝父性怀,夲自无决,必不能来也。”行人遂以财贿至都,当窃模还。模果顾念㓜度等,指㓜度谓行人曰:“吾何忍舍此辈,令坐致刑辱,当为尒取一人,使名位不减于我。”乃授以申谟。谟,刘义隆东郡太守,与朱修之守滑台,神䴥中,被执入国,俱得赐妻,生子灵度。申谟闻此,乃弃妻子,走还江外。灵度刑为阉人。

模长者笃厚,不营荣利,颇为崔浩轻侮,而守志确然,不为浩屈。与崔颐相亲,往来如家。和平中卒。

皇兴初,㓜度随慕容白曜为将。时季柔为崔道固长史,带济南太守。城将降,先驰马赴白曜军,㓜度亦豫令左右觇迎之,而差互不相值,为乱兵所害。

初,真君末,车驾南克邹山,模兄恊子邪利为刘义隆鲁郡太守,以郡降,赐爵临淄子,拜广宁太守,卒于郡。邪利二子。怀顺以父入国,故不出仕。及国家克青州,怀顺迎邪利丧,还葬青州。次恩,累政州主簿,至刺史陆龙成时谋叛,聚城北髙柳村,将攻州城,龙成讨斩之。怀顺与冲智子徽伯等俱奔江外。

始邪利与二女俱入国,一女为张氏妇,一女为刘休賔妻,生子文华。邪利后生庶子法始。邪利亡后妄,侮法始庶孽,常欲令文华袭外祖爵临淄子。法始恨忿,无所不为。后怀顺归化迎丧,始与法始相见。未几,法始得袭爵,传至孙延族,正光中,为冠军将军、中散大夫。季柔孙睦,正光三年,自郁州归降。

模孙景茂,冀州别驾、青州长史、随郡太守、武城男。

景茂子彦远,袭。武定中,北徐州司马。

始陆来降也,与髙陵张炅、郭缊俱至。陵,萧寳夤西讨开府西阁祭酒,寳夤反,陵其黄门侍郎。?中平,还洛,歴尚书郎、定州别驾。齐文襄王作相,以陵颇有文学,引参賔客。终于征南将军、司空长史。赠骠骑大将军、大司农卿。

显祖时,有崔道固,字季坚,琰八世孙也。祖琼,慕容垂车骑属。父辑,南徙青州,为泰山太守。道固贱出,适母兄攸之、目连等轻侮之。辑谓攸之曰:“此儿姿识如此,或能兴人门户,汝等何以轻之?”攸之等遇之弥薄,略无兄弟之礼。

时刘义隆子骏为徐兖二州刺史,得辟他州民为从事。辑乃资给道固,令其南仕。既至彭城,骏以为从事。道固羙形容,善举止,便弓马,好武事,骏稍嘉之。会青州刺史新除,过彭城,骏谓之曰:“崔道固人身如此,岂可为寒士至老乎?而世人以其偏庶,便相陵侮,可为叹息。”青州刺史至州,辟为主簿,转治中。后为义隆诸子参军事,被遣向青州募人。长史巳下皆诣道固,道固诸兄等逼道固所生母自致酒灸于客前。道固惊起接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弟所作,咸起拜谢其母。母谓道固曰:“我贱不足以报贵賔,汝冝荅拜。”诸客皆叹羙道固母子,贱其诸兄。

后为宁朔将军、冀州刺史,移镇歴城。刘彧既杀子业自立,徐州刺史薛安都与道固等举兵推立子业弟子勋。子勋败,乃遣表归诚,显祖以为安南将军、南冀州刺史、清河公。刘彧遣说道固,以为前将军、徐州刺史。复叛受彧命。

