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彞歎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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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9 00:06
張彞歎稿序
余年十四五,從先兄百川,與里中及近縣朋友往還,問其人可與久要者,則稱古塘、彞歎二君子。問其文可相拔以至於古者,而先兄難之。有頃而言曰:亦二子也。余疑焉。蓋是時二子之文,實無以異於衆人也。兄曰:余察於二子之爲人矣。劉直樸而有恆,張儻朗而不僞。語曰:高言不止於衆人之心,猶斥鹵磽瘠。不能生良材也。故質美則必能務學。而文之成。常肖乎其人。古人之文。淺深純駁。未有不肖其人者也。其不肖者。非其人之未成。則其文之未成也。若二子者。有其本矣。其後兄與余俱年長。奔走四方。朋游中相親信者漸廣。而不相見則思之深。相見久而不能捨去者,未有如此兩人也。古塘初爲鏗鏘絕麗之文,其後沈潛於六經之訓義,而歸於?實。按其義不當於聖賢之意者亦寡矣。彞歎之文凡數變,皆能闡事理,窮人情,其境無不開也,其體無不備也。蓋二子能務學以成其文,而卒各肖其爲人。如此。余與二子居,議論則相抵,文章則相駁,往往詰難紛糺,彼此各不相下。必先兄出一言折之,乃各得其意而無爭。彞歎家高淳,去金陵二百里,而古塘與余兄弟孤行遠游,蹤迹常不得合併。獨辛巳歲,先兄與余家居,而古塘歸自楚中,彞歎亦以事數至金陵。時先兄已負疲疴,獨二子至,輒據几談笑,怡然終日,殊自樂也。而先兄竟以是年冬齎志以殁。自先兄之殁也,余愴然無所依,獨與二子相見,則心暫開。而二子之思先兄幽痛隱黙,亦僅次于余也。今年秋,彞歎舉于鄕。總其所爲文數百篇,使余與古塘決擇而刊布之。古塘欲獨存其近歲淡樸深老者六七十篇,而余慮膚于學者不能知也,欲兼存其少作以誘進䝉者,而古塘持之。惜乎吾兄亡而無所取正也。余心氣敗傷,家事紛擾,竟未得備覩其文而爲之決擇,聊爲序其大意如此。其取舍評論。則多出於古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