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銘-轻识

白巖，與位中符公快譚法門，細大促?，連床三晝夜，風雨不憚。復過道林、曺山諸和尚塔，逐一拜别。自恣後，回山示㣲疾，趺坐?床，應酬不倦。凡問疾者，必委曲詳細，一一開導，諄?不巳。至又七月廿三?，兩序入問：和尚尊候何如？師曰：今非㫺比，大家好心看守祖庭。老僧住此未久，勿累當住，俟上江人到遵古闍維，仍還雲巖，吾??矣。衆再拜曰：老和尚還有什麽分付？師良久定，監寺出衆曰：設有人問老和尚百年後事，敎某甲如何?似？師高聲云：聽我說。衆環侍移頃，再請，師放身欹枕，吉祥而逝，時廿四日丑時也。明年三月，衆門弟子扶龕西還，供雲巖鳳山塔院。又明年三月，卜古洞山阿耨院後，?龍入手，作坤山艮向，?四月十八日吉時，奉師靈骨并諸道具，建塔以祀。師發軔於洞山，其?落歸根，良有以也。師因心刻苦自厲，誓不求安逸，行腳擕一瓦硯，老猶不易。說法二十餘年，門人錄其語，積三十餘卷。恒晏坐一方牀，脇未?至席。所居叢林，皆凋弊化成寶坊，去則棄而不顧。几之上不安，無益文字。唯蕐嚴、湼槃、維摩、圓覺、法蕐、楞嚴諸經，每春夏必細讀一遍，率爲恒課。?謂諸方教人：記公按騁機鋒，臘月三十日，手忙腳亂，去在參得湼槃堂裏禪，方是吾家種草。師?仁之氣溢睂宇間，士大夫一見，無不盡誠皈敬。雖遍化楚、越，而法緣於?爲較深。將赴雲門時，凡所心經院鉅細未就緒者，促工匠辦就之，曰：吾不復來視矣。聞者?之，師葢有意語也。發之日，士民送别於城東河頭者數千人，皆涕泣。師見亦涙下不可止，避入船中，呼長秊速放船行。自計音到雲巖，設供致?，羅拜於影堂者無絶日。拜必哭盡哀，肰後厺。師生於明萬曆壬子三月十七子時，卒于淸之康熙壬子又七月廿四日丑時，世壽六十一，僧臘四十有竒。嗣法門弟子自谷山景、洞山弼而下四十有人，景軰前師而殁又十有人，奉命開法者十人，餘皆山隱，以法自重，得度稟戒者不計。師之生平，大畧如此。世謂師悟門超軼，近代罕見其比，唯高峰爲似之。至於事師、事母，雖古高僧常超道?不過也。龕未至日，樗菴鼎法兄以願侍。師有一日之先，謂狀師之行，無若願宜，此鼎兄之讓德也。肰繼老人說法，爲鳳凰第二代兄也。不當讓，而願實懼師之美行將遺，貴其誰堪？乃不避僣書，以預徵明公巨擘，銘師塔上片石，亦可以爲師狀之貳焉。

塔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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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杭白巖尊聖禪寺㳒弟淨符拜?

