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紀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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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21:58

晉紀三十八

安皇帝辛

義熈七年春,正月己未,劉?還建康。 秦廣平公弼有寵於秦王興,爲雍州刺史,鎮安定。姜紀諂附於弼,勸弼結興左右以求入朝。興徴弼爲尚書令、侍中、大將軍。弼遂傾身結納朝士,收采名勢,以傾東宫,國人惡之。㑹、興以西北多叛亂,欲命重將鎮撫之。隴東太守郭播請使弼出鎮,興不從。以太常索稜爲太尉,領隴西内史,使招撫西秦。西秦王乾歸遣使送所掠守宰,謝罪請降。興遣鴻臚拜乾歸都督隴西嶺北匈奴雜胡諸軍事、征西大將軍、河州牧、單于、河南王,太子熾磐爲鎮西將軍、左賢王、平昌公。興命羣臣搜舉賢才,右僕射梁喜曰:臣累受詔而未得其人,可謂丗之乏才。興曰:自古帝王之興,未甞取相於昔人,待將於將來,隨時任才,皆能致治。卿自識㧞不明,豈得逺誣四海乎!羣臣咸恱。 秦姚詳屯杏城,爲夏王勃勃所逼,南奔大蘇。勃勃遣平東將軍鹿弈干追斬之,盡俘其衆。勃勃南攻安定,破尚書楊佛嵩于青石北原,降其衆四萬五千,進攻東鄉,下之,徙三千餘戸于貳城。秦鎮北參軍王買徳奔夏,夏王勃勃問以滅秦之策,買徳曰:秦徳雖衰,藩鎮猶固,願且蓄力以待之。勃勃以買德爲軍師中郎將。秦王興遣衛大將軍常山公顯迎姚詳,弗及,遂屯杏城。 劉藩帥孟懐玉等諸將追盧循至嶺表。二月,壬午,懐玉克始興,斬徐道覆、 河南王乾歸,徙鮮卑僕渾部三千餘戸于度堅城,以子敕勃爲秦興太守以鎮之。 焦㓪猶據姑臧,沮渠蒙遜攻抜其城,執㓪而宥之,以其弟挐爲秦州刺史,鎮姑臧,遂伐南凉,圍樂都,三旬不克。南凉王傉檀以子安周爲質,乃還。 吐谷渾樹洛干伐南凉,敗南凉太子虎臺。 南凉王傉檀欲復伐沮渠蒙遜,邯川護軍孟愷諌曰:蒙遜新并姑臧,凶勢方盛,不可攻也。傉檀不從,五道俱進,至畨禾苕藋,掠五千餘戸而還。將軍屈右曰:今既獲利,宐倍道旋師,早度險阨。蒙遜善用兵,若輕軍猝至,大敵外逼,徙戸內叛,此危道也。衞尉伊力延曰:彼步我騎,勢不相及,今倍道而歸則示弱,且捐棄資財,非計也。俄而昏霧風雨,蒙遜兵大至,傉檀敗走。蒙遜進圍樂都,傉檀嬰城固守,以子染干爲質以請和,蒙遜乃還。 三月,劉?始受太尉、中書監,以劉穆之爲太尉司馬,陳郡殷景仁爲行參軍。?問穆之曰:孟昶參佐,誰堪入我府者?穆之舉前建威中兵參軍謝晦,晦,安兄據之曾孫也。?即命爲參軍,?甞訊囚。其旦,刑獄參軍有疾,以晦代之,於車中一覽訊牒,催促便下。相府多事,獄繫殷積,晦隨問酬辨,曾無違謬,?由是竒之,即日署刑獄賊曹。晦美風姿,善言笑,愽贍多通,?深加賞愛。 盧循行收兵至番禺,遂圍之,孫處拒守二十餘日。沈田子言於劉藩曰:番禺城雖險固,本賊之巢穴,今循圍之,或有内變。且孫季髙衆力寡弱,不能持乆,若使賊還據廣州,凶勢復振矣。夏,四月,田子引兵救番禺,擊循,破之,所殺萬餘人。循走,田子與處共追之,又破循於蒼梧、鬱林、寜浦㑹。處病不能進,循奔交州。?,九真太守李遜作亂,交州刺史交趾杜瑗討斬之。瑗卒,朝廷以其子慧度爲交州刺史。詔書未至,循襲破合浦,徑向交州。慧度帥州府文武拒循於石碕,破之。循餘衆猶三千人,李遜餘黨李脱等結集俚獠五千餘人以應循。庚子,循晨至龍編南津,慧度悉散家財以賞軍士,與循合戰,擲雉尾炬焚其艦,以步兵夾岸射之,循衆艦俱然,兵衆大潰。