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鑒下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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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15:46
大鑒下三世
南泉問座主講甚麼經？曰彌勒下生經。師曰彌勒幾時下生？曰現在天宮未來。師曰：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洞山价舉問雲居，居云：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未審誰與安名？洞山被問?得禪床震動，乃云吾在雲巖曾問老人，?得火爐震動。今日被子問，?得通身汗流。 太陽?云：如今老僧舉起也，有解問?致將一問來。乃云地動也。 徑山杲云：禪床動火爐動地動則不無，三個老漢要見南泉，?待彌勒下生始得。忽有個漢出來道：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卻敎什麼人下生？又作麼生抵對？但向他道老僧罪過。
禪床驚震被塗糊，惹得兒孫不丈夫。
拄杖劈頭連打出，也敎知道赤鬚胡。
上天下地無彌勒，安名立字是何因？
黃金自有黃金價，終不和沙賣與人。
雲居悟云：昔日東山和尙謂衆云：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十字街頭立，被人喚作賊。且道此人被他喚作賊，歡喜則是，煩惱則是？元來也不歡喜亦不煩惱。何故？爲伊有個著到處。頌云：
被人喚作賊，吞聲便飮氣。
雖然言語惡，眞個好滋味。
不向如來行處行，丈夫自有沖天志。
南泉在方丈內坐次，問良欽空劫中還有佛否？欽曰有。
師曰是阿誰？曰良欽。
師曰居何國土？欽無語。
洞山瑩代轉身便行。
海門涌云：
良公當時若能輕彈一指，管敎王老師不作等閒看。
南泉示衆：王老師自小養一頭水牯牛，擬向溪東牧，未?食它國王水艸，擬向溪西牧，亦未?食它國王水艸。不如隨分納些些，總不見得。
雲門偃云：
且道牛內納，牛外納，?饒伱說得納處分明，我更問伱覓牛在？
潙山喆云：
雲門秪解索牛，不解穿他?孔。
拈拄杖云：
三世諸佛天下老和尙?孔盡被山僧拄杖一時穿卻。且道山僧?孔在什麼處？
良久云：誣人之罪，以罪科之。
長慶稜云：
伱道南泉前頭爲人，後頭爲人？
雪竇云：一時穿卻。
雲峰悅云：
說甚麼納些些，盡乾坤大地色空明暗情與無情，盡在山僧?裏。
放行則隨緣有地，把住則逃竄無門。且道放行好把住好？
昭覺勤云：
和光順物與世同塵，不犯鋒鋩收放自在，是南泉本分草料。山僧自小養一頭水牯牛，有時孤峰獨立，有時閙市縱橫，不論溪東溪西，一向破塵破的。且道?今在什麼處？ 天童傑云：南泉起模畫㨾，長慶披沙揀金，雲門鼻孔先穿，雪竇據款結案。拈拄杖。更有一個在什麼處？擲下拄杖。 靈隱嶽云：王老師傾腸倒腹則不無，未見移風易俗，在山僧秪養得一頭驢，一向東倒西攂，順時一日何啻千里萬里，拗時?是一步不移。且道與王老師水牯牛相去多少？良久云：漁人舞棹，野老謳歌。天童覺云：南泉牧牛可謂奇特，?是一切處關防不得。爲甚麼如此？是他隨分納些些。 ?恩秀云：南泉水牯牛無鼻孔，伱?一隊漢作麼生穿？所以勝默老人道，在一切同一切，一切處收不得。且道隨分納些些後如何？
