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録列傳卷之八中

罪惟録列傳卷之八中

啓運諸臣列傳

李善長

李善長。字百室。定遠人。元亂匿東山中。讀書鹿持文墨筴事㕥儒服道謁滁陽。太祖顧里閈長者温禮之。畱掌書記曰。倉卒聚兵。人自為心。比文士持案牘。多毁?諸将。以致敗事。嗣行軍得失。公無我言。調之如一。願以屬公。于是朝夕預機

宻。諸将来帰布欵誠。委曲調䕶。人皆安之。方滁陽王心疑太祖奪其兵而收善長。不應。太祖固遣之，終涕泣不肯行。滁陽王乆亦彊太祖㕥是?顧復此厚意。上縂和陽兵出略地，善長守?，一敗元太子秃堅兵。上帰?曰：不意縫掖乃辦。執戈渡江取太平。太祖自稱大元帥，㕥善長為府都事。已克建康，取鎮江，與諸将奉上為吴國公。擢侍中書叅議軍機進止章程，賞罸十九，取善長䖏分，師行必㽞守，轉給軍食無缺。善長常㕥帝産，濠近沛，比方漢髙帝，而自擬鄼矦。帝曰：吾徐将軍淮隂無㕥過，即安得㽞矦者？對曰：金華宋景濂可為慱物洽聞，?通象緯。帝曰：㕥孤?聞，通象緯者，莫如青田劉基。自是淂二公合舉王業。上為吴王琴右相國，請立茶法，洪都

鑄錢設局，湖廣開鐡治，定魚税，裁取有裏，民不困而國用足。既平浙西，興監法。吴元年率諸臣勸進，王不許。平吴劳，封宣國公，賚賜如大将軍，始尚左。㕥為左相國，王從容謂群臣：孤㕥布衣?兵，與李相國里居最宻，邇徐相國及他大将，遠亦不過百里。不自意吾鄉人咸在廷股肱，今舉天下過半，幸卒頼勤劳大一統。善長等咸頓首謝。時懲元縰弛，頗用重典法，有連坐三條。善長議自大逆而外皆除之，與劉基等並裁㝎律令。已，復率群臣勸進，三表乃許。戊申，王即皇帝位，一切冊典皆?大禮使。改中書左丞相，?太子少師。率禮官進議郊社宗廟禮。尋奏定六部尚書。㕥下官制，議官民䘮服、三师朝賀東宫儀。監修元史，編祖訓，定朝臣大小服色。俸賜，天下嶽瀆神祗名號，封建籓國及功臣爵賞，存恤國?，都先鋒、十大元帥、都尉、指揮陣亾無後者之父母妻，禁滛祀。事無鉅細，悉與中丞劉基、右丞楊憲謀而行之。三年，進封韓國公，授開國輔運推誠守正文臣，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師，?軍國事，左丞相，歳祿四千石，世襲。賜鐡劵，免二?，子免一死。帝謂：善長雖無汗馬劳，然事朕乆給足軍食，其功最大，比蕭何、㕥是大将軍為元功，位猶居次。善長雖?慱有器畧，而意忌，不能專平㕥?議。李飲氷、楊希聖稍侵其權，論黥之，又数與中丞基爭法而訽時帝所寵任張㫤、楊憲皆㕥事誅，汪廣洋亦数譴，而善長事寄如故，言不?行，帝意且勌之矣。已而引疾觧?賜臨濠田及守冡興魏公等。踰年督建中都宫殿，欲坐工人魘鎮，工部尚書薛祥義責之乃已。尋経畧徙戸十四萬于

臨濠。其弟存義太僕丞，義二子伸、佐皆群牧所官。尋㕥皇長女臨安公主?其子祺拜駙馬都尉，婚閎月，御史大夫汪廣洋、陳?䟽紏：善長因子祺尚主，狎寵自恣。陛下病不視朝，㡬及旬不知問安。祺六日不朝，宣至前殿，又不施礼，大不敬。請付所司論法。善長免冠謝罪，上赦之。善長在上前，凡事不先?時，為小人覆過，或時譴訶不當罪，强為對，上以為㚥。尋一再賜勅，追数之，削其禄㡬半。自是意忽匕不自得，復?與曹國公文忠議軍國，凡大事悉聴裁審而後奏行。十三年，御史中丞凃節告左丞相胡惟庸反状。上親臨鞫獄詞。謂惟庸旣数以事見督。皇恐?邪謀。誘吉安侯陸仲亨。平凉侯費聚使出招士馬為外應。先與存義謀。善長聞之。驚不可巳。惟庸復

