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瑞尼祖揆符禪師妙湛錄卷第四

靈瑞尼祖揆符禪師妙湛錄卷第四

拈古

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歩，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惟我獨尊。

師云：黄面瞿曇無大人相，只知有巳，不知有他。若是符道者則不肰。蝦蟇、蚯蚓、茄子、?子，我不敢輕於汝等。汝等皆當作佛，忽有個出來道：說得道理好。我却許伊。何故？不見道：家無小使，不成君子。

鿄武帝問達磨大師：如何是聖諦第一義？磨云：廓肰無聖。帝曰：對朕者誰？磨云：不識。帝不契。達磨遂渡江至魏。師云：西天梵語，此土?言。東西既自分?，語言定肰不對。鿄皇劈頭問去，?得地轉天旋；達磨信口畣來，頓見氷消?解。諸人還識達磨麼？縱道不識，早巳落他圈繢了也。後至嵩山少林寺，一坐九年，更將?面挨他冷壁，有甚?語處？

文殊一日命善財採藥：是藥者採將來。善財遍觀大地，無不是藥，來白文殊。文殊云：是藥者採將來。善財就地拈一莖草，度與文殊。文殊接得，示衆云：此藥亦能殺人，亦能活人。師云：善財、文殊逓相?謾，我當時若見，向他道：草本不勞拈出。

傅大士云：終日拈香擇火，不知身是道塲。

玄沙云：終日拈香擇火，不知眞個道塲。

師云：終日拈香擇火，不知别有道塲。

玄沙問鏡淸：敎中道：不見一法爲大過患。且道不見甚麼法？

淸指露柱云：莫是不見這個法？

沙云：淛中淸水白米從汝?，佛法未夢見在。

師云：大小鏡淸，有頭無尾。我當時若見，但云作家宗師，?敎玄沙開了口合不得。

文殊菩薩問維摩居士云：我等各自說巳，云何是仁者所說不二法門？

雪竇云：維摩道甚麼？

師云：不可敎山僧重下註脚也。

良禪客問欽山云：一鏃破三?時如何？

山云：放出?中主看。

良云：恁麼則知過必攺。

山云：更待何時？

良云：好箭放不着所在。便出。

山云：且來，闍黎！

良囘首，山把住云：一鏃破三??且止，試與欽山?箭看。

良擬議，山打七棒云：且聽這漢疑三十年。

師云：可惜良禪客，只解貪功，不知挫銳。當時待他道：試爲欽山?箭看。劈耳便摑，管敎有棒也打不下。而?要識?中主麼？隨聲便喝。

傅大士偈云：

夜夜抱佛眠，朝朝還?起。

起坐鎭相隨，語黙同居止。

須臾不相離，如身影相似。

要識佛厺處，只這語聲是。

師云：苦哉，佛陁！

玄沙云：大小傅大士，秪認得個昭昭靈靈。

師云：惡口，惡口。

雪竇云：打草秪要蛇驚。

師云：舌頭在麼？

?拈云：符上座見處，也要諸方簡㸃。要識佛厺處麼？便起身云：這裏住不得。

僧問長慶：雪峰平日有何言句，得似羚羊掛⾓時？

慶云：我不可作雪峰弟子不得。

師云：代。僧便禮拜云：敢爲流通。

僧問曹山：淸稅孤貧，乞師賑濟。山喚：闍黎。

僧應諾，山云：靑原白家酒三盞，?了猶道未沾唇。

師云：淸稅雖善作?，怎奈不知趨向。曹山尋?，家風穩密，伱擬上他門戸，他便砒霜鴆羽一道而行；設或霑他一滴，豈止䘮身失命？且道符上座與麼道，還愜諸人意麼？具?者試辨看。

