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引

序引

明

華嚴懴法序見牧齋集

錢謙益

華嚴之爲經王也，夫人而知之矣。肇於晉，廣於唐，於是有釋义難陀之譯，有清凉國師之䟽鈔，有李長者之合論，有杜順利。尚之法界。觀千年以来，薄海内外頂禮。而捧誦者，無慮萬億，不可說轉，而華嚴懴獨後出。其製之者曰唐一行，其藏之者曰：雞足山，其尊信而?通之者今麗江，即世守木君也。難者，曰：懴之爲言悔。也。悔者五十一心数中之一法耳。華嚴經者，稱性而談該心之變而道之者，也。有經不可以無懴，有經而必有。懴，則何異儒家之以五緯配五經。乎？一疑也。一行之學精於天官暦数，其所述作，載在唐書甚詳，不聞其留意於教典也。設留意於教典，以彼其精思神觧豈。無竒文奥義，可以垂世立教，而屑屑於稱名號勤禮拜之爲務乎？二疑也。古之藏書名山者，皆慮譏切當時，危言買禍，故俟易世之後，方敢宣傳。今製懴禮佛，何嫌何忌，而暫加韜晦？且一行生於初唐，卒於開元，爾時六詔不賓，雞足越在化外，其振錫也何自，其繙經也何因？紙帛之助，不能千在，刼火倉桑，何以完好？如故。三疑也。觧。之者曰：子之。所疑皆世。間法耳，非所論於出世。法。也。華嚴之義，帝綱重重，須彌。芥子互相容納，安在經之可以該懴，而懺之不可以該。經，乎？恒人之學，可以詳略精粗論也。若一行者，天台祝?，水西行雒下，識聖人復出，逆?現身，慱綜象数，豈非。華嚴十地中人，其難以凢心測量明矣，豈其詳於星暦，而略於宗教？從口。所出即爲真詮，安在經論之精而懴文之粗乎？佛法從因縁生，興廢顯晦，皆有時節。懴之製於一行，而傳付於普瑞，成於唐，而出於明，撰於龍首而藏於雞足，閟於葉榆，崇聖而顯於木君，皆有数存乎其間，無可疑者。此而可疑，則華嚴之出於龍宫，傳於于闐，亦可疑矣。地越瀾滄，星分鉞爟。藏，弆。於深山古寺，固已深於禹穴，而神。於唐多矣。聖典所在，諸天護持，不離紙帛，可使堅如金石，又何散佚腐。敗之足虞乎？聖天子聖輪御世，崇信大乗，方以華嚴法界舎攝羣生，而木君表章懴法，實惟其時，時節因縁，如寳羅網，交光攝入，惟天眼佛眼爲能知之。木君世篤忠貞，保釐南服，濟世潤生，一本華嚴行門。先刻是經，演䟽鈔翻印三藏，總持宣布，浩如烟海。今復?通懴文，與䟽鈔合論，並傳震旦佛法，付屬國王大臣，豈不信哉！是經不可思。議，懴亦不可恩議，木君之尊信?通，其因果亦不可思。議。聚沙居士見作随喜，遂盥手援筆，而爲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