循知不免,先鴆妻子,召妓妾問曰:誰能従我死者?多云:雀鼠貪生,就死實難。或云:官尚當死,某豈願生!乃悉殺諸辭死者,因自投于水。慧度取其尸,斬之,并其父子及李脱等函七首送建康。?劉毅在京口貧困,與知識射於東堂。庾恱爲司徒右長史,後至,奪其射堂,衆人皆避之,毅獨不去。恱厨饌甚盛,不以及毅。毅從恱求子鵝炙,恱怒不與,毅由是銜之。至是,毅求兼督江州,詔許之。因奏稱江州内地,以治民爲職,不當置軍府,彫耗民力。宐罷軍府,移鎮豫章。而尋陽接蠻,可即州府千兵以助郡戍。於是解恱都督將軍官,以刺史鎮豫章。毅以親將趙恢領千兵守尋陽。恱府文武三千悉入毅府,符攝嚴峻。恱忿懼,至豫章,疽發背卒。河南王乾歸徙羌句豈等部衆五千餘戸于疊蘭城,

以兄子阿柴爲興國大守以鎮之。五月,復以子木弈于爲武威太守,鎮嵻㟍城。 丁卯,魏主嗣謁金陵。山陽矦奚斤居守。昌黎王慕容伯兒謀反,己巳,奚斤并其黨收斬之。 秋,七月,燕王跋以太子永領大單于,置四輔。柔然可汗斛律遣使獻馬三千匹於跋,求娶跋女樂浪公主。跋命羣臣議之。遼西公素弗曰:前丗皆以宗女妻六夷,宐許以妃嬪之女;樂浪公主不宐,下降非類。跋曰:朕方崇信殊俗,柰何欺之!乃以樂浪公主妻之。跋勤於政事,勸課農桑,省徭役,薄賦歛,每遣守宰,必親引見,問爲政之要,以觀其能,燕人恱之。 河南王乾歸遣平昌公熾磐及中軍將軍審䖍伐南涼。審䖍,乾歸之子也。八月,熾磐兵濟河,南涼王傉檀遣太子虎臺逆戰於嶺南,南涼兵敗,虜牛馬十餘萬而還。 沮渠蒙遜帥輕騎襲西涼,西涼公暠曰:兵有不戰而敗敵者,挫其鋭也。蒙遜新與吾盟,而遽來襲我,我閉門不與戰,待其鋭氣竭而擊之,蔑不克矣。頃之,蒙遜糧盡而歸,暠遣丗子歆帥騎七千邀擊之,䝉、遜大敗,獲其將沮渠百年。 河南王乾歸攻秦略陽太守姚龍於栢陽堡,克之。冬十一月,進攻南平太守王憬於水洛城,又克之。徙民三千餘戸於譚郊。遣乞伏審䖍帥衆二萬城譚郊。十二月,西羌彭利髮襲據枹罕,自稱大將軍、河州牧,乾歸討之,不克。 是歳,并州刺史劉道憐爲北徐州刺史,移鎮彭城。

八年春正月,河南王乾歸復討彭利髮,至奴葵谷,利髮棄衆南走,乾歸遣振威將軍乞伏公府追至清水,斬之,收羌尸一萬三千。以乞伏審䖍爲河州刺史,鎮枹罕而還。 正月丙子,以吴興太守孔靖爲尚書右僕射。 河南王乾歸徙都譚郊,命平昌公熾磐鎮苑川。乾歸

擊吐谷渾阿若干於赤水,降之。 夏,四月,劉道規以疾求歸,許之。道規在荆州累年,秋毫無犯,及歸,府庫帷幕,儼然若舊,隨身甲士二人,遷席於舟中,道規刑之於市。以後將軍、豫州刺史劉毅爲衛將軍、都督荆寧秦雍四州諸軍事、荆州刺史。毅,謂左衛將軍劉敬宣曰:吾忝西任,欲屈卿爲長史,南蠻豈有見輔意乎?敬宣懼,以告太尉裕。?笑曰:但令老兄平安,必無過慮。毅性剛愎,自謂建義之功與?相埒,深自矝伐,雖權事推?而心不服。及居方岳,常怏怏不得志,?每柔而順之。毅驕縱滋甚,甞云:恨不遇劉、項,與之爭中原。及敗於桑落,知物情去已,彌復憤激。?素不學,而毅頗涉文雅,故朝士有清望者多歸之。與尚書僕射謝混、丹陽尹郗僧施深相慿結。僧施,超之從子也。毅既據上流,隂有圖?之志,求兼督交、廣二州,?許之。毅又奏以郗僧施爲南蠻校尉,後軍司馬毛脩之爲南郡太守,?亦許之。以劉穆之代僧施爲丹楊尹。毅表求至京口辭墓,?往㑹之於倪塘。寧逺將軍胡藩言於?曰:公謂劉衞軍終能爲公下乎??黙然乆之曰:卿謂何如?藩曰:連百萬之衆,攻必取,戰必克。毅固以此服公。至於涉獵傳記,一談一詠,自許以爲雄豪,以是搢紳白面之士,輻湊歸之,恐終不爲公下,不如因㑹取之。?曰:吾與毅俱有克復之功,其過未彰,不可自相圖也。 