阿難一日問迦葉曰：師兄，世尊傳金襴袈裟外，别傳個甚麼？迦葉召阿難，阿難應諾。

迦葉曰：倒却門前刹竿着。

師云：金色頭陀被阿難一拶，?得全身放倒。??還有?相扶竪者麼？良久云：依舊可憐生。

玄沙問僧：近離甚處？

僧云：瑞嵒。

沙云：瑞嵒有何言句？

僧云：?喚主人公，自應諾惺惺着，他後莫受人謾。

沙云：一等是㺯精魂，也甚奇怪。

沙云：何不在彼中住？

僧云：巳遷化也。

沙云：如?還喚得應麼？

僧無語。

雪竇云：蒼天！蒼天！

師云：這僧無語，多少誵訛。雪竇道：蒼天！蒼天！也是死中得活。

槃山上堂云：心月孤圓，光吞萬?。光非炤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是何物？

師隨聲便喝。

金峰示衆云：金峰二十年前有老婆心，二十年後無老婆心。

僧云：如何是二十年前有老婆心？

峰云：問凡畣凡，問聖畣聖。

僧云：如何是二十年後無老婆心？

峰云：問凡不畣凡，問聖不畣聖。

師云：且道金峰前頭爲人，後頭爲人？若說得分明，許伱作金峰半個弟子。

僧問仰山：㳒身還解說㳒也無？

山云：我說不得，别有一人說得。

僧云：說得底人在甚麼處？山推出枕子。潙山聞云：寂子用劒?上事。

師云：仰山推出枕子，還當法身說法也無？說使當得，且道說底是甚麼㳒？若人透得，許伱劒?上有出身之路；若透不得，盡大地草木斬爲三叚，也不是分外。

六祖聞二僧對論風旛，一曰旛動，一曰風動，往?不巳。祖曰：不是旛動，不是風動，仁者心動。師云：話墮也。

僧問鏡淸：學人啐，請師啄。淸云：還得活也無？僧云：若不活，遭人怪笑。淸云：也是草裏漢。師云：鏡淸秪具啐啄同時?，未有啐啄同時用，所以不能活得。這僧若揀㸃得出，却免遭人怪笑；不肰，草裏漢未許出頭在。

靈雲一日見桃花契悟，述偈云：三十年來尋劒客，幾囘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至如?更不疑。玄沙聞得，乃云：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未徹在。師云：少信根人，終無解脫。

王太傅入招慶煎茶，時?上座與明招把銚，?翻却茶銚。太傅見，問：上座！茶爐下是甚麼？?云：捧爐神。太傅云：既是捧爐神，爲甚麼翻却茶銚？?云：仕官千日，失在一朝。太傅拂袖便去。明招云：?上座?却招慶飯了，却厺江外打野榸。?云：和尚作麼生？招云：非人得其便。雪竇云：當時但踏倒茶爐。

師云：當時但拈一片柴放在爐中。

黄檗捧?向南泉位上坐，泉入堂見，乃問：長老甚麼年行道？

檗云：

威音王巳前。

泉云：猶是王老師兒孫，下厺。

檗便過第二位坐，泉休厺。

師云：黄檗退巳讓人，早巳落在第二；南泉雖得便宜，爭奈猶欠一着。若是符上座見伊道：威音王巳前。但云：坐却着。且敎這漢一生動轉不得。

僧問長沙：作麼生轉得山河大地歸自巳去？

沙云：

作麼生轉得自巳歸山河大地厺？

師云：依舊打作兩橛。

僧遊五?，問一婆子曰：?山路向甚麼處去？

婆曰：驀?厺。僧便去。

婆曰：好個師僧又恁麼厺。

後有僧舉似趙州，州曰：待我去勘過。明日，州便去問：?山路向甚麼處厺？

婆曰：驀?去。州便去。

婆曰：好個師僧又恁麼厺。

州歸院，謂僧曰：?山婆子爲汝勘破了也。

師云：?山大路徑?如絃，往往來來無不踏著，無端向别人口裏討，却被這婆子冷?看破，好不丈夫！趙州老漢雖肰得個轉身，一路也是隨人脚跟走，還免得婆子口麼？良久，云：

??宇宙人無?，幾個男兒是丈夫？

僧問馬大師：離四句，絕百非，請師?指某甲西來意。

大師云：我?日勞倦，不能爲汝說，問取智藏去。

僧問智藏，藏云：何不問和尚？

僧云：和尚敎來問。

藏云：我?日頭痛，不能爲汝說，問取?兄去。

僧問?，海云：我到這裏却不會。

僧舉似馬大師，大師云：藏頭白，海頭黑。

師云：三人尊?病痛一般，這僧若是個㸃著知歸底，决不向髑髏前見鬼。山僧?日與伊?一道眞言，免得禍患?身。

卓拄杖一下，云：

藏頭白，海頭黑，

一切精靈從此出，渾家送上渡頭船。

急急如律令勑。

龍牙問翠微：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微云：與我過禪板來。牙遂過禪板，微接得便打，牙云：打?任打，要且無祖師西來意。

師云：皮下還有血麼？

徑山問玅總：古人不出方丈，爲甚麼卻厺莊上?油餈？

總曰：和尚放玅總過，玅總方敢通個消息。

山云：我放伱過，伱試道看。

總曰：玅總亦放和尚過。山曰：爭奈油餈何？總喝一喝便出。師云：徑山、玅總互相?謾，若不得個油餈，幾乎開口了合不得。且道符上座見處又作麼生？纔有出來，劈脊便棒云：你且知些滋味。

俱胝和尚凡有人問，便竪一指，師云：佛㳒不是這個道理。

僧問趙州：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州云：?粥了也未？僧云：?粥了也。州云：洗?盂去。其僧因此大悟。師云：長連床上?粥?飯則許闍黎，若是佛㳒，未夢見在。

