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山和尚語錄卷第十四-轻识

雨山和尚語錄卷第十四

嗣法門人記

住維揚天?禪寺語

元旦日，克昭後堂一止知殿領龍舒衆信請上堂：元正啓祚，萬物咸新。惟有天?拄杖子不涉新舊，一味坐樂昇平。秪如???雪未消，靑陽先到，作麽生說箇樂底道理？乃揮拂子云：石樓仰祝　堯天罷，大啓柴門看好春。下座。立春第二日示衆，春風一拂融殘雪，放出雲山依舊靑。澗壑忽添新瀑布，茅簷猶掛舊氷稜。舉頭天上星霜易，彈指人間歲月增。分付兩堂?學客，急須努力繼傳燈。解制日，付法監院請上堂。問：擊碎照夜明珠，放出冲天俊鶻。正當解制一句如何分付？師云：切莫亂綂。進云：會?途中受用；不會則世諦流布。如何得恰好去？師云：全靠山僧不得。進云：將謂少林消息斷，桃花依舊笑春風。師云：新上座撞彩耳。進云：誰知遠烟浪，別有好商量。師云：孟八郞又恁麽去？乃舉永嘉證道歌曰：遊江海，渉山川，尋師訪道爲叅禪。自從踏著曹溪路，了知生?不相干。親見寶林來底，果然獨超物外。?日天?聖制告圓，你諸仁擬遊江海?？涉山川耶？擬訪道?？叅禪?？如果踏著天?路，越過生?海，不惟堪繼先宗，抑且可規來學。不然，一句當天八萬門，依舊情塵固蔽，識鎖難開，且請按下雲頭，山僧與你另有商量。何以故？不見道：換骨抽腸重整頓，通身手?更須叅。泰州强崑玉居士發願，請僧檢藏三年，於啓期日請上堂：一大藏教秪說這箇，雲門話墮阿師有甚饅頭䭔子？快下將來。睦州鈍置老漢轉半藏，轉全藏，休向遶一匝處分疏。是梵語，是唐言，須從五千餘卷裏定當。盡謂諸佛燃慧炬以燭幽，非關文字；那知列祖駕?航而普渡，尚?言詮。但能於黃卷玉軸上捉敗古人，何難大地山河不全歸自巳？一塵一佛國，一葉一釋迦則不問。汝諸人且淺聞深悟，深聞不悟，又明甚麽邊事？良久云：一塵不立始歸家，纔有纎毫非眷屬。親切無過演祖此語也。久立衆?，伏惟珍重！端午日，師付法，兩序請上堂，北來和尚問：兄呼弟應，上古風規；唱拍相隨，?時樞要。除此二途，如何道箇福海無邊的句？師云：瞞老兄不得。進云：可謂掃除近日門頭事，?透威音那畔機。師云：不信道。進云：幾多龍?隨高步，無限香花結勝因。師云：笑殺靈山老漢。進云：金圈栗棘齊拈出，荷擔堂前有後人。師云：總從他脚下流出。進云：好彩不妨多。師云：非兄不委。乃云：端陽令節，百草頭邊大用繁興。有向?裏道得箇應時及節底句，也省得諸方老榾檛說靑道黃，塗汚方來。設問如何是應時及節?句？便云龍舟競彩、艾虎逞威者是？又道蒲劔揮空，榴火奪日?是。若然，盡屬世諦流布，天?門下一㸃也用不着。那知善財童子當日拈一莖，便活盡天下?人。苟非入室眞子，焉知這㸃藥頭靈驗。釋尊云：我此法印，爲欲利益世間，故說在所游方，勿妄宣傳。諸仁要知不妄宣傳?一着子麽？驀揮拂子云：喚作正法?藏也得，喚作湼槃妙心亦得。有能一肩擔荷得去，不?爲天?室中一麟也。誰道法身慧命不源遠流長哉！久立衆?，伏惟珍重！上堂，問：三不是是箇甚麽？師云：劈腹剜心。問：如何是本來面目？師作掩耳勢云：莫汚我耳。問：如何是本來面目？師云：適纔他汚我耳，如?你汚你口。僧㒺措。師云：三日?不淸。問：德山托缽，意㫖如何？師云：年老?精。問：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師云：甲乙丙丁，戊巳庚辛。問：如何是有句？師卓拄杖一下。如何是無句？