皇兴初,显祖诏

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固筑长围以守之。及白曜攻其城东郭,道固靣缚请罪,表曰:“臣资生南境,限隔大化,本朝不以卑末,委授藩任。而刘氏萧墙内侮,惧贻大戮,前遣崔启之奉表归诚,幸蒙陛下过垂矜纳,并赐爵宠,庆佩罔极,应奔阙庭。但刘彧寻续遣使,恕臣百死。愚以世奉刘氏,深愆蒙宥,若犹违背,则是不忠于本朝,而欲求忠于大魏。虽曰希生,惧大魏之所不许。是用迷回,孤负天日,冒万死之艰,固执拒守。仆臣白曜,振曜威灵,渐经二载,大将临城,以今月十四日,臣东郭失守,于臣款彧之诚,庶可以彰于大魏矣。臣势穷力屈,以十七日靣缚请罪,白曜奉宣皇恩,恕臣生命。斯实陛下起臣死尸,肉臣朽骨,天地造物所不能行,而陛下育之。虽虞舜之贷有苗,姬文之宥崇垒,方之圣泽,未足以喻。既未奉朝旨,无由亲驰道路,谨遣大息景徽,束骸归阙,伏听刑斧。”

既而白曜送道固赴都,有司案劾,奏闻,诏恕其死。乃徙青齐士望共道固守城者数百家于桑乾,立平齐郡于平城西北北新城。以道固为太守,赐爵临淄子,加宁朔将军。寻徙治京城西南二百余里旧隂馆之西。是时,频歳不登,郡内饥弊,道固虽在任积年,抚慰未能周尽,是以多有怨叛。延兴中卒,年五十。

初,道固之在客邸,与薛安都毕众敬隣馆,时以朝集相见,本既同由武达,颇结寮旧。时安都志已衰朽,于道固情乃踈略,而众敬每尽殷勤。道固谓刘休賔、房法寿曰:“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信不虚也。安都视人殊自萧索,毕捺固依依也。”

子景徽,字文叡,袭父爵临淄子,加宁朔将军。出为青州广陵王羽征东府司马、大鸿胪少卿。出除龙骧将军、平州剌史。卒,赠本将军、南青州剌史,谥曰定。子休纂袭爵。

景徽弟景业,字文季。别有功,太和中,赐爵昌国子,加建威将军。卒。子休绪袭爵贠外郎。

景业弟景渊,亦有别功,赐爵武城男。鹰扬将军、平齐太守。卒于郡。

道固兄目连子僧祐。白曜之围歴城也,僧祐母明氏、弟僧渊并在城内。刘彧授僧祐辅国将军,领众数千,与青齐人家口在歴城、梁、邹者明同庆、明菩萨等为将佐,从淮海扬声救援。将至不其,闻道固已败,母弟入国,徘徊不进。白曜围东阳时,表请景徽徃喻僧祐,乃归降。白曜送之,在客数载,赐爵层城侯。与房法寿、毕萨诸人皆不穆。法寿等讼其归国无诚,拘之歳余,因赦乃释。后坐与沙门法秀谋反,伏法。子道宁,给事中。

僧渊入国,坐兄弟徙于薄骨律镇,太和初得还。高祖闻其有文学,又问佛经,善谈论,勑以白衣赐褠帻,入听于永乐经武殿。后以僧渊为尚书仪曹郎。迁洛之后,为青州中正。寻出为征东大将军、广陵王羽咨议参军,加显武将军,讨海戒于黄郭,大破之。萧鸾乃遣其族兄惠景遗僧渊书,说以入国之屈,规令攺图。僧渊复书曰:

主上之为人也,无幽不照,无细不存,仁则无远不及,愽则无典不究,殚三坟之微,尽九丘之极。至于小文章错综,焕然蔚炳,犹夫子之墙矣。遂乃开独悟之明,寻先王之迹,安迁灵荒,兆变帝基,惟新中壤,宅临伊域。三光起重辉之照,庶物蒙再化之始。分氏定族,料甲乙之科;班官命爵,清九流之贯。礼俗之叙,粲然复兴,河洛之间,重隆周道。巷歌邑颂,朝熙门穆,济济之盛,非可备陈矣。加以累叶重光,地兼四岳,士马彊富,人神欣仰,道德仁义,民不能名。且大人出,本无所在,况从上圣至天子天孙者乎。圣上诸弟,风度相类,咸阳王巳下,莫不英越,枝叶扶踈,遍在天下,所称稍蝎,殊为未然。文士竞谋于庙堂,武夫效通于彊场,若论事势,此为实矣。