僧問夾山：如何是夾山境？山云：猿抱子歸靑嶂裡，鳥啣花落碧嵒前。㳒?云：我二十年秪作境話會。

師云：謾露柱?得。忽有人問：不作境話會又且如何？這木頭方始瞥地。

僧問藥山：平田淺草，麈鹿成羣，如何射得麈中主？山曰：看箭。僧放身便倒，山曰：侍者拖出這死屍。僧便走，山曰：弄泥團漢有甚麼限？師云：千鈞之弩不爲鼷䑕而?，這僧皮下無血，可惜藥山一枝好箭。

若是符上座見伊纔問，但云：中也。若跳得出，許他死中得活。

臨濟大師示衆云：佛法不是小事，我於黄檗先師處三度?六十痛棒，如蒿枝子拂相似。如?更思一頓，誰爲下手？時有僧出云：某甲下手。濟拈棒與僧，僧擬接，濟便打，師云：一個不知痛癢，一個全沒慚愧。

黄檗先師血滴滴地，爲你却道如蒿枝拂相似，這僧不顧來處艱難，但只管?。符道：者?日要令不知痛癢底知些痛癢，全沒慙愧底具足慙愧。乃卓拄杖一下，云：令不虚行。

僧問雲門：如何是諸佛出身處？

門云：東山水上行。

師云：

諸佛出身處，東山水上行。

忽若山崩水竭，諸人向處覓佛。

家貧猶自可，路貧愁殺人。

靈嵒一日因僧參，嵒云：甚處？

僧云：湖廣。

嵒云：聞得鸚鵡洲被賊劫去，是否？

僧云：不曾。

嵒云：老僧却信人騙。

師云：眞個那！又云：賊！賊！

僧問靈嵒：學人患此大病，正受疼痛時，一切處安置伊不得，和尚如何救療？

嵒云：還氣急麼？

僧一喝，嵒云：肝氣有餘，肺氣不足。

師云：靈嵒雖能識病，不善用藥。拈拄杖卓一下，云：當時若?得這服，不致㴱入膏肓。何故？不見道：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以拄杖旋風打散。

馬大師不安，院主問：和尚近日尊候如何？

大師曰：日面佛？月面佛？

師云：病入膏肓。

雲葢問石霜：萬戸俱閉?不問，萬戸俱開時如何？

霜云：堂中事作麼生？

云：無人接得渠。

霜云：道也太煞道，也只道得八九成。

云：未審和尚作麼生道？

霜云：無人識得渠。

師云：頭頭上了，物物上明，秪喚作了事人，百尺竿頭更有一歩在。秪如萬戸俱開，爲甚麼無人識得？

良久，云：用識作麼？

曹山問僧：作甚麼？

僧云：掃地。

山云：佛前掃？佛後掃？

僧云：前後一時掃。

山云：與曹山過靸鞋袋來。

師云：曹山雖善使令，未免?良爲賤。

符上座則不肰，前後一時掃，拄杖不在，苕帚柄聊與三十。

香林遠禪師因僧問：魚遊陸地時如何？

遠云：?言須有後救。

僧云：却下碧潭時如何？

遠云：頭重尾輕。

師云：衲僧家?言須有後救，香林雖肰作者，爭奈頭重尾輕？

山僧則不肰，魚遊陸地時如何境界甚危？卻下碧潭時如何救得一半？與麼道還有過麼？

僧問趙州：一物不將來時如何？

州云：放下著。

僧云：既是一物不將來，放下個甚麼？

州云：放不下，擔取去。

師云：這僧力能挾泰山以超北海，一個門限却跨不過。

大衆！要知趙州老漢心行麼？大似籍沒人家産了，更要人納賍在。山僧?日據?結案：一物不將來，請君齊放下。入門逢阿誰？出門見甚麼？口舌利如錐，?古令人怕。喝一喝。

陸亘大夫一日見南泉云：肇法師也甚奇怪，解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泉指庭前牡丹花云：大夫！時人見此一枝花如夢相似。師云：南泉年老，齒不?風，無端漏泄春光，?是令人目眩。若是符道者又不肰，待伊道了，但云：大夫喚甚麼作天地萬物？縱饒陸亘有語，也是夢裏惺惺。

武帝請傅大士講金剛經，大士便於座上揮案一下，便下座。師云：葛?不少。誌公問云：陛下還會麼？帝云：不會。誌公云：大士講經竟。師云：座主奴。

臨濟侍立德山次，山云：困。濟云：老漢寐語作麼？山便打，濟便掀倒禪床。師云：靑天白日裏瞌睡也打不迭，這兩個漢大似開?作夢。山僧當時若見，各與二十九棒，留一棒自?。何故？只因爲他閑事長無明。