乞伏熾磐攻南涼三河太守吴隂于白土,克之,以乞伏出累代之。 六月,乞伏公府弑河南王乾歸,并殺其諸子十餘人,走保大夏。平昌公熾磐遣其弟廣武將軍智達、揚武將軍木弈干帥騎三千討之。以其弟曇逹爲鎮京將軍,鎮譚郊,驍騎將軍婁機鎮苑川。熾磐帥文武及民二萬餘戸遷于枹罕,秦人多勸秦王興乗亂取熾磐,興曰:伐人喪,非禮也。夏王勃勃欲攻熾磐,軍師中郎將王買德諌曰:熾磐,吾之與國,今遭喪亂,吾不能恤,又恃衆力而伐之,匹夫且猶恥爲,況萬乗乎!勃勃乃止。 閏月,庚子,南郡烈武公劉道規卒。 秋,七月,己巳朔,魏主嗣東廵。置四廂大將、十二小將,以山陽矦斤、元城矦屈行左右丞相。庚寅,嗣至濡源。廵西北諸部落乞伏智逹等擊破乞伏公府於大夏,公府奔疊蘭城,就其弟阿柴。智逹等攻㧞之,斬阿柴父子五人,公府奔嵻?南山,追獲之,并其四子,轘之於譚郊。八月,乞伏熾磐自稱大將軍、河南王,大赦,攺元永康。葬乾歸於枹罕,謚曰武元王,廟號髙祖。 皇后王氏崩。 庚戌,魏王嗣還平城。 九月,河南王熾磐以尚書令武始翟勍爲相國,侍中、太子詹事趙景爲御史大夫。罷尚書令、僕、尚書六卿、侍中等官。 癸酉,葬僖皇后于休平陵。 劉毅至江陵,多變易守

宰,輒割豫州文武、江州兵力萬餘人以自隨。㑹、毅疾篤,郗僧施等恐毅死,其黨危,乃勸毅請從弟兖州刺史藩以自副,太尉?僞許之。藩自廣陵入朝。已卯,?以詔書罪狀毅,云與藩及謝混共謀不軌,收藩及混賜死。?、混與劉毅款昵,混從兄澹常以爲憂,漸與之踈,謂弟璞及從子瞻曰:益壽此性,終當破家。澹,安之孫也。庚辰,詔大赦。以前㑹稽内史司馬休之爲都督荆、雍、梁、泰、寜、益六州諸軍事、荆州刺史;北徐州刺史劉道憐?兖、青二州刺史,鎮京口。使豫州刺史諸葛長民監太尉留府事。?疑長民難獨任,乃加劉穆之建武將軍,置佐吏,配給資力以防之。壬午,?帥諸軍發建康,參軍王鎮惡請給百舸爲前驅。丙申,至姑孰,以鎮惡爲振武將軍,與龍驤將軍蒯恩將百舸前發。?戒之曰:若賊可擊,擊之;不可者,燒其舡艦,留屯水際以待我。於是鎮惡晝夜兼行,揚聲言劉兖州上。冬,十月,己未,鎮惡至豫章口,去江陵城二十里,捨舡步上。蒯恩軍居前,鎮惡次之,舸留一二人,對舸岸上立六七旗,旗下置鼔,語所留人:計我將至城,便鼔嚴令,若後有大軍狀,又分遣人燒江津舡艦。鎮惡徑前襲城,語前軍士,有問者,但云劉兖州至。津戍及民閒皆晏然不疑。未至城五六里,逢毅要將朱顯之,欲出江津,問劉兖州何在?軍士曰:在後。顯之至軍後,不見藩而見軍人,擔彭排戰具,望江津,舡艦巳被燒,鼔嚴之聲甚盛,知非藩上,便躍馬馳去。吿毅行,令閉諸城門,鎮惡亦馳進,門未及下,?軍人因得入城。衞軍長史謝純入參承。毅出,聞兵至,左右欲引車歸,純叱之曰:我人吏也,逃將安之!馳還入府。純,安兄據之孫也。鎮惡與城内兵?,且攻其金城,自食時至中晡,城内人敗散。鎮惡穴其金城而入,遣人以詔及赦文并?手書示毅,毅皆燒不視,與司馬毛脩之等督士卒力戰。城内人猶未信?自來,軍士從毅自東來者,與臺軍多中表親戚,且鬬且語,知裕自來,人情離駭。逮夜聽事,前兵皆散,斬毅勇將趙蔡。毅左右兵猶閉,東西閤拒戰。鎮惡慮闇中自相傷犯,乃引軍出圍金城,開其南面。毅慮南有伏兵,夜半帥左右三百許人開北門突出。毛脩之謂謝純曰:君但隨僕去。純不從,爲人所殺。毅夜投牛牧佛寺。?桓蔚之敗也,走投牛牧寺僧昌,昌保藏之,毅殺昌。至是,寺僧拒之曰:昔亡師容桓蔚,爲劉衞軍所殺,今實不敢容異人。毅嘆曰:爲灋自弊,一至於此!遂縊而死。明日,居人以告,乃斬首於市,并子姪皆伏誅。毅兄模奔襄陽,魯宗之斬送之?。毅季父鎮之閑居京口,不應辟召,常謂毅及藩曰:汝輩才器足以得志,但恐不乆耳。