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通德論卷第四

白虎通德論卷第四

臣班固纂集

三軍

國有三軍何？所以戒非常，伐無道，尊宗廟，重社稷，安不忘危也。何以言有三軍也？論語曰：子行三軍，則誰與？詩云：周王于邁，六師及之。三軍者何法？法天地人也。以爲五人爲伍，五伍爲兩，四兩爲卒，五卒爲旅，五旅爲師，師二千五百人，師爲一軍，六師一萬五千人也。傳曰：一人必死，十人不能當；百人必死，千人不能當；千人必死，萬人不能當；萬人必死，横行天下。雖有萬人，猶謙讓自以爲不足，故復加五千人，因法月數。月者，群隂之長也。十二足以窮盡隂陽，備物成功。二千人亦足以征伐不義，致太平也。榖梁傳曰：天子有六軍，諸侯上國三軍，次國二軍，下國一軍。諸侯所以一軍者何？諸侯蕃屏之臣也，任兵革之重，距一方之難，故得有一軍。

王者征伐，所以必皮弁素幘何？伐者凶事，素服，示有悽愴也。伐者質，故衣古服。禮曰：三王共皮弁素幘，服亦皮素幘。又招虞人亦皮弁。知伐亦皮。

王者將出，辤於禰，還格祖禰者，言子辤面之禮，尊親之義也。王制曰：王者將出，?于上帝，冝于社，造于禰。尚書曰：歸假于藝祖。出所以告天，至告祖無二元后廟後告者，示不敢留，尊者之命也。告天何？示不敢自專，非出辭反面之道也，與宗廟異義。還不復告天者，天道質無内外，故不復告也。尚書言：歸假于祖禰，不見告於天，知不吿也。

王者受命，質家先伐，文家先正何？質家之天命已也，使已也誅無道，今誅得爲王，故先伐文家，言天命巳成爲王者，乃得誅伐王者耳，故先攺正朔也。又攺正朔者，文代其質也。文者先其文，質者先其質。故論語曰：予小子履，敢昭告于皇天上帝。此湯伐桀吿天用憂家之法也。詩云：命此文王，于周于京。此言文王誅伐，故攺號爲周，易邑爲京也。明天著忠臣孝子之義也。湯親北面稱臣而事桀，不忍相誅也。禮曰：湯放桀，武伐紂，時也。

王法天誅者，天子自出者，以爲王者乃天之所立，而欲謀危社稷，故自出，重天命也。犯王法，使方伯誅之。尚書曰：命予惟恭行天之罰。此所以言開自出伐有扈也。王制曰：賜之弓矢，乃得專征伐，犯王誅者也。

大夫將兵出，必不御者，欲盛其威，使士卒一意繫心也。故但聞將軍令，不聞君命也。明進退大夫也。春秋傳曰：此受命于君，如伐齊則還何？大其不伐䘮也。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

天子遣將軍必於廟何？示不敢自專也。獨於祖廟何？制法度者祖也。王制曰：受命于祖，受成於學。此言於祖廟命遣之也。王法年此受兵何？重不絶人嗣也。師行不必勝，故須其有丗嗣。年六十歸兵者何？不忍並闘人父子也。王制曰：六十不預服戎。又曰：八十一子不從政。九十，家不從政。父母之䘮，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三月不從政。廢疾非人不飬者，一人不從政。

古者師出不踰時者，爲怨思也。天道一時生，一時飬。人者，天之貴物也。踰時則内有怨女，外有曠夫。詩云：昔我往矣，楊栁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春秋曰：宋人取長葛。傳曰：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乆也。

王者有三年之䘮，夷狄有内侵伐之者，重天誅，爲宗廟祉稷也。春秋傳曰：天王居于狄泉。傳曰：此未三年，其稱天王何？著有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