靈嵒因一僧入方丈請益云：某甲不善用心?和尚方便。嵒云：老僧?日患痢，一連五六七次方便，伱還知麼？僧云：不知。嵒叱云：原來我方便，伱又不知。出厺！師云：靈嵒雖則倒腹傾腸，爲人徹困，其奈自矢不覺臭。這僧若是個知氣息底，當時但掩?而出，也免得末後狼籍。

趙州問婆子：甚麼處厺？婆云：偷趙州笋厺。州云：忽遇趙州又作麼生？婆一掌，州便休。師云：婆子??打辦，放過一著；趙州草草承當，賴遇無旁觀者。

遵布衲在藥山浴佛次，藥山云：伱只浴得這個，還浴得那個麼？遵云：把將那個來。師云：更討第二通惡水那。

鏡淸問僧：門外是甚麼聲？僧云：蛇吞蝦蟇聲。淸云：將謂衆生苦，更有苦衆生。師云：?彼觀音力，還著於本人。又云：自作自受。

仰山問僧：近離甚處？僧云：廬山。山云：曾遊五老峰麼？僧云：不曾到。山云：闍黎不曾遊山。雲門云：此語皆爲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師云：若作佛法商量，脚下泥深三尺；不作佛㳒商量，門前路滑如油。?竟如何？待上座遊山來，却向汝道。

僧問睦州：高揖釋迦，不拜彌勒時如何？州云：昨日有人問，趁出院了也。僧云：怕某甲不實那。

州云：拄杖不在，苕菷柄聊與三十。

師云：這僧雷聲浩大，雨㸃全無，睦州若不站定脚跟，未免磕七撞八。

僧問靈嵒：孤峰獨峭時如何？

嵒云：風吹没奈何。

僧云：萬派朝宗時如何？

嵒云：不停流。

僧云：如何是尊䝿墮？

嵒云：不墮在尊䝿。

僧云：作家宗師。

嵒云：他亦不受。

僧云：某甲到這裏也沒奈何。

嵒云：誰敎伱來？

師云：這老漢大似頑石一般，天下人拈掇不起。若不是這僧斧?將來，爭見些子竅穴？

僧問六祖：黄?意㫖甚麼人得？

祖云：會佛法人得。

僧云：和尚還得否？

祖云：我不得。

僧云：爲甚麼不得？

祖云：我不會佛㳒。

師云：是眞語？是實語？

僧問雲門：?凋葉落時如何？

門云：體露金風。

師云：雲門不善成立，從上家私狼藉殆盡。符上座?日有一語分付，切須記取。良久，云：莫將黄葉誤作眞金。

翠嵒夏末示衆云：一夏以來爲兄弟東語西話，看翠嵒眉毛在麼？

師云：一塲話欛。

長慶云：生也。

師云：低聲，低聲。

保福云：作賊人心虚。

師云：智過君子。

雲門云：?。

師云：俱山僧恁麼道，早是眉毛長數丈。

知麼？

崇?指櫈子云：識得櫈子，周匝有餘。

雲門云：識得凳子，天地懸殊。

師云：一個跳不出，一人搆不著。

山僧則不肰，識得凳子，秪是凳子。

潙山一日見劉鐵磨來，潙山云：老牸牛！汝來也。

磨云：來日?山大會齋，和尚還厺麼？山乃放身作臥勢，磨便出厺。

師云：巍巍堂堂，被人家一頓齋飯，便乃和身放倒。諸人還知銕磨便出厺麼？下坡不走，快便難逢。

杜順和尚偈曰：

嘉州牛?禾，益州馬腹脹。

天下覓醫人，?豬左膊上。

師云：有甚麼交渉？

僧問雪竇：如何是諸佛本源？

竇云：千峰寒色。

師云：?得寒毛卓竪。

僧云：向上更有事也無？

竇云：雨滴嵒花。

師云：到者方知。

臨濟上堂云：有一無位眞人，?在汝等諸人面門出入，未證據者看看。時有僧出云：如何是無位眞人？

濟下禪床擒住云：道！道！

僧擬議，濟拓開云：無位眞人是甚麼乾屎橛？

師云：若是無位眞人，非一處出現，茶裏、飯裏、鐘裏、鼔裏、拄杖頭、拂子上、脚跟下、?孔內，無一處不是他出現底所在，開?也著、合?也著。如?衲僧要見，劈脊便打云：有甚麼難？

