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

論

#### 論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以元勲近戚。輔相三朝。竟乃坐視武氏之姦。而莫之?救。卒以殉之。觀其事未甞不為之流涕也。方太宗建儲之際。固以疑晋王之懦弱。而有意扵吴王恪矣。無忌乃為之擁護晋王而踈恪。豈不以晋王為巳之出。而?藉之以長保富貴故耶。太宗且死。無忌遂以遺命立晋王。既又䧟恪以罪而誅之。無忌扵此亦可謂計出萬全矣。殊不知害巳者。乃不在扵恪。而在扵晋王之武氏也。武氏䧟無忌以反。固不異扵無忌之䧟恪以逆。若武扵此時明恪之?，而以搆害元徳，蔑棄宗親戮之。無忌其謂何。無忌此舉。又豈止禍及一身而巳。雖唐室之衰。亦未必不自此始也。何則。恪之在諸王中。誠英果人也。使恪而不死扵無忌之手。則武氏之姦心猶有?忌也。夫惟武氏之無?忌。而後李氏之子孫無遺?矣。唐之衰也。又豈待扵易姓改號之日而見之㦲。嗟乎。以無忌之才。猶乃一舉而家國俱亡。則彼大臣之謀國而?一出扵智力。信不可矣。####

論唐太宗六月四日事

余讀唐史，至太宗六月四日事，為之喟然太息。嗟乎。以太宗之英武好名，而卒㝎計扵秦府，群小惜㢤太宗首倡非常之謀。以勘㝎海宇。則髙祖之有天下，誠太宗之功也。雖然，立子以長不以功，髙祖之?傳位扵太宗，固義有不可。而太宗之屢辞不受者，豈亦有見扵此乎。由是而觀，則太宗之心。固巳灼知大義之?在矣。其後卒至蹀血禁門，貽譏萬世而不頋者，亦由房杜二人䧟之而然耳。寕獨房杜㦲。當是時，太宗既誅巢隐，一二近臣惟勸其?甲以就刑可也。若髙祖念其事非得巳而原之，然後輔之以圖後功亦可也。竟乃?此不為。而尉遲敬徳者。方乃擐甲持矛，直至上前，借曰恐其驚動上意，亦何事扵矛甲㦲？敬徳此舉，直恐髙祖之怒心一彂，且将不利扵太宗，故特假此以迫脅之，使髙祖扵此不幸偶如其?料，則敬徳之矛寕無?施乎，尚頼髙祖隐忍而曲全之，故得深潜而不發耳。雖然，苟非䔥瑀陳?逹軰為之隂移其?向，則髙祖寕不?探其本心耶。設有以逆探其本心，執付大理以論罪，太宗将何說之辞。秦府羣小之不忠扵?事乃至此也。噫。此軰未足深恨。太宗為一代賢君，亦從之而不疑，何其悲㦲。#### 論王珪

諌君有道乎。曰有人心亦各有?蔽有?明。故善諌者常不攻其蔽而惟?其明。使之自悟而巳矣。是故自其?蔽而攻之。則言難入而聴者猒自其?明而?之。則不必苦口正言。但微中而紛巳觧。此盖諫君之道也。王珪諌太宗出王緩之妻其庶㡬知此者乎。夫好色乃太宗之?蔽。而懼亡則太宗之?明。故珪必先論王瑗得妻之由。而後以郭公善善之事告之。則太宗之祛?蔽也。有不待其辞之畢矣。當是時使珪厲聲正色曰。此姫必不當取。此姫必不可㽞。彼方溺扵聲色之娱。而怒其出言之暴也。其肯不旋踵而遽出乎。禇遂良在唐室號稱王魏之亜。然當髙宗立武后之際。遂良為之叩頭出血。而帝心終不之囬者。無他故焉。盖髙宗之蔽在扵嬖寵武后。而遂良方且?其?蔽而攻之。其能痛抑而恱從㢤適足以殺其身而巳矣。嗚呼。遂良之忠則盛矣。語其才猶在王珪下也。在易坎之六四曰：納約自牖，終無咎。然則王珪其賢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