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禪師全錄卷之一-轻识

?非禪師全錄卷之一

門人明洞性安性節明覺明幢仝編

戊戌年十一月初七日，本寺檀越王引、何高材、林守壂、魏之琰、林繼?、潘啓祚、顧肇基、薛柟、何興楚、何元吉、何高楨、盧國棟、林春茂、王儀等，請師就當山?堂。師至座前，拈請疏云：靈山記囑，一會儼然，仰煩維那重新表白。宣畢，師指法座云：須彌燈王來也。遂作女人揖云：謝如來降尊，讓我出頭。便陞。拈香祝聖竟，復拈香云：此瓣香十載從頂?上頓出，一旦向胸襟中流出，專申供養前住福建福州府福淸?、勅賜黃檗山萬福禪寺、現住攝州慈雲山福元寺、傳臨濟正脈第三十二世、本師上隱下元琦老和尙，仰酬法乳之恩。斂衣就座，上首白椎。何一粟居士問：法幢初建，爲國祝釐，如何是撑天拄地人？師卓杖云：金烏初出海，何處不光輝？進云：與麼則接物利生，活潑潑去也。師云：今日接得一箇。進云：唯此燈燈無盡，自然萬古風光。師云：一任照天照地。士禮拜，師云：且寄三十棒。維那問：六年雪嶺藏身處，五葉重?聖壽阿，?指單傳?不問，開堂祝聖事如何？師云：杲日一輪紅。進云：恁麼則大地沐恩光。師云：闍?郤??。進云：臨濟兒孫天然有在。師打云：㪅須識取臨濟始得。道榮問：昔日閩王輔弼雪峰法席，今朝鎭主作聖壽金湯，瞻依和尙?堂，未審有何祥瑞？師云：輝天鑒地。進云：掀翻萬佛⾻髓，斬?千聖頂?。如何是一喝作金剛王寶劍？師便打。進云：百獸魂飛膽䘮，野孤飮氣吞聲。如何是一喝作踞地獅子？師云：照顧汝腦門。進云：展處彌綸法界，收時毫髪無存。如何是一喝作探竿影艸？師云：㴱辨來風。進云：佛祖窺覰無門，人天瞻仰不及。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師云：一任疑著。進云：四喝已蒙師展演，中興祖業是如何？師卓拄杖，云：會麼？榮禮拜，云：聖壽祥雲映寶座，金襴紫氣貫山門。師云：善哉！善財童子。乃云：時節到來，梅香雪裏；因緣出現，徧界優曇。乃豎拂子，云：諸大德！委悉麼？此一枝原是靈山所拈的、少林所?的，西天東土奕葉相承，自曹谿六傳至于臨濟，萬紫千紅；濟傳第三十葉至于天童，馨香愈盛；童傳徑山容師翁，正榦獨攀；翁傳黃檗琦老人，一枝橫出；老人傳與雪峰一頭陀，當下產箇三祗果，圓陀陀、活潑潑，含裹十虛，該羅一切。適纔諸上人所問的都在裏許，山僧所答的也在裏許，乃至三藏十二部、一千七百則總在裏許，㪅有諸佛諸祖說不到、問答不到的亦在裏許。山僧不會收拾，拋擲多年，今朝輥過?邊，不消一捏，依舊五?重芳、千枝競秀。設有向根本上著得隻?，堪報不報之恩；其或回睛轉腦，鷂子過新羅了也。玆承鎭主臨筵，四衆雲集，請陞此座，爲國開堂，壽聖治樂有道之天，福兆民崇至善之德。只如同覺同證、?下無私一句又作麼生擎展？萬派百川歸巨海，一輪紅日上榑桑。上首結椎，下座。開爐結制。魏爾潛居士捐金充知浴，請上堂。雪機問：和尙以大地爲爐，烹庖佛祖，?鍊人天。只如沒面目漢子到來，如何鉗鎚？師打，云：棒頭有?明如日。進云：恁麼則掀天揭地，承師恩力去也。師云：舉頭天外，誰是其人？進云：開爐結制，已蒙指示。如何是臨濟宗？師云：靑天轟霹靂。進云：如何是曹洞宗？師云：虎之缺，馬之?。進云：如何是雲門宗？師云：腦後一輪紅。進云：如何是潙仰宗？師打圓相，云：天下人跳不出。進云：如何是法?宗？師云：大地沙門一隻?。進云：五宗畢竟是同是别？師云：五五二十五。僧禮拜，云：謝和尙答話。師云：汝是那一宗？僧一喝，師打，云：臨濟堂前半點頭。乃云：馬嘴象腮，收歸欄廏；銅頭鐵額，趂入紅爐。這裏還有不費鉗鎚、不窺鞭影的麼？出來?跳看，山僧爲汝證據。