靈嵒一日見居士炤鏡，嵒云：道人家須要炤顧，這個作麼？

士無語，嵒云：何不道秪圖看破伊？

師云：當時但撲破鏡子。

僧問㳒?：如何是佛？云：汝是慧超。

師云：法?雖肰口快，未免喚奴作郞。

這僧造次承當，怎奈有頭無尾？

玄沙上堂衆集，遂將拄杖一時趁下，却囘向侍者道：我?日作得一解，險入地獄如箭射。

者云：喜得和尚再?人身。

師云：玄沙侍者對揚家?，靈利衲僧覰見未免笑破?孔。

黄檗示衆云：汝等諸人盡是噇酒糟漢，恁麼行脚何處更有?日？還知大唐國裏沒禪師麼？時有僧出云：只如諸方匡徒領衆又作麼生？

檗云：不道無禪，秪是無師。

師云：黄檗若無後語，洎被打破蔡州。這僧雖善搶攙，奈何落在圈繢裏。

僧問雲門：如何是㳒身？

門云：六不?。

圓悟云：一不立。

師云：八不似。

?云：雨灑不濕，風吹不入，靈利衲僧如何辨得？

臨濟入僧堂，兩首座齊下喝，僧問臨濟：還有賔主也無？

濟云：賔主歷肰。

師云：

從前汗馬無人識，秪要重論葢代功。

三聖問雪峰：透網金鱗以何爲食？

峰云：待汝出網來向汝道。

聖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識，話頭也不識。

峰云：老僧住持事繁。

師云：揀㸃舌頭。

修山主偈云：

是柱不見柱，非柱不見柱。

師云：

途中無這個消息，是非巳厺了，是非裏薦取。

師云：屋裏沒此葛?，說也說了，註也註了，還會麼？若不會，大好從頭舉，九九八十一。

?三⾓示衆云：若論此事，眨上睂毛早巳蹉過。麻谷出問云：蹉過則不問，如何是此事？

⾓云：蹉過。谷便掀倒禪床，⾓便打。

雪竇云：兩個老漢睂毛也未曾眨上，說甚麼此事蹉過？

師云：三尊?雖各各?明手快，便利如風，使人卒難近傍，要且不知此事。而?莫有欲知此事的麼？纔有人出，劈脊便打。設或問道：如何是此事？但復打云：三十秊後此話大行。

南泉示衆云：王老師自小養得一頭水牯牛，擬向溪東牧，不免食他國王水草；擬向溪西牧，亦不免食他國王水草。不如隨分納些些，總不見得。

師云：王老師秪解閉門作活，不能觸處逢生。一頭水牯牛，東擬西擬更沒奈何，雖云隨分納些些，總未是本分草料。山僧?日亦有一頭水牯牛，溪東也放，溪西也放，總是自家田地，竝不犯他家一莖水草。諸人還見牛麼？

自云：叱！叱！

?慶示衆云：

撞著道伴交肩過，一生參學事?。

師云：撞著道伴交肩過，好個無孔銕鎚。

僧問禾山：?學謂之聞，絕學謂之鄰，過此二者是爲眞過。

如何是眞過？

山云：解打鼔。

又問：

如何是眞諦？

山云：解打鼔。

又問：

?心?佛?不問，如何是非心非佛？

山云：解打鼔。

又問：

向上人來如何接？

山云：解打鼔。

師云：曾有人問符上座：禾山解打鼔意㫖如何？

對他道：好事不謾人。且道還契古德意麼？

禾山解打鼔，對衆分明舉。

好事不謾人，知音更誰許？

會得的，甜?徹蒂甜；不會的，苦瓠連根苦。

雪竇云：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掛在壁上。

達磨九年面壁，不敢正?覰著。如?衲僧要見，劈脊?打。

師云：雪竇只圖自便，不顧賺人。無端與麼道了，遂令一軰衲僧向壁上東覰西捕，?䘮光隂。符上座則不肰，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喝一喝，云：秪在這裏，拈起也日月增輝，放下也泥沙匿耀。如?衲僧要見，我也不惜。?喝一喝。

趙州因秀才云：和尚是古佛。州云：秀才是新如來。師云：靈山授記，未到如此。又云：得人一牛，還人一馬。

僧問香林：如何是衲衣下事？林云：臈月火燒山。雪竇云：?火燒山，萬種千般。翹梥鶴冷，踏雪人寒。達磨不會，大難大難。師云：香林縱火燒山，雪竇順風助燄。衲衣下事，使人卒難摸索。符上座則不肰，臈火燒山，天?地?。達磨不識，討甚心安？

睦州陞座，云：?座。?畣云：在。寺主。?畣云：在。維那。?畣云：在。州云：三段不同，?當第一。向下文?，付在來日。師云：彈偏斥小，歎大褒圓則不無。睦州老漢且未能隨根應病，授與㳒藥。山僧?日又且不肰，?座?在、寺主?在、維那?在，我?爲汝保任此事，終不虚也。

