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夫论卷第九

潜夫论卷第九

王符

志氏姓第三十五

昔者圣王观象于乾坤，考度于神明，探命暦之去就，省群后之德业，而赐姓命氏，因彰德功。传称民之彻官百，王公之子第千世，能听其官者，而物赐之姓，是谓百姓。姓有彻品　于王，谓之千品。昔尧赐　姓姬，赐禹姓姒，氏曰有夏；伯夷为姜，氏曰有吕。下及三代，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后世微末，因是以为姓，则不能故也。故或传本姓，或氏　邑谥，或氏于爵，或氏于志。若夫五帝三王之世，所谓　也；文、武、昭、景、成、宣、戴、桓，所谓谥也；齐、鲁、吴、楚、秦、晋、燕、赵，所谓国也；王氏、侯氏、王孙、公孙，所谓爵也；司马、司徒、中行、下军，所谓官也；伯有、孟孙、子服、叔子，所谓字也；巫氏、匠氏、陶氏，所谓事也；东门、西门、南宫、东郭、北郭，所谓居也；三乌、五鹿、青牛、白马，所谓志也。凢厥姓氏，皆出属而不可胜纪也。

卫侯灭邢，昭公娶同姓，言皆同祖也。近古以来，则不必然。古之赐姓，大谛可用，其余则难。周室衰微，吴、楚僣　下歴七国，咸各称王，故王氏、王孙氏、公孙氏及谥氏官，国自有之，千八百国，谥官万数，故元不可同也。及孙氏者，或王孙之班也，或诸孙之班也，故同祖而异姓，有同姓而异祖，亦有杂错，变而相入，或从母姓，或避怨雠。夫吹律定姓，唯圣能之。今民散乆，鲜克逺音律，天主尊正其祖，故且略纪显者，以待士合揖损焉。

伏羲姓风，其后封任、宿、须朐、颛㬰四国，实司太曎与有济之祀，且为东蒙主。鲁僖公母成风，盖须朐之女也。季氏欲伐颛㬰，而孔子讥之。

炎帝苖胄，四岳伯夷，为尧典礼，折民惟刑，以封申、吕。裔生尚，为文王师，克殷而封之齐，或封许、向，或封于纪，或封于申城，在南阳宛北序山之下。故诗云：亹亹申伯，王荐之事，于邑于序，南国为式。宛西三十里有吕望。许在颍川，今许县是也。姜戎居伊、洛之间，晋惠公徙置陆浑。州、薄、甘、戯、露、帖及齐之国，氏髙氏、襄隰氏、士氏、强氏、东郭氏、雍门氏、子雅氏、子尾氏、子襄氏、子渊氏、子乾氏、公旗氏、翰公氏、贺氏、卢氏，皆姜姓也。

黄帝之子二十五人，班为十二：姬、酉、祁、己、胜、蔵、伾、拘、?、姞、衣氏也。当春秋，晋有祁奚，举子荐雠，以忠直著。莒子姓己氏。夏之兴，有任奚为夏车正，以封于?，后迁于祁。其嗣仲?居?，为汤左相。王季之妃大任，及谢、章、昌、采、祝、结、泉、卑、遇、狂大氏，皆任姓也。台氏女为后稷元妃。繁育周先。姞氏封于燕。及郑文公有贱妾燕姞，梦神与之兰曰：余为伯儵。余而祖也。以是有国香，人服媚。及文公见姞，赐兰而御之。姞言其梦，且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征兰乎？公曰：诺。遂生穆公。姞氏之别，有阚、尹、蔡、光、鲁、雍、断、宻须氏。及汉，河东有郅都，汝南有郅君章，姓音与古姞同，而书其字异。二人皆著名当世。

少曎氏之世衰，而九?乱德，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谓绝地天通。夫?，颛顼氏裔子呉囬也，为髙辛氏火正，淳燿天明地德，光四海也，故名祝融。后三苗复九?之德，尧继重、?之后，不忘旧者，羲伯复治之，故重?氏世序天地，别其分主，以歴三代，而封于程。其在周世，为宣王大司马。诗美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其后失守，适?为司马，迁自谓其后。

