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湖

一石湖

石湖亦吳城西南諸水之委潴，以太湖視之，猶一勺耳，何

以圖？豈爲翠巘長虹，陸行水泛，足誇勝槩乎。當此四郊多

壘，所在綢繆，石湖密邇城闉，其南北東西港水縱橫四岀，

又與吳江長洲錯壤交轄，險無足恃。嘉靖甲寅、乙卯之歲，倭舶輙繇此進退，幸吳江令楊公芷帥鄉貢士周大章、諸

生吳詰督水師拒?鮎魚口，生俘馘獻，大挫賊鋒。吳江尚

傳述梗槩，而吳境泯其績矣，可歎也。時吳令康公世耀奉

檄守禦城西，往來於楓橋、木瀆之間，不遑兼顧。楊公一心

報國，不辭越境，奮力迎鬬。至今談之，凜凜有生氣。予故圖石湖。撰説略紀其事。使知石湖亦吳邑之要害。邇藉督撫設營

分哨。簡練精勇。飛艇如駛。卽有宼盜。不敢陸梁。然叨司土吳荃原三江。　三江之説。自來不一。今以唐仲?吳都賦註、朱長文吴郡續圖經。及水道奔趨之跡驗之。則太湖之水。自東南分?，出白蜆，入急水澱山，繇小漕大瀝以入海者，曰東江。自龎山過大姚，經崑山、石浦、安亭，繇青浦逹滬瀆東瀉入海者，曰吴淞江。自東北分?，從郡城東行，經古婁縣，水勢洪駛，無少迂曲，東北直下，今俗訛為劉家港者，曰婁江。是三江實東南泄水之尾閭，各有入海之所，而弗可混者也。世惟惑於顧夷呉地記云：吳淞江乃古婁江，遂使吳淞海口漫焉無稽。考宋紹定六年，知平江府楊燁奏乞於呉淞口置寨，以備海道，曰：鄉者逆全多就顧涇運米，自海洋窺吳淞江口，平江必為震驚。㩀此乃知吳淞入海。原有其所。又考雲門志載青龍江上接吳淞江。下通滬瀆。吳孫權嘗造?艦於此。則其江之浩渺。而滬瀆乃其下?。昭然可見矧吳淞距婁㡬五十程。其亦曰婁江云者妄矣。夫震澤䟽源以注江。三江導?以歸海。民物尊乂。全吳財賦。其昉諸此。後代率逞?智。或圖苟安。悉置此不講。故小漕大瀝及諸港。日就淺狭。而東江遂垔。惟澱湖支?。北注吳淞江。從劉家港入海。安亭青浦河存一線。而下?壅塞。其水逆趨夏駕浦。亦從劉家港入海之東北㑹于婁。夫水勢順則疾。疾則渾泥並行；逆則緩，緩則渾泥停滯。故崑山之東南隅、嘉定之西南隅、青浦之西北隅、華亭之北隅，昔日之沃壤，今皆磽确莫耕，三江塞二，而以全湖東注之水獨歸於劉家港，其勢漸不能容，日積月累，行復如一江患矣。識者能無憂?哉。為今計，當稽故道，開復，俾澱湖水原從東瀉而弗北注。吳淞水原岀安亭青浦逹滬瀆而弗逆行。庻㡬經緯分明，四縣不耕之地可復種矣。自大倉堈身西抵嘗州境僅一百五十里。嘗熟南抵湖秀境僅二百里。其地低下多水田，故虞水堈身東接海岸，東西僅六七十里，南北僅百里。常熟北接北江之漲沙，南北僅八九十里，東西僅二百里。其地高仰，多旱田，故虞旱。今水有所歸，則泛濫不岀，而水田嘗稔；江湖率職，則蓄瀦可豫，而旱田嘗稔，鮮有不浮於天時者。通蕃事蹟石刻在劉家港天妃宫壁，宣德六年，正使太監鄭和、副使大□朱都□、指揮朱珍、王?等立後記。永樂三年，舟師往古里等國，時海寇陳祖義等聚衆三佛齊國，抄掠番商，生擒厥魁，至五年回還。永樂五年，統舟師往?哇、古里、柯枝、暹羅等國，國王各以方物珍禽獸貢，至上年囘還。永樂七年、統舟師道經鍚蘭山。國王亞烈若奈兒負固、謀加害。頼神顯應得備、遂生擒其王。至九年歸獻㝷䝉恩宥歸國。永樂十二年、統舟師徃忽魯謨斯等國、有蘇門荅刺國偽王蘇幹刺宼侵、王遣使赴　闕請救、就率兵勦、生擒偽王。至十三年歸獻。是年，滿敕加國王率妻子朝貢。永樂十五年統舟師徃西域，怱魯謨斯國進獅子、金錢豹、西馬，阿丹國進麒麟番名祖刺法并長角馬，哈獸、木骨都束國進花福禄并獅子，十刺國進千里駱駝并駝雞，?哇國、古里國進縻里羔獸。方物皆前古未聞。王各遣男弟捧金葉表文朝貢。永樂十九年、統舟師遣忽魯謨斯等各國使臣乆侍京師者，悉還夲國。各國王貢獻，視前益加。宣德五年、仍徃諸番開　詔，舟師泊祠下，思昔皆神明䕶?。勒文於石。自劉家港而西為北澛漕、為麋長河。又西為北時溝，為楊子涇，為小塘子，為三江口，為石婆港。南曲為湄塲湾，北為新開河，為青福涇，為菖蒲涇，為半涇。半涇横帶城東數里，南入婁江，北經湖川、楊林至七浦。半涇之南，逹仁義涇。若北澛漕雖號東道水，而屬於劉家港，稍偏於東南。自北澛漕入正東横?諸水，為丁涇港，為新塘港，為陸窑塘、摩羅涇，為陶家港，並入於海。吳塘在州城西三里，南入婁江，經吉涇，入嘉定界，北經湖川，逹七浦塘。永樂二年，戸部尚書夏元吉濬顧浦，南引吳淞江水，北貫吳塘。今則婁江以南復塞，自吳塘而西為黄淺涇，為泥涇，東為太倉塘。自太倉塘稍南為陳門塘，引婁江水入小西門，其稍偏於西北，與陳涇、黄泥漕包涇並入塩鐡塘。又西北為古塘，