我不就爾求財位,亦不同爾受罪累。每見毅、藩導從到門,輒詬之,毅甚敬畏,未至宅數百步,悉屏儀衞,與白衣數人俱進。及毅死,太尉?奏徴鎮之爲散騎常侍、光禄大夫,固辭不至。 仇池公楊盛叛秦,侵擾祁山,秦王興遣建威將軍趙琨爲前鋒,立節將軍姚伯壽繼之,前將軍姚恢出鷲峽,秦州刺史姚嵩出羊頭峽,右衛將軍胡翼度出汧城,以討盛。興自雍赴之,與諸將㑹于隴口。天水太守王松忽言於嵩曰:先帝神略無方,徐洛生以英武佐命,再入仇池,無功而還,非楊氏智勇能全也,直地勢險固耳。今以趙琨之衆,使君之威,準之先朝,實未見成功。使君具悉形便,何不表聞?嵩不從。盛帥衆與琨相持,伯壽畏懦不進,琨衆寡不敵,爲盛所敗,興斬伯壽而還。興以楊佛嵩爲雍州刺史,帥嶺北見兵以擊夏。行數日,興謂羣臣曰:佛嵩每見敵,勇不自制,吾常節其兵不過五千人。今所將既多,遇敵必敗。行巳逺,追之無及,將若之何?佛嵩與夏王勃勃戰,果敗,爲勃勃所執,絶亢而死。 秦立昭儀齊氏爲后。 沮渠蒙遜遷于姑臧。十一月,己卯,太尉?至江陵,殺郗僧施?。毛脩之雖

爲劉毅僚佐,素自結於?,故?特宥之。賜王鎮惡爵漢壽子。?問毅府諮議參軍申永曰:今日何施而可?永曰:除其宿釁,倍其惠澤,貫叙門次,顯擢才能,如此而巳。?納之。下書寛租省調,節役原刑,禮辟名士,荆人恱之。 諸葛長民驕縱貪侈,所爲多不灋,爲百姓患,常懼太尉?桉之。及劉毅被誅,長民謂所親曰:昔年醢彭越,今年殺韓信,禍其至矣。乃屏人問劉穆之曰:悠悠之言,皆云太尉與我不平,何以至此?穆之曰:公泝流逺征,以老母稚子委節下,若一豪不盡,豈容如此邪!長民意乃小安。長民弟輔國大將軍黎民説長民曰:劉氏之亡,亦諸葛氏之懼也。宐因?未還而圖之。長民猶豫未發,既而歎曰:貧賤常思富貴,富貴必履危機。今日欲爲丹徒布衣,豈可得邪!因遺冀州刺史劉敬宣書曰:盤龍狼戾專恣,自取夷滅。異端將盡,丗路方夷,富貴之事,相與共之。敬宣報曰:下官自義熈以來,忝三州七郡,常懼福過災生,思避盈居損,富貴之㫖,非所敢當。且使以書呈?,?曰:阿壽故爲不負我也。劉穆之憂長民爲變,屏人問太尉行參軍東海何承天曰:公今行濟否?承天曰:荆州不憂不時判,别有一慮耳。公昔年自左里還入石頭,甚脱爾。今還,宐加重慎。穆之曰:非君不聞此言。?在江陵,輔國將軍王誕白?求先下。?曰:諸葛長民似有自疑心,卿詎宐便去。誕曰:長民知我蒙公垂盻,今輕身單下,必當以爲無虞,乃可以少安其意耳。裕笑曰:卿勇過賁、育矣。乃聽先還。 沮渠蒙遜即河西王位,大赦。攺元玄始置官僚,如涼王光爲三河王故事。 太尉?謀伐蜀,擇元帥而難其人。以西陽太守朱齡石既有武幹,又練吏職,欲用之。衆皆以爲齡石資名尚輕,難當重任,?不從。十二月,以齡石爲益州刺史,帥寜朔將軍臧熹、河閒太守蒯恩、下邳太守劉鍾等伐蜀,分大軍之半二萬人以配之。熹,?之妻弟,位居齡石之右,亦?焉。?與齡石密謀進取,曰:劉敬宣往年出黄虎,無功而退,賊謂我今應從外水往,而料我當出其不意,猶從内水來也。如此,必以重兵守涪城以僃内道。若向黄虎,正墯其計。今以大衆自外水取成都,疑兵出内水,此制敵之竒也。而慮此聲先馳,賊審虚實,别有凾書封付齡石,署凾邉曰:至白帝乃開。諸軍雖進,未知處分所由。毛脩之固請行,?恐脩之至蜀,必多所誅殺,土人與毛氏有嫌,亦當以死自固,不許。 分荆州十郡置湘州, 加太尉?太傅、楊州牧。 丁巳,魏主嗣北巡,至長城而還。