石室見僧來，拈起拄杖云：過厺諸佛也恁麼，現在諸佛也恁麼，未來諸佛也恁麼。?沙云：放下拄杖子，别通消息來。師云：可惜這有頭無尾漢，有根拄杖子也不解用。待他道放下拄杖，别通個消息來，劈脊便打，非惟勦絕?沙，抑自有出身之路。古德云：這一片田地分付來多時也，我待伱立地搆厺。㳒?云：這一片田地分付來多時也，我待伱坐地搆厺。師云：這一片田地分付來多時也，我更不與汝著?。何故？無人搆得。

雪峰示衆云：世界濶一丈，古鏡濶一丈；世界濶一尺，古鏡濶一尺。玄沙指火爐云：且道火爐濶多少？峰云：如古鏡濶。沙云：老和尚脚跟未㸃地在。師云：雪峰古鏡放光，玄沙火爐?熖。若非他家父子妍媸立辨、胡漢無私，爭免得焦頭爛額？諸人要識玄沙後語麼？須問取他家兒孫始得。

舍利弗一日入城，見月上女出城，舍利弗問云：甚麼處厺？女云：如舍利弗恁麼厺。舍利弗云：我方入城，汝方出城，何言如舍利弗恁麼厺？女云：諸佛弟子當住何處？弗云：諸佛弟子當住大?槃。女云：諸佛弟子既住大?槃，故我亦如舍利弗恁麼厺。

師云：兩個一塲敗闕，有人簡㸃得出，許汝謗于佛、毁于㳒，不入衆數。其或未肰，卻是山僧罪過。

僧問石門：年窮歲盡時如何？

石門云：東邨王老夜燒錢。

僧?問開先暹和尚：年窮歲盡時如何？

暹云：依舊孟春猶寒。

師云：一人門外打之遶，一人室中看冷煖。

東山别有一轉，年窮歲盡時如何？

大家相聚?莖虀，也要諸方貶剝乾。

峰示衆云：舉一不得舉二，放過一着落在第二。

雲門出云：昨日有人從天台來，卻往徑山厺。

峰云：典座來日不得普請。便下座。

師云：焦磚打著連底凍，赤?撞著火柴頭。

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良久。外道云：世尊大慈，開我迷雲，令我得入。

外道既厺，阿難問云：外道有何所證，禮謝而厺？世尊云：如世良馬見鞭影而行。

師云：作麼生是世尊鞭影？莫是良久處麼？若與麼，則東土衲僧不若西天外道。

?竟如何？

良馬巳隨鞭影厺，阿難依舊世尊前。

雲門示衆云：百草頭上道將一句來。自代云：俱。

師云：紅旗閃爍，換盡諸佛?睛；寶劒煇?，斷盡諸佛性命。還有具通天作用，向一字裏排身者麼？有?許伱親見。

雲門僧到靈嵒，禮拜起便喝，嵒?打。僧云：因甚便打？

嵒云：賞伊大膽。

師云：這僧如貧兒?富，揮金如土。

靈嵒雖肰得人一牛、還人一馬，叵奈儉而不奢。若是符上座脫下衲衣痛與一頓，自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僧問瑯琊：淸淨本肰，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琊云：淸淨本肰，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其僧有省。

師云：騎賊馬，趕賊隊，果是作家。

這僧恁麼悟厺，分明悟得敎乘，祖師門下未夢見在。

潙山普請次，値靜板鳴，有一僧拍手呵呵大笑歸厺。潙山云：俊哉！此是觀音入理之門。至晩，問其僧：伱適來見個甚麼道理？

僧云：適來肚饑，聞板聲，歸?飯。

潙山云：賺殺人！

鏡淸云：當時潙山有此一僧。鼔山云：當時潙山無此一僧。

師云：這僧一笑，多少誵訛！勞他千五百人知識各說?端，無本可據，?至而?，遂成不了。山僧此日乘時爲渠了却。乃呵呵大笑云：多少誵訛！

僧問百丈：如何是奇特事？

丈云：獨坐大雄峰。僧禮拜，丈便打。

師云：這僧會得禮拜不會禮拜？若人緇素得出，始知百丈令行一半。

僧問興化：四方八面來時如何？

化云：打中間底。僧便禮拜。化云：昨日赴個邨齋，中途遇一陣卒風暴雨，却向古廟裏躱避得過。

師云：興化老人頂門?正，肘後符靈，縱遇千妖百怪，他却不?不?，輕輕?道眞言，自肰銷踪滅跡。雖肰，若不得個古廟藏身，這陣卒風㬥雨也不易。當抵?至?朝，未免水漉漉地。