師云：喚作拄杖?錯。如何是如?倚樹？師云：杜?長老，如麻似粟。樹倒?枯，句歸何處？師云：獅子咬人，韓獹逐塊。潙山呵呵大笑歸方丈，又作麽生？師云：禹力不到處，河聲流向西。僧便喝。師云：虚彰聲勢。舉雪峰示衆云：若論此事，如明鏡當臺，胡來胡現，漢來漢現。?沙出衆云：忽遇明鏡來時如何？峰云：胡漢俱隱。沙云：者老漢脚跟未㸃地在。峰休去。乃云：雪峰老不以筋骨爲能，縱饒?沙逞俊，也出他範圍不得。諸人若作勝負商量，未免深屈古人。且道利害在甚麽處？良久云：一語傷人，千刀攪腹。上堂，問：世尊有宻語，迦葉不覆藏。如何是世尊宻語？師云：六耳不同謀。如何是迦葉不覆藏？師拈拄杖云：瞎那！問：終日?飯，不曾齩著一粒米。學人?日齩著一粒也。師云：仔細牙齒。僧無語。師便打。乃云：三斤麻，一疋布。舊店新開，何人下顧？楊岐老子當行家，貴買賤賣無囘互。說甚釋迦慳，彌勒富，這裏不是生藥舖。驀拈拄杖卓一下云：而?抛出在當陽，試問諸人悟不悟？衆無語。師顧左右云：有耳不聞，有?難覩。三十年後休呌?苦。擲下拄杖，歸方丈。晩叅，師埀問云：達磨西來，?指人心，見性?佛。因甚演祖又道，說心說性，便是惡口？一云但形文彩，?屬染汚。師云：祖師猶在。進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識，話頭也不識。師云：人天衆前，不可造次。一云纔有一?頭，便是一?頭。師云：大似徐六擔板。一云不得春風花不開，花開又被風吹落。師云：肎諾不得全。一云金屑雖貴，落?成翳。師云：恁麽則達磨有過也。進云：?是。師云：莫?他好。一云好事不如無。師云：說到不若行到。一云王令稍嚴，不許攙奪行市。師笑云：鄭州出曹門。晚叅，舉昔臨濟大師將湼槃時示衆云：吾滅度後，不得滅?吾正法?藏。時三聖出衆云：爭敢滅?和尚正法?藏？濟云：忽有人問汝，汝作麽生？聖便喝。濟云：誰知吾正法?藏向瞎驢邊滅?。師云：三聖恁麽祗對，因甚臨濟道正法?向瞎驢邊滅?？一云全歸肎諾。一云口是禍門。一云克家須是破家兒。一云獅子咬人，韓獹逐塊。一云莫寐語。一云若無舉鼎㧞山力，千里烏騅不易騎。一云爛泥裏有刺。一云祖?不了，殃及兒孫。一云恩大難酬。一云非但騎虎頭，亦解把虎尾。一云鈎在不疑之地。一云只見錐頭利，不見?頭方。乃云：誰知正法?藏向瞎驢邊滅?。臨濟大似鑊湯無冷處，若非入室眞子，也大難承當。諸方盡作得失論量，實爲深屈古人。雖然，且道臨濟意在甚麽處？良久云：天堂未就，地獄先成。上堂：善來比丘各依舊處著，不用老胡徵汝得處，箇箇脚跟㸃地。山僧更有所說，何?矢上加尖。所以古德拈拄杖示衆云：三世諸佛也恁麽，歷代祖師也恁麽，天下老和尚亦恁麽。師驀喝一喝云：恁麽恁麽，拄杖有過。忽然?跳上三十三天，也免後代兒孫向黑山鬼窟裏地坐。上堂，舉昔雲門大師因普請，拈起一橛柴示衆云：一大藏教祗說這箇。師云：大小雲門漏逗不少，引得無限人向這一橛頭上作窠作臼。若天?據令而行，?須趂出三門始得。後有老?別云：一大藏教不說這箇。既不說?箇，且道又說箇甚麽？良久卓拄杖一下云：須知遠烟浪，別有好商量。上堂，舉昔香嚴和尚上堂云：若論此事，如人上樹，口啣樹枝，手不攀枝，脚不踏枝。樹下忽有人問：如何是祖師西來意？不對他?違他所問。若對他又䘮身失命。正當恁麽時，如何?得？時有虎頭上座出衆云：上樹?不問，未上樹巳前請和尚道。嚴呵呵大笑。師云：香嚴和尚向雲中設磴，空裏造橋，欲度盡天下?人，又焉知法久?弊，轉令人?