蒭蕘莠稗愁耘鋤，蹄⾓皮毛趁慣時。 古南門云：南泉秪知落草求人，爭奈妄生頭。⾓引得諸大宗師都向草中打輥，未得個淨絶還，見南泉撒手處麼？
將此深心奉塵刹，是則名爲?佛恩。
埀埀楊?暗溪頭，不問東西卻自由。幾度醉眠牛背上，數聲橫笛一輪秋。
南泉水牯自天然，隨分些些任?遷。
大笑一聲天地窄，更無佛法與人傳。
不放溪東西，隨分納些兒。
冷煖秪自知，分明說向誰。
不如隨分納些些，喚作平常事巳差。
綠草溪邊頭⾓露，一蓑烟雨屬誰家。
南泉水牯忘鞭索，南北東西共一家。
王稅及時都納了，牧童橫笛遠山斜。
不如隨分納些些，渴飮饑飡秪自知。
爛蹋春光烟雨足，橫身宇宙更由誰。
問
和和和，東西幾何，南北幾何，歸去歸去，?風?雨，耕耨以時，宴我?庾。
南泉謂僧曰夜來好風。僧曰夜來好風。師曰吹折門前一株松。曰吹折門前一株松。又謂一僧曰夜來好風。曰是什麼風？師曰吹折門前一株松。曰是什麼松？師曰一得一失。
翠巖眞云：衆中商量甚多，有云前來據實抵對，所以云得。後來不合云是什麼風，所以云失。然秪知車書混同泥玉一所何哉？不知道之根源，理之深淺。要會麼？
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獻詩。
昭覺勤云：大凡酬唱隨機著?，辨龍蛇，别緇素，所謂打鼓弄琵琶，相逢兩會家。祇如南泉道一得一失，敢問阿那個得阿那個失？?裏須是向上人始得。還委悉麼？鵝王擇乳，素非鴨類。
南泉訪百丈，丈問甚處來？師曰江西來。丈曰還將得馬大師眞來麼？師曰祇?是。丈曰背後㡳?。師拂袖便去。
八面當風祇?是，拂袖之談動天地。
堪愛賣身王老師，不作賤兮不作貴。
龍門遠
兄難兄，弟難弟。
馬祖眞，祇?是。
撼動西江十八灘，水面無風波自起，
南泉問神山什麼處來？曰打羅來。師曰手打腳打？山無語。師曰：伱問我，我與伱道。山便問手打腳打？師曰：分明記取，巳後遇明?人舉似它。雲巖晟
代云：無手腳?始解打。 保?勇
代云：和尙具一切智。
南泉廵堂次牽一頭牛入堂。首座以手撫牛背一下，師便休去。趙州以艸二束放在首座前。
國淸英云：趙州南泉大似屋裏販揚州，首座恁麼可知禮也。
等將草料好供看，何故皮毛要一般，
惹起群中相似?，翻令頭⾓不完全。
南泉問維那今日暜請作甚麼？曰拽磨。師曰：磨從伱拽，不得動著中心樹子。那無語。
保福
代云：比來拽磨，如今卻不?。
法?代云：恁麼?不拽也。
資福玉代云：和尚巳動，爭禁得它人不動。
江天銓代云：我若在，拉來曳磨。 礀南音擧云：不得動著中心樹子，首犯?罪加倍。比來曳磨，如今卻不?前言，不副後語，恁麼?不曳也。
謝子勤勞，和尚已動爭禁它人不動？癩兒牽伴，我若在，?拉來曳磨。刺腦入膠盆，總云好箇中心樹子，無端被南泉七花八裂了也。吹餘不避腥羴，也入一分，不得動著中心樹子。便云合取狗口，管敎王老師有口瘂却。
南泉問陸亙大夫，去彼將何治民？曰以智慧治民。師曰恁麼則彼處生靈盡遭塗炭去也。神鼎揆云：文韜武畧，滿腹甲兵，致君澤民?不無，陸亙要作祖師門下客亦未可在。若具宗門向上爪牙，說甚生靈遭塗炭？王老師也須照顧始得。頌，云生靈塗炭，起死回生。㧞?中屑，抽腦後釘。翻思素墨悲?染，自古雕文喪德人。
南泉魯祖杉山歸宗
