榖山笔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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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6 19:42

榖山笔麈

隋炀帝开通济渠。自宋都西苑。引榖洛之水逹于河。又自板渚引河水逹于汴。又自大梁东引汴水入泗逹于淮。人自山阳至扬子逹于江。于是江淮河汴之水。相属而为一矣。炀帝又开水济渠。因沁水南连于河,北通?郡,又穿江南河,自京国至杭州八百里。盖今所用者,皆其旧迹也。夫㑹通河,自济、汶以下,江、河、淮、泗通?为一,则通济之遗也;滹沱御漳,则永济之遗也;自京口闸通于浙河,则江南之遗也。炀帝此举,为其国促数年之祚,而后为世开万世之利,可谓不仁而有功者矣。奉皇亦然。今东起辽阳,北至上郡,延袤万里,有邉城之利,皆非长城之墟耶?嗟夫,此■木易与一二浅见者谈也。魏州御河即,隋炀帝所开永济渠也,今在大名界中,东合汶、济之水,㑹为运河,犹称御河。

石晋开运元年,滑州河决,侵汴、曹、濮、单、郓五州之境,环梁山合于汶水,此全河南徙之始也。梁山在今寿张、东平之间,汶水自东北来,与济水㑹于梁山之北,而决河之水,弥浸溃溢,环梁山而会于汶,则宋之所谓泺矣。

熈宁十年,河决澶州北道㫁绝,河?南徙,东汇于梁山张泽泺,分为二?,一合南清河入于淮,一合北清河入于海。南清入淮即,今沂、泗南?由徐、邳入淮之道,宋、元以来未之有改也。北通自张秋决塞,河不复来,而入淮一水遂受河之委,倐南倐北,去海数百里间而竭,国家之刀不能制,而一之也。

贾鲁河自黄陵南逹白茅,放于黄堌等口,即,今贾鲁河故道也。白茅在曹县,黄堌在单县。万历丙申,黄堌河决,由贾鲁河故道出符离集等处,盖即元人所挑矣。

通鉴:裴度讨李师道,请令田弘正自杨刘渡河,直指郓州,至阳榖置营,弘正奉命自杨刘渡河,距郓四十里筑垒。师通遣刘悟亡于阳榖,夜半还兵,天未明抵城下。九域志:阳榖在州西一百三十里者,非也。去州百三十里者,乃今阳榖县在西北,杨刘在州正北,不应杨刘渡河迂至西,又转而东。且悟以三鼓还,肿,安得未明即驰百三十里。此阳榖乃今阳榖店,在州北四十里即度所,今置营地也。又弘正奏败师兵道于东阿。注云:东阿,汉古县,唐属郓州。九域志:在州西北六十里,与今旧县相合。而旧志载宋时始田阿城,迁于南芬。审如所纪,则唐时邑城方在故阿,去州百里而遥矣。然则南谷有城,不至宋始迁。可徴也。

