靑城山鳳林寺竹浪生禪師語錄卷第三-轻识

靑城山鳳林寺竹浪生禪師語錄卷第三

嗣法門人眞純等編

小叅

辛酉，昭覺結制。小叅。今?生上座要與諸人商量佛法，汝等從本以來，者一?大事因緣各各具足，?同見、耳同聞、?同齅、舌同論、手同執捉、脚同運逩，何用山僧饒舌？縱然說得天雨四花、地搖六震，且喜沒交涉。欲與諸人商量世法，自少至老，飢而䬸、渴而飮，寒添衣、?乘涼，纔道東隣茶，便識西舍酒，南頭買賤、北頭賣貴，出而作、入而息，又誰不知？但預以約法三章，每日上來下去切忌撞著露柱，若撞著，不惟頭破腦裂，猶恐觸碎?頭。二時粥飰切忌咬著一粒米，若咬著，不惟信施難消，水也消他一滴不得。長連牀上切忌瞌?，若瞌?，不惟孤負已靈，?羅老子筭飰錢有日在。小叅。呈拄杖，云：舉不顧，?差互；擬思量，何刦悟？山僧舉也舉了，諸禪德顧也顧了，不曾思量，秖是欠悟在。且道悟個甚麼？莫是耳聲?色麼？莫是?香舌味麼？莫是身覺觸、意攀緣麼？莫是轉八識爲四智麼？莫是轉四智爲三身麼？若是者些節目，人人從朝至暮、從夜至曉，昭昭然在心目之間，何迷之有？既是未迷，適纔又道欠悟在，?竟有個悟㡳道理。?。小?。盡大地是個眞人全體，時時爲汝諸人說無生法，秖是土曠人稀、相逢者少。何故？?如日月推遷、鳥飛雲騰、山靑水綠、頑石土塊、樓臺殿閣、露柱燈籠，總總林林皆是現?公案。所以道：塵說，刹說，熾然說，無間歇。若是具?衲僧，于一機一境一毫頭上轉過身來，上與祖佛爲師，高樹法幢，演大法義，建功立業，到此田地，不妨高揖釋迦，不拜彌勒，十方諸佛俱站下風，奴呼菩薩，婢視聲聞，有甚過犯？脫或未然，有寒暑兮促君壽，有鬼神兮妬君福。小?：說法不依時，便是非時語。?今是甚麼時？若道是臘月十四，人人盡知，何必重舉？不是十四，又落非時。若有道得分明㡳，郤在生上座肚裏；其或未然，生上座在你肚裏。總不恁麼，不免隨時?遷，逐物流轉。遂?一頌：臘月十四日，分明共見聞，滿堂雲水客，那個是知音？咄！壬戌元宵，昭覺解制小?：?今一期已竟，山僧住持事繁，未曾與衆兄弟打葛藤。大丈夫阿誰無分？都是頂天履地覓佛㡳人，何必要山僧處分？是則也是，欲尋個無心道人，如星中揀月，所謂慈舟不棹淸波上，劍峽徒勞放木鵝。壬戌，昭覺結制小?：今朝十月十四，衲子安禪結制，大家厮結睂毛，了?從前㡳事。凡爲展鉢開單，提持衣線下事，一切動轉施爲，如有所立卓爾。打破黑漆桶㡳，不負出家之志；坐?百尺竿頭，始信前有餘地。小叅：小盡二十九，大盡三十日，公案本現?，何事從他覓？韶華不再來，光隂如駛急，?爾?禪人，各各宜省惕。推倒銕崑崙，不受閻羅氣，常秉智慧劍，佛魔一齊劈。跳出金剛圈，口開吞栗棘，日用本尋常，明明與歷歷。仁者見之仁，智者見之智，衲子分上喚作甚麼？請轉一語。小?。心緣不到處，如隔一重?；力提不起時，似石墜澄潭。若離心意識，實乃出家兒。一念不生，前後際?，動靜一源，始稱俊敏。臨濟門下又則不然，有時孤峰獨立，廓步大方；有時十字街頭和光混俗，常用咬猪狗手脚，逢佛殺佛，遇祖殺祖，魔宮虎穴，七縱八橫，騰騰任運。今宵堂裏還有此人麼？設有，不妨與昭覺相見。小?。諸佛說不著，祖師提不起，于中有一物，無頭亦無尾。且道是何物？?書記翼雲答云：一聲天際外，非將物可比。師作聽?，云：依稀似曲纔堪聽，又被風吹别調中。復云：莫是在天埀象，在地?形，陽舒隂卷，運用四時，是此物麼？莫是在聖不增，居凡不減，在阬滿阬，處谷滿谷，山河大地依之建立，艸木昆蟲由之?生，是此物麼？莫是寒欲添衣，?欲乘涼，飢則易䬸，渴則易飮，是此物麼？驀喚堂主，主應諾，師云：切忌撞著露柱。小叅。舉：金佛不度爐，泥佛不度水，木佛不度火，眞佛內裏坐。者則公案從上老古錐評論者多，總是順水推舡、逆風把柁者希，是他老趙州路出多岐，枝蔓繁衍，惑亂人家男女，大都令人討脚跟不著，殊不知未舉已前自惑了也。昭覺今日抱個不平，也要諸人共知。金佛不度爐，一場?㦬；泥佛不度水，一場?