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靈王第十九

武靈王第十九

武靈王問龐煥曰：寡人聞飛語流傳曰：百戰而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勝，善之善者也。願聞其觧。龐煥曰：工者貴無與爭，故大上用計謀，其次因人事，其下戰克。用計謀者，熒惑敵國之主，使變更滛俗，哆恭憍恣，而無聖人之數，愛人而與，無功而爵，未勞而賞，喜則釋罪，怒則妄殺，法民而自慎，少人而自至，繁無用。嗜龜占髙義，下合意内之人。所謂因人事者，結弊帛，用貨財，閉近人之復其口，使其所謂是者盡非也，所謂非者盡是也。離君之際，用忠臣之路，

所謂戰克者，其國已素破，兵從而攻之。因句踐用此，此而呉國亡，楚用此而陳、蔡舉，三家用此而智氏亡，韓用此而東分。今世之言兵也，皆強大者必勝，小弱者必㓕。是則小國之君無霸王者，而萬乗之主無破亡也。昔夏廣而湯狹，殷大而周小，越弱而呉強，此所謂不戰而勝，善之善者也。此隂經之法，夜行之道，天武之?也。今或僵尸百萬，流血千里，而勝未决也，以為功計之毎巳不若是，故聖人昭然獨思，忻然獨喜。若夫耳聞金鼔之聲而希功，目見旌旗之色而希陳，手握兵刃之枋而希戰，出進合闘而希勝，是襄主之所破亡也。武靈慨然歎曰：存亡在身，微乎㢤福之所生。寡人聞此，日月有以自觀。昔克徳者不詭命，得要者其言不衆。鶡冠子卷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