梁、晋河上之师,德胜、杨刘各有南北二城,跨河而守,皆河津要地也。晋人?㨿穗胜,为梁人所败,东守杨刘。王彦章、叚凝以十万之师,百道进攻,迄不能拔,而大河之险已入于晋矣。德胜在濮境内,晋史云:德胜口,澶州地也。澶州旧治顿丘,天福中徙州跨德胜津,已而又作浮梁于上,是为澶州河桥矣。杨刘在东阿北境,可六十里,黄河旧堤,?隐可见,墟里人烟,乆成聚落,而二城之迹则不可考矣。安平镇志序 于慎行, 安平在胜国时为景徳镇,尝置都水分监,以居行河之使,盖亦大聚落也。 国朝开㑹通河,特遣水部大夫一人驻节其地,以总漕渠之政,南北㡬二千里,辐辏而受成焉,则尢称要重哉。乃其地籍东阿,而错丽于阳榖、寿张之境,三邑?峙而有之,故其文献故实,亦散见于三邑之志,而猝不能稽,则训方之籍阙也。万历癸已,水部大夫檇李黄公奉 命分司,既著河漕通考以播鸿猷,复以其余咨诹网罗,躬操觚翰,而镇志亦成焉。谓于子邑人也,遣郑生国熈奉书请序于子中览而叹曰:于都哉!体简而明,文丽而则,信艺林之珍典,方舆之巨观也矣。夫志者,一郡一邑之史也。无郡邑之名而有其史,则所系有重于郡邑者焉。何者?漕渠岀于齐鲁之郊,旋之若带张秋其禬结也。北二百里而为清源,而得其贾之十二。南二百里而为任城,而得其贾之十五。东且三百里而为泺口。而塩䇲之贾于东兖者。十而出其六七。此亦迁史所称陶宛邯郸都㑹之区也。而又当汶济之交。受濮澶之委。河伯望海。假为北道。景泰弘治间。 朝?再遣重臣。大兴人徒。临塞决口。玄圭告成。乃 赐名安平。而复号为镇。即宣房瓠子之筑。不殷于是矣。奈何视非郡邑而弗之志也。志成而吏有法守,事有章程,文物有徴,货食有纪,漕渠之要。亦因有考据焉。此岂一郡邑之所系也哉。繄犹有进于是。夫上之域民,犹制水也。水之为道,固必濬为沟浍,遏以隄防,而后翕,犹顺轨以趋于下,然其旁岀羡溢,亦必得巨薮大泽而潴之,使其游波寛缓,有所休息,而后不至于溃。夫民亦然,居之郛郭,画之经界,此大纲大纪,万世不能易也。至于五方之游轶,百贾之转鬻,亦必就闲旷四通之地,以有所猗靡曼衍,而不束于有司之三尺,然后其志安焉而利可乆。故圣王体国经野,亦徃々觧其罗之一目,而有所不尽,则是地也,固亦民之薮泽乎哉。自余少时覩记,生聚繁殖,灵阓充盌。比年以来,日益雕敝,文化为陋,丰化为啬,若将有索然不足之心,其故安在?志所称时诎举赢,闾阎烦费,及谓新城改建,财力耗屈,此不可归之天数也。画地而守者,其亦有永思乎?夫镇者,重也,填之而使不弛;又镇者,定也,奠之而使不挠,域民之道也。故夫无郡邑之名,而有郡邑之政,有郡邑之政而不纯用郡邑之法,则镇之义居焉。而不然者,是峡薮泽而溃之也。其亦有系于漕渠,而非但一郡邑之故矣。黄公之职治水,而开府于镇,讨典稽常,以告有?,意在斯乎。黄公当世英?,博物闳览,?于文辞,而噐度粹精,才猷玮卓,有非文学所能㮣者,兹盖其一班云。盖言张秋河政者,其利在汶,而其要害在黄河。夫古黄河自大伾而北,从信都、沧、瀛北入于海,去镇、逺不相及也。即汶水故道,亦从东北合济渎以入海,与镇无渉焉。时境上之水,惟汴渠及北济之支渎尔。自后河渐南徙,溃金隄,至汉元光中,决瓠子,注巨野。建始中,决馆陶,灌东郡,而害始左右,波及于张秋矣。于时河、汴决裂,东浸弥广。至永平中,乃诏乐浪王景修汴渠堤,自荥阳至千乗海口千余里,河汴分?,复其故迹,而阿鄄之间,得免于河害者㡬七百年。