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陵音禪師語錄卷三

迦陵音禪師語錄卷三

叅學祖藏編

普說

佛是覺，衆生是妄。佛?，心淸淨是；衆生?，心暗昧是。心淸淨故，世界淸淨；心暗昧故，世界暗昧。一作?樣見解，?水也須倒痾。如今一等，東西不辨，南北不分，逐日區區爲極則，渾不知此身原是衆法合?。法既無實相，身又爭如何是實？無量刼來，攺頭換面，總不出法性三昧。凡夫取境處處著，道人取心了然空。所以凡夫除境不除心，道人除心不除境。此乃薄地凡夫，何可以共語？若欲究明此一大事因緣，須將個無意味的話頭，密密提撕，?兹在兹，三百六十骨節，八萬四千毛孔，渾然是個話頭。氣憤憤底，不管是與不是，悟與不悟，信得及諸佛出世，惟此一大事因緣。若不了此一大事因緣，此生?爲空來一囘。故信有十分，?疑有十分；疑有十分，?悟有十分。如今人不悟?，不說夙無靈根，?說佛道懸曠，久受?苦，乃可得?。看得太煩難，太幽遠了。一有?個心，?是障道因緣。忽然一?囘光，如利刀斬一縷亂?，事事物物，了了明明，更無一些子滯礙。若云一切處那個不是，只此那個不是，就斷送了古今多少人，所以謂之解脫深坑。於古人言句，隔墻見牛⾓相似，不得徹底分明。雖有個見處，也是知解，引來便去，鬭凑言句。是以妄心測度如來，終無實用。到?裏，莫看古人公案，增長解路，一往?前。所以荆棘林中下脚易，明月堂前轉身難。?身?命，將從前知解抛向那邊又那邊，方有些子氣息工夫。雖是有心，若悟則無心。又不可以無心，待悟拶到老鼠入牛⾓，全身放盡，時時如一息不來底人一樣。一旦言語道斷，心行處滅，驀地?著磕著，出一身白汙，千斤擔子立刻放下。古人言句到?裏，方是囘頭看，方是眞解脫。盡大地是張口，盡大地一隻?。雖然，也只是不方不圓底塊頑石，取無可取，用無可用，?無可?，捨無可捨。必須掉囘頭來，盡却今時，不立一法，法無不周，不捨一事，事無不具。恰如三四歲孩童，無心於事，無事於心，較之閉目藏睛，凝神歛?，妄想纔起，?便遏捺，惟恐事來覺擾，躱閉無方?，不啻天淵也。所以衆生見生不見滅，二乘見滅不見生，諸佛菩薩生本無生，滅亦不滅。故佛與衆生，各各不相知，各各不相見，各各不相礙。一?無明爲卵生，煩惱包?爲胎生，愛水浸潤爲濕生，歘起煩惱爲化生。果是一?無疑，卵生不礙；一?不?，胎生不礙；一?不痴，濕生不礙；一?不嗔，化生不礙，?塵勞而作佛事。所以迷之佛?衆生，悟之衆生?佛。若離無明煩惱而?佛，無有是處；若捨無明煩惱而?佛，亦無有是處；若?無明煩惱而?佛，無有是處；若用無明煩惱而?佛，亦無有是處。心佛與衆生，三無差別，體一而名?。佛是衆生屋裏了事人，衆生是佛屋裏不了事漢。古人到?裏，身空、法空、心空、性空，也只?得個無慚愧漢。果是血性漢子，不慕諸聖、不重巳靈，一步踏到頂?頭，不作善業、不作惡業，自然隨?灑落，家國安貼。要之，凡屬功用，?被因果拘繫，不得自在；一?功行未盡，亦被三乘拘繫，不得自在。不是一切處滅，?毫不敎他生，只是隨意生，故一切菩薩倒駕慈航，有意生身是也。