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說莊嚴觀瀾汪太翁

本身說莊嚴觀瀾汪太翁

那吒！太子析⾻還父，析肉還母，而後現本身，爲父母說法。吾謂不獨人子爲父母說法，須還其⾻肉而現本身，?父母爲其子說法，亦無有不析其⾻肉而現本身?，亦無有不使其析還⾻肉而能見我所現之本身?。葢人之身本無生，由愛取而成⾻肉之形，由形體而作根塵之業，由業感而成三界二十五有之?。故業持戒、布施?，感其?也，爲天身；業禮、義、廉、恥?，感其?也，爲人身；降而下之有業貪?、業??、業癡?，感其所?之身也，爲地獄、爲餓鬼、爲畜生。於一業感，幻出諸趣，生生世世，互易其身，如鈎鎖連環，無了歇期。若然，是天下⾻肉之?身越多，而吾人說法之本身越少。是今生父母之身，爲僧、爲俗、爲貧富、貴賤、肥瘠、短長可知；生生世世父母之身，爲僧俗、貧富、貴賤、肥瘠、短長不可得而知也。而世之囿於耳、目、口、?之??，猶然於海一漚中，分蹊徑，築阡陌，實未知其他之所以他，因其爲他而怪之，實未知其我之所以我，因其是我而可之，是不知本身爲何物?也，是有愧於故待贈承德郞、鄉飮大賓、揚州觀瀾汪太翁?也。翁平生重然諾，敦孝友，嚴庭訓，睦鄉黨，游泳內典而不捨塵勞，時以心齋而不斷肉食，如是九十一年，皆用父母所生之身以與天下處，而天下亦只見翁父母所生之身，不知翁乃隱其本身於父母所生之身，不到析還⾻肉時不現也，不遇能析⾻肉以還我之人亦不現也。丙辰冬，翁謝人間世，其嗣蛟門內翰從長安乞假歸省，道宿泰山下，翁乃露頂偏袒，著袈裟，夢遊內翰前，復有一僧隨其後，內翰驚趨拜，欲與之語，翁亟前，竟不能追，及歸驗之，則內翰感夢之夜，?太翁謝世之日也，雖死不死，非僧而僧，此非太翁析還父母所生⾻肉而現無始之本身乎？繼又呼內翰之名以吿之曰：我前此偶然來，今亦偶然去，汝勿悲也。夫謂之來，太翁實不來，乃內翰見其來，謂之去，太翁實不去，亦是內翰見其去，此不又使內翰析還我⾻肉而見其所現之本身乎？雖然，內翰夢中之太翁，其本身如是耳。若乃內翰夢醒之太翁，其身又不止此。或見山，山其本身也；或聽水，水其本身也。春至花開，芳菲紅紫，其本身也；秋來葉落，百尺無枝，其本身也。以至忽風忽雨，散一身爲衆身；爲釋爲儒，收衆身爲一身，無往而非一觀瀾。太翁還其⾻肉之本身，而世人不察，徒以其存日有身後不得作佛事之一語，而遂果謂太翁不欲作佛事，豈不於太翁之無身不具中減其一身，無法不說處減其一法乎？然則太翁之遺言非歟？曰：此亦太翁之隱身語也。佛不云乎：我四十九年不曾說著一字。今之大藏、小藏，果無一字也乎哉？知此意?，可以明太翁此語矣。吾居禪智時，受其䕶於太翁?爲最㴱，賢嗣叔定、蛟門與吾支許形骸又復無間，敢發千聖之大同，以明一人之獨得。翁其有靈而納受之，還移泰山之夜夢，散作䢴水之晨鐘。如其不然，三峰亦不曾說著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