至五代北宋时,河复南决,百余年,中凢四决杨刘,七泛郓、濮,而张秋非当其津口,则首受其下?,被害尢极。故后周遣宰相李榖监治隄,则起阳榖属之张秋。宋设郓州六埽,则张秋居其一,孑遗一镇,何啻今日之徐、邳也。自南渡后,河益南徙,由涡入淮而东?故道遂涸。至胜国至元二十六年,始用夀张尹韩仲晖议,自安民山西南开河,由夀张西北历张秋至临清,引汶绝济,直属御漳,赐名㑹通。又特设都水分监于景徳镇,以饬渠闸之政令,而张秋始称襟喉重地矣。我 国初北征,舟师饟道俱迳此途。至洪武二十四年,河决原武黒洋山,由旧曹州郓城西河口,漫安山湖,而㑹通河塞。永乐九年,复命尚书宋礼等濬其故道,自沙湾南暨?家口,则稍北徙二十里,而又改坝戴村,遏汶水分?南旺,而运道复通。八百斛之舟迅?无滞,歳漕东南数百万石以给京师。盖㑹通之业,自我 朝收其全功,而利十倍于胜国矣。然是时犹堰黄河支?,自金龙口至沙河入运,以济汶水之不足,既资其利,能尽祛其害乎?故至正綂十三年,河决荥阳,自开封北经曹、濮,冲张秋,溃沙湾东隄以逹于海,遣侍郎王永和塞之,弗绩。景泰之二年,遣尚书石璞徃治。両年之中,再塞再决,迄无成功。廼复辍。侍从臣徐有贞以佥都御史徃贞至,则上言:河自雍而豫,出险即夷,水势奔放。又由豫而兖,?益踈而水益横。沙湾之东,所谓大洪口者,适当其冲,故决而夺济、汶以入于海。今欲骤堙之,不可。请先䟽其水,水势平乃治其决,决止乃濬其淤。制曰:可。贞于是度地行水,濬广济渠,起张秋、金隄,逹于大潴,逾、范暨濮,经澶渊,上接河、沁。为设九堰,以节其过而导其微,俾不东冲沙湾。更北岀通源闸,以济漕渠之涸。而又作大堰,杀以水门,入大清以逹于海。水势既平,乃濬漕渠四百余里。贞先后临治,凢四载,工始成。先是,沙湾之决?十年,时侥有天幸,河南徙入淮,势少杀,故贞得竟其功。然犹踵前人故智,引河入漕,强半欲资其利也。故贞之言曰:水势大者宜分,小者宜合。今黄河势大,故恒冲决。运河势小,故恒乾澁。必分黄河合运河,则可去其害而取其利。嗟乎!河不両行,事无両利。见其利而遂忘其害,君子是以知役之不终矣。至弘治之二年,河果复决金龙口,迳曹濮,下趋张秋,命侍郎白昂治之,遂塞金龙口于荥泽,开渠导河。由陈颕入淮,而张秋頼以稍寕。至六年,河复决张秋镇,溃东隄,夺汶入海,咽喉㡬绝,讹言沸腾,谓河不可治,宜复元海运,而朝议弗之是也。命都御吏刘大夏及太监李兴、平江伯陈锐恊治之。时河?湍悍甚,决口悬九十余丈。大夏行视之,曰:张秋是下?襟喉,未可輙治,々上?导之南行,?其循执,而后决可塞也。乃发丁夫,一濬贾鲁河出彭城入泗,一濬孙家渡,由颕夀入淮,一濬四府营淤河,一由小河口、一由涡河入淮。于是沿张秋両崖,东西筑䑓立表,联巨舰,实以土石,穴而沉之,压以大埽,合且复决,随决随筑,凢三昼夜。廼成,又于上?黄陵冈筑隄二百余里,以断其?,于决口迤南建减水石坝以杀其势。盖不藉其利而亦不被其害。河始全趋归徳、徐淮以入海,而涓滴不及于㑹通,张秋遂无河患。工成,赐镇名曰安平。夫自 国朝以来,张秋决者三,而弘治癸丑为甚。诸臣塞决者三,而刘公大夏为最。迄今百有余年,逺祛何害,而独资汶利,狂澜不惊,歳运如期,伊谁之力哉。即闸河淤浅,固时有之,要之可人力为者非难也。然则守黄陵冈之旧隄,时泉湖之蓄泄,其张秋今日之急务矣。

