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郡侯郭文麓升副使序
共 844字,需浏览 2分钟
·
2024-02-06 16:18
赠郡侯郭文麓升副使序
廉吏自古难之、虽然、今之所谓㢘者有之矣、前有所慕于进、而后有所惧于罪、是以虽其嗜利之心、不胜其竞进之心、而其避罪之计。有甚于忧贫之计、慕与惧相持于中。则势不得不矫强而为。㢘其幸而恒处于有可慕。有可惧之地、则可以终其身而不至于坏、而世遂以全节㱕之。其或权位渐以极泄。然志盈而气盛、则可慕者既已得之。而无复有惧于罪。至如蹉跎沦落。不复自振。则可慕者既巳绝望。萎然志销而气沮。且将甘心冐罪而不辞。是故其始也。缩腹镂骨以自苦。而其后也,甚或出于饕餮之所不为。人见其然,则曰若人也。而今乃若是而不知始终。固此一人也。虽然,此犹自其既壊言之也。方其刻意为㢘之时,而其萌芽固已露矣。苟捐之足以为名,而得之足以为罪,则千金有所必割。苟捐之不足以为名,而得之不足以为罪,则锥刀有所必算。人见其千金之捐乃其竒节,而不知锥刀之算其真机也。从而谓之曰㢘。嗟乎!是安知古之所谓㢘者哉!古之所谓㢘者,必始于不见可欲。不见可欲,故其奉于身者薄;奉于身者薄,故其资于物者轻。虽其一无所慕与无所惧,而未尝不㢘。盖虽欲不㢘,而无所用之也。郭侯治吾,常以平易岂弟与民休息为政,而尤以清苦䋲约自律。余始见侯如是,则亦以为今之所谓㢘者耳。徐而与侯处,聴其议论,察其志之所存,乃知侯非今之所谓㢘者也。侯性本澹泊,苦厌纷华。又尝讲于欧阳南野先生,盖知从事于无求饱无求安之学者。尝言曰。我蔬食则喜,肉食则不喜,布䄄则寝乃安,纻䄄则寝不安。其奉身率如此。然则虽欲不㢘,而无所用之也。侯盖古之㢘者也。闻侯之夫人亦乐于粝食敝衣,与侯所嗜好无异。然则古之㢘者,犹或不免于室人交讁,于是益知侯之为难能也。侯居常三年,升山东副使以去,侯之僚霍君、裘君与其属武进尹杨君徴余文为侯赠。夫侯之㢘,人既已尽知之,而奚俟乎余之言耶?虽然,余知侯之㢘非出于慕与惧,而方其为守,则犹在有可慕。有可惧之地也。自今以徃,官益峻而望益隆,将可慕者得而可惧者去矣。侯之㢘犹是也。而后人信之曰:侯果非慕与惧者也。然则知侯者莫如余先也,而乌得无言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