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李伯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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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17:37
送李伯宗序
昔者臨川?公之講學、無間於出處、斈者之及其門、南北常數十人。旣老就養郡庠、語其門人曰、吾郡庶有才俊之士乎、郡之子弟、無不得見焉。李本伯宗得見公時、年將三十、未一年而公没。集之歸至斯郡也。巳不復見公。庶及閒暇有所質問焉。則無及巳。此伯宗之見予而深歎之者也。某聞之孔子之道。曽子,子思傳之,著爲成書,盖憂其失傳,而使斈者有所考而斈之不差也。周子程子得不傳之緒於千五百年之後,而道斈大明,論者猶病其門人或不能無少出入也。朱子與東萊吕氏取其言以爲近思録,張子之言亦在焉。盖曰窮郷下邑,有志於斈者,而無名師良友,以此而求之,則不差矣。故以此書爲入道之階,以進於聖賢之域者也。遵此途也,謹䘖轡,循軌轍,庶無他歧之惑哉。士習之陋,俗學之靡,無以與乎此。才智之過,不能篤信而安行,而公逺矣,如之何哉。吾黨之士,盍亦畧思於予言乎。盖聞吾伯宗之爲斈也,取論語、孟子大斈、中庸集註章,句句句。而誦之,字字而索之,不敢有間也。其於易、詩、書、春秋、禮記,取先儒訓義以通之,循環誦讀,率數月一周。其後專取程氏遺書,晝誦夜惟,旁及諸儒之文字言語,叅攷宻究,如是者又數年矣,不敢以處家之難。應事之襍而少廢也。懼夫獨斈之寡聞也。求諸十室之近焉。推之百里之逺焉。猶懼夫輔巳之未足也。今兹又將游行於四方。以觀乎都邑之大而取友焉。韓氏之言曰。業精于勤。荒于嬉。若伯宗者。其無荒於嬉也哉。某又聞之。孔子言。堯授舜以中,舜亦以命禹。又曰: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百丗可知也。然則聖人之道一而巳矣。曰治曰教,推之天下,均齊方一,無有異者。是以一郷之斈者於其郷先生,生則受其教而不可忽,没則思其神而不敢忘,何其忠厚之至哉!盖其散見於四方者,其地雖殊,而其㑹歸於一致者,其道無間,此内聖外王之所以不可及者也。末俗紛淪,人自爲說,邦自爲政,可勝歎哉。雖然,則必有豪傑生乎其間矣。賢者智者之過,愚不肖之不及,是皆未折?於聖人者也。試以伯宗之郷而論之,王丞相陸先生皆百千萬人之一人,千百丗而一見者也。文公髙峻明㓗,前無古人,當宋盛時,何其多君子矣。自公視之,其爲斈之精,治丗之愛,略無足以當其心者。公之心以爲使是君爲堯舜之君,使是民爲堯舜之民,其自信亦不可誣也。惟其自信之及,而不知其道之合於聖人否也,是以一時諸公之言不足少有所移易,而明道先生從之。爲三司條例司,未甞與之争,亦未甞委曲而從之也,而公心服其言,無不從者。使明道乆與公處,其所謂髙明精㓗者,智足以知之,則潜融黙化以入於聖人之域,則公之所立必有大過人者,豈有後丗之禍哉?是故程子之不得乆與處者,豈直介甫之不幸,天下之不幸也。是故可以使公心服而無疑者,其惟程伯子乎?烏乎,殆哉!乃若陸先生之斈,前代諸儒盖未之有也。朱氏之起,與之相望,扶植斯文者,豈不重且逺哉!然而入德之門,容或不同,教人之方,容有小異,其皆聖人之徒也。吕伯恭氏將欲一道德,同風俗,使斈者無疑也,是以有鵞湖之㑹焉。雖其言卒不合,而遂散去。而倡和辭氣之間,因二賢之差殊,而精攷神㑹焉。於聖人之精㣲,遂可推見。其於發明聖道以幸惠斈者,非他郡之所有也。臨川之郷先生有如此者,伯宗講之習矣。今天下之言二公之治之教,不無間然,予故於伯宗之行而及之,使欲知二公者之有攷也。嗚呼,安得起?公於地下而質予之斯言哉。至正二年壬午三月朔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