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禪師全錄卷之三

?非禪師全錄卷之三

門人明洞性安性節明覺明幢仝編

陞座

結冬陞座。示衆。問繁不錄。師云：今日諸方結制，也有押韻禪，也有四六禪，也有花桺摩捋禪，也有奇怪極則禪。廣壽雖無此等禪，然已與諸人同此道聚，又且不可恁麼杜口休去，隨分說些平實禪，以警其不逮，各宐委悉。豐主檀越以四事供養，大?福田，正要諸仁?修行辨道，猶播佳種，㪅要山僧隨機說法，如降時雨，令其抽信芽、?心花，遂克?就無上道果而後已。此便是佛祖慧命有賴，人天福田有望耳。諸仁?！當自生難遭思，不可作容易想。果能存了生死之志，把從前許多學的、解的、所祕所蘊的、雜毒盡底一翻翻卻，?須豎起鐵脊梁，突出兩?睛，盡三百六十⾻節、八萬四千毛孔倂作趙州一箇無字一提提起，如撐上水舟，單篙?進，心心無間，念念無?，忽然拶透，和箇身心器界、山河大地一時?解冰消有日在。其或立志不堅，用心不切，朝?夕怠，一曝十寒，蒲團未暖，妄想昏沈，開靜放叅，交頭接耳，威儀不檢，細行不修，又怕人簡㸃。如此叅禪，叅到驢年㪅驢年，只?個灮頭俗漢，豈不孤負巳靈，虛消檀施，唐?灮陰，有何益哉？古佛云：制之一處，無事不辦。努力，珍重。下座。示衆。云：叅禪了生死，了則度一切。且道喚甚麼作生死？又作麼生了？莫是卜度公案是了生死麼？癡守一橛是了生死麼？學智機解是了生死麼？好沒交涉。眞了生?的人，如紅爐上一點雪相似，始有少分相應。其或未然，切勿因循蹉過。試思量，世間農民不憚寒暑，竭三時之力，欲其廬舍之完、食飮之充而不可得。吾輩坐享信施，華居美食，?知王家之餘祿皆農民之汗血也？又不思父母、不供甘旨，師長固自遠離跋涉，千里萬里親覲知識，所圖何事？若不眞叅力究以?四恩，寸土滴水也難消。各自鞭策，努力！珍重！十一月十七日，彌陀佛降誕日，値冬至，示衆。印灮問：陰剝陽生，請師宣明此理。師云：梅蕐心似鐵，獨露一枝春。進云：妄消眞現時如何？師云：一陽未復時薦取。廼云：慈明和尚冬日㮄示僧堂，作此※几※※註曰：若人識得，不離四威儀中。?座見，謂衆曰：和尚今日放叅。廣壽云：慈明祖揭㮄僧堂，黄河九曲?在其中。?座白衆：譯梵爲蕐只得一半，那一半作麼生？伱們不會，請問阿彌陀佛。且道阿彌陀佛?今在甚麼處？其若不知，山僧向第二門頭饒舌去也。一念不生，念念彌陀出現；一塵不動，塵塵極樂淨邦。故經云：心淸淨?佛出世。又云：心淨則佛土淨。當知十萬億土，初不外乎一心也。聽取一偈：會得箇中無量壽，祖師公案巳全呈。慶生不渉陰陽句，水鳥風柯念佛名。除夕，示衆云：古?謂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今?居山預僃做歲，與塵居何?？山僧雖不預僃，亦愧古人多矣。兹?諸執事强山僧應箇時節，臨時無一物可爲分歲，記得現成一則公案，總與諸人結般若緣去也。今朝?月三十日到來，閻老子要徵汝們飯錢，未審將何抵對？一僧云：小盡二十九，大盡三十一。僧云：恭惟大王萬福。一僧云：從來不曾咬著一粒米。一僧云：今年錐也無。一僧云：昨日還了也。一僧云：心不負人，面無慚色。一僧展兩手示之。觀此數轉語，頗有衲僧氣格，足以酬償，然檢點將來，猶欠息在。其中有一轉語，有權有實，有照有用，無得無失，無欠無餘。如有檢點得出，許伊坐受人天供養；其或未然，五過五進。