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文字襌序

石門文字禪三十卷四部叢刋集部上海?芬樓借江南圖書館蔵眀徑山寺刋本景印原書板匡髙營造尺七寸五分，寛五寸二分

石門文字襌序

夫自晉宋齊粱學道者爭以金屑翳眼，而?祖宋夾應病投劑，直指人心，不立文字。後之承虗樓晉不識藥忌者，遂一切峻其垣，而築文字於禪之外。由是分疆列界，剖判虗空。學禪者不務精義，學文字者不務了心。夫義不精，則心了而不光大。精義而不了心，則文字終不入神。故寶覺欲以無學之學，朝宗百川，而無盡歎民公南海波斯，因風到岸，標㮄具存，儀刑不遠。嗚呼，可以思矣。蓋禪如春也，文字則花也。春在於花，全花是春，花在於春，全春是花。而日禪與文字有二乎哉？故德山臨濟棒喝交馳，未嘗非文字也。淸涼天台䟽經造論，未嘗非禪也。而曰禪與文字有二乎哉？逮於晚近，更相咲而更相非，嚴於水火矣。宋寂音尊者憂之，因名其所著曰文字禪。夫齊秦搆難。而按以周天子之命令。遂投戈臥鼓而順於大化。則文字禪之爲也。蓋此老子向春臺擷衆芳。諦知春花之際。無地寄眼。故横心所見。横口所言。鬬千紅萬紫於三寸枯管之下。於此把住。水泄不通。卽於此放行。波瀾浩渺。乃至逗物而吟，逄緣而咏。竝人編中，夫何所謂禪與文字者？夫是之謂文字禪，而禪與文字有二乎哉？噫！此一枝花，自瞿曇拈後數千餘年擲在糞掃堆頭，而寂音再一拈似，卽今流布，踈影撩人，暗香浮鼻，其誰爲破顔者？明萬曆丁酉八月望日，釋達觀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