祝融之孙，分为八姓，已秃、彭、姜、妘、曺、斯、牟。已姓之嗣飂叔安，其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嗜欲以饮食之，龙多归焉。乃学扰龙，以事帝舜，赐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朡川。朡夷、彭姓豕韦，皆能驯龙者也。豢龙逢以忠谏，桀杀之。凡因祝融之子孙，已姓之班、昆吾、藉、扈、温、董。

秃姓朡夷，豢龙，则夏灭之。祖姓彭祖、豕韦、诸稽，则商灭之；姜姓㑹人则灭之。

妘姓之后封于鄢，㑹、路、偪阳。鄢取仲任为妻。贪冒爱恡，蔑贤简能，是用亡邦。㑹在河、伊之间，其君骄贪啬俭，减爵损禄，群臣卑让，上下不临，诗人忧之，故作羔裘，闵其痛悼也。匪风，兾君先教也。㑹仲不悟，重氏伐之，上下不能相使，禁罚不行，遂以见亡。路子婴儿娶晋成公姉为夫人，酆舒为政而虐之。晋伯宗怒，遂伐灭路。荀䓨武子伐灭偪阳。曺姓封于邾邾，颜子之支，别为小邾，皆楚灭之。芊姓之裔熊严，成王封之于楚，是谓粥熊。又粥子生四人：伯霜、仲雪、叔熊、季紃。紃嗣为刑子，或封于夔，或封于越。夔子不祀，祝融、粥熊，楚伐灭公族，有楚季氏、列宗氏、闘强氏、良臣氏、耆氏、门氏、侯氏、季融氏、仲熊氏、子季氏、阳氏、无钧氏、蔿氏、善氏、阳氏、昭氏、景氏、严氏、婴齐氏、来氏、来纎氏、即氏、申氏、訋氏、沈氏、贺氏、减氏、吉白氏、伍氏、沈瀐氏、余推氏、公建氏、子南氏、子庚氏、子午氏、西氏、王孙田公氏、舒坚氏、鲁阳氏、黒肱氏，皆芈姓也。

楚季者，王子敖之曾孙也。蚠冒主蔿章者，王子无钧也。令尹孙叔敖者，蔿章之子也。左司马戍者，庄王之曾孙也。叶公诸梁者，戍之第三弟也，楚大夫申旡畏者，又氏文氏。

初，纣有苏氏以妲己女而亡殷。周武王时，有苏忿生为司寇而封温。其后洛邑有苏秦。

高阳氏之世，有才子八人：苍舒、隤凯、捣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天下之人谓之八凯。

后嗣有皐陶，事舜，舜曰：皐陶。蛮夷滑夏，寇贼奸宄女作士。其子伯翳，能议百姓，以佐舜禹，扰驯鸟兽，舜赐姓羸。

后有仲衍，鸟体人元，为夏帝大戊御。嗣及费仲，生恶来季胜。武王伐纣，并杀恶来。

季胜之后有造父，以善御事周穆王。穆王游西海忘归，于是徐偃作乱，造父御，一日千里，以征之，王封造父于赵城，因以为氏。其后失守，至于赵夙，仕晋卿大夫，十一世而为列侯，五世而为武灵王，五世亡赵。恭叔氏、邯郸氏、訾辱氏、婴齐氏、楼季氏、卢氏、原氏，皆赵羸姓也。

恶来后有非子，以善畜，周孝封之于秦，世地理以为西陲大夫，汧秦高是也。其后列于诸侯，五世而称王，六世而始皇生于邯郸，故曰赵政。及梁、葛、江、黄、徐、莒、蓼、六、英，皆臯陶之后也。钟离、运掩、菟裘、寻梁、修鱼、白寘、飞廉、宻如、东灌、良、时、白、巴、公巴公巴、郯、复、蒲，皆嬴姓也。