一十元旦祝聖云：天得一以淸，地得一以?，君王得一天下貞，衲僧得一公案現成。現成公案如何舉？一麈春風祝聖人。示衆云：說禪說道，孤負佛祖；論心論性，埋沒已靈；無言無說，小乘枯禪；流出胸襟，急須吐卻。縱展百千三昩，到廣壽門下總用不著。且道廣壽有甚麼長處？一任諸人?著。中津太守源長勝檀䕶求薦，故考中散大夫慈源惠公請陞座，僧問：秋雨晴，秋風淸，秋山空，秋水明。正與麼時，如何是薦拔一句？答云：體露金風。進云：此莫是中散大夫轉身處麼？答云：露也，露也。進云：只如孝子請和尚舉揚大法，以報㒺極之恩，還有端的分也無？答云：子試道看。進云：恁麼則子流孫派日緜遠，爲有豐源活水來。師云：放伱三十棒。乃云：慈源居士在世之日，持已也德，爲政也仁，緇素均感其恩澤，大限忽臨，宴然委順，此以見其生平也。兹當七七之辰，孝子請山僧舉揚法要，以薦賢靈，然山僧口挂壁上，一法也無，猶?孤負，不免於無法中演法，以慰孝誠。乃豎拂，云：還委悉麼？當下薦得，超拔已竟；其或不委，再垂方便。有生有滅，水面漚花；無去無來，空中鳥跡。正當恁麼時，且道向甚麼處安身立命？良久，云：五品位中畱不住，無生國裏樂陶陶。薦養德院益翁居士。師云：養德院有一片無陰陽地，益翁居士未出母胎時已承紹了也，?至于今始爲安樂窩。有孝女那須氏，營齋修佛事，請法爲津梁，冀其乃翁靈性圓明，高超淨域，不歷祇劫，頓證無生。正與麼時，如何是益翁轉身一句？夢囘噴嚔如䨓吼，觸破彌陀?半邊。薦男。師云：兵部太輔源長安居士，天性良實，精練家法，退公之暇，遵父祖庭訓，崇信三實，以筆墨爲佛事，日書暜門品一卷，兼以禪宴爲程課，如此五十年若一日耳。今春染微恙，便有轉凡之念，遽爾西生，藉此平日信力、般若力往生無?，然願力弘重，還期應現耳。老太守請法以資冥福，?說伽陀，爲薦長安之德。蒼蒼洋洋，長安面目，山高水長，大悲願重。應現他方，暜現色身，隨處津梁，痘花暗結菩提果，一度風來一度香。島村自雄信士薦考理白日脫居士，師云：古今無二道，天下共一理。理白則日日解脫，道明則處處皆通。其通也，去來無礙；其脫也，生?自在。天上人間，瀟灑慶快。理白亾靈曾恁麼一囘也未？如曾恁麼，許汝明白。會得敎家極則道理，㪅須知有祖師西來?指超凡越聖的消息。且作麼生是?指消息？卓拄杖，下座。薦夫，師云：夫生必有?，聚當合離，縱位極聖賢亦不能免，但凡聖與賢愚有等差耳。若生無愧、?無憾，有不?者存，道中其人歟？今夏四月望後，乃其大祥諱辰，乃內道傳求法語追薦，愧山野無言可說，只敎伊且自看生從何來、?從何去。者裏看得透，便知道中安身立命處，抑曉得自己本地風灮與安身立命之處，則生來?去全?一大解脫矣。再聽一偈：紅輪西去又還東，蓮始開時果在中。信女齋僧求薦拔，盋盂張嘴笑薰風。大堂林居士求薦，故戚請對靈，師廼云：性秀、性茂，夫妻偕老，正信樂善，優游一世，壽考而終，必也往生無?，何用山僧超薦？緣彼遺囑，請山僧舉揚般若以助冥福，故不違本願作法施去也。遂舉：趙州和尚因僧問：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壞時，此性不壞。如何是不壞之性？州云：四大五藴。進云：此是壞的，如何是不壞之性？州云：四大五藴。師云：趙州寒潭徹底，此僧徒費撈摸。若向徹底處明取不變不遷一著子，便知天地未分之先、世界巳壞之後，於中無?毫起滅、無?毫榮悴，但隨所作心、應所知量，故有生住異滅。