四人離馬祖處，於路分袂。師插下拄杖曰：道得也被?箇礙，道不得也被?箇礙。歸宗拽拄杖打師一下曰：祇是?箇，王老師說甚麼礙與不礙？魯祖曰：祇此一句，大播天下。宗曰還有不播?麼？祖曰有。宗曰作麼生是不播?？祖作掌勢：難兄難弟。一二三四，同母而生，個個相似，竿木隨身，逢場作戲。莫言礙塞不得，一句播天播地。佛鑑懃
礙與不礙，龍吟霧起。播與不播，蠅附驥尾。南北東西，千里萬里。俊哉，
南泉同三人喫茶次，魯祖提起茶盞曰：世界?時便有?箇。師曰：今人祇識?箇，不識世界。宗曰是。師曰師兄莫同此見麼？宗卻拈起盞曰：向世界未?時道得麼？師作掌勢，宗以面作承掌勢。昭覺勤云：魯祖簸土揚塵，南泉和泥合水。歸宗火亂灰飛，杉山坐觀?敗。還委悉麼？箭鋒相拄不相饒。四人共拈一隻盞。
南泉曰：三世諸佛不知有，黧奴白牯卻知有。大潙智云：三世諸佛既不知有，黧奴白牯又何曾夢見？灼然須知向上有知有底人始得。且作麼生是知有底人？喫官酒，臥官街，當處死，當處埋。沙場無限英靈漢，堆山積嶽露屍骸。 博山來云：手拓地，尾連天，王老師異類中行也。
三世諸佛不知有，掬明月於無影樹頭。
黧奴白牯却知有，剪白雲於不應山谷。
何人知此意，除是長嘯?。 愚菴
盂云：我要問諸人如何是黧奴白牯知有底事？有對云
黃金國土璢璃地，獅子巖前水草香。
盂云：伱作恁麼語話？銜鐵負鞍有日在。
三世諸佛不知有，一一面南看北斗。
黧奴白牯卻知有，戴⾓擎頭師子吼。
四棱蹋地又團圝，八⾓磨盤空裏走。
擬推尋，劈脊摟，拈得?孔失卻口。
爲問暜化一頭驢，何似子湖一隻狗。
三世諸佛不知有，老老大大外邊走。
?皮蓋盡五須彌，大洋海裏翻筋斗。
黧奴白牯卻知有，瀑布不澑靑山走。
堪笑無端王老師，錯認簸箕作熨斗。
越鳥巢南枝，冀馬嘶北風。
黧奴并白牯，寸步不曾通。
千山都坐斷，萬?盡朝東。
天王纔合掌，那吒撲帝鐘。
波波挈挈，㲯㲯毿毿，百不可取，一無所堪。
默默自知田地穩，騰騰誰謂肚皮寛。
暜周法界渾?飯，鼻孔纍埀信飽飡。
野老祭江神，乞兒打筋斗。
莫作兩般看，等是揚家醜。
君子道消，小人道長，有功?罰，無功?賞。
拍盲衲子走天涯，空費草鞵百千緉。
二八嫦娥赤雙手，反著藍衫拕地走。
劈頭撞翻三腳驢，倒騎歸來?作狗。
季布祇重然諾，子房不貴封矦。端坐孤峰絶頂，知君未善優游。豈不見，曹山不墮尊貴，大潙?作水牛。天
南泉
因座主辭，師問甚處去？曰山下去。師曰第一不得謗王老師。曰爭敢謗和尙？師乃噴嚔曰是多少，主便出去。
石霜諸云：不爲人斟酌， 先曹山云：賴也。
雲居膺云：非師本意。
長慶稜云：請領話。
雲居錫徵云：座主當時出去，且道是會不會？
南泉
山上刈茅次，有僧問南泉，路向什麼處去？師拈起鐮子曰：我?鐮子是三十文錢買。曰我不問?箇，南泉路向什麼處去？師曰我用得最快。
茅鐮三十文錢買，覿面高提第一籌。
?下便知歸去路，也須更上一層樓。
撥艸瞻風探祖禪，誰知艸裏有南泉。
分明一句無私語，徹⾻風生天地寒。
悤悤禪客問南泉，款段徒勞痛下鞭。
今日爲君重漏泄，翩翩孤雁下遙天。
南泉入園次，見一僧乃抛?礫擲之。其僧回首，師乃翹一足。僧無語，師便歸。僧後請益曰和尙適來擲?礫打某甲，豈不是警覺某甲？師曰翹足又作麼生？僧無對。石霜
諸
因僧問南泉翹足意作麼生？霜舉手云還恁麼也無。
南泉
因僧問和尙百年後向什麼處去？師曰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去。曰某甲隨和尙去還得也無？師曰汝若隨我?須銜取一莖艸來。
類中難辨要分明，
戴⾓披毛卒未醒。
銜取艸來方定動，
頭頭物物自眞靈。
行履從來異類中，
不知頭⾓與誰同。
若銜枝草時相見，