宣徳五年十月,平江伯陈瑄言:自临清至安山漕河,春夏水浅舟澁,张秋西南旧有 河通汴,旧常遣官修治,遇水小时,于金龙口堰水入河,下注临清,以便漕运。比年缺官,遂失水次,漕运实难,乞仍其旧。从之。 十年九月,?臣㑹议漕运事宜,言:沙湾、张秋运河,旧引黄河支?,今?乆沙聚,河水壅塞,而运河㡬绝,宜加䟽凿。从之。

正统元年九月,漕臣㑹议复言:金龙口水接张秋,是引水通运之䖏,宜令工部委官一员廵视提督。遇有淤塞,㑹同河南三司鸠工䟽濬。 上命?行。其遴选公亷干济之人以徃,毋使因而扰民,违者罪不宥。 十三年七月,河决荥阳,从开封北经曹、濮,冲张秋,溃沙湾之东堤,决大洪口,诸水从之,以逹于海。事闻,上命工部右侍郎王永和徃理其事。 十二月,给修筑山东沙湾军匠夫役口粮月三斗五升,从王永和请。是月,永和修沙湾等堤未成,以冬寒停工,且奏河决自衞挥八桞?口,宜勅河南廵河及三司官修塞。 上勅责之曰:八栁树河决,不由金龙口故道,东?徐州吕梁,以溢运河,致妨漕运,患及山东。特简命尔徃董其事,冀在急䘏其患,预定其谋,躬询其源,以副朕意。乃輙以天寒罢工,且以筑塞之工诿之他人,不知 朝?所以委任,尔之所以尽职何在。且治水有术,当先其源。先治八栁树口,然后及沙湾,则易成功。苟治其末,不事其源,朕知春冬水小,蹔能闭塞;夏秋水涨,必仍决溢。今正用工之时,其令山东三司筑沙湾,尔即徃河南,督同三司等官措置八栁树上?如何修塞,金龙口等䖏如何䟽通,务在河由故道,不为害民,仍先以尔等经画方畧及合用军夫物料之数以闻。或尔不能独理,宜?重臣,亦可奏来。 十四年三月,永和奏:黒洋山西湾已通,其水由泰黄寺资运河、东昌之水,复置分水闸,设三空放水,自大清河入海。其八栁树未宜用工,沙湾堤宜常启分水闸二空,以泄上?之水,则不为后患。 上从之。仍戒永和等速修完工,以休军夫,毋令乆惫,误其生业。 五月,上闻沙湾河修理畧有成绩,诏工部臣曰:河道既通漕运,今农务方殷,其令军夫休役。