佛與衆生盡是假名，生死湼槃皆屬空花，必須虛空粉碎、大地平沉，隨緣放曠，了無囘互，始知淸淨之心與暗昧之心恰似夣中說夣。古人道：夣裏明明有六?，覺後空空無大千。且道：?今是覺?？是夣?？稍若擬議，分付?歲山上斫大拄丈來，細細爲你諸人决斷法門。秋晩至此極矣，間有一二老?又目眎雲霄，致令晩學初機無所趨向，深爲太息。有一等抺煞一切古人言句，住枯木堂，從朝至夜如木雕泥塑，坐幾枝死香以爲湼槃堂工夫，種下般若根，等待來生一聞便悟。你若用?樣工夫，別說來生敢保彌勒下生，也還是個張上座將古人枯木堂反埋没了。一等去昏沉、斷妄想、除煩惱、避世緣，必須淨躶躶、赤灑灑，一?不生，㘞地一聲方歇，以爲工夫必做到?田地方纔是。又一等以蒲團工夫爲擔板，盲修瞎煉，向明牎淨几上互相授受，杜?穿?。此三?相較，彼善於此，所以?吏玩法法在、姦吏玩法法亡，以致朝脫白、暮傳衣，如來無上大寶竟視之草芥不如，又何?十方檀䕶之歸？信乎古人畱下一言半句，如國家用兵，不得巳而用之，豈是窮兵凟武，與你爲戱爲玩乎？堪笑近來將古人語句，一一皆有個關棙子，此爲最初機，此爲末後句，此爲向上，此爲向下，此爲死句，此爲活句，此爲大法，此爲小法，禪竟不用叅，道亦不須悟，密密的暗自分付，口傳心授，此是臨濟宗㫖、曹洞宗㫖、潙仰宗㫖、雲門法?宗㫖，反引多子塔前袈裟圍繞，黃梅碓房夜半付衣。佛祖尚然，况後人乎？將?些絡索，滿滿的貯了一肚皮，橫擔拄丈，?空四海，到處作詩作賦，爲文爲詞，與他杜?。合者?引類呼朋，互相?瞞；若不合?，?掉臂不顧，是古人反被你拖下泥犁去也。畧舉一二，以爲諸人醒?。?如出定公案，盡道文殊七佛之師出不得，罔明初地故出得；文殊大智有心故出不得，罔明無心故出得。不然，舌頭在世尊口裏，把柄在女子手中，文殊出不得，十方諸佛也出不得，罔明出得，蝦蟆蚯蚓也出得，寶華錄上一一分明。殊不知寶華?觀東南，意在西北，豈有一個死法與你爲知爲解？試看佛照光頌：一畝之地，三蛇九鼠，仔細看來，是何面嘴？妙喜頌：出得出不得，是定非正定，罔明與文殊，失却窮性命。且道四人中在那一人分上？惟有天童覺較些子，若定若動，當人變弄，鴻毛輕而不輕，㤗山重而不重，還知老瞿曇?孔在我手裏麼？譬如水母借鰕爲目，自然决無定見，必將野?公案以爲前百丈是死語故墮、後百丈是活語故脫、前百丈有疑故墮、後百丈無疑故脫、前百丈墮不曾墮、後百丈脫不曾脫，總是他一個人。何不看獅林則喝一喝云：當時下得?一喝，前後五百生一時粉碎。翠巖眞頌：百丈野?，語至言粗。怛薩阿竭，吾有吾廬。卒菴琮頌：百丈野?，石女無夫。一囘淚下，滄海亁枯。?裏既無定見，臨濟一句中具三元、一元中具三要，必爲?唐，多有分作意中元、句中元、體中元，若恁麼只?得個三句。如何爲三元？?算三元，你將那一元與佛祖爲師？那一元與人天爲師？那一元自救不了？看臨濟下個注脚云：三要印開珠㸃窄，未容擬議主賓分。雪峯因僧請益三元三要之㫖，峯云：我當初行脚時，大師巳遷化了，你若要問三元三要之㫖，須問他嫡骨兒孫始得。且道雪峯恁麼道，與臨濟的三要印開珠㸃窄，未容擬議主賓分是同是別？