謂存義。苟事成，?捐淮西地。王太師善長心動，嘆息?曰：吾老矣。惟爾等所為。又旬日，惟庸遇善長，屏左右，欵語，人不聞，遥見頷首而已。又謂惟庸與倭通，俾以精兵寓貢舶應海上。獄具，賜惟庸與御史大夫陳??。時費聚已前?，群臣請併誅善長及吉安侯。上曰：吾年二十有七，識善長兵間。善長年四十有一，?言多合，遂命掌簿書，賛謀畫，為功臣，爵上公。女女其子陸仲亨，年十有七，弟兄父母具亾，以一升麦藏草間，朕見而呼之曰耒。遂從朕長育，以功封侯。此吾微時股肱心腹，其勿問。止誅存義，併赦其子祐。尋召善長理御史臺事，議丈臣贈封，廕叙例。既請老，而祺亦自以能有所任使。二十一年，肅清逆黨，榜勛臣五十七人，善長猶以專薄書而指示居第二䓁又二年，?，善長年七十有七矣。?欲营第宅，從信國公和假衛卒三百人役。和探得上㫖，攘臂曰：太師敢擅?兵耶？宻以聞。復有謂㘴惟庸黨當徙邉者，皆豪，善長?之，數以給其親，大非法。又永昌侯藍玉破鹵捕児海，獲其遺臣封績，及惟庸謀亂使于鹵者，善長匿不以奏。及事?，鞫得績、徃来沙漠，?書有善長當伏誅，不報。㑹有言星變，其占當移大臣。于是御史再劾善長，捕佑、伸置獄，々具謂惟庸?為?國，令善長納黄金三百両，為之超薦太常少卿。及惟庸反謀定，善長遣家奴耿子忠等四十人從惟庸，惟庸復以西域古劒白玉壷玉刻交龍蟠桃巵酬善長，善長罪不赦。帝手詔慰諭之。召見奉天殿，述?開創艱難，為?涕。出至右順門，頋群臣曰：太師老矣，吾欲曲宥佑伸死，以慰太師心。群臣固言善長反

状己著三尺法，非陛下??。上乃曰：法如是，柰何？善長大慟曰：臣誠負陛下恩，無面目見群臣。帰而自経。?佑、伸及吉安侯皆坐棄市。特赦諸子弗誅。以禮塟善長，䘏其家。都尉祺徙江浦。数年卒。有二子。以公主推恩。芳畱守中衞指揮。茂鎮撫。孫恒停襲六世。巒。嘉靖中錄絶封。改文資世襲七品。善長死之明年、虞部郎中王國用上書訟其?。畧曰、夫人爱其子。必甚于兄弟之子安享萬全之冨貴者之不僥倖萬一之冨貴。善長于胡惟庸則猶子戚耳，于陛下親子女也。使善長佐胡惟庸成，不過勲臣第一而已，?復有加于今日？且善長豈不知天命之不可倖，求取天下于百?而艱危也㢤？善長老偷安苟容則有之，曽謂有血氣之強暴動威于其中也？抑為此

者，或有深仇急變。大不淂巳。至相挟以求脱禍、今善長子祺託、骨肉至親、無纎芥之嫌。何因而忽?此謀。至于殺人而應天象。此豈上天之意㢤。天下曰功如善長。又何如吾?四方之觧體也。今不幸而失刑。猶願陛下作戒于将来。?鑊無恨。此草御史觧縉?代作也。帝雖不能用，亦不見罪。時有僉事王濓，韓公婦兄也。恂恂儒者，時人語曰：孝如王習古，可㕥無愧。神采精㓗，毅然不可奪。詔以為執法官，貪墨者去?後先善長䘚及善長㘴事，上嘆曰：王濓在，必不至此。弘光中，追謚善長㐮?論曰：太祖于滁陽意最不䏻釋，而韓國?涕泣不肯屈事滁陽故人厚?太祖，誠窹?不忘矣。給足軍食，雖不必果如鄼矦，然開國一切章程，俱預條畫，且推誠護諸将，諸将安之，風雨寒暑，尤右几席者?三十六年。?！厥勤匪細，其無汗馬劳，而特與尤丞。則又懸大将軍以竿頭之進。帝有權用焉。而善長以為應尔。受爵不譲。詩人之?為　也。自帝意倦之勅書?譲。祗有引咎。如劉誠意之不辯以待悟。而進退失據頋欲從胡丞相乞萬福㢤。且何時而輒以衛䘚役?。第善長或自許蕭何，何以薦淮隂急自逺，而韓國獨闇惟庸之不終。?謂為家不治垣屋者如是乎？識不足鏡人，又短自全，于是惟庸之罪乆而益増，而?以議韓國之同惟庸者日以益矣。帝與韓國素豈不諒其無他，而寔有隐慮，他日朝廷孱柔，或?奸回怙勢?婭，故?鈎引盤結，猝不可觧，致成外重之勢。且自以聦明天授，尚為楊胡

等?借，剔邪芟異，豈䏻望之浚人。于是勇扵一割以應殺運即至戚。故人不恤。若曰：吾?此力䏻傲運者而運存。則?以存運而底㝎傲運不及計矣。黨之一字，自此而始。

又曰：或云觧大紳能代虞部王國用作奏，何不自為奏，以踵庖西直？茟尝考大紳在河州時，曽寄且川書有云：曽草諫書為韓國公，專為詹徽?妒，欲中以危法。則知代草非其意也，或前革猶在李徽未成之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