景泰元年四月,御史陈全上言:?河决沙湾,隄己修其大半,止?二决口泄水。近者东阿县以西大洪口、鲤连河水落,河身渐露,与决口相去甚近,恐掣㑹通河水,东去病漕,乞筑二口便。从之。 二年正月,陈全复奏:运河沙湾,尝以冲决修置土坝,故今损壊,不能蓄水,致妨漕运。请以拆毁旧船,改造板闸二座。从之。二月,勅山东左?政王总、按察司佥事王琬督工濬沙湾运河,以河决水浅故也。 八月,给事中张文质劾廵抚河南山东都御史王暹、洪英、治水无绩、宜别命官、以责其成。诏不?。仍令暹英调度、戒其毋偏执悮事。 三年正月、山东?议刘整、佥事王琬、塞沙湾决河、乆绩弗成、人多逃?、为都御史王竑所劾。诏宥其罪、随尚书石璞立功。自効。 自河决沙湾、水径趋海。运河胶浅。或言沙湾以南地髙。水不得南入运河。或言引耐牢坡水可灌运河。但不免复径沙湾。宜别开河。以避其冲决之势。或言引耐牢坡水南去、则自此以北枯澁矣。或言沙湾水势湍急、石鐡沉下若羽。非人力可为。宜以戒行僧道设斋醮符咒,命工部尚书兼大理寺?石璞治之,封河神为朝宗顺正惠通灵顕广济河伯之神。璞至,以决口未易筑濬,自黒洋山至徐州以通漕舟,而沙湾之决如故。乃命内官黎贤、阮落,御史彭谊、徃恊璞等于沙湾筑石堤以御决河。?月河二,引水以益运河,且杀其势。至是水?渐细,始克筑塞之。五月堤成。修河官工部主事王鋐等十一人进官有差。六月,大雨浃旬,河复决沙湾北马头七十余丈,掣运河之水以东,旁近田地悉皆渰没。 ?训导陈晃以治沙湾河升教职。至是,沙湾复决,晃奏:欲息斯患,在用臣言。该部恶其诈妄,请逓发当事者,责其成功,否则械至京师惩治。给事中陈嘉猷言: 朝?尝降旁求治河之畧,然而未有言者。晃一言而工部嫉之,必欲置诸有罪之地。臣恐 圣谕虽切,人皆缄口不言。其河道通行,方畧。终不得以上闻。而其他利病有甚于此者。孰肯复言哉。晃不足惜。而国体所関甚重。伏望令冕恊同廵抚等官设法修筑。为廵抚者毋贱其卑而自尊。为冕者亦毋是其言而自肆。在和同计议。以求成功。果有优绩。量加赏擢。若然。臣将见凢有长䇿者俱为 陛下言也,又何忧乎功之不成哉!从之。 先是,总兵官都督佥事徐㳟奏:沙湾北马头复决,乞勅有司修筑。诏廵抚山东右都御史洪英督三司官理之。八月,英言水势汹涌,未易用工,请俟冬月水消,量?夫料修筑。奏下工部,请如英言,从之。 九月,命都御史王文以太牢?朝宗顺正惠通灵顕广济河伯之神。 十二月,以沙湾河决,乆未成功,而运河胶浅,有阻漕运,复勅内官武艮、工部侍郎赵荣徃理之。是月,遣荣?河伯之神。 四年正月,河复决沙湾新塞口之南。 二月,以沙湾累修累决,诏加封河神为朝宗顺正惠通灵顕广济大河之神,命廵抚山东。刑部尚书薛希琏以太牢?之。 二月,赵荣言:黄河之趋运河,势甚峻急,而沙湾抵张秋旧㟁低薄,故此方筑完,彼复决溢,不为长计,恐其患终不息也。臣等议,请于新决之䖏、用石置减水坝、以杀其势、使东入塩河、则运河之水可畜。然后髙厚其隄岸、填实其缺口、庻无后患。从之。仍命原厰给鐡牛十八、鐡牌十二、与之。 四月、户部以山东东昌及直?鳯阳等府民饥、又沙湾修筑河道、夫匠众多、粮储当为樽节、奏请移文山东廵抚薛希琏并布按二司、各委官于济南有粮官仓、支粮一万石、起倩递年里长、有丁夫户、运赴沙湾备用。 是月、复筑沙湾决口。工毕。 御史彭谊言、河隄仅完、人力实罢。今民夫虽已踈放寕家、而原设㸔桥捞浅者尚在、贫且乏食。乞毎人月给粮三斗。从之。 五月,山东布政司右?议陈云鹏奏:运河之水偶尔泛涨,三月四日败沙湾减水坝,越七日,又败南分水墩,抵五月,水溢浩澣,墎岸桥梁皆被冲壊,而北马头决五丈有竒。漕舟今虽暂通,臣恐此后水势益大,一带隄岸皆未能保其无虞。宜预积工料,为修筑计。竹木之?,己于浙江等䖏顺带。其石料柴草动亿万计。虽有山东诸司罪人折纳,恐不足用。臣谓在京造作已息,请以山东、河南直?等䖏、该班石铁等匠、量?前来,于附近山塲采运,准其班次。其河南囚犯,亦如山东之例、运石于沙湾赎罪。事下工部,言:河南、北直?旱涝,人民艰食。聼其于山东起取匠二万人,采运物料、务在修筑坚完、漕运不阻。从之。 是月,沙湾大雷雨、复决北马头河岸四十余丈。运河水掣入塩河。漕运之舟悉阻。七月,户部奏:比者集丁壮于沙湾濬治漕河,该给口粮。已令山东、河南及直?、大名等府粮税,并山东囚犯赎罪米,及中纳塩粮等米,俱于临清、济寕二䖏上纳备用。然沙湾之去二䖏,动隔一二百里,支运诚有不便。