躋不上。虎頭上座雖善成褫，要且秪會自巳機關，不解香嚴活計。苟非絶處逢生的當塲出手，那能同道唱和，稱妙云獨脚哉！諸上座，?竟如何是香嚴活計？良久云：冷處著把火。上堂，舉昔日?沙和尚示衆云：諸方老?盡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種病人作麽生接？患盲者拈椎?拂他不見；患聾者語言三昧他不聞；患啞者教他說又說不出。且作麽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無靈騐。乃云：諸仁者，且道三種病人??在甚麽處？驀拈拄杖云：來也，來也，既來作麽生說箇接的道理？遂擲下拄杖云：㸃石化爲金玉易，勸人除?是非難。六月十九日上堂：觀音菩薩?日向聲塵裏轉大法輪。乃說偈曰：蜀魄連宵呌，子規終夜啼。圓通門大啓，何事隔雲泥。舜若多神聞得，向前曰：盡大地是箇圓通，你也在裏許，我也在裏許，說甚麽隔與不隔？菩薩被問?得一塲懡㦬，依舊退身向普陀巖中打坐去也。諸人若識是非，一切聲是佛聲。其或尚留觀聽，皷聲穿破你髑髏。莫謂天?不曾道破好。晚叅，師問僧：如何是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僧云不會。乃示以偈曰：父母未生前，有箇本來面。黑豆未生芽，善財尋不見。見不見，倒騎牛兮入佛殿。僧出，師問，云本來面目你作麽生會？僧云：是甚麽破草鞋？師云：有時也用得着。僧云：有時也用不着。師云：恁麽則上座赤脚走也。僧無語，師便打。上堂：?朝六月?有六，暑氣尚炎秋未肅。無位眞人白汗流，面門出入忘拘束。老白拈，頻頻囑，誰人肎遭你?惑。縱饒證據到十?，也須趁向無生國。且道因甚如此？良久，卓拄杖一下云：家有白澤之圖，必無如是妖怪。晚叅，舉昔德山和尚示衆云：山僧?夜不荅話，問話?三十棒。天?則不然，山僧?夜要荅話，不問話?三十棒。畏打?出衆相見。良久，衆無出。師云：是你這一夥豚皮漢，不打更待何時？遂旋風打散。因病目上堂，舉昔密?傑和尚?應菴華祖侍?。祖一日問曰：如何是正法?？傑云：破砂盆。乃云：傑和尚等閒出一語，頓使曹山三種滲漏俱絶。是則固是，要且令人難搆。?日天?放開一線道與汝諸人相見。設有問，如何是正法?，但向他道箇害既是正法?，因甚?害？不見道：未離三界外，還在五行中。上堂，舉昔僧問雲門曰：秋初夏末，前途忽有人問，教學人如何祗對？門云：大衆退後。僧曰：過在甚麽處？門云：還我九十日飯錢來。乃云：雲門老漢抑捺?僧太過。當時若善埀手，韶陽路上不致道絶人?。天??不然。或有問：秋初夏末，前途忽有人問，如何祗對？但向他道：善爲道路。若是箇知時識節的自然?峭草鞋。設或遲疑，卓拄杖云：莫謂天台路嶮巇，羊腸更在靑霄外。晚叅，師問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因甚招寶菩薩手中錠子放不下？一云等箇人來？一云專爲流通？一云不妨隨分納些些。師皆不肎。衆請師代，師云：分付不着人。上堂，舉昔梵言首座示衆云：說法有所得爲野干鳴；說法無所得乃獅子吼。諸人要識獅子吼麽？遂大喝一喝，乃云：語不離窠臼，焉能出葢纒。梵言首座之謂也。天?則不然，說法有所得爲野干鳴。說法無所得乃獅子吼。諸人要識獅子吼麽？便卓拄杖，歸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