間一二?風捕影?云：一句中三元灼然有之，一元中三要太煞穿?，所以古塔主杜?分疏，取笑千古。不知古塔主原是杜?，你若說一元中三要是穿?，則一句中三元也是穿?，有則總有、無則總無，一味抺煞。向上會取，古人未必㸃頭，高峯祖師也曾旁通一線。※※※是杜??？磬山修祖云：要會三元麼？以拄杖㸃空?，喝一喝。要會三要麼？以拄杖子空中畫。※※⌽喝一喝，擲下拄杖。你若說是二老皆杜?，倒不妨許你具一隻?，只是未信你在。多有引汾陽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竟抺煞，殊屬可笑。還有重陽九日菊花新分三元?，可曾夣見汾陽麼？語風大師一頌頗佳：春曉黃鶯呌翠微，遊人陌上踏歌歸。紙錢縷縷堆寒食，遍野靑氈古墓碑。三元則是，三要則未敢相許。?裏既無定見，芭蕉云：你有拄杖，我與你拄杖；你無拄杖，我奪却你拄杖子。竟道是多處添些子，少處減些子，以爲古人去?印住，住?印破的一片婆心了。鼓山珪頌云：多添少減休那兌，支移折變加三倍。平生有子不須敎，一囘落賺自然會。那裏是落賺處？待你會了向你道。雲門放洞山三頓棒，一棒打他槎度，一棒打他湖南，一棒打他八月二十五。果恁麼，慈明云：若有?棒分，從朝至暮，鴉鳴鵲噪，都有?棒分了。雪竇顯云：雲門氣宇如王，拶著便氷消?解。那裏是氷消?解處？你若曉得雲門氷消?解，定然曉得芭蕉拈拄杖的深心，臨濟立元要的意㫖。百丈野?女子出，定如鏡照鏡相似。若也不知，集雲峯四?條，一打他西天四七亦如是，一打他東土二三亦如是，一打他和尚亦如是，一打他學人亦如是。翠巖芝云：不得作賞會，不得作罰會。且作麼生會？馬祖坐禪，南岳云：如牛駕車，車若不行，打車?是？打牛?是？此語最狠。若作和泥合水看，焉有南岳不作和泥合水看？錯過馬祖。南陽三喚，侍?三應，自然?孤負。元沙又云：却是侍?會趙州古佛，却會南陽意云。如人暗中書，字字雖不?，文彩巳彰無凖範。亦有一頌：一擲神杯定吉㐫，再占重卜轉靈通。分明見了今年事，却說明年事不同。今年事，明年事，那個在南陽身上？那個在侍?身上？馬祖遣人送書，到書中畫一圓相國一欽，於圓相中著一㸃，封囘忠國師云：欽師猶被馬師惑。雪竇云：呈似國師，別作得個甚麼伎倆，免被惑去？又云：馬師當時畫出，早自惑了也。吹餘二十年前到?裏，也被他打失?睛，?到如今，也自數白道黒。不見石霜因僧問：咫尺之間，因甚不覩師容？霜云：我道遍界不曾藏，何不便掌？僧持此語問雪峯，峯云：什麼處不是石霜？瞞別人?得。僧囘舉似霜，霜云：?老漢著什麼死急？洞山云：笑煞土地。元沙云：山頭老漢蹉過石霜也。那裏是蹉過處？莫是不合爲?僧下注脚麼？若恁麼，眞個笑煞土地。諸人要見四大老麼？兩個駝子相逢著，世上如今無?人。不見