九年春二月庚戌,魏主嗣如髙柳川。甲寅,還宫。 太尉?自江陵東還,駱驛,遣輜重兼行而下,前刻至日毎淹留不進。諸葛長民與公卿頻日奉候於新亭,輙差其期。乙丑晦,?輕舟徑進,潜入東府。三月,丙寅朔旦,長民聞之,驚趨至門。?伏壯士丁旿於幔中,引長民却人閑語,凡平生所不盡者皆及之,長民甚恱,丁旿自幔後出,於座拉殺之,輿尸付廷尉,收其弟黎民。黎民素驍勇,格?而死,并殺其季弟大司馬參軍幼民、從弟寧朔將軍秀之。 庚午,秦王興遣使至魏修好。 太尉?上表曰:大司馬温以民無定本,傷治爲深,庚戌土斷,以一其業。于時財阜國豐,實由於此。自茲迄今,漸用頽㢮,請申前制。於是依界土斷,唯徐、兖、青三州居晉陵者,不在斷例。諸流寓郡縣,多所併省。戊寅,加?豫州刺史,?固讓太傳、州牧。 林邑范胡逹寇九真,杜慧度擊斬之。 河南王熾磐遣鎮東將軍曇逹、平東將軍王松壽將兵東擊休官權小郎、吕破胡於白石川,

大破之,虜其男女萬餘口,進據白石城。顯親休官權小成、吕奴迦等二萬餘戸據白阬,不服,曇逹攻斬之,隴右休官悉降。秦太尉索稜以隴西降熾磐,熾磐以稜爲太傅。 夏王勃勃大赦,攺元鳯翔。以叱干阿利領將作大匠,發嶺北夷、夏十萬人築都城於朔方水北、黒水之南。勃勃曰:朕方統一天下,君臨萬邦,宐名新城曰統萬?阿利性巧而殘忍,蒸土築城,錐入一寸,即殺作者而并築之。勃勃以爲忠,委任之。凡造兵器成,呈之工人,必有死者,射甲不入則斬弓人,入則斬甲匠。又鑄銅爲一大鼔,飛廉、翁仲、銅駝、龍虎之屬,飾以黄金,列於宫殿之前,凡殺工匠數千,由是器物皆精利。勃勃自謂其祖從母姓爲劉,非禮也。古人氏族無常,乃攺姓赫連氏,言帝王係天爲子,其徽赫與天連也。其非正統者,皆以鐡伐爲氏,言其剛鋭如鐡,皆堪伐人也。 夏,四月,乙卯,魏主嗣西巡,命鄭兵將奚斤、鴻飛將軍尉古眞、都將閭大肥等擊越勤部於跋那山。大肥,柔然人也。 河南王熾磐遣安北將軍烏地延、冠軍將軍翟紹擊吐谷渾别統句旁于泣勤川,大破之。 河西王蒙遜立子政徳爲丗子,加鎮衛大將軍、録尚書事。 南涼王傉檀伐河西王蒙遜,蒙遜敗之於若厚塢,又敗之於若涼,因進圍樂都,二旬不克。南涼湟河太守文支以郡降于蒙遜,蒙遜以文支爲廣武太守。蒙遜復伐南涼,傉檀以太尉俱延爲質,乃還。蒙遜西如苕藋,遣冠軍將軍伏恩將騎一萬襲卑和、烏啼二部,大破之,俘二千餘落而還。蒙遜寢于新臺,閹人王懐祖擊蒙遜,傷足,其妻孟氏禽斬之。蒙遜母車氏卒。 五月,乙亥,魏主嗣如雲中舊宫。丙子,大赦。西河胡張外等聚衆爲盜。乙卯,嗣遣㑹稽公長樂劉絜等屯西河招討之。 六月,嗣如五原。朱齡石等至白帝,發函書曰:衆軍悉從外水取成都,臧熹從中水取廣漢,老弱乗髙艦十餘從内水向黄虎。於是諸軍倍道兼行。譙縱果命譙道福將重兵鎮倍城,以僃内水。齡石至平模,去成都二百里。縱遣秦州刺史矦暉、尚書僕射譙詵帥衆萬餘屯平模,夾岸築城以拒之。齡石謂劉鍾曰:今天時盛熱,而賊嚴兵固險,攻之未必可拔,祇増疲困,且欲養鋭息兵以伺其隙,何如?鍾曰:不然。前揚聲言大衆向内水,譙道福不敢捨涪城,今重軍猝至,出其不意,矦、暉之徒巳破膽矣。賊阻兵守險者,是其懼不敢戰也。因其兇懼,盡銳攻之,其勢必克。克平模之後,自可鼓行而進,成都必不能守矣。若緩兵相守,彼將知人虚實,涪軍忽來,并力拒我,人情既安,良將又集,此求戰不獲,軍食無資,二萬餘人悉爲蜀子虜矣。齡石從之。諸將以水北城地險兵多,欲先攻其南城。齡石曰:今屠南城,不足以破北,若盡鋭以拔北城,則南城不麾自散矣。秋,七月,齡石帥諸軍急攻北城,克之,斬矦暉。譙詵,引兵迴趣南城,南城自潰。齡石捨舡步進。譙縱大將譙撫之屯牛脾,譙小苟塞打鼻,臧熹擊撫之,斬之,小苟聞之,亦潰。於是縱諸營屯望風相次奔潰。戊辰,縱棄成都出走,尚書令馬耽封府庫以待晉師。壬申,齡石入成都,誅縱同祖之親,餘皆按堵,使復其業。縱出成都,先辭墓,其女曰:走必不免,秖取辱焉!等死,死於先人之墓可也。縱不從。