㦬；木佛不度火，一場?㦬；眞佛內裏坐障，自悟門生。上座如斯批判，亦任諸方檢點。壬戌，除夜，小?。月有三十日，今宵最可良，梅吐春先玉，霜壓石蓮香。燈籠與露柱，動地而放光，明明歷歷地，何須問帝鄉？既然明歷歷，且道明朝有甚麼事？高聲云：新歲客情多，打躬作揖?。癸亥，解制，小?。三冬已過，一期事?，歷盡醎酸，風烟始息。此衆無枝葉，惟有諸眞實，所以山僧不敢向虛空中打橛，彈沒弦琴，唱村田樂，和光混俗，共樂昇平。更有一樁好事與衆兄弟商量，明日束腰包、?艸鞋，至竆岩埜水，百艸頭邊有個人不可不逢逢著，?竟䘮身失命。戊辰，靑城結制，小叅。舉：龎藴解道：十方同聚會，個個學無爲，此是?佛場，心空及第歸。敢問大衆：既是無爲，作麼生學？觀世音菩薩將錢買胡餅，放下手來?是饅頭。小叅。諸佛無法說，祖師不會禪，明明元不悟，思想郤?顚，形聲猶未兆，眞機始現前。還會眞機麼？不見祖師道：在?曰見，在耳曰聞，在?齅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逩。識者喚作佛性，癡人喚作精魂。衆兄弟要識佛性麼？良久，高聲云：逢人切莫錯舉。小?。舉：洞山禪師有首座來省覲，待茶次，驀拈菓子，云：有一物，明歷歷，黑似漆，上拄天，下拄地，常在動用中，動用中收不得。召大衆，云：且道是甚麼物？良云：對衆頌出。師資嘉會叙寒温，菓桌分明列示人，信手於中拈一粒，騎聲葢色絶疎親。洞山老，莫匆艸，等閑白地栽荆棘，瞎郤?睛人多少？解制小?。握拳，云：握則非掌，本無伎倆。展掌，云：展亦非拳，萬法安然。屈指握展，與人點?。?手，云：不展不握，何處摸?？此四句能殺、能活、能縱、能奪，若是明?衲僧向者裏薦得，一生?學事?。且道結?羅文一句作麼生道？良久，云：噁。己已，靑城結制小?。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亦無憂。此是古人語句，且道如何是你衆兄弟隨流得妙㡳境界?？以杖左右指，云：幾乎又?聖解。小?。一機纔動，萬法齊彰，一念純眞，萬緣休罷。大道本無殊，因根有利鈍，若是丈夫漢，一聞便了，不受人處分，不食人家殘?剩飰，我王庫內無如是刀，隨處作主，遇緣?宗，得路便行，歸家穩坐。所以道：上士一決一切了，中士多聞轉不信。縱有如斯作，畧到鳳林門下，好與三十痛棒，且作?馬醫。小?。吾人一?事，勿將作容易，深山雖寂寥，?步有餘地。結制一月來，還疑此事未？問東便答西，都盧不相似，千聖出頭來。驀豎拳，云：皆從者裏去。咬破銕饅頭，任君伸脚?，竿木可隨身，逢場而作戯。大好出家兒，切勿負已志，設或再依俙，水難消一滴。漫莫學庸流，翫時而愒日，如斯之等類，云何納信施？朂爾兄弟們，個個冝努力，踏翻生?海，不受閻羅氣。獨踞大雄峰，佛祖之苗裔，上與三世佛，同?孔出氣。?巷及花街，亦任閒游戯，撑起潑天門，堪任爲柱石。個?好來由，切忌又切忌。除夜小?：?禪無别法，秖要生?切，庭前石敢當，晝夜熾然說。試問??流，云何而不瞥？三十日到來，欲忙忙不徹，閻羅筭飰錢，作麼生打怗？若是克家兒，何須動唇舌？目撃便知歸，從不受人惑。大地及山河，元來非他物，百花叢裏過，不沾伊片葉。聞聲不是聲，見色非干色，耳明?自聰，?香舌味潔，六用一時通，是名眞快活。地獄與天堂，魔宮并虎穴，任性縱橫游，那得有差别？䝤虎咬大䖝，波斯嚼生銕，吽㗶吒。解制小?：元宵正月半，事事?一片，花市列?行，星橋排兩岸。惟有水牯牛，久不歸欄?，驀???來，打鼓普請看。快便疾如風，元來無二見，家山耕白雲，種月錦江畔，人天共集時，仍嚼銕酸饀。庚午結制小?：如來禪，祖師禪主，山高案，山低曠，大刦來，個自已，因甚人人俱不薦？總被?色耳聲瞞。??客，毋放寛，咬定牙?緊捏拳，了生?，超方便，休把光隂當等閑，百尺竿頭須坐?，懸岩撒手沒畔岸。聖凡情，人我見，都盧一刀?兩?，大丈夫，莫?