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叅-轻识

小叅

病起，小叅。舉：「五祖演和尚云：『如?人似發瘧一般，寒一上、?一上，不覺過了一生矣。』只此兩句話，悟上座生平亦只尋?看過了，適纔病中體之，可謂斷盡人病。不惟未打徹底人有時爲此事急切着忙，有時丢在無事甲裡。設使徹底人於日用現行處，亦未免觸事則因事生心，緣無便依無息?，被寒?二途打作兩截。?日更爲一頌：一畨寒了一畨?，服盡多方藥不痊，?得一身白汗出，始覺從前怗怗然。?日禹門重頌出，舉似禪人?着鞭，且道鞭頭落在甚麽處？」便起身。天封寺舒安律師請小叅。「世尊出世說法四十九年，談經三百餘會，至拈花敎外别傳方了本懷，故敎立戒、定、慧三法，曰：『因戒生定，因定發慧。』?我既出家，當須出三界、了生死，方始事?。若但持戒，止免三途；既兼生定，止超六欲；若其發慧，方超三界，故以發慧爲主。然?時多言慧，竟不知發慧之繇。如要發慧，須是明心。六祖云：『?心名慧，?佛乃定。定慧等持，意中淸淨。』是以心若苟明，意自淸淨，於日用頭頭無?毫過患。所以我笑巖師翁道：『欲無禪，禪無欲，相奪相傾，事不厭俗。』故曰：『淸淨行者不上天堂，破戒比丘不入地獄。』」驀拈拄杖云：「通玄者裡又且不然。」喝一喝，云：「且道是戒?？定?？慧?？是心?？佛?？是淸淨?？破戒?？是上天堂、不上天堂?？是入地獄、不入地獄?？」又喝一喝，云：「切莫停囚長智。」便下座。元宵，兼示化主小叅。「?朝正是正月半，通玄峰頂無燈看，秪要諸人返自觀，逈脫根塵?煥煥。?煥煥，大地虚空無畔㟁，森羅萬象歷歷同叅，一切衆生明明?伴。若人如是見徹、氣貭如是?化，本無能化、所化之人，亦無能施、所施之物，化者、施者吾道一貫。雖然如是，更有一事，?去化緣，歸來重新打筭。」爲洞陽蔡公對靈小叅。「本體恒然，無生、無滅；正眼洞明，離出、離入。秪因見倒惑生，認境漂流，以致輪?不息。若能當頭坐斷一?，返本純源，便是當處超脫。所以道：淨法界身本無出没，大悲願力示現受生。雖然如是，正恁麽時，逍遥獨脫一句作麽生道？」卓拄杖云：「還委悉麽？但隨信脚騰騰去，徧界無非淨法身。」□施近橋居士追嚴請小叅。「重陰極盡一陽生，萬化甦囘省舊容，赤骨條條全體露，了無一物見枯榮。既丕見枯榮，????相覷是個甚麽？若向者裡見得徹、覷得透，便見施智樂二先人生本非生、死本非死。且坐斷生死路頭一句作麽生道？脫體逈超生死見，全身出没絕行縱。」卓拄杖一下。解制，小叅。「豁開頂門，正?見空，向背安排，洞徹足底，根源踏破，住行踪跡。如是，則淨躶躶、赤灑灑、淸寥寥、白滴滴，没可把，無結制之可結、無解制之可解。正與麽時，秪如路逢達道人，莫將語黙對。?將甚麽對？還委悉麽？」一僧出云：「雲開見日。」師云：「?花作麽？」僧無語，師與當頭一棒，云：「?家撞着對頭人，兩兩相相無避處。」遂起身。小叅。「玆因梵淸禪人秉師無聲遺命，請老僧陞座。雖陞此座，别無他說，只述他甲子年於天台通玄寺叅老僧，忘了他底問頭，只記得大棒打他一頓。當時想未必能領畧，後來有個會處。乙丑年到金粟來見老僧，云：『當時再大大打幾下，免得?日來見和尚。』據此語，這兄弟實在棒下見得透，所以病四十餘日，安安穩穩，與尋?人不同。大槩叅禪人貴要生死心破；生死心破，不見有生死病苦，可得生死病苦全體覺相。