计彼主篡杀之迹,人鬼同知,疑亲猜贵,早暴遐迩。兄投心逆节,千载何名!物患无施,器非时用,生不振世,没无令声,先师以为鄙,君子以为耻。此则事困伎殚,自勉无益,故其冝矣。以兄之才,夙超郷土,如弟之徒,谁不瞻仰,每寻昔念,未敢忘怀。虽复途遥二千,心想若对,敬遵轨范,以资一生。今名可扬矣而不能显亲,事可变矣而不能离辱,故世之所未解也。且君子在家也不过孝于其亲,入朝也不过忠于其君。主上之于兄,恩则不可酬,义则不可背。身可杀也,故非其酬;功不逮也,故非其报。今可以效矣而又弗为,非孝也。即实而言,兄之不变,得为忠乎?至于讲武争彊,不敌者乆矣;论安与危,不同者验矣;群情背去,独留者谬矣。愿深察之。王晏道绝外交,器非雄朗,专华保望,便就屠割。方之于兄,其全百倍。且淮蕃海捍,本出北豪,寿春之任,兄何由免?以是而言,猜嫌巳决。又宗门未几,南北莫寄,先构之重,非兄何托,受社之荣,鄙心之相望矣。今执志不寤,忠孝两忘,王晏之辜,安能自保,见机而作,其在兹乎。

国家西至长安,东尽即墨,营造器甲,必尽坚精,昼夜不息者,于兹数载。今秋中月,云罗必举,贾不及时,虽贵不用,若不早图,况枉连城矣。枚乘有言,欲出不出,间不容发,精哉斯谈。弟中于北京,身罹事谴,大造之及,有获为幸。比蒙清举,起崖疑一,犬马之心,诚有在矣。虽复彼此为异,犹昔情不移也,况于今日哉。如兄之诲,如弟之规,攺张易调,易于反掌,万一乖情,此将运也。

出除龙骧将军、南青州刺史。乆之,坐擅出师无据,检核幽禁,后乃获免。

僧渊元妻房氏生二子伯驎、伯骥。后薄房氏,更纳平原杜氏。僧渊之徙也,与杜俱去,生四子,伯凤、祖龙、祖螭、祖虬。得还之后,弃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家于青州。伯骥与母房氏居于冀州,虽往来父闲,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顿阻一门。僧渊卒,年七十余。伯驎虽往奔赴,不敢入家,哭沙门寺。伯驎,自奉朝请,稍迁歩兵校尉、乐陵太守,加中坚将军。后兼冀州长史。大乗贼起,伯驎率州军讨之于煑枣城,为贼所杀,赠龙骧将军、洛州刺史。

伯骥,为京兆王愉法曹叅军。愉反,伯骥不从,见害,诏赠东海太守。

伯凤,少便弓马,壮勇有膂力。自奉朝请、贠外郎,稍迁镇远将军、前将军,数为将帅。永安末,与都督源子恭守单父,战殁。

祖龙,司空行参军。性刚躁,父亡后,与兄伯驎讼竞嫡庶,并以刀劎自卫,若怨雠焉。

祖螭,小字社客,麤武有气力。刺史元罗板为兼统军,率众讨海贼。普泰初,与张僧皓俱反,围青州。尒朱仲远遣将讨平之,传首京师。

祖虬,少而好学,下帷诵书,不驱竞当世。举秀才不就。僧渊从弟和,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啬,埋钱数百斛。其母李春思堇,惜钱不买。子轨,字启则,盗钱百万,背和亡走。后为仪同开府铠曹参军,坐贪污,死于晋阳。

玄伯同郡董谧。谧父京,与同郡崔康时、广阳霍原等,俱以硕学播名辽海。谧好学,传父业。中山平,入朝,拜仪曹郎,撰朝觐飨宴郊庙社禝之仪。

浏览 1
点赞
评论
收藏
分享

手机扫一扫分享

举报
评论
图片
表情
推荐
点赞
评论
收藏
分享

手机扫一扫分享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