顧浦在州城西南五里，引吳淞江水入吉泾。舊志云：嘉祐三年，轉運使沈立開崑山顧浦，其北自吉涇塘稍東，復北下為戚虞涇。戚虞泾與南塩鐡、張泾、横瀝水東西相並，俱北入婁江。南塩鐡在戚虞涇左，張涇、横瀝在戚虞涇右。横瀝，南經婁江，入吉涇塘，北經七浦入嘗熟。

横塘在州城東北，経楊林七浦入嘗熟。六尺溝在東，北港在西，自横塘而南，経為浪港，南下為黄涇，自黄涇出為七鴉浦。

七丫浦西承巴城湖之水，東入海。其曲曰木樨湾，曰糜長湾，東名七丫港。自沙頭鎮以西稱七浦塘。七浦南下爲楊林塘，

楊林塘東至花浦口入海。西繇新塘上承巴城湖，長可當七浦，南爲湖川塘，湖川塘東環出小塘子，入婁江，西接金雞河，多支?，與七浦楊林水並穔貰州北塩鐡塘中，至北城下

塩鐡塘南十二里，逹嘉定，出吳淞江北四十里，逹嘗熟白茆塘，至江隂，出楊子江。偽吳築城時，有南北水門，塩鐡塘自南來，經婁江，折而北，直貫城中。今南北水門塞，城中塩鐡塘分從東西三水門受水，而繇婁江折北者，俗呼倉河。蓋沿元時海運倉西岸，故倉基雖改教塲，俗猶訛襲。