譙道福聞平模不守,自涪引兵入赴,縱往投之。道福見縱,怒曰:大丈夫有如此功業而棄之,將安歸乎!人誰不死,何怯之甚也!因投縱以劔,中其馬鞍,縱乃去,自縊死。巴西人王志斬其首以送齡石。道福謂其衆曰:蜀之存亡,實係於我,不在譙王。今我在,猶足一戰。衆皆許諾。道福盡散金帛以賜衆,衆受之而走。道福逃於獠中,巴民杜瑾執送之,斬于軍門。齡石徙馬耽於越嶲,耽謂其徒曰:朱矦不送我京師,欲滅口也,吾必不免。乃盥洗而卧,引繩而死。須臾,齡石使至,戮其尸。詔以齡石進監梁、秦州六郡諸軍事,賜爵豐城縣矦。 魏奚斤等破越勤於跋郍山西,徙二萬餘家於大甯。 河西胡曹龍等擁部衆二萬人來入蒲子,張外降之,推龍爲大單于。 丙戌,魏主嗣如定襄大洛城。 河南王熾磐擊吐谷渾支旁于長柳川,虜旁及其民

五千餘戸而還。八月,癸卯,魏主嗣還平城。 曹龍請降于魏,執送張外,斬之。丁丑,魏主嗣如犲山宫;癸未,還。 九月,再命太尉?爲太傳、楊州牧,固辭。 河南王熾磐擊吐谷渾别統掘逵於渴渾川,大破之,虜男女二萬三千。冬,十月,掘逵帥其餘衆降于熾磐。 吐京胡與離石胡出以眷叛魏,魏主嗣命元城矦屈督㑹稽公劉絜、永安矦魏勤以討之。丁巳,出以眷引夏兵邀擊絜,禽之,以獻於夏。勤戰死。嗣以屈亡二將,欲誅之,既而赦之,使攝并州刺史。屈到州,縱酒廢事,嗣積其前後罪惡,檻車徴還,斬之。 十一月,魏主嗣遣使請昏於秦,秦王興許之。 是歳,以敦煌索邈爲梁州刺史,苻宣乃還仇池。?邈寓居漢川,與别駕姜顯有隙,凡十五年而邈鎮漢川,顯乃肉?迎?,邈無愠色,待之彌厚,退而謂人曰:我昔寓此,失志多年,若讎,姜顯,懼者不少。但服之自佳,何必逞志。扵是闔境聞之皆恱。

十年春正月辛酉,魏大赦,攺元神瑞。 辛巳,魏主嗣如繁畤。二月戊戌,還平城。 夏王勃勃侵魏河東蒲子。 庚戌,魏主嗣如豺山宫。 魏并州刺史婁伏連襲殺夏所置吐京護軍及其守兵 司馬休之,在江陵,頗得江、漢民心。子譙王文思在建康,性凶暴,好通輕俠,太尉?惡之。三月,有司奏文思擅捶殺國吏,詔誅其黨而宥文思。休之上䟽謝罪,請解所任,不許。?執文思送休之,令自訓厲,意欲休之殺之。休之但表廢文思,并與?書陳謝。?由是不恱,以江州刺史孟懐玉兼督豫州六郡以僃之。 夏,五月,辛酉,魏主嗣還平城。 秦後將軍歛成討叛羌,爲羌所敗,懼罪出奔。夏, 秦王興有疾,妖賊李弘與氐仇常反於貳城,興輿疾往討之,斬常,執弘而還。 秦左將軍姚文宗有寵於太子泓,廣平公弼惡之,誣文宗有怨言。秦王興怒,賜文宗死。於是羣臣畏弼側目,弼言於興,無不從者。以所親天水尹冲爲給事黄門侍郎,唐盛爲治書侍御史。興左右掌機要者,皆其黨也。右僕射梁喜、侍中任謙、京兆尹尹昭承間言於興曰:父子之際,人所難言,然君臣之義不薄於父子,故臣等不得黙然。廣平公弼潜有奪嫡之志,陛下寵之太過,假其威權,傾險無賴之徒輻湊附之,道路皆言陛下將有廢立之計,信有之乎?興曰:豈有此邪?喜等曰:苟無之,則陛下愛弼,適所以禍之。願去其左右,損其威權。如此,非特安弼,乃所以安宗廟社稷。興不應。大司農竇温、司徒左長史王弼皆密䟽勸興立弼爲太子,興雖不從,亦不責也。興疾篤,弼潜聚衆數千人謀作亂。姚?遣使以弼逆狀吿諸兄在藩鎮者。於是姚懿治兵於蒲阪,鎮東將軍、豫州牧洸治兵於洛陽,平西將軍諶治兵於雍,皆欲赴長安討弼。㑹、興疾瘳見羣臣,征虜將軍劉羗泣以告興。梁喜、尹昭請誅弼,且曰:苟陛下不忍殺弼,亦當奪其權任。興不得巳,免弼尚書令,使以將軍公還第。懿等各罷兵。懿、洸、諶與姚宣皆入朝,使?入白興,求見。興曰:汝等正欲論弼事耳,吾巳知之。?曰:弼苟有可論,陛下所宐垂聽。若懿等言非是,便當寘之刑辟,柰何逆拒之!於是引見懿等於諮議堂。