故玄沙云：『亡僧面前便是觸目菩提。』既是觸目菩提，且道無聲兩三日甚處去也？莫是燒了、化了麽？莫是不生不滅，去了麽？」遂卓拄杖，云：「還見麽？」下座。師過秀水，孝子金善鎔等爲先君玄石公請對靈小叅。「秀水年年秀，靑山歲歲靑，秪因人不覺，剛自見遷更。」以拄杖敲淨瓶云：「擊碎蟠桃核，方見舊時仁，急薦取，好惺惺，頓證無生地，高登安樂城，崇成無漏業，端坐寳蓮心。」復敲一下云：「還見麽？」下座。-爲祝公??居士對靈小叅。「生死去來全體現，陰間陽世本無邊。所以道：無邊刹境，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始終不離於當?。只因離於不離、隔於不隔，遂乃見倒惑生，妄生分别，於無生見生、無滅見滅，隨境有無，心存取捨，遂致輪廻不息。」乃以拄杖指靈几云：「?須當頭㸃破，?敎全體顯現，一??光現前，永證不生滅地。所謂：無?生死法，與我不相干，若能如是解，不用哭蒼天。正恁麽時，高超物表立命安身一句作麽生道？」良久，云：「千峰?到嶽邊止，萬?聲歸?上消。」除夜小叅。「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撞到?宵極，個中極處體全彰，殺活全承此恩力。是以古喻，?我臨命終時，?光落地底時節；?光既落地，耳光亦落地、?光亦落地、舌光亦落地、身光亦落地、意光亦落地。六光既落地，則無見聞覺知之情，何有聲、色、觸、法之翳？淨躶躶、赤灑灑、淸寥寥、白滴滴，一片本地風光，一着本來面目，到個裡所作俱息，無佛道可?、無衆生可度、無生死可斷、無?槃可證。然後，天是天、地是地、僧是僧、俗是俗，於者一片地，都來没干涉。雖無干涉，瞒他一㸃不得；雖瞒不得，不假思議之心，全慿者片本地風光靡所不周、靡所不徧。所以道：日應萬緣而不橈其神，千難殊對而不干其慮。正當恁麽時，除夜分歲一句作麽生道？白雲盡處是靑山，行人更在靑山外。」便歸方丈。解制，小叅。「覿面分付尚涉亷纎，?下承當猶存情識，玄機獨唱截斷衆流，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恁麽、不恁麽總不得，事不?巳，放一線道，開第二義門。三月結制，挂起鉢囊，放下複子，便作安居。?朝解制，著?草鞋，擔?担子，便爲行動。殊不知天童者裡日日着草鞋、日日擔担子，未?向諸人道安居行動。諸人若會，時時安居之地、事事出身之路，恁麽也得不、恁麽也得，恁麽、不恁麽總得。設若兩頭不涉、中間不立，又有甚麽恁麽不恁麽、得與不得？正當諸人分中如何通信？莫是拳一拳、掌一掌麽？莫是打一棒、喝一喝麽？莫是彈一彈、竪一指麽？莫是說道理、呈見解麽？莫是總不恁麽以坐具拂一拂便行麽？如此者總是依草附木。」良久，云：「須知自有冲天志，莫學他人行處行。」□孝子何通遇、通理薦親請小叅，云：「?日陞座，葢因二孝子先考行素何公存日，怒其家人假託三寶，以嗔心加毁觀音像於坑厠故，二孝子乞山僧陞座，對衆發露，爲先考懴悔。二孝子既發此孝心，不惟佛菩薩慈悲，?行素何公亦皈依三寶。所謂子孝則父必慈，然而山僧不須别說，?舉觀音妙智之力，令行素何公證此妙智，則因地而倒還因地起，豈止懴滌罪愆，亦可與觀音菩薩把手?行。」