戀，擺脫萬刦習愛纒。涅槃心，菩提岸，森羅萬象在目前，雖然不是目前法，也要當人著?看。阿呵呵！會也麼？?佛場開。庚午科解制小?，舉：難難難，猛火著油?，十石油蔴樹上攤，未免傷鋒犯手。易！易！易！?著磕著，百艸頭上祖師意，畧較些子也不難。也不易！能所未㤀侵早下，牀脚踏地少賣俏。山僧今日不懼諸方檢點恁麼批判，若個衲僧于龎公處薦得，所謂千載同風，代不乏人。于山僧未?口前承當，所謂日日修習空花梵行，時時晏坐水月道塲；如或未然，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知。爲?圃鄧居士對靈小?。居士乃雅安茂才，世冑名儒，憚其人事之䌓冗，父子徙于靑城之鳳林，猶如舊識，依依然偕居，以持經爲日課，以禮拜爲佛事，高齡八十有五，無恙而終。經中道：惟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眞。老居士還識此一事麼？震威一喝，云：向者裏就路還家，任性自由，三世諸佛惟此一事轉大法輪，歷代祖師惟此一事建大法幢，十方龍象惟此一事而證眞常。顧左右，云：還有餘事也無？卓拄杖，云：來年自有新條在，惱亂春風卒未休。爲?慶玉白和尙對靈小?。白雲繚繞，幽鳥哀鳴，時節若至，大悅行人。㳟惟玉白和尙珠江應跡，說法錦官，住世七十餘年，建功立業，展大經綸，一旦撒手還家，寸?不挂，能事已?，?諸山耆?、都綱司及孝徒普明等請山僧對靈埀示祖道句子，辭之不獲，秖得承當。不見道：此處幽深?遠，無人能到。遂震威一喝，云：天得之以淸，地得之以?，君王得之日應萬機，文武尊官得之股肱王室、海宇奠安，四聖得之不增、六凡得之不减，道者得之攪長河爲酥酪、變大地作黃金，四民得之東頭買賤、西頭賣貴、耕者耕而讀者讀，蚑行蠕動得之各證無生。且道玉翁和尙得之作麼生聻？卓拄杖，云：含元殿裏絶商量，六國安?化日長，于一毫端現寶刹，到頭何處不家鄉？爲自悟尼，對靈，小?。齠齡薙染，節操淸貞，緇門之格式、白業之風規。時乎而來也，猶如萬籟醉東風，一塵不染；時乎而去也，好似皎月映洪濤，豈停滯魄？昔日射洪獲利，住世七十年，渾同昨日；今朝移花兼蝶，至斯晨錦官折本，覷破浮華，掉背大歸圓寂，買石得雲，饒孝徒寂定，請山僧對靈說法。到者裏，不惟無法可說，且無起口處。驀卓拄杖，云：悟上座在山僧拄杖頭上現大人相，動地放光，與汝緇素人等道：諸惡莫作，衆善奉行。橫按拄杖，云：自淨已意，是諸佛敎。復放下拄杖，云：會麼？香水海中任縱橫，人間天上閒游戯。癸酉冬至，華嵓法叔聖和尙命小?。片葉孤舟勢轉東，銀濤玉浪一帆通，殊知古佛遥招手，暫泊江臯釣澤龍。有麼？問：昔日世尊三七日中思惟如是事，如何是如是事？師云：如是事且止，如何是世尊立地處？進云：?今我等一七日中總不見得。師云：正要闍?親薦。驀拈拂子，云：者個從本以來，無言說、無名字、無往來，究竟平等，總無?遷。若向者一毫頭上薦得根源，一生?學事?，不勞無繩自縛，掘地討天。其或未然，隨類現形，動地放光去也。拂一拂，云：天以之埀象，地以之?形，五岳以之孤峻，四海以之澄淸，君王以之應機，百官以之治民，九有四生、情與無情以之隨類立名，各輝本有。且道在衲僧分上如何作用？良久，自代云：飢䬸渴飮，閑坐困眠。徹生本是住山人，只因奉命南遊，久欽本堂法叔老人，特詣山頭省覲。何期衆兄七期限滿，命徹生代勞爛打葛?。惜乎胷中無個元字脚，到者裏無起口處。拈則古人公案，以圖塞責。舉：昔有二僧行脚，一曰行脚，一曰脚行，爭論不已，共質地藏禪師，各執其是。地藏云：我與你二人註破：行脚脚行，脚行行脚。二僧從此有醒。且道地藏與二僧說甚麼？?悟去合下甚麼語？若無人判?，生上座不妨重下註脚：行脚脚行徒理論，脚行行脚稍相近。等閑踏破太虛空，宇宙平沉巒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