其或大器晚?，暜請九旬齊努力，人天佛祖結同?。遂舉：天童宻雲老和尙上堂云：今日禹門寺裏結制，須與諸人一議，不用諸人?禪，不用諸人會理，單單不用瞌睡。若也瞌睡，一棒打出骨髓，莫言不道。喝一喝，下座。師云：這老漢年老心孤，老婆太切，徹骨相爲，恩大難酬，子細觀來，猶未盡善。殊不知禪不?則道不悟，理不會則事徧枯，單單不瞌睡，不墮無記，則生亂想，據令將來，翻?鈍置。何似新聖壽今日崇福寺裏結制，亦不用與諸人一議，禪仼他?，理任他會，待他瞌睡，送箇枕頭，郤不敢動著。何以如此？不見道：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來。且道與禹門相去多少？老祖若聞，必也點頭。是事姑置，只如今日魏檀越揮金請??佛之塲，畢竟如何指示？聽取一偈：早晨法雨洗塵寰，日出諸天展笑顏，有相門中無相施，福如滄海壽如山。下座。冬至日，東京舶主林爾受、魏爾潛、潘雲仍、顧長?、薛梅初、何崑?、何子謙、何君騰諸檀越請上堂，僧問：葭管飛灰、繡紋?線?且置，不涉化機，請爲指示。師云：無奈東君漏洩何？僧擬議，師便打，師乃云：繡紋?一線，葭管正飛灰，不涉化機句，觸著吼如雷。好箇時節，還有共轉法輪者麼？出來?山僧，應以此身得度?，?現此身而爲說法；其或未然，山僧又自應去也。遂舉：唯?老叟船居曰：船非水則不可行，水非船則不可居，必二?相資而後?。宋濂無相居士則不然，我非船，何處不可行？豈特水哉？我非水，何處不可居？豈特船哉？師云：一人就事施設，煇煌魏國之珠；一人入理㴱譚，賣弄趙城之璧。山僧不識理事，順水行?，拈出如意寶，要與二翁鬭富。大衆證明，聽我舉似：甲將船水費論評，十分巧說不如行；乙將船水都拈除，長安?樂非久居。爭似我諸檀氣壓孫李蘇，遨遊東海當西湖。時乗隻葉閒來往，飽看江山展畫圖。法說竟，恰也無。㪅助一帆風到岸，腰金仍掛古珊瑚。有問如何西祖意，崑崙山下石香爐。卓拄杖下座。佛?道日，魏爾潛檀越薦兄請上堂。爾潛問：年來幾點思兄淚，灑向崎江白日寒。今日請和尙薦㧞一句。師云：明星當午現。潛禮拜云：謝和尙慈悲。師云：夜半日頭紅。僧問：六年已脫千生夢，忽悟明星作麼生？師云：山僧?不花。進云：魏檀請師登寶座，追薦一句是如何？師云：髑髏?底春風動，無影枝頭爛熳紅。進云：蒙師拔出無生路，九品蓮花腦後開。師云：腦後一句作麼生？僧作禮，師便打。若乙問：睂間掛劒魔驚怕，袖裏驪珠定有勛。臨濟三??不問，曹洞五位請師分。師云：從頭問將來。進云：如何是正中偏？師云：皂馬爛銀蹄。進云：如何是偏中正？師云：瓊花?鐵樹。進云：如何是正中來？師云：午夜雪山一點明。進云：如何是兼中至？師云：日月交輝。進云：如何是兼中到？師云：渾沌無竅。進云：五位已蒙師指示，只如瞿曇失郤?睛，淨名?郤?睛，是同是别？師云：一合相不可得。進云：當陽一著無私照，觸處莫非是本光？師打云：是偏是正？乙禮拜，師以拂子打圓相云：大衆會麼？釋迦老子于雪山午夜悟得這箇，六祖于碓坊中踏著這箇，百丈于钁頭下鋤著這箇，潙山于木杓裏?著這箇，雪峰于飯籮邊淘著這箇，雲峰于鬧巿頭撞著這箇，古今聖賢于日用中明得這箇，本寺檀越于正因中信得這箇。如上所說，置之勿論；信得這箇，以何爲驗？試爲舉看。毓禎魏公在日，發廣大心，興隆三寶，創建叢林，吿世數載，有弟爾潛體兄之心，檀度如舊。玆適世尊覩星悟道之晨，特設齋供養，兼請上堂，爲薦乃兄，施米百石，以資冥福，㪅願檀䕶與叢林同悠久?，此亦幽明兩致其極，誠希有也。所謂大人?大見，大智得大用，顯揚奇特事，須還過量人。且道這箇有甚奇特？能令人悟，能令人信，能令種種妙用皆從這箇流出。未審這箇向甚麼處流出？若是口吞佛祖的，向未有這箇時一坐坐?