遂舉起拂子云：「者便是觀音妙智之力，若喚作拂子，?不能證妙智；不喚作拂子，亦不能證妙智；若不見拂子、亦不不見拂子，?見性空。見性既空，?不緣色；聞性亦空，耳不緣聲；乃至分别亦空，意不緣法。所謂一根既返源，六根?解脫，然後?見一切衆生皆隨境顚倒、隨情造業、隨業受?，三界昇沉無有休息。如是，發同體之悲、興無緣之慈。所以道：聞性空時妙無比，思修頓入三摩地，無緣?力赴群機，明月影臨千?水。」擲拂子，下座。結冬小叅。「千結制、萬結制，只爲求法嗣；千安期、萬安期，無非以悟爲期。悟則事同一家，可與佛祖把臂?行，續佛慧命，傳祖心燈，盡未來際相續不斷，玆衲子之所當立志之事也。六祖云：『心地?諸種，普雨悉皆萌，頓悟花情巳，菩提果自?。』?道作麽生是頓悟花情底意㫖？從上來悟者甚多，呈悟者亦不少，總之，不若當時歸宗會下有個智通禪者，忽然半夜起來大喊云：『我大悟也，我大悟也。』宗喚來問：『汝道大悟，悟個甚麽？』通云：『師㚲元是女人做。』者個便是頓悟花情巳底様子也。雖然如是，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他人行處行。」復云：「茲因王居士求子嗣故，老僧舉結制求法嗣之所以然，求法嗣之定不虚，求子嗣者必然有。正當恁麽時，甚麽人證明？」卓拄杖一下。解制，小叅。「結制只得兩個月，老僧無福没飯?，普請諸人各各行，大丈夫皃當自立。從門入者非家珍，諸人莫蓄粟米粒，樹凋葉落露金風，脫盡皮膚赤骨?。個事人人本具然，到底不從他處得，一任諸方玄又玄，莫敎汚?本來貭。祖師西來無别事，討個人兒不受惑，老僧如是恁麽道，諸人分上没交涉。只如諸人分上又作麽生會？」卓拄杖，歸方丈。一孝子鍾鴻頴等爲令先君紫符公請對靈小叅，云：「夫道也，聖凡同體、生死一如，只緣不了，以致隨境生情、隨情造業。隨業緣故，三界昇沉，受?好?。」以拄杖敲靈儿云：「若向者裡囘光返炤，棺木裡眨?，便乃脫死超生，剔起便行，?取十方自在。自在也，天堂尚不住，地獄豈能留？千人萬人羅籠不住，百千境界轉?不得。應同體悲，爲如來使，普現色身，隨處作主；興無緣慈，?利群品，同成正覺。正恁麽時，歸根?本一句作麽生道？盧舍本身纔獨露，豁開正?絕纎塵。」施主請小叅。「三世諸佛、六道衆生皆是摩訶般若，光光水發時，無佛、無衆生，消息從甚麽處來？只因一?心生分别，遂見有佛、有天、有人、有修羅、有畜生、有餓鬼，有?、有親，有逆、有愛，有男、有女，有心、有性，有玄、有妙，有煩惱、有湼槃……，乃至有行、有住、有坐、有臥，有語、有黙。若也一?囘光返炤，明見本來面目，遂見三世諸佛也是者個面目、天也者個面目、人也者個面目、阿修羅也者個面目、畜生也者個面目、餓鬼也者個面目……，乃至?也者個面目、親也者個面目、逆也者個面目、愛也者個面目、行也者個面目、住也者個面目、坐也者個面目、臥也者個面目、語也者個面目、黙也者個面目。既皆者個面目，喚作佛不得、喚作天不得、喚作人不得、喚作修羅不得、喚作畜生不得、喚作餓鬼不得、喚作煩惱不得、喚作?槃不得、喚作心不得、喚作性不得、喚作玄不得、喚作妙不得、喚作是不得、喚作非不得……，乃至喚作行不得、喚作住不得、喚作坐不得、喚作臥不得、喚作語不得、喚作黙不得、喚作?不得、喚作親不得、喚作愛不得、喚作逆不得、喚作凡不得、喚作聖不得。