海在州城東七十里，自劉家港南環七鴉浦北百餘里，東北至崇明縣二百六十里。水靣两岸距四十里。弘治十年冬，土部主事姚文灝浚七丫浦。

嘉靖元年，工部尚書李充嗣後白?塘。

二十六年冬，廵撫都御史歐陽　重後七丫浦。文徵明記曰：弘治?，都水姚公文灝書一浚之，頼以處業，叱?陽城之民並湖為斜堰，堰湖水而分之。其西?北折而入于白茆。東?自尢涇南出巴城，紆廽而属七浦。其勢漸緩，而其?益微。兀能當海潮之衝，日積月淤，至于不通，而高仰之田，揭受其□。嘉靖丙午，有詔興三吴水利，始浚自石橋圩東行若干里，至于直塘，延袤千八十丈有竒。自直塘東行若干里，至于沙頭，延袤二千四百二十丈。又東行厯塗柗，抵横涇若干里，延袤千八十有一丈，總為丈四千五百六十有奇。其深自一丈至八丈，廣自八丈至十丈，極于十有五丈，始微而漸抔之，以極其勢也。扵是輸瀉有委，飛?迅疾，㳺沙滌不復㽞，而東民有粒食之望矣。隆慶元年二年、巡塩御史蔚元康重復七浦楊林塩鐡三塘、　王丗貞記曰、七浦綰轂常熟之口、貫太倉而東注海者也。為丈七千二百有奇、外創壩以距海潮、閘一以備止洩、又拓月河以輔之、楊杯者、横州之北。其右多阜易涸而塩鐡故漕河也。是二河者、太倉幹也。丈各八千有奇。青魚洷至吴塘頋浦嘉定幹也。丈各三千有奇。出七浦壩而外者。海沙所沮洳。不濬之即揚塵也。為丈三千八百五十。

