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合論卷之二-轻识

西方合論卷之二

第二緣起門

夫樂鮑肆者，不??㫋；非實不?，以不厭故。乍使引之?室，?㫋灸沉，不終日而悲其昔之穢，厭離之不早也！夫生死臭穢，愈于鮑肆，衆生貪嗜，倍彼蠅蚋；諸佛爲鬻香長者，見一軰人天，没溺濁海，能不惻然？是故阿彌?師，廣開香嚴之肆；釋迦慈父，確指淨域之門。盡大地無非貧皃，一佛號便爲資本。欲?誠言，莫離十?；塞?羶腥，久當自厭。今約西方起教，略分十義：一、一大事故。二、宿因深故。三、顯果德故。四、依因性故。五、順衆生故。六、穢相空故。七、勝方便故。八、?二乘故。九、堅忍力故。十、示眞法故。一、一大事者，衆生處五濁世，如囚處獄，但以罪之輕重，受等不等罰。或干小法、或投極網，辜雖不同，至于縲絏之苦、笞杖之罰，未有一人得免者。何也？以入獄者皆罪人；處人天者皆是業?，分叚之身故也。然罪人一入獄，未有時刻不求出離者，則以知獄之煎苦難忍難堪，??之外，更有許大安樂世界故也。今衆生以煩惱爲家，以生死爲園觀，繫心衣冠之囚長，適情金玉之桁楊，豈知大銕圍山是我??，三界法塲之外，各各自有家鄉田地也。諸佛憫此，酸心痛骨，是故爲分别淨穢，指以脫歸路程。而歲久抛業之人，了無歸處；諸佛又大建宅舍以安之。一則往來獄門，爲治道途；一則長伺獄外，脩飾旅舘。如是之恩，何身可?？嗟夫！燭三界之長夜，揭億生之覆盆，諸佛既不惜埀手，衆生獨何苦戀戀也？經曰：「如來爲一大事，出現于世。」大事者，?此事也。衆生種種反戀此毛頭許事，以小易大，甘心痩死，何哉？二、宿因深者，有三：一者正因；二者正願；三者正行。一、正因者，?是三世諸佛與諸有情，自淸淨體，如萬象依空、山川依地、穀依種子、花果依仁。若無此因，佛果不成。何以故？一切悲智，純依此因而得建立。故長者《合論》曰：「如來藏身，?法身也，諸福智?，莫不居中，故稱爲藏。若不見法身，一切福智，大慈大悲，悉皆不辦，總屬生滅。」法身者，?正因是。二、正願者，如本經法藏比丘于自在王如來所，?四十八大願，一願不成不取菩提。此是依自性無量悲智，?如是不可思議願力，非是心外見有衆生，?願欲度，以衆生非心外故。三、正行者，如本經言：「發是願已，如是安住種種功德，修習如是菩薩行，經于無量無數億那由他百千劫」內。又如《一向出生菩薩經》：「阿彌陀佛昔爲太子，聞此微妙法門奉持精進，七千歲中脅不至席，不?愛欲財寶，不問他事，常獨處止意不傾動；復教化八千億萬那由他人得不退轉。」此是自性行持、自性精進，非是有作、有爲功德；雖歷億劫，不離一?。以微妙法門，離一切行、一切劫故。是謂正因、正行、正願，如伊三㸃，缺一不成；非是作得，非不作得。故先德云：「根深果茂，源遠流長。宿因既深，教起亦大。」誠然乎哉！三、顯果德者，如《華嚴經普賢行願品》云：「諸佛如來，因于衆生，而起大悲；因於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覺。譬如曠野沙磧之中，有大樹王，若根得水，枝?華果，悉皆繁茂；生死曠野，菩提樹王亦復如是。