宣流涕極言。興曰:吾自處之,非汝曹所憂。撫軍東曹屬姜虬上䟽曰:廣平公弼釁成逆著,道路皆知之。昔文王之化,刑于寡妻;今聖朝之亂,起自愛子。雖欲含忍掩蔽,而逆黨扇惑不巳。弼之亂心,何由可革!宐斥散凶徒,以絶禍端。興以虬表示梁喜曰:天下人皆以吾兒爲口實,將何以處之?喜曰:信如虬言,陛下早宐裁決。興黙然 唾契汗、乙弗等部皆叛南涼,南涼王傉檀欲討之。邯川護軍孟愷諫曰:今連年饑饉,南逼熾磐,北逼蒙遜,百姓不安,逺征雖克,必有後患。不如與熾磐結盟通糴,慰撫雜部,足食繕兵,俟時而動。傉檀不從,謂太子虎臺曰:蒙遜近去,不能猝來,旦夕所慮,唯在熾磐。然熾磐兵少易禦,汝謹守樂都,吾不過一月必還矣。乃帥騎七千襲乙弗,大破之,獲馬牛羊四十餘萬。河南王熾磐聞之,欲襲樂都,羣臣咸以爲不可。太府王簿佳襲曰:傉檀不顧近患而貪逺利,我今伐之,絶其西路,使不得還救,則虎臺獨守窮城,可坐禽也。此天亡之時,必不可失。熾磐從之,帥步騎二萬襲樂都。虎臺慿城拒守,熾磐四面攻之。南涼撫軍從事中郎尉肅言於虎臺曰:外城廣大難守,殿下不若聚國人守内城,肅等帥晉人拒戰於外,雖有不捷,猶足自存。虎臺曰:熾磐小賊,旦夕當走,卿何過慮之深!虎臺疑晉人有異心,悉召豪望有謀勇者閉之於内。孟愷泣曰:熾磐乗虚内侮,國家危於累卵。愷等進欲報恩,退顧妻子,人思效死,而殿下乃疑之如是邪!虎臺曰:吾豈不知君之忠篤,懼餘人脱生慮表,以君等安之耳。一夕,城潰,熾磐入樂都,遣平逺將軍捷䖍帥騎五千追傉檀。以鎮南將軍謙屯爲都督河右諸軍事、涼州刺史,鎮樂都;秃髪赴單爲西平太守,鎮西平;以趙恢爲廣武太守,鎮廣武;曜武將軍王基爲晉興太守,鎮浩亹;徙虎臺及其文武百姓萬餘戸于枹罕。赴單、烏孤之子也。 河間人禇匡言於燕王跋曰:陛下龍飛遼、碣,舊邦族黨傾首朝陽,以日爲歳,請往迎之。跋曰:道路數千里,復隔異國,如何可致?匡曰:章武臨海,舟楫可通,出於遼西臨渝,不爲難也。跋許之,以匡爲游擊將軍、中書侍郎,厚資遣之。匡與跋從兄買、從弟睹自長樂帥五千餘戸歸于和龍。契丹、庫莫奚皆降於燕,跋署其大人爲歸善王。跋弟丕避亂在髙句麗,跋召之,以爲左僕射,封常山公。 柔然可汗斛律將嫁女於燕,斛律兄子步鹿真謂斛律曰:幼女逺嫁憂思,請以大臣樹黎等女爲媵。斛律不許。步鹿真出,謂樹黎等曰:斛律欲以汝女爲媵,逺適他國。樹黎恐,與步鹿真謀,使勇士夜伏於斛律穹廬之後,伺其出而執之,與女皆送於燕,立步鹿真爲可汗而相之。?社崘之徙髙車也,髙車人叱洛矦爲之鄉導,以併諸部,社崘徳之,以爲大人。步鹿真與社崘之子社拔共至叱洛矦家,滛其少妻,妻告步鹿真曰:叱洛矦欲奉大檀爲主。大檀者,社崘季父僕渾之子也,領别部鎮西境,素得衆心。步鹿真歸而發兵圍叱洛矦,叱洛矦自殺,遂引兵襲大檀,大檀逆擊,破之,執步鹿真及社拔,殺之,自立爲可汗,號牟汗紇升蓋可汗。斛律至和龍,燕王跋賜斛律爵上谷矦,館之遼東,待以客禮,納其女爲昭儀。斛律上書請還其國,跋曰:今棄國萬里,又無內應,若以重兵相送,則饋運難繼,兵少則不足成功,如何可還?斛律固請曰:不煩重兵,願給三百騎,送至敇勒,國人必欣然來迎。跋乃遣單于前輔萬陵帥騎三百送之。陵憚逺役,至黒山,殺斛律而還。大檀亦遣使獻馬三千疋、羊萬口于燕。 六月,泰山太守劉研等帥流民七千餘家,河西胡酋劉遮等帥部落萬餘家,皆降於魏。 戊申,魏主嗣如豺山宫;丁亥,還平城。 樂都之潰也,南涼安西將軍樊尼自西平奔告南涼王傉檀,傉檀謂其衆曰:今妻子皆爲熾磐所虜,退無所歸,卿等能與吾藉乙弗之資,取契汗以贖妻子乎?乃引兵西,衆多逃還。傉檀遣鎮北將軍叚苟追之,苟亦不還。於是將士皆散,唯樊尼與中軍將軍紇勃、後軍將軍洛肱、散騎侍郎隂利鹿不去。