请令山东布、按二司官于沙湾相视空间房屋,收贮支用。从之。 是月,漕运总兵官徐㳟奏:沙湾河决,水皆东注,以致运河无水,舟不得进者过半。虽设法令漕运军民挑濬月河,筑坝遏水北?。然北髙东下,时遇东南风,则水暂北上,舟可通行。设遇西北风,则水仍东注,舟不得动。况秋气已深,西北风日竞,行舟更难。诚恐天寒水冻,不敢必其得逹京师。乞早为定计。事下户部议,宜勅、㳟与石璞、王竑计议,如舟可前进,则令运赴通州上纳;如不得进,则令沙湾以北有于临清上纳,以南者于东昌及济寕上纳。漕挽军民,令囬本䖏运次年粮储。从之。 复命太子太保兼工部尚书石璞徃治沙湾决河。时有 㫖,命工部司务吴福徃治。已就道,给事中国盛等言:沙湾之决,累勅大臣尚不能为经乆计,吴福庸下,岂能济事。况决口颇大,费用工料甚繁,亦不宜独仗山东。其河南并南北直?人匠,淮安、临清及龙江瓦屑坝诸抽分木料,亦宜许其取用。诏是之,乃徴福还,而以璞徃。时御史练纲言:沙湾之决,昨见教谕彭埙请立闸以节制水势,开河以分析上?,其言颇似近理。又徃来舟人淹留日乆,必皆愁困躁急。但得设法前进,虽或稍伤财力,无不乐趋事功者,可因借用之。诏是其言,令与尚书石璞措置。 八月,命太监阮安治张秋决河道卒。 九月,沙湾复决。尚书石璞等凿一新河,长三里,以避决口,上下与运河通。其决口亦筑截,令新河、运河俱可行船。至是工毕,工部欲取璞囬, 上恐不能经乆,令璞且留䖏置。 十月,升右春坊右谕徳徐有贞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徃治沙湾。 五年五月,山东济寕衞知事黄泰言:沙湾决口,民壮夫匠及囚徒无虑十万余,多有持兵噐者,恐官吏虐之,则为变不小。都察院谓泰言,虑患于未形,宜令总督漕运副都御史王竑、佥都御史徐有贞等悉收其兵噐从之。 九月,总督漕运都督徐㳟、左副都王竑言:运河胶浅,南北军民粮船蚁聚临清闸上下者不下万数。盖因黄河上源水啬,亦以沙湾阙口未塞,而修治者之弗克事也。臣惟治理之要,有经有权。以沙湾阙口不可合,留之以泄大水之势,经也;姑塞沙湾阙口,引水注运河,以通漕舟,权也。苟惟常道是执,臣见粮船浅冻,不惟有悮,今?之粮,来?之计,亦必误矣。请勅有贞将阙口趂,令水小督工筑塞,庻不败事。诏是之。勅、有贞务愽询众䇿,毋僻守已见。有贞言:临清河浅,自昔巳然,非谓阙口未塞也,亦非臣僻守已见而固欲不塞也。竑等不察,而以塞阙口为急,殊不知秋冬虽仅能闭,明年春夏亦必复决,劳费徒施而无用,此臣所以不敢邀近功也。如塞而无患,臣虽至愚,寕不蚤为之。诏从有贞议,粮运亦无阻焉。 十一月,有贞言:沙湾治河三䇿,一置造水门。臣闻水之性可使之通?,不可使堙塞者。禹凿龙门,辟伊阙,无非为䟽导计。故汉武之堙瓠子,终弗成功;汉明之䟽汴渠,逾年著绩,此其明验也。世之言治水者虽多,然于沙湾,独乐浪王景所述制水门之法可取。盖沙湾地?皆沙,易致塌决,故作坝作闸皆非善计。臣请依景法为之,而加损益于其间,置门于水而实其㡳,令水常五尺为凖,水小则可拘之以济运,水大则䟽之使趋于海。如是则有通?之利,无堙塞之患也。一开分水河凢水势。大者宜分。小者宜合。分以去其害。合以取其利。今黄河之势大。故恒冲决。运河之势小。故恒乾浅。必分黄河合运河。则可去其害而取其利。请相黄河地形水势。于可分之䖏。开成广济河一道。下穿濮阳、博陵二泊、及旧沙河二十余里。上连东西影塘及小岭等地,又数十余里。其内则古大金堤可?以为固,其外则有八百里梁山泊可恃以为泄。至于新置二闸,亦坚牢可以宣节之,使黄河水大不至泛溢为害,小亦不至乾浅以阻漕运。一挑深运河,臣惟水行地中,避髙趋卑。势不能遏。故河道深则能蓄水、浅则勿能。今运河自永乐间尚书宋礼即会通河浚之、其深三丈。但以?沙恒多淤塞。后平江伯陈瑄为设浅舖、又督军丁兼挑。故常䟽通乆乃废弛。而河沙益淤不已。渐至浅狭。今之河底。乃与昔之岸平。其视塩河上下固相悬绝。上比黄河来䖏亦差丈余,下比衞河接䖏亦差数丈,所以取水则难,走水则易,诚宜浚之如旧。 六年三月谕工部臣曰:国家重务在漕运。今里河自沙湾抵临清皆淤塞不通,其集文武共议䟽治。方畧以闻,于是工部尚书江渊会府部官议言:运河之阻,在䟽濬之而已。但今山东、河南人力已罢,难起夫役。请将在京存操歩队官军五万人,勅内臣文武大臣各一人,徃同徐有贞计度䟽濬,期明年二月兴工,四月毕工。其噐具量给银両,令自置之。仍先勅河南、山东有司预积物料,蓄军粮以俟。