一切衆生，而爲樹根；諸佛菩薩，而爲花果。以大悲水，饒益衆生，則能成就諸佛菩薩智慧華果。」是故當知，一切諸佛取佛果者，依于衆生；若無衆生，佛果不?。譬如漢祖以救民故，而有百戰；以百戰故，登大寶位；登寶位故，百姓樂業。若無百姓，?無如上等事。究而論之，凢行一德、一事、一利、一名者，若無衆生，皆悉不成。是故我無衆生，?不成我；衆生是依，我?是正；衆生是正，我?是依。人我平等，依正無礙，是法爾故。法爾者，?自然果德故。若向外建立，?不成果義。四、依因性者，一切衆生，皆有如是淨性。譬一精金，冶爲釵釧及溺?等。金性是一，溺?者是?，具穢非金穢故；若加銷治，爲種種玩好等物，金亦不易。生佛亦然，同一淨性，但以釵釧溺?，而有差别，非是性?。是故?地凡夫，十??生者，以本淨故。阿彌陀佛，欲攝受是衆生，?攝受者，以衆生本淨故。如鏡中之光，不從磨得；生淨土者，非是行願及與?力所能成就。何以故？?行如鑪錘等，但能銷金，無别有金生故。五、順衆生者，謂樂兒童者，當以餅果；樂婦女者，必用?羅；一切衆生所重，惟寶玉衣食，是故有自然七寶，及與樓閣妙麗衣服飮食等事。辟諸火宅諸兒，非羊鹿等車，決不肯出，出巳純與大車。今釋迦如來順衆生情見，說阿彌陀七寶淨土，祗爲衆生見境如是，合如是說。衆生生巳，各各自見細妙淨相，無可比喻，方知琉璃?璖瑪瑙，猶如?礫。如達官貴人，向田舍兒說王宫精麗，姑就彼人所極珍?者爲比，向非情量所及。如對生盲說色，亦無所用，其方比矣！六、穢相空者，如《智論》曰：「譬如人有一子，喜在不淨中戲，聚土爲穀，以草木爲鳥獸，而生愛着。人有奪者，嗔恚啼哭。其父知巳，思惟此子今雖愛着，此事易離，小大自休。何以故？此物非眞故。菩薩亦如是，觀衆生愛着不淨臭身，及種種五欲；若信等五根成就時，?能捨離。若小兒所着實是眞物，雖復年至百歲，着之轉深；若衆生所着物實有者，雖得五根，亦不能捨；以諸法皆空，誑不實故，故得捨離。」如來爲衆生說淨土亦爾，以衆生所着非實，?易爲訓化故。如人少時悅色、?歲營官、老年嗜利，若是實可好者，不應年?月易。以?易故，說淨土時，亦悅、亦營、亦嗜，如夢中人，喚之?醒；若夢實者，雖喚無益。以俱非實，是故諸佛爲一切衆生說如是法門。七、勝方便者，爲此方便，非是自力，亦非他力。緣自性?中，具有如是自在功德，一切現成。是故一句聖號，無復煩詞；十?功成，頓超多劫。如萬竅怒號，力在扶搖，因竅顯故；如幽谷洞明，功在晨?，因谷見故；如一綫之蟻孔，能穿連山之堤，是水之力，非蟻力故；又如一?之葦席，能運萬斛之?，是風之力，非葦力故。總之皆是法界性?，無作無爲不思議力所現，非自非他，一切具足，故有如是殊勝方便，是謂㨗中之捷、徑中之徑。捨此不修，是眞愚癡！八、導二乗者，二乗避境趨寂，證假涅槃，不得如來法身，受業惑苦：一者，無明住地，不得至見煩惱垢濁、?氣臰穢究竟滅盡，淨波羅宻果。二者，因無明住地有虚妄行未除滅故，不得至見無作、無行，我波羅宻果。三者，因微細虚妄，起無漏業，意生諸陰未除盡故，不得至見極滅、遠離，樂波羅宻果。四者，?易生死，斷續流滅，不得至見極無?易，常波羅宻果。以是四種業惑，未證眞理。如來憫之，教令囘斷滅心，修淨土行。