傉檀曰:蒙遜、熾磐昔皆委質於吾,今而歸之,不亦鄙乎!四海之廣,無所容身,何其痛也!與其聚而同死,不若分而或全。樊尼吾長兄之子,宗部所寄,吾衆在北者,戸垂一萬,蒙遜方招懐士民,存亡繼絶,汝其從之。紇勃洛肱亦與尼俱行。吾年老矣,所適不容,寧見妻子而死。遂歸于熾磐,唯隂利鹿隨之。傉檀謂利鹿曰:吾親屬皆散,卿何獨留?利鹿曰:臣老母在家,非不思歸,然委質爲臣,忠孝之道,難以兩全。臣不才,不能爲陛下泣血求救於鄰國,敢離左右乎?傉檀歎曰:知人固未易,大臣親戚皆棄我去,今日忠義終始不虧者,唯卿一人而巳。傉檀諸城皆降於熾磐,獨尉賢政屯浩亹,固守不下。熾磐遣人謂之曰:樂都巳潰,卿妻子皆在吾所,獨守一城,將何爲也?賢政曰:受涼王厚恩,爲國藩屏,雖知樂都巳䧟,妻子爲禽,先歸獲賞,後順受誅,然不知主上存亡,未敢歸命。妻子小事,豈足動心?若貪一時之利,忘委付之重者,大王亦安用之?熾磐乃遣虎臺以手書諭之。賢政曰:汝爲儲副,不能盡節,面縳於人,棄父忘君,墮萬丗之業,賢政義士,豈效汝乎!聞傉檀至左南,乃降。熾磐聞傉檀至,遣使郊迎,待以上賔之禮。秋,七月,熾磐以傉檀爲驃騎大將軍,賜爵左南公。南涼文武,依才銓叙。歳餘,熾磐使人鴆傉檀,左右請解之,傉檀曰:吾病豈宐療邪!遂死,謚曰景王。虎臺亦爲熾磐所殺。傉檀子保周、賀俱延子覆龍、利鹿孤孫副周、烏孤孫承鉢皆奔河西。王蒙遜乆之,又奔魏。魏以保周爲張掖王,覆龍爲酒泉公,賀西平公,副周永平公,承鉢昌松公。魏主嗣愛賀之才,謂曰:卿之先與朕同源。賜姓源氏。 八月,戊子,魏主嗣遣馬邑矦陋孫使於秦。辛丑,遣謁者于什門使於燕,恱力延使於柔然。于什門至和龍,不肯入見,曰:大魏皇帝有詔,湏馮王出受,然後敢入。燕王跋使人牽逼令入,什門見跋,不拜,跋使人按其項,什門曰:馮王拜受詔,吾自以賔主致敬,何苦見逼邪!跋怒,留什門不遣。什門數衆辱之,左右請殺之,跋曰:彼各爲其主耳。乃幽執什門,欲降之,什門終不降。乆之,衣冠弊壊略盡,蟣虱流溢。跋遺之衣冠,什門皆不受。 魏主嗣以愽士王諒爲平南參軍,使以平南將軍、相州刺史尉太眞書與太尉?相聞。太眞,古眞之弟也。 九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河南王熾磐復稱秦王,置百官。 燕主跋與夏連和,夏王勃勃遣御史中丞烏洛孤如燕蒞盟。 十一月,壬午,魏主嗣遣使者巡行諸州,校閱守宰資財,非家所齎者,悉簿爲贓。 西秦王熾磐立妃禿髮氏爲后。 十二月,丙戌朔,柔然可汗大檀侵魏。丙申,魏主嗣北擊之。大檀走,遣奚斤等追之,遇大雪,士卒凍死及墯指者什二三。河内人司馬順宰自稱晉王,魏人討之,不克。 燕遼西公素弗卒,燕王跋比葬七,臨之。 是歳,司馬國璠兄弟聚衆數百,潜渡淮,夜入廣陵城。青州刺史檀祇領廣陵相,國璠兵直上聽事,祇驚出,將禦之,被射傷而入,謂左右曰:賊乗闇得入,欲掩我不僃,但擊五鼔,彼懼曉,必走矣。左右如其言,國璠兵果走,追殺百餘人。 魏愽士祭酒崔浩爲魏主嗣,講易及洪範,嗣因問浩天文術數,浩占決多驗,由是有寵,凡軍國密謀皆預之。 夏王勃勃立夫人梁氏爲王后,子璝爲太子,封子延爲陽平公,昌爲太原公,倫爲酒泉公,定爲平原公,滿爲河南公,安爲中山公。

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一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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