擺尾搖頭四野風。
異類中行得自由，
拽穿鼻孔卒難收。
草枝銜得相逢處，
高臥深雲任白頭。
南泉住菴時有一僧到。師向其僧曰：我上山待到齋時作飯自?了，送一分來山上。少時其僧自?了，卻一時打破家伙就牀臥。師待不見來，遂歸，見僧臥，師亦去一邊臥，僧便起去。師住後曰：我往前住菴時有箇伶俐道?，?至如今不見。
五祖戒云：也是貧兒思舊債。
翠巖芝云：兩箇漢，前不至村，後不至店。
高峯妙云：南泉雖則步步蹋實，未?隨人起倒。?僧縱解飽食高眠，決定不知飯是米做。高峯恁麼吿?，設有一字虛妄，永墮㧞舌地獄。
愚菴盂云：當時?僧風儀令人可愛，南泉過後思君子，見之晚矣。彼時下山來，何不掘個坑將?僧埋卻，豈不據款一結。有僧云：老漢?。盂乃與一頓棒，趁出。
雲菴悅云：南泉雖有陷虎之機，要且未盡其善。當時見他高眠枕蓆，但呵呵大笑，管取疑殺?漢。
聖可玉云：說甚麼二十年不見道?，打破鍋盌時早不見了也。
泉去身邊臥，尋踪捕影。二十年後恁麼舉，意在於何？
從前汗馬無人識，祇要重論蓋代功。吹毛劍利，逆水波淸。丈夫氣志不順人情。君征塞北我伐西秦。千古萬古共樂昇平。
短袴長衫白苧巾，咿咿月下急推輪。
洛陽路上相逢著，盡是經商買賣人。
一把黃金鈍钁頭，引他白日鬼來偷。
自從去後無踪跡，入?靑山總是愁。
五陵公子休誇富，百衲高僧不厭貧。
春到江南二月後，黃鶯啼徧杏花村。
南泉翫月次，趙州指月
問曰何時得恁麼？師曰王老師二十年前亦恁麼來。曰祇今作麼生？師便歸方丈。天童覺云：二十年前且置，二十年後作麼生？還知王老師行履處麼？
室內無靈牀，渾家不著孝。
紫梅周云：樂平?裏也不管伱二十年前二十年後，正當八月十五夜又作麼生？
良久云：?可截舌，不可犯諱。
劍落寒潭漫刻舟，霜花浪急使人愁。
漁翁罷釣歸深隖，
一隻鴛鴦落渡頭。
碧天新月影沉淵，
水底蛟龍驚不眠。
頭⾓忽然相抵觸，
飛烟走霧滿平川。
南泉同歸宗麻谷去禮國師路次，師於地畫一圓相曰道得?去。宗便於相中坐，谷?作女人拜。師曰與麼則不去也。宗曰是什麼心行？師於是乃相喚便囘。
翠巖芝云：當時若見，每人與一棒，且圖天下太平。
雲居錫云：比來要禮國師，南泉因甚麼卻相喚囘？且道古人意作麼生？
?慈遂徵云：祇如南泉與麼道，是肯底語，不肯底語。
五祖演云：三人是慧炬三昧，莊嚴王三昧。
薦福行云：漢武求仙不得仙，王喬端坐卻昇天。
雖然，三人中有見得國師底，有見不得國師底。
南華昺云：動絃别曲還他麻谷歸宗。
掣鼓奪旗偏宜南泉老漢。
?得同行不同步，黨理不黨親。
白雲盡處是靑山，行人更在靑山外。
天童覺云：我當時若見，便與抹卻圓相，不惟打破南泉窠臼，亦乃敎歸宗無著身處。麻谷呈伎倆不得。南泉云恁麼則不去也。果然果然。 天寶樞云：三大老途中與麼呈伎倆，要見國師驢年也未得在。
中峰本云：南泉畫地爲牢，歸宗墮坑落壍，麻谷恭而無禮。檢點將來，一人?空四海，一人舌拄梵天，一人入地獄如箭。
笑巖寶云：三人未發足前，鼻孔巳在國師手裏。?造中途，果見弄粥飯氣。
磬山修云：三大老雖同條生，不同條死，各有岀身之路。然三人中有一人堪爲師，若揀得出，許伱具擇法?。
天井新云：一人買?相頭，一人將錯就錯。
一人看樓打樓，更有一人額頭汗出。
由基箭射猿，繞樹何太?。
千箇與萬箇，是誰曾中的。
相喚相呼歸去來，曹溪路上休登陟。
復云：
曹溪路坦平，爲甚休登陟。
漫漫大地盈尺雪，江湖一片難分别。
漁翁披蓑月下歸，誰道夜行人路絶。
巧奪豪拈浪苦辛，誰能於此辨疎親。
落花芳艸空岐路，