帝尧之后，为陶唐氏。后有刘累，能畜龙，孔甲赐姓为御龙，以更豕韦之后，至周为唐杜氏。周衰，有隰叔子违周难于晋国，生子舆，为李，以正于朝，朝无闲官，故氏为士氏。为司空，以正于国，国无败绩，故氏司空。食采随，故氏随氏。士蔿之孙㑹，佐文、襄，于诸侯无恶；为卿，以辅成、景，军无败政；为成率，居传，端刑法，法集训典，国无奸民。晋国之盗逃奔于秦。于是晋侯为请冕服于王，王命随㑹为卿，是以受范。卒谥武子。武子文，成晋、荆之盟，降兄弟之国，使无闲隟，是以受郇、栎。由此帝尧之后，有陶唐氏、刘氏、御龙氏、唐杜氏、隰氏、士氏、季氏、司空氏、赵氏、范氏、郇氏、栎氏、嬴氏、冀氏、縠氏、蔷氏、扰氏、㩏氏、傅氏、楚氏。令尹建尝问范武子之德于文子，文子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陈信不媿，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建归，以告，康王曰：神人无怨，宜夫子之股肱五君，以为诸侯主也。故刘氏自唐以下，汉以上，德著于世，莫若范㑹之最盛也，斯亦有修已以安人之功矣。武王克殷，而封帝尧之后于社。

帝舜姓虞，又为姚君妫。武王克殷，而封妫满于陈，是为胡公。陈哀氏、舀氏、咸氏、庆氏、夏氏、宗氏、来氏、仪氏、司徒氏、司城氏，皆妫姓也。

厉公孺子完奔齐，桓公说之，以为工正。其子孙大得民心，遂夺君而自立，是为威王。五世而亡。齐人谓陈田矣。汉高祖徙诸田闗中，而有第一至第八氏。丞相田千秋、司直田仁，及杜阳田先。砀田先，皆陈后也。武帝赐千秋乘小车入殿，故世谓之车丞相。及莽自谓本田安之后，以王家故更氏云。莾之行诈，寔以田常之风。敬仲之。又有皮氏、占氏、沮氏、与氏、献氏、子氏、鞅氏、梧氏、坊氏、髙氏、笀氏、禽氏。帝乙元子微子开，纣之庻兄也，武王封之于宋，今之睢阳是也。宋孔氏、祝其氏、韩献氏、季老男氏、巨辰、经氏、事父氏、皇甫氏、华氏、鱼氏、而董氏、艾、歳氏、鸠夷氏、中野氏、越椒氏、完氏、怀氏、不弟氏、冀氏、牛氏、司城氏、冈氏、近氏、止氏、朝氏、㪍氏、右归氏、三㐾氏、王夫氏、冝氏、徴氏、郑氏、目夷氏、鳞氏、臧氏、虺氏、沙氏、黒氏、围龟氏、既氏、据氏、砖氏、已氏、成氏、边氏、戎氏、买氏、尾氏、桓氏、戴氏、向氏、司马氏，皆子姓也。

闵公子弗父河生宋父，宋父生世子，世子生正考父，正考父生孔父嘉，孔父嘉生子木金父；木金父降为士，故曰灭于宋。金父生祁父，祁父生防叔，防叔为华氏所偪，出奔鲁，为防大夫，故曰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叔梁纥为鄹大夫，故曰鄹叔纥，生孔子。

周灵王之太子晋，幼有成德，聦明博达，温恭敦敏。榖雒水鬬，将毁王宫，欲壅之，太子晋谏，以为不顺天心，不若修政。晋平公使叔誉聘于周，见太子，与之言，五称而三穷，逡巡而退，归告平公曰：太子晋行年十五，而誉弗能与言，君请事之。平公遗师旷见太子晋，太子晋与语，师旷服德，深相结也。乃问旷曰：吾闻太师能知人年之长短。师旷对曰：女色赤白，女声清汗，火色不寿。晋曰：然。吾后三年将上宾于帝，女慎无言，殃将及女。其后三年而太子死。孔子闻之曰：惜夫！杀吾君也。世人以其豫自去期，故传称王子乔仙仙之后，其嗣避周难于晋，家于平阳。田氏王氏，其后子孙世喜养性神仙之术。

鲁之公故有蟜氏、后氏、众氏、臧氏、施氏、孟氏、仲孙氏、服氏、公山氏、南宫氏、叔孙氏、叔仲氏、子我氏、子士氏、季氏、公鉏氏、公巫氏、公之氏、子干氏、华氏、子言氏、子駶氏、子雅氏、子阳氏、东门氏、公折氏、公石氏、叔氏、子家氏、荣氏、展氏、乙氏，皆鲁姬姓也。