既皆不得，一道平等，浩然大均，上無攀仰、下絕巳躬。?竟天人群生?皆承此恩力，既承此恩力終不落虚，可以超聲越色、離見絕聞，坐斷是非頭，語黙絕消息，不求超生、不求證滅，無欣無厭，淨躶躶、赤灑灑，全體與麽來、全體與麽去，通身無影像，處處絕行蹤。所以道：處處眞，處處眞，塵塵盡是本來人，眞實說時聲不現，正體堂堂没?身。正當恁麽時，秪如孝子鍾大向追薦先妣朱氏，又作麽安身立命？還委悉麽？彌陀元不?，秪者是西方。」拈拄杖下座。小叅，僧出作禮，師便打，云：「靈山話月，曹溪指月，天童一味掉棒打月。若也見月忘指，方見棒頭落處，無事不?。所以道：見月休觀指，歸家罷問程。古人見人不會，不得巳下個註脚，云：『若喚作棒，入地獄如箭射。』或舉杖云：『喚作拄杖?觸，不喚作拄杖?背；喚作山河大地?觸，不喚作山河大地?背；乃至喚作一切聲?觸，不喚作一切聲?背。』秪要人向拄杖頭邊黙契黙運，向聲色頭上坐臥、聲色頭上安閒，不被一切聲色之所籠?、一切聲色之所囘換、一切聲色之所擺撲，始得自繇。既得自繇，則臨命終時定得自繇，不被業識之所囘換，則生死輪?息矣。縱聞十方佛祖老和尚出世亦如色等、說法亦如聲等，則不被佛祖老和尚舌頭之所籠?、之所囘換、之所擺撲，方?佛祖老和尚出世之本懐。故曰：『祖師西來，覔個不受惑底人。』方始自信臨濟大師云：『少信根人終無了日。』秪如自信之人於世、出世法中如何行履？百花叢裡過，一葉不沾身。」葉進晟、進昱爲先君君錫公請對靈小叅。「生死無二相，去來没兩人，秪因自不覺，逐色與隨聲。逐色、隨聲也，捉一放一，心如猿猴，茫茫無據，遂致三界六道去來不息。」以拄杖㸃靈几云：「我?爲你當頭㸃醒，自知無滅無生；覿面提持，?取自繇自在。自繇白在也，不爲業識之所牽；無滅無生也，永證金剛之固體。正當恁麽時，立命安身一句作麽生道？?敎兩脚捎空去，?孔依前搭上唇。」大理元冲錢居士祈嗣請小叅。「

祖師西來?指人心，要人囘光徹見正體，越死超生、絕情離識，覿體現前，?在其中，則無纎毫情欲之所流注，那有妄生妄死之輪?？然後推巳之餘力可以及物，不妨普現色身，同?引?，?登正覺，是諸佛出世之本懷、祖師西來之大意、菩薩所行之願力。兹因錢居士述伊令郞將亡之際云：『天童，天童。』?云：『我?天童則病痛皆無矣。』後?夢告云：『我?天童削髮，三年還來。』故?居士親賫淨財入山修供，作命山僧陞座，舉揚此叚因緣，與大衆證明，擬欲此子還去。山僧昨對云：『只恐令郞托生，非爲嗣續之故，葢來勸化居士。何故？父子之間更無二人，可謂至親至切至痛處，忽然一刀割斷，故感居士頓發大心廣行佛事。雖然據伊親言出親口，又?親夢吿，何必山僧勸發而去？或者，待居士信力旣堅，不妨再來同事。如龎居士云：「大家團圞頭，?說無生話。」豈不是一畨希有事故？山僧勸居士於此山作一延壽堂，幷藥物之需，以安遠方雲水之病者，得於病中安心，一味圖出生了死。或於巳有餘力，可以入生出死作大權方便，不妨便請普現色身，引?同?同歸正覺。』如前所云。雖然，亦須量力而行，不則白救尚不可，豈可救人乎？所以古人問古人云：『明知生是不生之義，爲甚被生死所流轉？』答云：『其力未?。』?作麽生是其力？」良久，云：「全慿者個威光，不在别處流轉。」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