細雨斜風不見人。
南泉麻谷與歸宗，道?元來總不通。
去禮國師瞻相好，區區祇到半途中。
手攜花鼓到城根，反著蔴鞵過短門。
笑把柴頭書古字，大家來步月黃昏。
野店齋餘聊問津，作家竿木鎭隨身。
相逢盡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見一人。
金鍼繡出玉鴛鴦，石女擎來不覆藏。
剛被木人偷?覰，至今兩兩不成雙。
孩兒三個抱花鼓，打得南邊動北邊。
斗柄夜埀天欲曉，笛聲吹散玉樓前。南泉
詢座主曰伱與我講經得麼？主曰：和尙爲某甲說禪，某甲爲和尙講經。師曰不可將金彈子換銀彈子去。法林音
代僧云：不謂宗門下，也是?㨾扭捏鼻孔。
盤走珠兮珠走盤，當機脫略好生觀。
世人知貴不知價，信手拈來也不難。
南泉曰：王老師賣身去也，還有人買麼？一僧出曰某甲買。師曰：不作貴不作賤，伱作麼生買？僧無對。趙州代云：明年與和尙作一領布衫。 臥龍球云：和尙屬某甲去也。 禾山殷代云：是何道理？ 明招謙代拍旁僧背云：好著不著去。 雪竇顯云：雖然作家競買，要且不解輸機。且道南泉還肯麼？翠峰也擬酬個價，?令南泉進且無門退亦無路。良久云：别處容和尙不得。
隱靜岑云：某甲報恩有分。
雲居莊云：鼻索在某甲手裏。
笑巖寶云：山僧今日斬新出箇價，?敎老漢更屬人不得屬已不得。待云不作貴不作賤伱作麼生買？但道請和尙蹔歸方丈?茶。
愚菴盂云：翠峰祇可作南泉奴，祇如進且無門退亦無路，還容得翠峯麼？
古南門云：諸老宿與麼拈提，還愜南泉意麼？殊不知南泉以巳方人，因?悲之故有落艸之談。當時待伊恁麼問，但云與麼則和尙與某甲平出也。既顯自巳手腳，便不虛他一番法施。還會麼？
子期去不返，??良可悲。
不知天地間，知音復是誰。
龍池珍云：和尙三行半倩誰寫。
天目律云：王老師祇求要人著價。殊不知婢使奴兒千古自招。
王老明明要賣身，一時分付與旁人。
可憐天下爭酬價，
交易雖?契不眞。
南泉舖席大開張，差寶希珍壓市行。
競買雖多酬價少，至今天下錯商量。
賣身王老難爲價，貴賤俱非不易酬。
若使當時無退悔，
喚來分付與園頭。
不作貴兮不作賤，
翻覆高低隔一線。
利害分明說向人，伶俐衲僧見不見，
年老心高，
出入無度，?程夜行，打失火炬。
咄！劈破鬼門關。
悉唎悉唎蘇嚕蘇嚕。
南泉
因僧問訊叉手而立。師曰太俗生。其僧便合掌。師曰太僧生。僧無對。
徑山杲云：合掌太僧生，叉手又俗氣。
總不恁麼時，尊體無頓處。無頓處，有巴鼻。
唵蘇嚕蘇嚕悉唎悉唎喝。
近來王令稍嚴，不許攙行奪巿。
天?琦云：叉手太俗，合掌太僧。不僧不俗，誰敢安名？檢點將來，也是垛生招箭。且道落在?僧分上，南泉分上。
合掌太僧，叉手又俗。撒手出門，山靑水綠。
換步移身振古風，木人共唱無生曲。
南北東西無不利，
令人深愛老南泉。
睂毛廝結如相似，
?孔遼天不著穿。
南泉因趙州問
知有底人向什麼處去？師曰山前檀越家作一頭水牯牛去。曰謝師指示。師曰
昨夜三更月到窗。
雲峯悅云：若不是南泉後語，洎被打破蔡州。
徑山杲云：雲峯失卻一隻?。殊不知祇因後語，當下打破蔡州。
洞山瑩云：雲峯看樓打樓，徑山因孔著楔。若約衲僧?目，敢保俱未夢見。且道洞山有甚長處？良久云：
獅子不食鵰殘，俊鷹不打死?。
拽脫鼻孔何處是，亂拋泥水恣縱橫。
日斜倒坐騎驢去，又見東山片月生。
?中見慣是尋常，又不驚人又久長。
畱得寒窗夜來月，三更依舊照茅堂。
度體裁衣，量水打碓，毫髮不差，且居門外。徑山杲
檀越家中作水牛，收來放去任優游。