僧問靈嵒：如何是密密之言？

嵒云：外人爭得聞？

師云：低聲！低聲！

?慈問僧：近離甚處？

僧云：臥龍。

慈云：在彼多少時？

僧云：經冬過夏。

慈云：龍門無?客，爲甚麼在彼多少時？

僧云：師子窟中無?獸。

慈云：伱試作師子㖃看。

僧云：若作師子㖃，?無和尚也。

慈云：?汝新到，且放三十棒。

師云：

一個頭⾓巳成，一個爪牙?露。雖肰各展風規，爭如山僧道個不必？

僧問巴陵：祖意敎意，是同是别？

陵云：鷄寒上?，鴨寒下水。

僧問睦州：祖意敎意，是同是别？

州云：靑山是靑山，白雲是白雲。

雪竇云：問既一般，畣亦相似。其中有利他自利，謾人自謾。若㸃揀分明，管取解空第一。

師云：登山采玉，入海求珠。祖意敎意，切忌守株。若人㸃揀得出，?是天地懸殊。

百丈侍馬大師行次，見一羣野鴨子飛過。祖云：是甚麼？

丈云：野鴨子。祖云：甚麼處厺也？

丈云：飛過厺也。祖遂把百丈?扭，丈負痛失聲。祖云：又道飛過厺也。

師云：馬師雖肰作者，爭奈好肉剜瘡。?饒扭捏將來，?孔終是不正。若是山僧見他道飛過厺也，但微笑云：果肰。更不與他手?脚亂。何故？不見道：泉枯終見底，鳥倦自知還。

臨濟一日與普化同施主家齋，濟問：毛吞巨海，芥納須彌。爲?神通玅用？爲復法爾如肰？化踼倒飯床。濟云：太麄生！化云：這裏是甚麼所在，說麄說細？濟休厺。來日又同一施主家齋，濟?問：?日供養何似昨日？化又踼倒飯床。濟云：大麄生！化云：瞎漢！佛㳒說甚麼麄細？濟吐舌。師云：兩個老賊?卻檀越家飯了，作這般厺就，全沒些子慙媿。雖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一個有奔流度?的手脚，一個用疾熖過風的機?。?饒香積如來，也須從旁喝彩。且道那一個合受人天供養？

良久，喝一喝，云：有甚饅頭䭔子？快下將來！

趙州示衆云：至道無難，唯嫌揀擇。纔有語言，是揀擇？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裏，是汝諸人還䕶惜也無？

時有僧出云：既不在明白裏，䕶惜個甚麼？

州云：我亦不知。

僧云：和尚既不知，爲甚卻道不在明白裏？

州云：問事?得，禮拜了退。

師云：趙州老一向放憨，及遇這僧挨拶緊來，?得將身上壁。還有爲趙州竭力的麼？出來通個消息，使山僧知伱是個風不入㡳漢。

僧問靈嵒：惟一堅密身，一切塵中現。

如何是塵中現㡳身？

嵒指庭前花云：這株花得與麼紅，那株花得與麼白。

師云：換卻?睛。

僧問鏡淸：新年頭還有佛法也無？

淸云：有。

僧云：如何是新年頭佛法？

淸云：元正啓祚。

僧云：謝師畣話。

淸云：鏡淸?日失利。

又僧問明敎：新年頭還有佛法也無？

敎云：無。

僧云：年年是好年，爲甚麼卻無？

敎云：張公?酒李公醉。

僧云：老老大大，龍頭蛇尾。敎云：明敎?日失利。

師云：新年佛法有，石上栽花；新年佛㳒無，空中釘橛。忽有個問符上座：新年頭還有佛㳒也無？但云：路上相逢齊??。且道是有?？是無?？若揀㸃得出，山僧?日失利。

僧問投子：金雞未鳴時如何？投云：無這個音。響僧云：鳴後如何？投云：各自知時。

師云：投子！古佛等閑垂一機一境，?是令人難搆。山僧?日不吝慈悲，亦有一轉，高也着、低也着。金雞未鳴時如何？夜半正明。鳴後如何？天?不露。且道與古人相厺多少？

僧問智門：如何是般若體？

門云：蚌?明月。

僧云：如何是般若用？門云：兎子懷胎。

師云：蚌?明月，聲前撲不破；兎子懷胎，句裏絕知音。要識是非，面目現在。拍手一下。

仰山問三聖：汝名甚麼？聖云：慧寂。仰山云：慧寂是我。聖云：我名慧肰。仰山呵呵大笑。

師云：二員作者，一放一?，一挨一拶，如排百萬大軍，只將?礫相撃。衆中皆是慣歷沙塲、久經陣敵之士，到這裏還覺額頭汗出麼？

保福、?慶遊山次，福以手指云：只這裏便是玅峰孤頂。慶云：是?是，可惜許！

師云：?得脚跟下寸草不生。雪竇云：?日?這漢遊山，圖個甚麼？師云：下坡不走，快便難逢。雪竇?云：千年後不道無，只是少。師云：相隨來也。後舉似鏡淸，淸云：若不是孫公，?見髑髏遍埜。師云：靑天白日。