，管取悟也不可得，信也不可得，踏也踏不著，鋤也鋤不見，?也不上，淘也不出，撞也不著，明也不得。正恁麼時，喚甚麼作佛祖？喚甚麼作衆生？喚甚麼作生?？喚甚麼作?槃？誰爲供養？誰受薦㧞？乃喝一喝，云：若不得?一喝，幾乎轉身不得。身已轉也，如何得令他同覺同證去？以拂子向空中點，云：露出一星子，水天上下明。下座。同門法兄木?和尙請上堂，僧問：一佛出世，萬佛讚揚。如何是萬佛讚揚底句？師云：笑破虛空口。進云：只如赤肉團邊無位眞人，還讚得麼？師云：無位眞人在甚麼處？僧擬議，師便打。問：聖壽峰頭掛紫雲，賓主相對復何云？少林一曲欣同調，仲氏吹箎伯氏壎。正與麼時，如何是主中賓？師云：下座陪師兄。進云：如何是賓中主？師云：一朝權在手。進云：如何是賓中賓？師云：面上三斗塵。進云：如何是主中主？師云：佛祖立下風。進云：賓主已蒙師指示，向上宗乘是如何？師云：還我賓主句來。進云：恁麼則一花五葉開愈秀，同條各露一枝春。師打，云：?一枝，天下人有分。乃云：一佛出世，萬佛讚揚；一花?敷，萬花周帀。花黃花紫一般春，前佛後佛無二道。以無二之道，廓人天未證之門、揭佛祖不傳之妙，?得古多寶、新釋迦，當下如鏡照鏡、似空合空，於中著得一??，方見三世佛祖、脩多羅藏盡向此中流出，天地日月、萬象森羅盡向此中建立，四生九有、八難三途盡向此中隨流出沒、從緣契證，百工技藝、一切有情盡向此中各隨根性，悉得受用。無物不周，乾坤未可比其廣大；一般奇特，日月莫能喩其光華。任他通身是口，也讚歎不及。正當主賓互換、不落時機一句如何展演？多寶塔中分半座，萬花叢裏兩優曇。下座。雪天，上堂。以友居士問：逹磨面壁，二祖?臂。和尙今日陞座，雪裏如何安心？師云：還我一臂來。進云：我師親的意，能有幾人知？師云：用知作麼？進云：空生若不巖中坐，爭得天花動地來？師云：莫謗空生好。乃云：雪裏九年流出，通身熱汗；爐邊打坐竟日，卓豎寒毛。還有灰裏豆爆?麼？試通消息看。一僧云：紅蓮雪裏?。一僧云：虛空雪裏點頭。一僧云：銀山鐵壁，八面玲瓏。師云：欲得梅花香撲?，還須徹骨一番寒。卓拄杖，下座。立春日，曇璲監寺請上堂。僧問：曹谿五葉桑林裏，如何是長芳萬古春？師云：桃紅李白薔薇紫，問著東君總不知。進云：須彌頂上無根樹，爲甚麼不犯春風花自?？師云：又被風吹别調中。乃云：雲門乾?橛，雨淋日炙久矣。昨夜被山僧蹉手一捏，捏碎瞿曇?孔，迸出?蕩春風，吹得桃紅梅白，徧界淸香。汝等諸人還曾嗅著也未？卓杖，云：松花若也霑春力，根在㴱巖也著開。下座。興福、福濟二監寺仝請上堂。澂一監寺問：生從何來？?從何去？師云：澂不淸，攪不濁。進云：承師?示，腳底蓮花步步階。師云：一法通時萬法通。乃云：澂一、藴謙二禪德歲暮逼山僧上堂，舉揚箇事。若論箇事，佛祖口閣壁上，山僧如何舉揚？因是讓之至再，其請益堅。不得已，向第二門頭傍通線路，曲順來?。諸大德！好須採聽：尺璧蘊于巨石，勇?力攻而得之；驪珠現于澂潭，智?逆浪而探之。間有懦怯之士，若不另具一副手?，幾番苦心欲希冀此二寶，譬如輟耕?而望秋收，無以?也。或迷?而不知、知而不能取、取而不能用，非惟孤負此寶，抑亦自他俱失利濟耳。世寶如是，僧寶亦然。如何是僧寶？昔日?皇親賞鑒，欽?鎭國利人天。下座。除日，若乙維那弘永、書記同衆請上堂，僧問：今朝臘月三十日，作麼生是今日事？師展兩手，云：會麼？進云：某甲不會，請和尙爲說。師云：不是知音?，徒勞話歲闌。僧禮拜，師云：果然。弘永問：古人烹露地白牛與大衆分歲，未審和尙今夜分箇甚麼？師云：與汝一箇鐵饅頭。進云：大衆謝和尙。師云：咬得破，堪受人天供養。乃舉：雪峰敦和尙因僧問：如何是佛？曰：把火照魚行。進云：如何是法？曰：?人譯不出。又云：佛法已蒙師指示，未審畢竟事如何？