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懶憨上座

與懶憨上座

兩承惠顧，見上座氣宇對諸執事人深幸，但秪盡寒溫而别，未敘及法門大節。有汾陽武居士匆匆至山野前云：昨日?朝事不同。山野徵云：是何故？答云：者幾期被他家兒孫顚倒，我要與和尙算帳。山野以?茶劈面潑云：算箇甚麼？士便儱侗禮拜。山野云：大遠在。見士不會，山野但拍案呵笑而巳。雖然，觀居士身口叨呾，似有喜狂不禁之狀。山野從容喻問，乃云：弟子問憨師宗旨，敎我?捷便了。云：他不耐煩說，?和尙莫顢頇，我但如此就罷。然?捷一着固不可無，山野聞就罷二字，豈得袖手不援耶？?以?捷言之，如世尊纔生，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上天下，唯吾獨尊。秪宜?捷便了，何故又離王宮？至雪山六年苦行，覩星悟道，乃至四十九載絡索，末後始拈花付囑？龍樹乃續祖脉中之鹽梅，秪宜?捷便了，何故又造大智度等論，分性别相？逹磨初祖號?指單傳，秪宜?捷便了，何故又將楞伽經四卷付神光云：?是如來心地要門，令諸衆生開示悟入？臨濟棒下得悟，秪宜?捷便了，何故又說三?三要、照用權實、料揀賔主、三句四喝等語？洞山過水覩影得悟，秪宜?捷便了，何故又立君臣五位、偏正兼帶諸說？潙山、仰山秪宜?捷便了，何故又示諸般圓相？香嚴在百丈會中，問一答十、問十答百，秪宜?捷便了，何故又在擊竹處?心？大慧?學時，巳具諸方遏捺不住底手?，秪宜?捷便了，何故又在佛果處打脫？乃至明敎嵩、中峰本，秪宜?捷便了，何故語錄?十卷之多？並前後諸祖聖賢，亦秪宜?捷便了，何故手?常異，種種各别？?捷便了，傳燈間或有之，然但備禪師之?，非我釋迦大醫王、大慈父之忠臣孝子也。譬之世諦稱忠臣，必有撥亂反治、致君澤民之事業；稱孝子，必有晨昏定省、竭力養志之肫忱。豈以名實未稱一能一德，而擅標青史旌揚者哉？佛祖公案亦復如是。上座既巳受天童老人法印，還蜀山野，敢謂?捷便了說話，在天童?得，天童以下不得。何也？二十年前敎網簾纎，宜用?捷以救；二十年後?捷濫觴，必須宗旨以救。前後固無二道，又不得不因時救焚極溺也。大地有情淪䘮苦惱不止一途，而佛祖聖賢極㧞救濟非是一法，如救人於水，豈辭得手足淹濕？救人於火，豈辭得腦額?煩？儻云我但居清涼、處亁地，只可稱自了漢子，豈號得垂手大士耶？自了，佛祖所不取，又安能?捷便了乎？應病與藥，因地下種，推類可知，以?捷便了便是的。當覺前來諸佛諸祖宗旨論說悉成多事，緣古較?，似?人比前代伶俐十分，有是理哉？若沿襲流弊不止，致令兒童?子、俚夫俗婦縱口說禪，胡打亂喝，指東畵西，麄言詈語，窮嘴薄舌，佛祖命脉果如是耶？?捷如海上方子，宗旨比醫家難經，海方非不或中，定不能懸斷生死，作世明醫。又如父母爲子訓家，粥飯秪可尋常日用，至款待上賔，豈廢得五味調和、諸般餚?蔬品耶？武居士自謂憨師，接人捷快，三問一喝便了，以山野所說煩瑣難救，??居士狂病大倡，看?捷便了，又如何救得也？從上古人未?不千里同風，書通問答，但有圈㸃交者、有酧白紙者、有擲之水火者、有扯碎坐却者、有云不解弄筆頭文句者、有對來人痛罵打?者、有?風禮拜伸謝者、有坦然不答者、有接得潛去者，願上座莫蹈者些陳跡，不妨法道遊戲，據實答我作後學?目，猶之梨園臺上生旦末丑强作悲歡離合，其實事同一家，那分彼此？幸勿懷我人而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