文殊問無著：近離甚處？無著云：南方。殊云：南方佛法如何住持？著云：末㳒比丘少奉戒律。殊云：多少衆？著云：或三百，或五百。無著問文殊：此間如何住持？殊云：凡聖同居，龍蛇混雜。著云：多少衆？殊云：前三三，後三三。師云：諸方總道無著被文殊?謾，殊不知文殊被無著一問，?得前後錯亂，數目參差，?至而?也打?不淸。

肅宗皇帝問忠國師云：師百年後所須何物？國師云：與老僧作個無縫墖。帝云：請師墖様。國師良久，云：會麼？帝云：不會。國師云：我有付㳒弟子躭源，却諳此事，請詔問之。國師遷化後，帝詔躭源問：此意如何？源云：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國。無影?下合同船，琉璃殿上無知識。師云：大小國師被天子一問，?得口啞。若是山僧請師墖様，但云：陛下可謂不忘付囑。非唯坐斷天下人舌頭，亦免得後代兒孫起模?様。

靈?遠禪師一日問靑上座云：㳒華經中，爾時龍女有一寶珠，價?三千大千世界。且道三千大千是多少價？

靑云：且待須臾，自當證知。

遠云：師兄??還肻方便麼？

靑近前叉手云：也不較多。靈嵒聞得，打露柱一下。

師云：一個索値甚高，一個酬價極賤。

靈嵒從中白拈，爭奈旁觀覰破。且道誰是旁觀者？

顧左右云：?㫺有秀才問?沙：某甲曾看千佛名經，百千諸佛但見其名，未審居何國土？

?沙召秀才，秀才應諾。

沙云：黄鶴樓崔顥題後，秀才還曾題也未？曰：未曾。

沙曰：得閑題取一篇好。

師云：?沙與秀才把手同行，親到諸佛住處。尀耐秀才貪程太?，不解?觀，驀肰撞著黄鶴樓，方始脚跟㸃地。苦哉！苦哉！將?沙一片婆心擲向鸚鵡洲裏不響。伱諸人還知諸佛住處麼？竪起指云：

黄鶴一厺不?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僧問五祖：一大藏敎是個切脚，未審切那個字？

祖云：八囉娘。

師云：灼肰言不該典，非君子之談。東山信口畣來，暗與修多羅合。一大藏敎是個切脚，釋迦老子可謂竭盡機思。且道八囉娘?竟是唐言？是梵語？若將幷班，必駁丁當帝，都向齒舌上彈切得來，有甚麼交渉？大衆要會八囉娘麼？須於意外明宗，莫向言中取則。

隨以手空中畫一畫云：汝等隨山僧手看。

衆舉首，乃轉身便行。

僧問投子：如何是一大事因緣？

子云：尹司空與老僧開堂。

師云：投子果是實頭，不免猶霑俗氣。

若問山僧：如何是一大事因緣？但對他道：不可更有第二事。

僧問?慶：衆手淘金，誰是得者？

慶云：有伎倆者得。

僧云：學人還得也無？

慶云：太遠在。

師云：?慶太吝，這僧太怯。

若是逴得便行底，怎肻向别人口裏討得與不得？

??且止，伱道這僧具甚麼伎倆？果若辨得，一手分付。

鏡淸問僧：趙州?茶厺，伱作麼生會？

僧便出厺。

淸云：邯鄲學?歩。

師云：可惜趙州一盌茶被鏡淸潑却，這僧便出。

且道知味不知味？你向觜唇上咂啖得來，怎免道個苦？

趙州因新羅院主請齋，州到門首問：此是甚麼？

院主云：新羅院。

州云：我與你隔?。師云：趙州未入得新羅門，秪向途路上論量遠近。若是山僧，待他道與伱隔海，?云：怎得到這裏？非惟截斷趙州舌頭，且免後人虗空釘橛。

僧問趙州：如何是佛？州云：大者如兄，小者如弟。師云：趙州和尚一向釘觜銕舌問著，無有畣不得者。這僧秪問惟我獨尊㡳，因甚他卻畣有兩個？你試說道理看，是則逓相恭敬，不是則各自稱尊。

僧問雲門：一言道盡時如何？門云：裂破。師云：合得一半。雪竇彈指三下，師云：切忌承虗接響。

僧問睦州：一言道盡時如何？州云：老僧在伱?囊裏。師云：著甚來由？雪竇呵呵大笑，師云：破了也。?云：有人辨得此四轉語，許他天上天下。

靈瑞尼祖揆符禪師妙湛錄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