世尊因外道問：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據座。外道云：世尊大慈，開我迷雲，令我得入。那裏是開迷雲處？若以據座爲是，法?因僧請益，語未終，?云：住！住！你擬向世尊良久處會那？若不以據座爲是，因甚外道悟去？斷橋倫一頌，可稱千古絶調：自把碌磚空裏擲，必端自打自家頭。灼然自痛自難說，自著摩挲歸去休。你若曉得外道悟處，仰山四?條，國師三喚侍?，欽師猶被馬師惑，山頭老漢蹉過石霜，打車?是？打牛?是？又何用一番分疎？若宗㫖是從上傳來，不合云：元要是臨濟宗㫖，偏正是洞山宗㫖。若元要偏正是臨濟、洞山畱下，則黃檗、百丈、馬祖與雲巖、藥山、石頭并二三四七，皆不知臨濟、洞山宗㫖。古人遺下一言半句，原與後學初機勦絶識情，不意反增出無限識情，是古人竟爲千古之罪人也。你看他古德道：?饒千七百，則葛?豁然無疑。?名見解，不名見地。諸人要會見解麼？喝一喝。要會見地麼？連喝兩喝便起。大愚監院拈香云：大衆臨筵，敬聆法誨，惟願不吝慈悲，將如來命脉、祖師心髓一一㸃出，不惟與人天解粘去縛，且畱後世以爲宗?。師云：你還見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麼？你還聞鴉鳴鵲噪、驢鳴犬吠麼？一一皆是如來命脉、祖師心髓，又何用一番特地？監院云：雖然恁麼，湼槃心不無?同差別，知渾難分析，更祈細細剖示，免致臨岐泣路。况諸佛法印，爲欲利益世間故說。師笑云：定要第二杓惡水。那古人悟後還須遇人，若不遇人，??得個亁蘿蔔頭禪，何况未悟？長慶坐破七個蒲團，趙州四十年不雜用心，豈是伎倆不如今人？只緣他古人步步踏實地，不肯自欺，那似今日一味抺却？你看羅山問巖頭和尚：三十年前在洞山來，不肯洞山，是否？頭云：是。云：豈不是承嗣德山，又不肯德山，是否？頭云：是。一往看來，盡道巖頭有超師之作。若恁麼會，不惟屈二老，亦并屈他巖頭。?兩個是字，聚九州之鐵也鑄不?。若果有超師之作，巖頭一日叅德山，纔?門便問：是凡是聖？山便喝，頭禮拜，何等雍雍和穆。雪竇顯云：德山門下草偃風行，要且不能塞斷天下人口。當時纔拜，何不劈脊便打？雪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有一語，不惟塞天下人口，?令雪竇無處出氣。巖頭禮拜雖不是好心，德山放過亦未必是實意。如今禪和子一味儱侗，你看臨濟栽松次，黃檗云：深山裏栽許多作麼？濟云：一與山門作境致，二與後人作榜樣。道了，將鋤打地一下，道了便休。爲甚又打地一下？須知臨濟道出常情，豈是草草行事？如今有一般漢，見處莾鹵，背後東卜西卜，此是照是用、是人是境、是元是要，何曾夢見些衲僧汗臭氣？是臨濟打地一下，㤗山可移，此案决不可移了。南泉云：王老師自小養一頭水牯牛，擬向溪東牧，不免食他國王水草；向溪西牧，不免食他國王水草。勝嘿禪師云：在一切同一切，一切處收不得，又何嘗扶得南泉起？既扶不起，南泉還有人扶得起麼？二途不涉，中道莫安。噫！勝嘿背後笑你。世尊自恣日，文殊三處過夏，迦葉欲白椎擯出，纔拈椎，乃見百千萬億文殊，盡其神力，椎不能舉吹。餘敢道：若是扶文殊，須是迦葉始得。高峯老祖道：文殊知底，迦葉不知；迦葉知底，文殊不知。高峯也是吳越人，搖船只見一邊，殊不知文殊推倒迦葉、迦葉推倒文殊，帶累世尊至今在草窠裏出頭不得。德山圓明云：及盡去也，?