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對機縁-轻识

召對機縁

順治十六年，歳在巳亥，前三月十四日午刻，御前近侍李國柱傳御㫖，召師進萬善殿。聖駕隨?出宫，親諭免禮，遂留住。師因期堅辭，上凖奏留住一宿，乃賜衣。十七日亥時，傳㫖取語録。十八日?刻進，上覽?命刋。二十五日，御駕親臨?壽寺。上問：牛過窓?，頭角四蹄俱過，爲甚麽尾巴過不得？對云：三藏教中無此意，主公問處太分明。上云：和尚喚甚麽作三藏？對云：大地横分諸郡縣，盡在我皇化育中。上問：神秀與六祖，一邊執有，一邊執無，爲甚麽只重其無，不重其有？對云：南山起雲，北山下雨。上問南嶽讓禪師云：修證?不無，?汙?不得。和尚還修證也無？對云：問處分明答處親。上問：二?捲?，古德云：一得一失。且道誰得誰失？對云：二俱不合。上云：如何是二俱不合？對云：舌頭原在他口?。上問：如何是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對云：請陛下鑑。上云：和尚?竟答一語。對云：八字睂毛横?上。上問：如何是和尚證處？對云：皇天無親，惟德是輔。上云：和尚所證爲甚麽上天知輔？對云：除?穿衣吃飯外，更無别事可啇量。上問：易經一畫六十四卦，書經洪範九疇，意㫖如何？對云：領取鈎頭意，莫認定盤星。上問：天上天下，惟吾獨尊事如何？對云：自從一箭收功後，萬載千年樂太平。上問德山：末後句還是有末後句，無末後句？對云：向低頭處薦取。上云：薦取個甚麽？對云：乾三連，坤六斷。上云：和尚喚甚麽作乾坤？對云：杲日麗天。上問：萬法?一，一何所?？對云：請陛下鑑。上云：教朕鑑個甚麽？對云：殿前寳塔十三層。上問：如何是和尚本來面目？師义手整身云：不審。上問：臨濟三玄三要，曹洞五位君臣，還是那個親?？對云：一箇?頭兩箇孔。上云：和尚還見?頭麽？對云：山僧到這?，無言可答。上云：無言可答，還是有音答，無音答？對云：昨日晴天?日，刮風問答。?龍顔大喜，賜銀伍百，用充期中之費。閠。三月初三日，御駕?臨寺中，先遣近侍李國柱問師行由。駕至，近侍奏?，上大恱，命初五日進萬善殿。十一日，御駕又臨寺中，問父母師長。?又問：雪嶠和尚平日爲人如何？對云：雪嶠老人平日爲人，若風若顚，或順或逆，世人莫測。有時歌，有時?，乃至?觔斗，作詩偈，無一不知，無一不㑹。上云：爲甚如此？對云：此乃全體作用，?接上根。上云：識者便爲作用，不識的可不道是怪？對云：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只此用，?亦能害?天下人，亦能悟?天下人。所以道：㑹則當處受用，不㑹則世諦?布。上云：他可許人問話？對云：不許。上云：上堂時可許問？對云：雖許與他人不同，但學者擬議間，?亂棒趕下。上云：既爲善知識，?當利益人天，因甚如此？對云：正是他爲人處說個?禪，早錯了也。那堪更去?言摘句，上來下去，開口動舌，人前問答。所以道：開口成?橛，揚睂落二三。上問：爲甚見了天童語録便爲魔說，見天童門人便爲魔子？對云：此是他别行一路，令人獨脫無依。世人不?凡情，便堕聖見。付法之軰，凡情雖盡，聖觧未㤀。所以他有魔言魔子之機，令他不以悟道爲貴，付㳒爲尊。可謂離心意識，絕聖凡路也。上云：聞他遷化日有一歌，是否？對云：有一歌。上云：如何歌？對云：先一日自歌云：小兒曹，生死路上好逍遥，皓月氷霜皎。吃杯茶，坐脫去了。上?問：塔院並嗣法門人有無？答?。上大恱，命十五日進萬善殿。十五日進殿，?恩和尚上堂，?送囬方?。上親宣師進便室賜坐，問：適??恩這一?是何意㫖？對云：此乃全體大用，覿面提撕，?要令人當處薦取。上云：這一笑好不利害。對云：百千法門，無量玅義，?在其中。三世諸佛所悟者，惟悟此一?問答。?龍顔大喜。四月十四日，奉召住萬善殿。是日未時，聖駕隨到，親諭免禮，賜坐。從容問：和尚本師號?，古帆名喚什麽？對云：上行下楫。上云：何方人氏？對云：蘇州嘉定縣。上云：年多少？對云：丁巳。上云：?居何地？對云：前歳繼席龍池，近日退囬大潮。上?問師到京行道縁由，師對?。上云：朕來日徃海子，半月方囬。和尚且住，待朕囬，定日起期。至二十二日駕圓，傳諭結制。師以天暑奏辭。五月初四日，近臣傳㫖，請師端午上堂。是日?時駕臨，命衆迎師上堂。說法竟，駕便囬。午後?至初七日，上携翰林曹本榮、王熈隨至方?，閱師五日法語。上遂徃便室更衣，?進方?，賜坐。上云：向聞報恩和尚爲人梗執，是否？對云：只是門庭孤逈，非梗執也。上云：在此兩月，如斯活潑，可爲全身放下。對云：在内庭日近，天顔自然盡禮。在山中蒞衆，必須?重。上大笑，遂出。少頃，同内院復入，命曹本榮問話。曹黙然。師微?。上舉師拄杖問云：宗門用棒，不知可有錯打處否？對云：從上宗師接人，俱是覿面提持，焉有錯不錯？要之，?大機，施大用，是非不立，凡聖路絕。如塗毒鼓，聞者皆䘮；如大火聚，難以凑泊。?得佛祖攅睂，魔外膽䘮。若實論之，一棒具足百千法門，百千法門全歸一棒。所以云：一棒不作一棒用也。上首肯。良乆，復問：木和尚爲人如何？對云：木老和尚具大法?，口快心?，兼學問淵慱，襟度汪洋，非時?可易測也。上云：費和尚如何？?云：費老和尚爲人剛?，負大氣宇，擔荷法門，?一代偉人。上云：曹洞一宗端的如何？對云：洞上門庭，機不?位，語忌十成，小知小見，未易承紹。幸壽昌、湛然、印心嗣續，又得三宜和尚實具洞宗手?，其餘某未知也。上云：費和尚與三冝和尚渉訟，端的誰是誰非？對云：費和尚?綂一書甚爲詳實，但洞上持論只爲未詳二字。要之，諸方自有定論，但得宗㫖不失，慧命不絕，固不在區區分别原委耳。上云：此訟如何休息？對云：問官秦世禎曽斷云：我也不?誰是誰非，但?家争訟，大違佛教，俱出境外。上大?。是日，與師坐談移時，徃?三次。次日，命武英殿中書冩師道影。自此不時幸殿，機縁頗多，不能備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