且隨緣不變一句作麼生道？時節不相饒，乾坤常自在。源長眞檀越薦德?老居士請陞座，僧問：七七由來四十九，大海起舞崑崙走，昔不曾生今不亾，一道神灮亙宇宙。只如遠州太守恭請和尚舉揚佛法，如何是薦拔德叟老居士底句？師云：不二門大啓，爲接老維摩。進云：盡大地總是和尚舌頭，阿那箇是說法聽法?？師云：崑崙走入海。進云：與麼則上無攀仰、下絕己躬去也。師云：劈破銕饅頭。進云：飽郤毗耶翁則得，作麼生是蔭庇後昆一句？師云：?雪播春風。僧禮拜，師云：還我薦拔前一句。僧問訊，云：空王爲證明。師云：放過一著。僧問：德?老居士現今在什麼處安身立命？師云：在山僧睂毛?裏。還見麼？進云：見了也。師云：換卻汝?睛。僧禮退，師廼云：今日孝子源長眞太守請陞此座，用薦尊嚴，約祖師門下無啓口處。然世諦?恩，凡聖共遵，山僧可不曲垂方便、俯順孝誠，作法檀二施等也？遂豎拳，云：大衆委悉麼？有去有來，猶伸拳握掌；了生達?，如著袴脫衫。此德叟老居士早已看破了也。所以，攃手之際屹挺霜崖，結果收因如卸落葉而况不違本誓，從初地中示現元勳而佐治邦國，興隆三寶而護惜四生，恩惠感在衆心，功德播於後世，定生勝處無?，何用山僧爲薦？雖然，菩薩尚有隔陰之迷，賢??無微細之惑？微惑未盡，莫證其極。今也，微惑既破，令證其極，?下與佛祖同源、人天合轍，隨處自在，當處解脫。正恁麼時，如何是最後究竟的句？以拂?空，云：撥轉上頭關棙子，閻浮兜率任翻身，珊瑚撐月枝枝秀，不愧靈山受記人。下座。戊申上元，謝院事，上堂。法雲問：福海一場圓覺，壽山萬古伽藍，因甚有結？有解？師豎拂，云：是解？是結？進云：恁麼則靈山一會儼然未散。師云：?裏一枝花。進云：當時世尊三昩，爲甚迦葉不知？師云：莫?迦葉好。進云：今日和尚三昩，爲甚諸人總知？師云：莫?自己好。進云：只如頂門别具摩醯?，和尚如何相接？師云：如何是頂門?？進云：爍破佛祖面目。師云：腦後一槌自領出去。雲禮拜，云：謝和尚證明。師云：㪅領一頓。問：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時節若至，其理自彰。正當恁麼時，是何時節？師云：雪晴大地春。進云：恁麼則覿面相呈，㪅無囘互。師云：鷂子過新羅。進云：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師云：如何是知心一句？進云：今日親?和尚指示。師云：蹉過了也。問：廣壽第一關如何透？師云：脚下具?始得。進云：如此則大道透長安。師云：伱?今在關內？在關外？僧一喝，師打，云：放過則不可。廼云：王臣檀䕶佛法，山僧祖令全提，領衆三載，無愧始終，飮水知源，酬恩有地。今也眉毛拆散，灮彩重重，?孔遼天，全彰意氣，但隨時節因緣恁麼去，則卷舒自在、隱顯自由，覿面一關如何通透？如透得，踏長安路，晤天下知心人有甚麼難？其或未然，觸途?滯。㪅有最後向上一關，還委悉麼？世尊三昩，迦葉不知；迦葉三昩，阿難不知；互不相知，遞代流傳，至于今日。只如山僧三昩，諸人皆知，爲甚彼此了無消息？且道：有流傳耶？無流傳耶？忽有箇漢出來道：請和尚分付。山僧呵呵大笑，展兩手示之。大衆證明，㪅聽一偈：頂?揭開新日月，許伊是廣壽同流，檀恩答罷無餘事，容我閒從瑞鹿遊。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