弘治十三年冬、府通判陳暐後湖川塘、　祝?明記曰、太倉州北數里有塘曰湖川。延袤九萬七千一百尺有奇，西分源于太湖，歷婁江而下，由巴城湖新塘以來匯，東連小塘子，貫石婆港，以逹到家河。海潮西突，巴城東注，清濁互嚙。又劉家潮之緯州而西岀者，由塩鐡塘到湖川而定。東北自七丫港而花蒲，而楊林塘潮之來，亦及湖川。而尼渾沙迎合淀壅。澱洿可立而待。州民兩奏浚之。未幾復淤。　　濬自徐昌橋至于金雞口。八萬五千一百尺。入崑山西段又六千尺。廣百尺。底廣四十四尺。深九尺。王在晋水利説。　州之幹河塩鐡。經城中。南入嘉定。岀吳淞。北入嘗熟白茆至江隂。岀楊子江。塩鐡塘之水。横亘南北。而中多間隔湖川塘。環岀小塘子、入婁江。北穿塩鐡塘。西接金雞河。與七浦楊林、並横貫州北。而楊林塘上承巴城湖之水。東至花浦口入海。州田賴其廣濟。其劉家河海潮之入。繇塩鐡到湖川。而東北自七鴉港入者。亦從花浦楊林及湖川而相㑹合。渾砂泥滓釀成　堰。高田無灌溉則枯。低田逢水潦則没。故茜涇一帶。幾成坼莽。舟航既阨。桔橰多廢。邇年郊原四望。遍地皆棉。種棉乆則土膏竭。而腴田化為瘠壌。一逢水旱。蟲螟盡仰藉於轉糴。太倉志　荅曉川太史論水利書，畧　州人張檟　間?綂觀于吳中之水，曰震澤，曰具區，曰太湖，一也。其命名不同，皆以時起，抑各有所取義焉耳。自昔宋人而言，其西之南則嚴、湖、杭、天目諸山之原，有自苕霅而來者。其西則宣、歙、池、九陽江之水，有自五堰而來者。其北則潤州之金壇、延陵之丹陽。與宜興之荆山之水。有自荆溪百瀆而來者。而其東北則常州之水。有自望亭而來者。其入海之道。雖曰三江。而二江已絶。唯吳淞一江。而吳江南岸。又築為石堤。以便綱運。而蘇州居其左偏。厥田下下而沿海與江。地皆岡阜，或以其中傾外仰，比之盤盂，或以其積而不洩。譬有人于此，桎其手，?其足，塞其衆竅，以水沃其口，腹满氣絶，視者猶謂之不死，可乎。矧低田多而其税復重，髙田少而其稅復輕。自是以來，議者皆以水為患，而不復憂乎旱也。以檟觀于今日，則不然。自江寕之五堰既治，而九陽江之水不東注于震澤，而西下蕪湖，常州之港瀆以時而修，望亭之設堰，在所得已。未数年前，嚴州有山崩之變，水皆南下浙江，而苕霅之水為之少殺。劉家河已開于前，夏駕浦復䟽于後，而婁江之塞者以通。華亭諸泖之水既有所歸，而東江之微者以大。自宋、元時，世為東南患，如澱山湖者，亦于是乎少息。斜堰决而四湖有洩水尾閭，七鴉不復，當以諸浦論，而又為吳中之一大川矣。且自吳江之有石堤，而震澤之水漸以北徙，又由胥口吐之郡濠，一自徐門之元和塘以北入于江。一自婁門之至和塘過崑山而東入婁江。計其來原，宋且倍是而有餘。今疑半之而不足。而其□委，則古之為川者二，今之為川者三。唯人事天時，會逄其厄，一旱不雨，間?無秋。彼崑山西北、常熟之南之民，有見于其尢。涇以東，昔也一雨愆期，民輙告澇之區，今皆井底颺塵，而為舄鹵不毛之地。而其西則四望成洋，積水不耕之處，今皆比隣相慶，而有汚邪滿車之秋，遂自以為幸，而謂斜堰决不可開。其何以知為此役也。非止為憂旱計，即有三二年之大水，宜亦有所于歸，而傍湖之田從可得而治矣。盖此属固為身謀，而其所見且朝不及夕，何足為訝。顧今一郡髙田以十分為率，在吾州者可當其三。太湖入海之道雖曰三川，而其岀吾州者已有其二。毎為渾潮所淤，則吾州先被其害，一議修治，則吾州獨當其勞。故嘗先事而憂得，可謂思患預防者。其一曰置堰閘以禦潮沙，其在周易文王有先甲後甲之彖，周公有先庚後庚之爻，其辭雖各有所指，然自今而言，物既壊矣，而思所以新之之謂變，既揆度之，又丁寕之，則窮者可通，通者可乆，而不復壊也。先時河港易以堙塞。唯其水之東北?者有限。潮自江海上者無窮故也。矧在髙鄉日。唯潮汐徃來。而無清水以滌其原者乎。諺曰。海水一潮。其泥一篛。而其兩來交際之處。又有甚于兹者。宋范文正公有曰。新導之浦。必設諸閘，以禦來潮，沙不能壅也。後黄震謂公守吳郡時，嘗開茜涇，亦止一時一方之利。今浦閘盡廢，而海沙壅漲，又前日之所無，則閘之廢置，寔浦之所由以通塞也。在吾太倉，除婁江七浦、上原洪濶，海潮所不能壅遏者，不必置閘外，其諸屢浚屢塞，如楊林湖川併入于婁江七浦之處，其塩鐡塘南出婁江，北通于七浦者，謂皆不可無閘。其他如石婆港、千歩涇之?，則多置爲木竇可也，而又必旁通月河，設爲輥，　即有大旱大潦，用以濟竇閘之所不及吐納，且以便小舟之徃來也。其置閘也，又必如唐劉晏之造漕舟，謂計大事者不惜小費，有執事于其間者必使之?用無窘，則官物堅完矣。無寕責成于督造之人，爲一切苟且目前之計，如近?