歷觀古尊㝛軰所以得聲馳八極、美流千載者，要皆以道德致，非若世之豐功茂烈比。豐功茂烈有時而盡，而豊功茂烈之聲譽亦隨而盡之矣。唯道德之入於人，雖千百歲後，苟一誦及，未有不興歎企?，至於賦詩咏歌，追思而不巳。此其故何也？葢諸佛列祖之所示人者無他，唯道德而巳；而聖聖賢賢之所稱述者亦無他，唯道與德而巳。嗚呼！道德之有於人如此，可不以一言而述之哉？肰際此末法，稱人天師者徧閭?，求所謂道德之有於身，則星中之月實爲罕見。乃余於元潔瑩禪師見其一人焉。師爲達磨第三十九世孫，葢僧中龍?也。今其嗣鼓山鼎公者，自?州雲巖來，持櫟山願公所?師行狀，索塔上銘於余。余以法門?季，誼不得辭，因擇其生平弘法利人與夫眞履實踐者，約而言之，用以?後，後之賢有所矜式云。按狀：師?淨瑩，字元潔，號睦堂，揚州江都莊氏子。父繼芳，母施氏，夢老僧託㝛，有妊。及誕，盤坐多?徵。年十三失怙，?人?不知所往，遂決出家志。二十，投金陵鍾山脫白。明年壬申，走杭參弁山，入就老人於?國。問：生?大事如何決了？山曰：誰將生?與汝？師曰：不知。山曰：汝向來作何行業？師曰：?佛。山曰：?者是誰？佛是何物？師窘無以對，疑甚。因從渡江，結制戒珠，苦參力究，至㤀寢⾷。一夜，偶?首見燒燈者，忽有省，覺根身器界洞?無遺。明晨入告山，山曰：汝還疑否？師曰：求信不可得，安所容疑？山黙之。師呈偈曰：靈明廓爾，洞?十方。隨機應物，體露眞常。山曰：子只得其體，不得其用。師曰：如何是用？山?打。又一日入室，山?海底泥牛話問師曰：?竟是那一句？師指㫄僧曰：者僧是紹興人。山?打，師便喝。山曰：伱者一喝落在甚處？師又喝，山?打出。此師資所以稱水乳契合者，其在是乎？乙亥，從山圓具䕶國典巾瓶。未幾，隨之崆峒。時有亂禪燈之作俑者，山懼，師秉命發藏典，備考五宗世系，以定其譜，并集諸傳燈傳法機緣語，爲書曰傳燈正譌。甲乙間法門綂系之?，得辨白歸正，實籍之也。肰則師之爲法門苦心，在學地時巳早具一副爐韛矣。?辰春，山以從上佛祖授受事，特爲囑累。秋，侍出遷百丈。明年，山化去，師爲扶龕還弁。入塔罷，?奉母入?州新豐山，傚陳蒲鞋故事，別號睦堂，葢本此。新豐厺州南六十里，當萬山岑寂、中雲水流，非眞實爲道者不得而至。有至者，師唯嚴其規、勵其參，不肻少假辭色。?曰：諸方五味具足，我者裏枯澹務重，無甚快活，汝來此覓個什麽？由是道風日遠，居者益衆。適百丈虛位，侍御一貞宋公邀師繼席，使至，師不納。貞以爲當代高人，不可強，益重之，澗飮木食，不出山十有餘年。巳而鄂、蒲響其化，紳衿三致請，師唯峻拒，至有排闥而勸者再，師始從之。以順治甲午?法蒲圻，?壽久醞新開，一時抱道?子驚謂見遲。嗣有遷玉崖之上方、匡之凌霄，巳亥遷吳興弁山及維揚平山，康熙壬寅遷?州雲巖，巳酉遷澧州藥山，辛亥遷越州雲門及台之䕶國，是爲師九坐道場也。夫一粥之緣?乎夙㫺，住持天?業有舊章，師所坐道場乃半屬祖席，非道德之有於身，又豈能乎？當住蒲圻日，司馬民興尹公謁，?造榻前，師紿曰：者裏郤無賔主。尹曰：弟子原爲佛法來。師豎拂子示之，尹曰：不知。師曰：此語最親切。尹曰：莫無聲無臭便是麽？師擲下拂子曰：?水裏覓甚神龍？師接人敏㨗槩如此，於是士大夫喜與之遊，不徒學者川赴矣。弁山爲余猶父人，就老人開山。以歲儉，風規稍弛。師承乏憾甚，乃爲力行古道，百務率以身先。買山種松，擴搆僧堂，一皆與衆僧日同其事。