得三世諸佛口挂壁上，恁麼不妨具一隻?。博山來判云：孤危不立，似則也似，是則未是。還知德山是撒手那邊、囘頭?畔底人麼？百丈再叅馬祖，祖振威一喝，百丈三日耳聾。汾陽昭云：悟去便休，說甚三日耳聾？石門聰云：若不三日耳聾，何得悟去？汾陽云：我與麼道，較他石門半月程。若道馬祖被汾陽勘破、汾陽被石門勘破，蹉過了也。我道三個俱是瞎漢，祖師門下渾無?樣事，喝驢也是喝、喝馬也是喝，盡大地人俱宜耳聾。你衲僧家尋常?飯穿衣得甚麼人力？五祖示衆：譬如牛過窗?，頭⾓四蹄都過了，因甚尾巴過不得？獅林則云：?個是東山不了事處。咄！且莫以巳方人有般瞎漢說。此則公案，五祖是從白雲處脫來。雲一日爲五祖云：有數禪客從廬山來，敎伊說亦說得、明亦明得、拈頌亦作得，只是未在，眞個可憐生。若以東山爲不了，馬祖一日問藥山：子近日見處作麼生？山云：皮膚脫落盡，惟有一眞實。祖云：子可謂協於心體、布於四肢，何不將三條?束取肚皮，隨處住山去？宗師家無肯語，馬駒踏殺天下人，因甚到?裏便輕輕放過？捉?亦全其力、捉象亦全其力，須知也不是好心。故此，洞山一日辭雲巖云：百年後忽有人問：還?得師眞否？如何抵對？巖良久云：秪?是。山沉吟，巖云：价闍?承當個事，大須仔細。若不同床?，焉知被底穿？洞山沉吟，還是在伊良久處？在伊只者是處？爲復別有道理？此事實難分疎。臨濟從大愚處囘來，氣宇如王，眞是牢籠不住、呼喚不囘。如今有?樣禪和子，諸方還肯放過他麼？黃檗何不將百丈先師禪板拂子雙手分付？所以古人授受處更爲珍重。風穴上堂：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亡，野老安貼。開?作夢作麼？於此明得，闍?無分，全是老僧；於此不明，老僧却是闍?。闍?與老僧亦能悟却天下人、亦能瞎却天下人，夢中說夢可憐生。白雲端云：立?是？不立?是？隨邪逐惡漢在諸人分上，一塵也無、家國也無、野老也無、興盛也無、喪亡也無、闍?也無、老僧也無、悟也無、瞎也無。若果恁麼，今日向升子裏禮他三拜，只恐不是玉。古人工夫步步行來，不是說了便休，始終只是個不肯自欺。如今禪和子禪堂不曾夢見蒲團，不知是個什麼便自欺心？以爲古人不如他，如牛拾草，不管好歹，亂往口裏收，明?人覷見不値一唾。若是願力淸，遇著本色宗師惡?鉗?，還可救得一半；稍若願力不淸，一盲引衆盲，相牽入火坑，臨囘首時作不得一㸃主宰，反謗般若無靈驗。是?樣底，閻羅大王虛左以待，更說甚麼如來命脉、祖師心髓？所以無上醍醐遇此等人，反?毒藥。今晩不惜眉毛，再爲諸人細細分剖。僧後問巖頭：不肯德山?且置，只如洞山有甚麼虧欠處？頭良久，云：洞山好佛，只是無光，羅山便禮拜。一等是禮拜，羅山較些子。你道洞山那裏是無光處？?裏也須著一隻?。南巖勝云：一個鐵額銅頭，一個三頭六臂，二俱借人?孔，却與洞山出氣。南巖若不覷透二老心肝，怎肯恁麼道？如今禪和子若聞?樣說話，定在得失是非裏去度量；若在得失非是裏，羅山未必便肯屈?。所以巖頭叅德山公案，有人舉似洞山，山云：若不是奯，公大難承。當頭聞，云：洞山老人不識好惡，錯下名言。