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寄林上座還雲間

送寄林上座還雲間

背靜趨鬧，惡常喜新，人之情也，於順逆二境猶難攝持。逆如?水，逆舟而上萬仞之澗，用盡氣力，疲盡筋⾻，掙一步則苦一步，勞把繩頭無片時少怠，只扯得平交。你若略敎放意，脚滑手鬆，一退到底，眨?便莫能救。况此箇門中，第一要信得及、奈得乆、把得定、苦得來，則有少分相應。所謂佛法無多子，乆常難得人，有甚賢愚利鈍、老少貴賤？饒你明似離婁、巧似公輸、智如鶖子，到者裏也只得口掛壁上。寄林上座。春初始從余在徑山老人位下，雖未見冷灰裏豆爆，亦在逆水上撑舟，方始勞筋疲⾻，不意被順風吹回。雖離此間，切不可向熟境上走，??以生死二字貼在額上。只如未生巳前，畢竟從何處來？既死之後，畢竟從何處去？生不知所來，謂之生大；死不知所去，謂之死大。故趙州云：老僧行脚時，除二時粥飯是雜用心力處，餘外更無雜用心。若不如此，出家大遠在。又曰：若一生不離叢林，不語十年五載，無人喚你啞漢，巳後佛也不奈你何。你若不信，截取老僧頭去。既歸山中，宜以此爲則，不可颺在無事甲裏，又不得耑務口頭。大都?之禪者，在叢席中一年半載，便?一肚餿酸，好歹向人前亂撒，不知慚愧，余深恨之，葢因世態浮薄所至耳。汝幸是老成穩重，乆乆自成法?，不可自忽。凡於迎賔送客處、承侍師長處、嘻笑怒罵處、一切動轉施爲處，冷地猛着精采，看來看去，畢竟是箇什麽道理？若如此不放手，冷灰裏自有豆爆之日。倘於此手鬆脚滑，一退到底，莫怪?日不道。僧問：如何是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師云：水底金烏天上日。進云：死了燒了又作麽生？師云：惱亂春風卒未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