令知?空不斷，?有不常，乗大乗智，入湼槃?。九、堅忍力者，龍樹菩薩曰：「童子過四歲以上，未滿二十，名爲鳩摩羅伽地。若菩薩初生菩薩家者如嬰兒；得無生法?，乃至十住地，離諸惡事，名爲鳩摩羅伽地。欲得如是地，當學般若波羅宻，常欲不離諸佛。問曰：『菩薩當化衆生，何故常欲不離諸佛？』答曰：『有菩薩，未入菩薩位，未得阿鞞䟦致受記莂故，若逺離諸佛，便壞諸善根没在煩惱，自不能度安能度人？如人乗船，中流壞敗，欲度他人，反自沒水；又如少湯投大冰池，雖消少處，反更成氷。菩薩未入法位，若逺離諸佛，以少功德無方便力，欲化衆生，雖少益，利反更墜落。以是故新學菩薩，不應逺離諸佛。』問曰：『若爾者，何以不說不離聲聞、辟支佛？聲聞、辟支佛，亦能利益菩薩。』答曰：『菩薩大心，聲聞、辟支佛雖有?槃利益，無一切智故，不能教?菩薩。諸佛一切種智故，能教?菩薩。如象沒泥，非象不能出，菩薩亦如是。若入非道中，唯佛能救，同大道故。故說菩薩，常欲不離諸佛。』復次菩薩作是?：『我未得佛?故，如盲無?；若不爲佛所引?，則無所趣，錯入餘道。設聞佛法，?處行者，未知教化時節，行法多少。復次菩薩見佛，得種種利益，或?見心淸淨；若聞所說，心則樂法，得大智慧，隨法修行，而得解脫。』如是等値佛無量益利，豈不一心常欲見佛。譬如嬰兒不應離母；又如行道，不離糧食；如大?時，不離凉風冷水；如大寒時，不欲離火；如渡深水，不應離船；譬如病人，不離良醫；菩薩不離諸佛，過於上事。何以故？父母、親屬、知識、人天王等，皆不能如佛益利。佛益利諸菩薩，離諸苦處，住世尊之地。以是因緣，故菩薩常不離佛。問曰：『有爲之法，欺誑不眞，皆不可信。云何得如願不離諸佛？』答曰：『福德智慧具足故，乃應得佛，何况不離諸佛。衆生有無量劫罪因緣故，不得如願。雖行福德，而智慧薄少；雖行智慧，而福德薄少，故所願不成。菩薩求佛道故，要行二忍：生忍、法忍。行生忍故，一切衆生中，?慈悲心，滅無量劫罪，得無量福德。行法忍故，破諸法無明，得無量智慧。二行合和故，何願不得？以是故菩薩世世常不離諸佛。復次菩薩，常愛樂?佛，故捨身受身，恒得値佛。譬如衆生?欲心重，受婬鳥身，所謂孔雀、?鴦等；習?恚偏多，生毒蠱中，所謂惡龍、羅刹、蜈蚣、毒蛇等。是菩薩心，不貴轉輪聖王、人天福樂，但?諸佛，是故隨心所重，而受身形。復次菩薩，常善修?佛三昧因緣故，所生常値諸佛。』」天如《或問》曰：「禪宗悟達之士，既曰見性成佛，焉肯復求淨土？」答曰：「悟達之士，政願求生。汝但未悟，使汝既悟，淨土之趨，萬牛莫挽。」問曰：「學者但患大事不明。大事既明，當行佛教，隨?化身，入泥入水，不避生死，廣度生靈。何故求生淨土，厭苦趨樂？」答曰：「汝將謂一悟之後，習漏永除，便得不退轉?？將謂一悟之後，更無徧學佛法、修行證果等事?？將謂一悟之後，便可上齊諸佛，入生死不受障緣之所撓?？審如是，則諸大菩薩，修六度萬行，動經恒河沙數劫者，是皆媿汝！古教有云：『聲聞尚有出胎之昧，菩薩亦有隔陰之昏。』况近時薄解淺悟，自救不了者。總有悟處深逺，見地高明，行解相應，志在度人者，奈何未登不退，力用未充；居此濁惡，化此剛强，此亦先聖之所未許。如以未完不固之?