上遂勅有贞集河南、山东殷实余夫、民壮各一万人先治之。有贞言:宜以渐䟽濬,工力相継。若官军一动粮储银両,輙有千万之费,遇水涨则复坐费,无所施功。今泄口已合,决隄已坚,挑河者已如命用工,臣请仍旧例,置捞浅夫,惟用沿河州县之民,免其徭役牧养之事,使专事于此,付管河官督领。役小则量数起之,役大则举户皆行。其非近河之人皆休放,使力农畆。如此,将逺者得安生业,近者乐趋河工,有不乆利无弊者,臣未之信也。

上以为然,工部之议遂寝。五月,有贞奏运道䟽濬功成,上谓工部曰:河虽暂通,恐不能乆。其移文有贞,尚宜督沿河夫役,以时挑濬,勿致沮滞舟舩。筑沙湾之决?十年,至是始克奏功。

上以河道虽完,恐未坚固,命有贞明年春仍徃视之。 七月,以治沙湾功,赏工部主事孔诩、山东?议陈云鹏、佥事陈澜及同知张方等一十五员,各绢二疋、钞三百贯。十二月,徐有贞复廵视沙湾。

七年四月,沙湾隄成。九月,有贞奏:京畿及山东自七月大雨至八月,诸河水溢,虽髙阜亦有丈余,隄岸冲决,田庐渰没,商舩漂溺者无筭。幸新造水门一带隄堰无患。其冲决不甚害者,臣已率有司督工修理。惟感应祠旧堤所决既大,所系尢要,必置御水埽,如水门埽堰之制,仍于济寕抵临清増置减水闸,始可经乆。上是之,仍勅有贞等督军衞有司措置物料,务在坚完,勿遗后患。 十二月,升主事孔诩,叅议陈云鹏,知府郭鉴,通判王叔、田懋、王禧,推官田畯、林?,知州杨忠,知县毛骥、徐思孝、彭述,府经历霍琏,县典史頼忠俸俱一级,医学典科刘瓒、辛寛,办事官顾海等,俱赏有差。从有贞修河有功故也。天顺元年正月, 诏减沙湾廵河主事,从定㐮伯郭登言也。成化七年九月,户部会议漕运事宜,言:夀张县自沙湾至戴家庙仅一十八里,地岸平实,素无他患。今宜改夀张县管河县丞于巨野照旧管河。从之。 十五耳十月,升工部郎中杨㳟为通政司右通政,仍管河道。㳟管理北河、直抵济、寕一带河道。㳟六年考满,漕运总兵等官奏保升职,仍任旧事。吏部议以通政司?议,诏曰:㳟既管河勤能,准升右通政。㳟在河道,承奉大监汪直,故有不次之擢也。