我當時一手抬、一手搦，莫?就是洞山無光處麼？且莫不識好惡。瑯琊覺云：巖頭被洞山腦後一?，便乃氷消?解。那裏是他氷消?解處？?恩秀云：巖頭一抬一搦，洞山錯下名言。殊不知洞山一抬一搦更甚？巖頭一抬一搦，分明說出那裏是洞山一抬一搦處？洞山一抬一搦，報恩㸃出那裏是巖頭一抬一搦處？若後來禮拜是，則諸人朝叅、晩叅、禮拜不可總是一抬一搦也。?樣說話還夢見麼？保?勇頌云：平川見?放蒼鷹，一搦便啗雙?睛，毒手奪來人買去，奈何斤兩未分明。那裏是不分明？若曉得不分明處，便知巖頭氷消?解處還有個氷消?解的樣子。黃檗云：雖然如是，子巳?吾二十棒了也。那裏是臨濟?二十棒處？莫是山門作境致十棒、後人作榜樣十棒麼？且莫錯下名言。臨濟又打地一下，噓兩聲。檗云：吾宗到汝，大興於世。有等孟八郞便道：見說?二十棒了也，何不將黃檗推倒？臨濟打地一下，噓兩聲，何不痛棒趂出？未致門庭如?，待伊云：吾宗到汝，大興於世。何不便喝？何不禮拜？何不掩耳而去？似恁麼，止?得個粗心浮氣漢。潙山喆云：臨危不變，眞大丈夫。要作他家兒孫，須將他前後打地兩下，噓兩噓，不可輕易放過。南泉云：不如隨分納些些。雲門云：牛內納？牛外納？雲門大似握一柄吹毛利刃，觸著便傷鋒犯手。長慶稜云：你道南泉前頭爲人？後頭爲人？喝一喝，云：你若會得吹餘?一喝，不妨許你覷見南泉?孔；若要見他爲人處，且緩緩。南磵箬祖有一頌更爲親切：不如溪東西，隨分納些兒。冷煖只自知，分明說向誰？說了也，止得麼？雖然，也只知南泉納些些，不知南泉爲人處。要會南泉爲人處，喝一喝。世尊云：你擬擯那個文殊？迦葉無對。迦葉無對，不妨作家吹餘。恁麼一番，婆婆和和，諸人口似匾擔，總喚作家，還肯也無？昭覺?云：便與一椎，也是扶强不扶?。雲居元云：一家有事百家忙，?老漢較些子。天?琦云：莫說百千萬億文殊，就是百千萬億世尊也下一椎，也是扶?不扶强。褚衲秀頌云：千峯月淡楚江秋，衲子初開布袋頭。聞道淮南米價賤，便隨船子下揚州。?四句，那一句在文殊分上？那一句在迦葉分上？那一句在世尊分上？總不分疎，黃連苦未是苦。吹餘也有一頌：

移塲三處逞風流，拈起椎來價滿酧。潦倒瞿曇奸姣甚，搖唇皷舌自啾啾。者便是南泉爲人處。三處過夏，是前頭爲人；白椎擯出，是後頭爲人。諸人又笑吹餘是湖南長老了。圓明云：猶有一人呵呵大笑。若識此人，叅學事?。投子靑云：藏盡楚天月，猶存漢地星。報恩秀見投子恁麼道，便云：車巳去了。藉甚油缸會得投子報恩的說話，便識得此人。要見圓明且緩緩，諸人要見圓明麼？喝一喝，云：扁舟移向蘆灣?，開?白雲宇宙橫。天童覺頌云：收？把斷襟㗋風，磨雲拭水冷天秋。錦鱗莫謂無滋味，釣盡滄浪月一鈎。灼然車巳去也。百丈一日謂衆云：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日被馬大師一喝，?得三日耳聾。黃檗聞舉，不覺吐舌。你道黃檗吐舌在馬祖一喝處？在百丈耳聾處？所以泐潭英說：馬祖當時是百丈，悟了喝？不悟了喝？黃檗一聞舉，便就一肩擔荷，深知二老大機大用處。若不然，眞凈頌云：客情步步隨人轉，有大威光不能現。