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古拈古二

頌古拈古二

或曰：子其謙乎？蓋能而示之以不能乎？曰：非謙也，是眞語實語也。楞伽示宗說二通，而敎多顯義，宗多密義，故又云無義味語。予於敎之深?者，猶未能盡通也，而況於宗門中語乎？復次，宗門問答機緣，雖云無義味語，然有猶存少分義路可思議?，有絶無義路似無孔鐵槌不可鑽刺?，有似太虛空不可捉摸?，有似鐵蒺藜不可齩嚼?，有似大火聚不可近傍?，有似赫日輪不可著眼?，有似砒霜鴆羽不可沾脣?，安得妄議？略舉古人一二：世尊拈花，迦葉破顏微笑，我今已能冥會佛心如迦葉否？客誦金剛，六祖?時契悟，我今已能頓了深經如六祖否？臨濟見大愚而曰：黃檗佛法無多子。我今已能實見得無多子否？趙州八十行腳曰：祇爲心頭未悄然。我今已能心頭悄然否？香巖擊竹有聲而曰：一擊忘所知。我今已能忘所知否？靈雲見桃花而曰：?至如今更不疑。我今已能的的到不疑之地否？高峯被雪巖問：正睡著無夢時，主人不能答。我今已能答斯問否？又三年而於枕子落地處大悟。我今已有此大悟否？如此類?，不可勝舉。儻有一未明，其餘皆未必明也。如兜率悅公之謂張無盡是也。非惟古人，?今人所作，亦不敢輕評其是非，而漫爲之貶駮也。何也？人坐於堂上，方能辨堂下人曲?，又未曾繫籍聖賢故也。嗟乎！錯答一轉語，墮野狐身百劫笑；明眼人答話，倒屙三十年。覆轍昭然，可弗愼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