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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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21:57
兩峯集
春暉堂記
余讀孟東野慈母吟,未甞不三復其辭,為之慨然流涕也。嗚呼,論徳莫大於父母,故蓼莪之詩曰:欲報之徳,昊天罔極。是以父母同乎天矣。東野又以慈母之厚,同乎四時之春焉。自寸草之微觀之,氷雪之沍,天風之烈,莫不凋落腐敗,如萬馬蹂躪,無一存者。及氣之閉者既通,而物之殺者復蘇,則萋萋菶菶,其生自有不可遏者。當是時,充塞六合之大,一春暉耳。而慈母之徳似之,拊我、畜我,長我,□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豈特壯而有事四方,而憂其行之乆哉。此人子之春暉不可以不報者,不報不子也。然亦不知其所以報也。何者?其所施者無窮,故其報也無窮。五鼎之適口,惡足以為養。八音之恱心。惡足以為樂乎。或敓於事而不得報焉,於是即一衣而有春暉之感。如東野者,至形之於詩歟。然蓼莪之詩,人兼言父母,而東野專以母言者,豈以父母之愛雖同,而慈母為尤甚。或者其母獨存,故不及於父也。且自比於寸草者,亦匪莪伊蒿之意,傷其不為天下之美材耳。余蚤不天,獨與母居,貧無以為業,二十餘,汲汲東西南北以營衣食,不及朝夕在其左右。既老,又不能行道於上,身顯而名立,以為親榮,徒貽其憂而莫報其徳,固有愧於春暉也多矣。岳君東伯者,名臣之子孫也,折節讀書,以明經選于有司,未上,浙江行省丞相逹識帖木兒板授傳貽書院山長,其母春秋巳高而康寧無恙,遂以春暉名其所居之堂,且求余為之記。余知其與東野之所感者仐昔不殊,而克報人之所不得報,非若余之徒懷區區之心如寸草者,惡得不重有所愧乎?噫,孝子不匱,永錫爾?,将見天下之人觀東伯名堂之義,有以感其同然之心,而思報春暉者非一,余豈一書而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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