而三吳、兩浙禪風爲之一新，實師致也。雲巖爲晟祖開宗宏業，以廢於?燹，軍民雜廬其中廿有餘年。師赴廵南副使體觀周公請入院，乃獨?一室，若無所事。南昌守?公天木特謁師，師竟日唯淸談，略不及院事。公悅甚，頃願執門弟子禮。有問師：何不一開爐韛，使鈍鐵生光？師乃曰：供佛無殿，何以致敬？說法無堂，何以成規？吾非無意，特有待耳。軍民感其德，悉去所廬，還其固有。師於是一展經濟，六七年間，無論佛殿、僧堂，凡叢林所宜有者，皆煥肰一新，人咸尊爲晟祖。再來豫章，博菴?公學憲?作文?之。若雲門者，則又吾大父散木老人闡揚從上宗旨處。代繼其席者，非有素待協孚輿論，則不得而預，師繼之宜也。乃不謂遂爲師謝聞名地。入院之明年壬子，燈節後作。書?江西、湖南諸門人，意若有所預示焉者。䕶國爲師稟戒處，義不得不躬爲經理，斯有安置住持及交納事。六月歸，雲門遽封。書辭遠近檀䕶，别諸同門，?余舊買舟，載過白巖，相與快譚數晝夜，法門巨細，無不盡言。及回，遽示微疾，肰目惟危坐，諄諄訓誡不少懈。又七月廿三晩，兩序人問：和尚尊候如何？師特從容論之曰：吾住此不久，忽累常住。遵古闍維，仍還雲巖，吾??矣。一衆爲之愣肰。監院乃問：和尚百年後事，儻有詢及，未審如何舉似？師高聲曰：聽吾說。衆瞪目，師則放身就枕逝之矣。當廿四丑刻。癸丑三月，門人遵治命，扶龕還供雲巖。甲寅四月十八，奉靈骨建塔於古洞山阿耨院。後得?龍，坤山艮向，葢師素願也。於戲?哉！師方視器界爲浮漚，等身心同夢幻。乃於六十年間事，始則發軔於此，終則藏骨於此。豈?古所謂?落歸根者歟？師生明神宗萬曆壬子三月十七，寂康熙壬子又七月廿四世。壽花甲一周有竒，僧臘四十餘一。嗣法弟子四十三人。得度秉毘尼者，不盡計受鉗?之益。去而爲諸方之胤者，指不勝屈。居常危坐不臥，奉重是?。不偏衆，不放?。几案不置無益文字，不喜?學者知解。?曰：參得湼槃堂裏禪，方有學道分。此葢過來人語。夫師乃邗人，䢴古稱繁蕐地。而師之立身操行，乃能克苦勵志。其爲人處巳淸涼，十事持身，亦莫過是。人以爲乘願再來者宜也。法化行楚浙，於?爲尤。故計至雲巖日，七衆羅拜影堂，躃踊流涕者不巳。去今六七載，若緇若白，無論飮師之德，每一誦及，咨嗟感歎，不淚下亦不巳。嗟乎！當此倫常滅裂之秋，自非道德之有於身，其感人何以能此？以是而述之，以是而傳之，誰不曰可？師說法二十年，動靜語默，唯法門是重。語錄若干卷，皆自胸?中流出，不假思惟。而宇內同志者，固不乏其人。若乃革僞明眞，㨗徑?快，舍師則余不得而知之矣。憶與師自聽論常明至同侍，入就老人於崆峒百丈間，實爲有年。故知師者，詳莫余若。因特爲叙之，肰僅十之一耳。至若實證密修，潛行妙用之極，則唯師自知而巳，余豈能殫述哉？僅援筆勉爲之銘。銘曰：佛祖迭興，示唯道德。道德於人，千古標格。肇自鷲嶺，沿及弁岡。器水傳器，漸見汪洋。一曲新豐，師尤善唱。音律靡?，超乎浩蕩。道場九坐，法說廿年。鳳翔獅吼，物無不肰。補弊救偏，鼎新革故。師所意之，雲奔水赴。還鄉曲奏，聲咽鑑湖。曰聽我說，海湧山趨。?落歸根，洞山最始。院後坤山，窣堵雄峙。修水浩浩，南山巖巖。黄金璀璨，萬象同參。太虛可銷，斯塔無恙。道兮德兮，金湯是仗。攸攸嘉運，際美新豐。師其永䕃，帀地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