墖銘

墖銘

鶴林天樹植禪師墖銘。師諱行植，字天樹，蘓之常熟劉氏子。母張氏，誕師於崇禎壬申臈月十四日。將生之夕，夢日輪東昇。及期歲，左臂患癰，有老僧過之，摩其頂曰：此祖位中人也，病不足憂耳。父?命名曰劉祖，未幾果平復。三四歲最頴?，七歲就塾。一日，塾師指庭前小松曰：此樹因飛子墮地而生，?呼飛來松，小子能咏之乎？師?應聲曰：本具靈根不用栽，飛來還自出塵埃。毫芒便有叅天?，他日堪爲鿄棟材。里人傳頌?之。年九歲，値父䘮，家貧廢學。至十五，求出家，白母再四，投本邑破山邁菴德禪師，十九始落髮。?侍德登山，見?井?，師問曰：高山頂上水從何來？德曰：設把你頭頂上錐個洞，看有血出否？師稍喻其意。又隨衆擇菜次，聞一老宿激發叅禪，方知有向上一等事。辛卯秋，禮牧雲門和尚於惟實居，師問：如何是本來面目？門曰：?汝且隨徃頂山寺囘，當與汝說。及囘，師跪而啓曰：求和尚可爲某甲說矣。門驀竪起拳曰：這樣大栗子，汝能?得幾個？師忽有省，遂起立曰：美食不中飽人飡。門曰：只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師云：何奇之有？門頷之。丙申冬，師徃堯峰費隱容和尚處求受具?，後叅石奇雲和尚於南廣，屢次問話，被雲打出。一日，師挑土次，雲以杖攔路曰：道一句放汝過。師踼起杖便行，雲驟歩扯住擔曰：不許亂統，親切道一句來。師曰：和尚自巳不出坡，更要擔閣别人。雲放手而笑。一日，輪師磨麥次，師竟立住不推，同磨僧推師手曰：何不大家着力？師忽曵磨，廓然大悟，信日成偈曰：千椎百拶枉勞神，一撥輕輕便轉身，粉碎虛空撲落地，依然把柄屬當人。進呈方丈，雲接偈置向背後，復問曰：還有否？師便與一掌，雲攔胷摛住曰：汝見什麽道理敢打老僧？師云：?是甚麽所在說道理？雲拓開云：放汝三十棒。師云：請和尚自領。拂袖便出。至晩，雲落堂，舉師偈對衆稱賞，師掩耳而出。後叅福巖容、平陽忞，語皆契合，二大老皆器重焉。師諸方遍叅，惟福巖、平陽、南廣與古南門和上爲心服，四師之間又獨依門和尚爲最久，或違左右，門?作手書招之，人皆謂古南座下雖多人，惟師一人特?其愛重也。一日，門問衆云：臨濟在黃蘗手裡?棒，爲甚向大愚肋下還拳？師出衆曰：是非只爲多開口。門云：三頓棒到你身上又如何？師云：恩大難酬。門休去。康熙巳酉春，師在古南掌記室，忽患寒症幾絕，門語師曰：汝病?巳重，宜急打㸃。師云：生也好，死也好，何用着急？門云：生又不生，死又不死時如何？師云：有勞和尚挂念。門曰：得病中受用乃爾耶？病起，門自題眞?，有澗中泥彈重拈出，喚作明珠付後人之句，并出囑語以付師。辛亥冬，門示寂，復授師法衣，繼鶴林法席。屢遭歉歲，同衆薄粥度時，作息與俱，不謀利養，以行道自任，無倦怠。丈室內不蓄可貴物，有輙易米，供衆一飽，大江南北聞風趨從。座下叅徒俱眞樸老?之士，每陞堂說法，要不拘早晩，出語?捷，聽?易領會。無論久叅初學，一見師，粘縛爲之盡解，皆得師埀一言半句之力也。有記錄其平日所說法語?，師悉戒勿存，乃示偈曰：大千經卷無人看，誰理山僧亂葛?？由是座下英才益衆，師嚴力淘鑄，不妄許可，惟囑天孚。祐書記。一人祐氏，族燕山，?投京師廣濟寺薙?。十四年，遠嚮師名，因南渡金山下，竟投鶴林。師留侍月日，知是法器，遂付授衣拂，且云：當玆佛法凋殘之日，山僧之後頼爾一人。汝歸燕，切宜善自韜晦，母輕欲出頭，徒衒虛名，辜負師家本念。況山僧年來多病，在世不能久，汝但水邊林下隨緣養道，當體先佛之言爲極則也。因示偈曰：佛祖根源最?捷，機先薦得便爲親。法門擔子?分付，他日弘揚廣濟人。十九年冬十月上浣，師示微疾，安然跌坐而逝。緇素哀慕，奉茶毘建墖於本山杜鵑樓之東塢焉。嗚呼！師之才不第見於機辨縱橫，而詩文甚富也；師之德不第形於恭儉誠篤，而慈忍兼施也。余也家世海昌，?遊學江南，熟聞師之道風久矣，而恨未親?。?戊辰春，計偕來京，與四明偉載和尚爲方外交最?。?聞偉公嘆息：法門前輩落落無幾，存後起?多不能建，如鶴林吾宗典型也。而惜乎住世不久，法席至?虛焉。適遇其門人天孚祐公集師鶴林語錄，將付梓藏板於吾浙之楞嚴寺，思乞余爲文銘其墖，并歸鶴林立石，願埀伊師於不朽。余因偉公與孚公伯仲也，師偉公之父行也，余與偉公交，不以門外視余，夫復何辭？乃據狀?述其生平梗槩如此，使千百世下知禪宗一代名宿洵不能埋沒云爾。遂爲銘，銘曰：濟河一樹，大哉覆陰，根蟠太白，至?森森。爰發厥枝，維十有二，亭亭古南，舒葉獨?。繼植而芳，鶴林蒼蒼，鶴聲在天，以?以翔。鐵甕作鐘，金山作杵，動化作龍，沛興時雨。暢矣本懷，身名弗埋，歸歟歸歟，空遺?鞵。白玉在石，黃金在土，光明所及，燕越吳楚。杜鵑樓東，花開自紅，廓然無聖，誰識其中？

賜進士出身翰林院庶吉士海昌弟子査昇拜?

癸丑

?對太學生候補詹事府錄事平江弟子許國賓拜

書

北京廣濟寺嗣法門人湛祐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