不曾犯著人苗稼，何必南泉對趙州。
掣開金殿鎖，撞動玉樓鐘。
貪程未歸客，徒自覓行踪。
窈窕佩香濃，思君趁曉風。
蔆花羞對面，轉步蹋芳叢。
有身慵臥?牙牀，轉步牽裾到畵堂。
覆面若無三尺布，幾乎羞殺負心郞。
南泉遣書與茱萸曰：理隨事?，寬廓非外。事得理融，寂寥非內。僧逹書了，乃問如何是寬廓非外？茱曰問一答百也無妨。曰如何是寂寥非內？茱曰覩對聲色不是好手。僧又問長沙如何是寬廓非外？沙瞪目視之。曰如何是寂寥非內？沙閉目視之。僧又問趙州如何是寬廓非外？州作?飯勢。曰如何是寂寥非內？州以手作拭口勢。師聞乃曰：此三人不?爲吾弟子。昭覺勤云：南泉雖則養子之緣，其奈憐兒不覺醜。殊不知?三人，一人有目無足，一人有足無目，一人足目俱無。雖然如是，皆可與南泉爲師。爲甚如此，理事分明。
南泉因僧問父母未生前?孔在什麼處？師曰：父母巳生了，鼻孔在什麼處？國淸英云：去時?孔撩天，來時腳蹋實地。爲什麼討人處分？良久云：不因楊得意，爭見馬相如。
南泉會下典座辦兩分食，詣園中管顧。園頭食時展鉢次，忽有?佛鳥鳴，園頭乃?鉢一下，又鳴再?一下，鳴既住，頭乃問典座會麼？座曰不會。又?一下。法林音代座云：比來兩分，如何又要三分，豈不令他園頭口啞。不然，將食傾在鳥前，看園頭又作麼生。
廬山歸宗智常禪師
一日剗艸次，有講僧來叅，忽見一蛇過，師以鋤?之。僧曰：久嚮歸宗，元來是箇麤行沙門。師曰伱麤我麤。曰如何是麤？師豎起鋤頭。曰如何是細？師作斬蛇勢。曰與麼則依而行之。師曰：依而行之且置，甚處見我斬蛇？僧無對。雪峯問德山：古人斬蛇意㫖如何？山便打，峯便走。山?云存衲子。峯囘首。山云：他後悟去，方知老漢徹底老婆心。 翠峯顯云：歸宗秪解愼初不能䕶末。德山頗能據令，未明斬蛇。乃云：大衆看，翠峯今日斬三五條，以拄杖打散。
大用縱橫掣電機，爍迦羅?尙膠黐。迷徒夢裏爭脣吻，卻憶隨他去一隨。千尋竿上翻筋斗，大海波心擲釣鈎。大體還他肌⾻好，不搽紅粉也風流。
歸宗因李渤刺史問：三乘十二分敎?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乃豎起拳曰會麼？曰不會。師曰飽學措大，拳頭也不識。曰某甲實不會。師曰會得則途中受用，不會則世諦流布。法林音云：歸宗祇知他人措大，不知自巳措大更甚。乃豎拳云：?是祖師西來意，會得一任途中受用世諦流布。會不得，途中受用世諦流布總隔三塵在。忽有箇云此是拳頭。法林不妨云：也祇要伱?㨾道。金山銓云：刺史放憨，歸宗饒舌。祖師西來意總未夢見在。
歸宗示衆：吾今欲說禪，諸子總近前來。
大衆近前。師曰：
汝聽觀音行，善應諸方所。
僧問如何是觀音行？
師彈指曰諸人還聞麼？
曰聞。
師曰一隊漢向?裏覓箇什麼？以拄杖打趁，
呵呵大笑歸方丈。
無學彈指超。
圓通耳根淨，
透出聞不聞，妙哉觀音行。
棒頭指出金剛王，險惡道中爲津梁。
歸宗與南泉同行。一日吿别煎茶次，泉曰從前與師兄商量語句，彼此巳知。向後忽有人問畢竟事，作麼生？
師曰：
?一片田地好卓?。
曰：卓菴且置，畢竟事作麼生？
師乃踢卻茶銚便起，曰：師兄?茶了，某甲未喫茶。
師曰：作?箇語話，滴水也消不得。泉休去。
五祖戒云：南泉祇解作客不解作主。
潙山喆云：南泉逢強??，歸宗逢??強。
三十年同行，畢竟事不通商量。
雖然如是，猶較王老師一線道。
昭覺勤云：驚羣之句誰不聳然。有般道南泉搆他歸宗不著，所以遭他呵?。殊不知行人更在靑山外。
蔣山不惜睂毛爲諸人下箇註腳。
南泉探頭太過，歸宗壁立萬仞。