卫之公族，石氏、世叔氏、孙氏、寗氏、子齐氏、司徒氏、公文氏、折龟氏、公叔氏、公南氏、公上氏、公孟氏。将者，亦常在櫂宠，为贵臣。及留侯张良，韩公族姬姓也。秦始皇灭韩，良弟死不葬。良散家赀千万，为韩报讐，撃始皇于博浪沙中，误椎副车，秦索贼急，良乃变姓为张，匿于下邳，遇神人黄石公，遗之兵法。及沛公之起也，良往属焉。沛公使与韩信略定韩地，立横阳君城为韩王，而拜良为韩信都。者，司徒也。俗前音不正，曰信都，或曰司徒，或胜屠，然其本共一司徒耳。后作传者不知信都何因，疆妄生意，以为此乃代王为信都也。凡桓叔之后，有韩氏、言氏、婴氏、祸余氏、公族氏、张氏，此皆韩后，姬姓也。昔周宣王亦有韩侯，其国也近燕，故诗云：普彼韩城，燕师所完。其后韩西亦姓韩，为卫满所伐，迁居海中。毕公髙与周同姓，封于毕，因为氏。周公之薨也，髙继軄焉。其后子孙失守，为庶世。及毕万佐晋献公，十六年，使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魏，封万，今之河北县是也。魏颗又氏令狐。自万后九世为魏文侯。文侯孙䓨为魏惠王，五世而亡。毕阳之孙豫让，事智伯，智伯国士待之，䂊让亦以见知之恩报智伯，天下纪其义。魏氏、令狐氏、不雨氏、叶大夫氏、伯夏氏、魏强氏、䂊氏、皆毕氏。本姬姓也。周厉王之子友，封于郑。郑恭叔之后为公文氏、轩氏、军氏、子疆氏、强梁氏、卷氏、㑹氏、雅氏、孔氏、赵阳田章氏、孤氏王、孙氏、史龟氏、?氏、?宪氏、氏皆卫姬姓也。

晋之公族郄氏。又斑为吕，郄芮。又从邑氏为冀。后有吕锜。号驹伯。郄犫食采于苦，号苦成叔。郄至食采于温，　曰温季。各以为氏。郄氏之班，有州氏、祁氏。伯宗以直见杀，其子州黎奔。又楚以郄宛直而和，故为子常所妬，受诛，其子嚭奔吴为大宰，惩祖祢之行，仍正直遇祸也，乃为谄䛕而亡吴。凡郄氏之班，有冀氏、吕氏、苦成也。温氏、伯氏，靖侯之孙栾賔、及富氏、㳺氏、贾氏、狐氏、羊舌氏、季夙氏、籍氏及襄公之孙孙黡，皆晋姬姓也。

晋穆侯生桓叔，桓叔生韩万，傅晋大夫，十世而为韩武侯，五世为韩惠王，五世而亡国。襄王之孽孙信，俗人谓之韩信都，高祖以信为韩王孙，以信为韩王，后徙王代。为匈奴所攻，自降之。汉遣柴将军撃之，斩信于叅合。信妻子亡入匈奴中。至景帝，信子颓当及孙赤来降，汉封颓当为弓髙侯，赤为襄城侯。及韩嫣，武帝时为侍中，贵幸无比。案道侯韩说、前将军韩鲁皆显于汉，子孙各随时帝分阳陵、茂陵、杜陵。及汉阳、金城诸韩，皆其后也。信子孙余留匈奴中驷氏、丰将氏、国氏、然氏、孔氏、羽氏、良氏、大李氏，十族之祖，穆公之子也。各以字为姓。及伯有氏、马师氏、禇师氏，皆郑姫姓也。太伯君吴，端垂衣裳，以治周礼。仲雍嗣立，断发文身，倮以为饰。

武王克殷，分封其后于吴，令大赐北吴。季扎居延州来，故氏延陵季子，阖闾之弟夫槩王奔楚堂谿，因以为氏。此皆姬姓也。

郑大夫有冯简子，后韩有冯亭，为上党守，嫁祸于赵，以致长平之变。秦有将军冯劫，与李斯俱诛，有冯唐，与文帝论将帅。后有冯奉世，上党人也，位至将军。女为元帝昭仪，因家于亰师。其孙衍，字敬通，笃学重义，诸儒号之曰：德行雍雍冯敬通。著书数十篇，孝章皇帝爱重其文。