曰：臘月三十日。師云：古德答話不?枝葉，山僧隨例攀條，倒行一令。今朝臘月三十日，諸人畢竟事作麼生？只如?人譯不出，把火照魚行，且道佛法落在甚麼處？如此會得，?學已竟、報恩已畢；其或不然，三百六旬仍蹉過，睂毛剔起又來年。下座。元旦，祝聖上堂，僧問：格外乾坤大，榑桑日月新，春風吹破臘，處處賀新正。如何是最新一句？師云：一團和氣，萬劫同春。乃云：萬年春一夢，夢醒萬年新，新羅人打鼓，日國賀新正。艸木叢林俱作獅吼，山河大地鼓舞歡呼，發揮固有風光，喚起一新氣象。萬邦歌有道，四海樂無爲，臥雲㴱處向不朝天，聖恩廣被如何補答？驀豎拂子，云：一枝劫外春無盡，仰祝堯天舜日長。下座。解制，監寺領魏之琰居士請上堂，僧問：如何是一印印泥？師云：瑕生了也。進云：如何是一印印水？師云：鵞王擇乳。進云：如何是一印印空？師云：無汝下手處。問：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云：拔郤?中釘。進云：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云：日高猶未醒。進云：如何是人境兩倶奪？師云：拈郤無生國。進云：如何是人境倶不奪？師云：護取法王城。進云：人境已蒙師指示，心空及第事如何？師云：空裏掛燈籠。進云：恁麼則人人有分去也。師打，云：海上漫栽花。乃云：九十光陰一撮子，五湖僧在一毫端。遂彈指一聲，云：爲汝諸人解制了也。還有心空及第?麼？三級浪高能?化，風雷相送過龍門。復舉：趙州和尙因趙王來?，州端坐不起。次日，帥來，州下禪牀受之。侍?問曰：昨日大王來，爲甚不下禪牀？州曰：非汝所知。上等人來，我禪牀上接；中等人來，下禪牀接；末等人來，出三門外接。不可目我王爲中、下人也。師曰：趙老恁麼接王，可謂不失宗師體裁；簡點將來，未免因人上下。山僧當時若在，敢問趙州：設有無等級人來，又作麼生接？管取趙州至今要起起不得、要坐坐不?。是事且止，只如今日三島客、九洲僧俱殿下重臨法會，觀?佛場，揭曉龍蛇溷襍、凡聖交?，畢竟如何分疎？作何相接？良久，云：萬?聲融滄?上，萬年流水不知春。下座。癸?秋仲五日，省覲囘唐，辭衆，上堂。道榮問：孝義全彰，遽離雪峰法席；因緣出現，高踞聖壽猊牀。只如今日符到奉行、師資慶會一句作麼生展演？師云：報恩須是忤逆兒。進云：栴檀圍繞栴檀樹，獅子遊行獅子窩。師云：不勞讚歎。進云：殿下臨筵聽法，曾承靈山付囑，吾師機辯天縱，不妨㪅借一問。師云：水流須到海，雲起必爲霖。進云：恁麼則解使人天迎杖錫，?教龍象接金襴。師云：汝?一語翻?分外榮。禮拜而退。自信問：吾師爲法到崎丘，接物應機已六秋，幸遇因緣今出現，杖挑明月上皇州。人天交接則不問，途中得力一句乞師開示。師云：一帆秋水上皇州。進云：恁麼則臨濟家風重振榑桑去也。師云：如何是臨濟一句？僧喝，師云：者一喝落在甚麼處？進云：不從天得，不從地生。師云：莫是從人得麼？僧禮拜，師一喝，乃云：見可則進，知難則退。逆川禪師云：古德恁麼說話，大似趨利避害，取捨未忘，所以山僧住此數載，不敢妄動。玆緣故國六十餘位宰官居士于前年郵啓，聘山僧囘?爲國開法，不特感激道愛，抑且熟處難忘，尋修書報，復許可來春今秋覲别黃檗老人，理當叙謝白衆，承崎主同四衆光臨，證明舉似，乃别古德云：進則以道，退亦以道，以道進退，誰曰不可？?然，此猶是山僧分上，諸人分上又作麼生？道心相照，千里如面，忠孝持身，供養無盡。至于向上一著，各自努力。附贅一偈：離此山門入國門，千山萬水一乾坤，我心如雨無遺點，㴱謝檀那六載恩。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