且道還有出身路也無？
喝下須敎三日聾。
天童華云：南泉?程太急，歸宗薄處先穿。
二老雖發明馬祖正?，要且極則事未夢見在。何故？
家住東州，歸宗因小師辭乃問甚處去？
曰諸方學五味禪去。
師曰：
諸方有五味禪，我?裏祇有一味禪。
僧問如何是一味禪？
師便打。僧曰會也會也！師曰道來道來！
僧纔開口，師又打。
黃檗運云：馬大師出八十四員善知識，箇箇屙漉漉地，惟有歸宗較些子。
翠峯顯云：
以強欺?有甚麼難？我?裏有一味禪爲甚不學，但向道，收，待伊拈起。
有般無?漢祇管?吽吽！雪竇門下誰敢。
昭覺勤云：若非黃檗深辨端倪，洎乎勞而無功。
天井新别云：祇因黃檗深辨端倪，所以勞而無功。
資福先云：歸宗幸是好一味禪，無端傷鹽傷酢，卻?五味了也。如今有辭去學五味禪，但云，善爲道路。若是個漢必然别有生涯。
天?琦舉黃檗語畢云：說什麼較些子，?是未在，我?裏祇有一味禪。便與掀倒禪牀，見之不取，思之千里。
五味與一味，?了須噫氣。
金輪峰下令行時，凜凜淸風誠可畏。
私醞香醇價又輕，至今官路少人行。
歸宗一味如連苦，
蹉過叢林幾後生。
雪裏梅花霧裏山，
看時容易畵時難。
早知不入時人?，
多買??畵牡丹。
歸宗泥壁次，白舍人來，師便問君子儒小人儒？曰君子儒。師乃打泥盤一下，白遂過泥。師接得便使，良久曰：莫便是俊快底白侍郞否？曰不敢。師曰祇有過泥分。
堂堂非是小人儒，得得深雲訪隱居。
巳與過泥殊不恥，更何言外見親疎。
歸宗
因僧問如何是?旨？師曰無人能會。曰向?如何？師曰有向?乖。曰不向?如何？師曰誰求?旨。又曰去無汝用心處。曰豈無方便門令學人得入。師曰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曰如何是妙智力？師?鼎蓋三下曰還聞麼？曰聞。師曰我何不聞？僧無語，師以棒趁下，
三聲鼎蓋暜門開，
苦海勞生喚不回。
九十春光今又半，空飛花片點莓苔。
歸宗
因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向伱道還信否？曰和尙言重安敢不信。師曰祇伱是。曰如何保任？師曰：一翳在?，空花亂墜。僧有省。法?益云：若無後語，何處討歸宗？ 雪竇向祇伱是處别云：侍?寮?茶去。
歸宗
因僧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翹足曰會麼？曰不會。師曰：三箇見在，一任選取。
觸目菩提一撒沙，示渠三箇更周遮。衲僧相見呵呵笑，春鳥喃喃罵落花。
歸宗因暜請入園取菜乃，畫圓相圍卻一株，以標插之曰輙不得動著，便去。少頃來見菜猶在，遽以棒趁曰：?一隊漢，無一箇有智慧底。蹋倒標子，㧞菜而歸。雲居莊云：設有僧㧞卻?一株菜，莫契得歸宗意麼？拈拄杖?香几云：歸宗和尚來也。靠拄杖下座。
歸宗因江州刺史李渤問：嘗聞須彌納芥子，渤則不疑。芥子納須彌，莫是妄談否？師曰：人傳史君讀萬卷書是否？曰不敢。師曰：身如椰子大，萬卷書向什麼處著？李俛首而巳。
放開日月明，把定乾坤黑。一劄不回頭，滿地生荆棘。龍宮海藏兮非多，石火電光兮非急。君不見，紫霄峰下墨池邊，八駿如風追不及。萬卷詩書，一時頭，⾓纔跨宗門，便施謀略。古歸宗，眞老作，祇顧滿彎弓，不知誰見雙鵰落。絶毫絶釐，如山如岳。堂堂氣宇冠儒林，浩浩淸風播寥廓。
宗鑑法林卷十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