突然一喝雙耳聾，那吒?開黃檗面。皷山珪又有一頌：江西一喝動乾坤，大用全機是滅門。三日耳聾風過樹，累他黃檗喪兒孫。二人若合符節。今日吹餘不用喝，諸人亦不用，耳聾的耳聾，吐舌的吐舌，彼自無瘡無傷之也。要見他二老大機大用，另有個分付處，故此牛過窗?。天童華云：信知天下無人理會，所以密之三寸，且莫壓良爲賤。卓靈常向?裏打失布袋，故頌云：賊賊，何故窗?過不得？曾遭毒手墮深坑，尾巴尖上酧恩德。?君知，重擊節，鷂子不在新羅國。豁堂巖云：?到第三雙??，誰知枯木有龍吟？如今知解禪和，往往盡作末後牢關上會，要酧恩德且緩緩。藥山云：某甲又何人，敢言住山？馬祖云：不然。未有常行而不住，未有常住而不行，欲益無所益，欲爲無所爲，宜作舟航，無久住此。你看他末後?道眞言，將藥山送在三千里外，灼然踏殺天下人。所以脚下兒孫列其派?多，究其源?實無一二。洞山因過水覩影，大悟云：我今獨自往，處處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且道渠與我是一?？二?？若一，洞山又恁麼道；若二，則有兩個洞山。到?裏方會得雲巖道：自此一別，難得相見。與自巳道的自此一別，難得不相見，何啻千里萬里？正堂辨云：多年曆日雖無用，犯著應須總滅門。?裏具一隻?，方知臨濟破夏來，黃檗還打趂，?到終夏去，方才分付禪板香几。如今禪和子盡云：到?裏方才打脫悟境，何曾夢見二大老？潙山云：臨濟莫孤負他，黃檗也無？仰山云：知恩方解?恩。南磵箬祖云：從他覆雨翻雲手，偷得耕牛過一生。你看他何等氣槪？諸人將甚麼作耕牛？又如何偷？若道得淸楚，?分付東禪先師禪板香几；若道不出，說甚知恩?恩？風穴云：欲識闍?麼？右邊一拍云：?裏是。欲識老僧麼？左邊一拍云：?裏是。雲門云：?裏?易，那裏?難？矢上更加尖。天童華云：大小風穴不會轉身句灼然，你且道天童華還會轉身也無？天童覺頌云：幾許歡喜幾許愁，好看野老兩眉頭。家邦平貼淸如鏡，水瘦山空一樣秋。倒不妨?老漢會轉身句，?便是佛祖不肯自欺的樣子，若都是硬抺却古人，又何必苦苦的定用?一番手脚？若有一?毫，便是一?毫。兄弟們年富力强，彼既丈夫我亦爾，何事自生退縮，甘讓他古人一頭地？所以說：擇法若無如是?，宗門那得到如今？雪巖滿初叅普照，辨照云：兄弟年少，正宜力叅老僧，當年??以佛法爲事。巖避席進云：和尚而今如何？照云：如生?家相似。巖云：若不得此語，幾乎三千里外賺我來。照下禪床，握巖手云：作家那！如今弟兄們聞??以佛法爲事，便當作奇特想，說古人始終不放，所以大事巳明，亦如喪考妣。因甚雪巖不肯如生?家相似？你便說者老漢如今放?了，吹餘近來多病心煩，只知飽食高眠，不但佛法如生?家相似，見你弟兄們個個也如生?家相似。今日被監院一番苦逼，不覺忉怛至此，要知皆是毒藥，了無實法，切不可在背地裏去胡卜亂卜。你要會如來命脉、祖師心髓，但謗於法、毁於佛，不入衆數，自然有個俗漢爲你說破。久立，大衆！伏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