弘治二年,河决封丘金龙口,漫祥符,下漕濮,冲张秋,命户部侍郎白昂塞之。五年七月、河复决金龙口、溃黄陵冈东比入漕河。遣工部左侍郎陈政兼佥都御史往治之。未㡬。政卒。 六年二月、升浙江右布政刘大夏为右副都御史、往治决河。时大夏议筑黄陵冈及减水石坝。䟽曰:臣等议得河南山东両直隷地方、西南髙阜,东北低下,黄河大势日渐东注,究其下?,俱妨运道。虽该上源分杀,终是势力浩大,较之漕渠数十余倍,纵有隄防,岂能容受?若不早圗,恐难善后。其河南所决孙家口、杨家口等䖏,势若建瓴,皆无筑塞之理。欲于下?修治,縁水势已逼,尢难为力。惟㸔得山东河南与直?大名府交界地方,黄陵冈南北古堤十存七八,贾鲁旧河尚可泄水,必湏修整前项隄防,筑塞东注河口,尽将河?䟽导南去,使下徐沛,由淮入海,水经州县,御患隄防,俱今随䖏整理,庻㡬漕河可保无虞,民患足为有备。仍于南北各造滚水石坝一,俱长三四十丈,砌石堤一,拟长十四五里。虽有小费,可圗经乆。若黄陵等䖏隄防委任得人,可以长逺。仍照旧䟽导汶水。接济运河。万一河?东决,坝可以泄河?之涨,堤可以御河?之冲。倘或夏秋水涨之时,南邉石坝逼近上?河口,船?不便,徃来则于贾鲁河或䨇河口,径逹张秋北上,以免济寕一带闸河,尢为便利。臣等仰知 皇上洞见黄河迁徙之害,深为国计民生之戞凢,智力所及,不敢不尽。但欲兴举此等工役,未免劳民伤财。今山东等䖏荒歉之余,公?匮乏。人夫尚可请倩,财用无从取办。况好?恶劳者怨谤易兴,聴声蹑影者议论难㩀。乞勅户、兵二部会同在?群臣、从长计䖏,斟酌前项工程。于理应否兴止。倘以臣言可采、则事宜速举。其买办木石等项银両,应于何䖏取用。匠作等项口粮、该于何䖏支给。或此外别有治河长䇿、可以不费财力、逐一䖏分、明白定夺、行令臣等遵守施行。 七年二月、河复决。张秋从沙湾之下千里溃东隄入海。运河水涸、尽入决口、漕舟不通。四月复遣太监李兴、平江伯陈锐、恊同大夏督治张秋决河。 十月,山东按察使司副使杨茂元奏:张秋之役,官多而责任不专,供亿甚钜。乞取太监李兴、总兵陈锐囬京,专任都御史刘大夏,以责其成功。又言:黄河必濬上?,使复故道,则漕运可通。今欲作滚水坝,徒费工力。又言:河南之民不欲黄河入境,但见山东委官徃彼増筑,贾鲁隄,即谋欲杀之。此非细故,乞令严加禁约。且谓水隂也,其应为宫闱,为夷狄,宜戒饬后戚,防御邉患。䟽 上,兴等切齿之,诬奏茂元妖言,逮系锦衣衞。科道交章论救,乃谪长沙。 是月,李兴、陈锐、刘大夏奏河防粮运事宜。谓、济寕迤北南旺开河、戴家庙一带、比之他䖏最要。而安平镇地方?脉踈薄,新筑决口尢湏,提调官员不时简点。今自济寕直抵通州、相去一千八百余里。而天津北上、逆水尢难。若止责一人提调、恐致悮事。乞勅该部依臣等前奏、仍分其地为三、南北各该工部郎中一员、中间増设通政一员提调。工部覆奏、俱从之。 十二月,筑塞张秋决口功成。遣行人赍羊酒徃劳之。以张秋决口虽已塞完、但今天寒?东、恐来春冻?融化、或雨水泛滥、复有后患。其黄陵冈在张秋上?、亦宜筑塞。但水势沟涌、随筑随决、恐非一时所能成功。请仍留兴等三人、来春量起丁夫、再培筑张秋决口、及新旧河岸、务令坚厚、以期永乆。 是月、升山东布政司?议张缙为通政司右通政、提调沙湾至徳州。河道太监李兴等言、缙修河有功、今决河已塞、仍湏令管理河道。因命之。 八年二月、塞张秋决河功成、赐镇名曰安平。 九月、以修河工完、命太监李兴?加禄米二十四石。平江伯陈锐、加太子太傅、仍?加禄米二百石。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刘大、夏升左副都御史、各赏银二十両、綍丝二表里。 十三年八月,升南京通政司左?议、韩?为通政司右通政,提督沙湾河至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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