，濟多人於惡?，自他俱溺，其理必然。故《往生論》云：『欲游戲地獄門者，必生彼土，得無生忍，巳?入生死，救苦衆生，以此因緣，求生淨土。』又先聖有云：『未得不退轉位，不可混俗度生，未得無生法忍，要須常不離佛。譬如嬰兒，常不離母；又如?羽，只可傳枝。』今此國中，釋迦巳滅，彌勒未生；四惡趣苦，因果牽纒；外道邪魔，是非扇亂；美色淫聲之相惑，惡緣穢觸之交侵。既無現佛可依，又被境緣所撓，初心悟達之人，尠有不遭其退敗者。所以世尊殷?指歸極樂，良有以也。葢彼彌陀現在說法，樂土境緣種種淸淨，倘依彼佛，忍力易成，高證佛階，親?授記；然後出他衆生，去來無礙。多見今之禪者，不究如來之了義，不知達磨之?機，空腹高心，習爲狂妄。見修淨土，則笑之曰：『彼學愚夫愚婦之所爲。』余?論其非?愚夫愚婦，乃鄙文殊、普賢、龍樹、馬鳴等也。非特自迷正道，自失善根，自喪慧身，自亡佛種；且成謗法之業，又招鄙聖之殃，佛祖視爲可哀憐者。於是永明和上深憐痛哀，剖出心肝，主張淨土，既以自修又以化世。故其臨終有種種殊勝相現，舍利鱗砌，徑生極樂上品；乃至?羅以爲希有，圖像禮敬。夫永明既悟達磨?指之禪，又能致身於極樂上品，以此解禪者之執情，以此爲末法之勸信，是眞大有功於宗教者。豈特永明爲然，如死心新禪師，作勸修淨土之文，又如眞歇了禪師，作《淨土說》有云：『洞下一宗，皆務宻修，其故何哉？良以?佛法門，徑路修行，正按大藏，接上上根?，傍引中下之機。』又云：『宗門大匠，口悟不空有法，秉志孜孜於淨業者，以淨業見佛簡易于宗門故。』又云：『乃佛乃祖，在教在禪，皆修淨業，同歸一源。入得此門，無量法門，悉皆能入。』至如天衣懷禪師、圎照本禪師、慈受深禪師、南嶽思禪師、法照禪師、淨靄禪師、淨慈大通禪師、天台懷玉禪師、梁道珍禪師、?道綽禪師、毘陵法眞禪師、姑蘇守納禪師、北磵簡禪師、天目禮禪師等諸大老，皆是禪門宗匠，究其宻修顯化，?揚淨土之㫖，則不約而同。廣如彼文，不能盡錄。是故當知，禪宗宻修，不離淨土；初心頓悟，未出童眞，入此門者，方爲堅固不退之門。」十、示眞法者，一切修行法門，言空?斷，言有?常，未爲究竟。唯此?佛三昧，??而淨，淨非是無；?淨而?，?非是有。達淨無依，?是?體；了?本離，?是淨用。是故非淨外有?，能?于淨；若淨外有?，??有所，所非淨故。非?外有淨，能入諸?；若?外有淨，淨?有二，二非淨故。當知諸佛順寂滅心而嚴淨土，是故?淨土者，當入一切寂滅門。諸佛順常樂我淨心而嚴淨土，是故?淨土者，當入一切常樂我淨門。諸佛順平等衆生心而嚴淨土，是故?淨土者，當入一切平等衆生門。諸佛順大悲智業而嚴淨土，是故?淨土者，當入一切大悲智業門。諸佛順無作無爲不可思議業而嚴淨土，是故?淨土者，當入一切無作無爲不可思議門。諸佛順塵勞煩惱性而嚴淨土，是故?淨土者，當入一切塵勞煩惱門。諸佛順微塵芥子相而嚴淨土，是故?淨土者，當入一切微塵芥子門。以上諸大法門，但一聲阿彌陀佛，皆悉證入，亦無能證、所證之相。若不爾者，則是有餘之淨；?佛三昧?不如是。

上生居士袁中道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