晋大夫，郇息事献公，后世将中军，故氏中行，食采于智。智果谏智伯而不见听，乃别族于大史为辅氏。

晋大夫孙伯黡寔司典籍，故姓籍氏。辛有二子董之，故氏董氏。

诗颂宣王，始有张仲孝友。至春秋时，宋有张白蔑矣。唯晋张侯、张老，寔为大家。张孟谈相赵襄子以灭智伯，遂逃功赏，耕于䏍山。后魏有张仪、张丑。至汉，张姓滋多。常山王张耳，梁人。丞相张苍，阳武人也。东阳侯张相如、御史大夫张汤，増定律令，以妨奸恶，有利于民，又好荐贤达士，故受福祐。子安世为车骑将军，封富平侯。敦仁俭约，矜遂权而好隂德，是以子孙昌炽，世有贤㣧。更封武始，遭王莾乱，享国不绝。家凡四公，世著忠孝行义。前有丞相张禹、御史大夫张忠；后有太尉张酺，汝南人。太傅张禹，赵国人。司邑闾里，无不有张者。河东解邑有张城，有西张城，岂晋张之祖所出邪？优性舒、唐、鸠、舒、龙、舒、其止、龙滛㕘㑹、六院、䕁、髙国，庆姓樊、尹、骆、嫚姓邓、优、归姓胡、有、何，葴姓滑，齐，掎姓捿、䟽，御姓署、畨、汤，嵬姓饶，攘、杀，隗姓赤狄，姮姓白狄。此皆大吉之姓。

齐有鲍叔，世为卿大夫。晋有鲍癸，汉有鲍宣，累世忠直。汉名臣。汉生为使者，弟商为将军。今高阳诸　为著姓。昔仲山甫亦姓樊，谥穆仲，封于南阳。南阳者，在今河内。后有樊倾子，㬅姓，封于邓，后田氏焉。南阳邓县上蔡北有古邓城，新蔡北有古邓城。春秋时，楚文王灭邓，至汉有邓通、邓广。后汉新野禹以佐命元功，封髙宻侯。孙太后天性慈仁严明，约勑诸家莫得权。京师清浄，若无贵戚，勤思忧民，昼夜不怠。是以遭羌兵叛，大水饥馈，而能复之，整平丰穰。太后崩后，群奸相㕘，竞加譛润，破壊邓氏，天下痛之。鲁昭公母家姓归氏，汉有隗嚣季孟。短，即大戎氏，其先本出黄帝，

及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陶氏、繁氏、骑氏、饥氏、樊氏、荼氏，皆殷氏旧姓也。汉兴。相国萧何封鄼侯，本沛人。今长陵萧其后也。前将军萧望之。东海、杜陵萧其后也。御史大夫有繁延夀。南陵襄阳人也。杜陵、新丰繁其后也。

周氏、邵氏、毕氏、荣氏、单氏、尹氏、锱氏、富氏、巩氏、苌氏。此皆周室之世公卿家也。周、召者，周公、召公之庶子，食二公之采，以为主吏，故世有周公、召公不绝也。尹者，本官名也，若宋有太师，楚有令尹、左尹矣。尹吉甫相宣王，有大功绩。诗云：尹氏大师，维周之底也。单穆公、襄公、颀公、靖公，世有明德，次圣之才，故叔向美之，以后必繁昌。

苦城，城名也，在塩池东北，后人书之或为枯，齐人闻其音则书之曰车，炖煌见其字，呼之曰车城。其在汉阳者，不喜枯苦之字，则更书之曰古城氏。堂谿，谿，谷名也，在汝南西平。禹字子启者，启开之字也。前人书堂谿误作启，后人变之则又作开。古漆雕开，公冶长，前人书雕从易泊作。周书治汉误作蠧，后人又传作古，或复分为古氏、成氏、常氏、开氏、公氏、冶氏、梁氏、周氏。此数氏者，皆本同末异。凡姓之离合变分固多，此?可以一况，难胜载也。

易曰：君子以?族辩物。多识前言徃行以蓄其德。学以聚之，问以辩之。故略观世记，采经书，依国士及有明文，以赞贤圣之后，班族?之祖，言氏姓之出，序此假意二篇，以贻后贤今之焉也。

潜夫论卷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