所造東西二門之閘可監也。其二曰專職掌以守成業。周禮地官既有遂人以掌邦之野，而又有稻人掌稼下地、曰以瀦蓄水、以防止水、以溝蕩水、以遂均水、以列舎水、以澮㵼水。是旱則引川之水于澮、由大而小、以漸入于田間。潦則决田間之水、由澮以㵼之于川也。宋元豐中、裁定開江兵級、專治浦閘。今茜涇鎮即范文正公開是浦後所設以屯兵者。今既南徙于新塘為廵簡司，而新塘之故道猶在，宜重浚之，少加深廣，導湖川之水，復由是以入于海，置為一閘，并復其正德間所减弓手之額，以時啓閉，每?理其閘外。其楊林北入于七浦處，則見有唐茜涇廵簡司在，餘無属官之可攝者。量?撥夫，㡬名分属所在塘圩守之，庻不為豪右勢家擅自開决，以便已?？或以勞民傷財而為辭者，檟謂有河而不為堰閘以限潮沙，使日積月淤，不治則旱潦無備，賦税不登，治之則所在騷然，公?重困，又奚啻什百千萬倍于是邪？其三曰。輕地租以防壅塞。毎見官府治河，非不諄諄戒諭，必於岸傍一二歩外方許堆上，謂之岡身。今去大河逺者猶在，其稍近者蕩然無復存矣。揆厥所以，皆由傍河之民，於夏秋積雨之時，乗河?湍迅挑運去訖。河港之塞，彼固不能辭其責矣，然亦有可諉者，岡身之基，猶之為額田也，據其下廣以視其上，每如其髙而又倍之。吳中之田，其穀宜稲，易以他種，利不半。是其賦則同，而其所獲乃爾，何恠于其損髙為卑，以求復于平也。周官載師掌任?地之法，以園㕓、近郊、逺郊、甸、稍、縣、都?之征第為五等。我太倉之田，其賦雖均，而其名尚有曰田、曰地、曰山、曰池、溝、蕩、?之異，而其賦亦各有等第。唯地則其名雖存，而其賦實與田等。其未均時，有所謂地者，秪科夏税而不科秋粮，謂之曰絲麥；田實則其種宜稻者也。以今之岡身名之曰地，夫誰曰不宜。誠得視周之園㕓，今之山塲，以徴其賦，而後立為界畔，俾不得仍前壅塞，有犯之者，始寘于法，則仁義兼盡，而徳威唯畏矣。其四曰慎陞科以抑豪強。水以利為言，利與害相對，利專于一人，而被其害者衆矣。近觀清查則例，有陞科?蕩米九十二石有畸。時竊以為揚州之域，雖曰厥?唯?泥，其在髙鄉腹裏之地，安得有所謂?蕩邪。其即夏周之所謂溝洫，郟亶之所謂縱浦横塘焉耳。彼豪強之人，欲肆為兼併之謀，無以售其奸也。於是乗清查之會，假?蕩之名，以升斗之米易十百千夫之業，或塞為沃壌、或堰為魚塘。殊不計内地居民毎遭旱熯，所望以易枯槁為蕃鮮者日唯海水二潮皆道經于是，又安能越其堤防而自波及于隣田也哉！邇者顔正郎治水事宜内開通洩水利去處多被大户強占。或朦朧告佃起科。宜從重治罪，復監追其積年得過花利。而林正郎亦曰：告佃起科，深為民害。夫以九十二石之米，除江海漲沙、種植蘆葦，理應陞科者不計外，所餘㡬何曾足為一州之輕重邪？必嚴為之禁，痛革此弊，則興利除害，一舉而兩得矣。其五曰纂圗志，以便考閲。利者，人之所同欲，而專之者一人之?情。水之為利，唯其所至，人皆得而利之，而為一人所專，此人懐不平，而争訟所由起也。苟不辯之于蚤，以杜其端，雖自謂有?奸摘伏之神，抑末矣。先時清查圩各一圖，而又各有經緯之册，第汗漫無統，雖有主者，夫庸必其乆而無散佚腐爛者乎。今之書册，區各一圗，然其地皆犬牙相制，錯雜不齊，各圩之下，詳于田賦，而未及于溝洫之制。以愚所見，州三百有十里，里為一圗，則不勝其繁。合㡬十里而為一圗，不唯其區，唯其方而已矣。四至皆以塘浦為界，而復備開其各圩四至之溝洫于後，其有或縱或横，長竟一圩，而利可及于衆人者，亦復書之，俾為人所共知，則雖欲專之庻有所畏而莫之敢有犯之者，一披覽間，衆言混淆，而以是折之，莫有能遁其情者矣。且毎於農?之時，率食利之人恊力修治，其勞與佚亦因有所稽，而無彼此不均之?。宋范文穆公有水利圗序，圗則弗傳，而序之所言，皆捄災捍患之事。今李司空治水告完，有水利通志，惜也，攷之未詳，謂太倉之水，唯七鴉為最，而不知有婁江，禹貢職方之叙揚州，皆不過数言，其於山川貢賦，民生物産所繇，適于畿甸之路，無所不備，此聖人之言所以為經，而作者之所當取法者與。若夫治水之法，前人論之詳矣，故此五者皆止為備旱計。然髙鄉之河港既通，亦低鄉之所必由以導水者也。但水性就下，因而導之則順，而其為力也易；激而行之則逆，而其為力也難。故郟亶于低田，則唯築堤岸欲其髙固，浚塘浦欲其深濶而已矣。而其於髙田也，既設堰瀦水以灌溉之，而又浚其經界溝洫，使水周?其間以浸潤之，夫然後立岡門以其防壅，斯可以常無枯旱之患。而治之之法，固不能無詳畧之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