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言集䟦

盡言集䟦

先公宫傳：天性嗜學，於書無所不讀，問之亦無不知。多聞強識，自以進士貢則稱慱洽。元祐戊辰，以彭山令丁内艱，歸寓畿邑。時復制科，卽慨然益蒐討舊學，期以是舉進。居三四年，待問之業悉備。人未甚知，亦不求知於人。邑距京不百里，獨不一徃。或勸之曰：聞從官徃徃薦所知未剡章者，亦旣許人左右，無乃後乎。先公?而荅曰。患不能尔。㑹有知者乆之。至都城，果如所聞。唯寳文閣待制樞宻都承㫖劉公難其人。猶未舉也。作書以謁，一見稱奨，乃録所撰䇿論，繼見則深愛之。遂應詔舉焉。明年甲戌，改元紹聖，時事更新，公自鎮帥坐向所言事謪嶺外。先公以是不與召試。綯侍側，毎聞言知遇特逹之，意欲登其門，恨不能也。大觀戊子，先公?旣踰歳綯扶其䘮泝汴趨洛，過永城，聞公寓傳舎，亟徃見之，與進甚厚，以門人之子　飯，諄誨良渥。因話及初除諌官時，入白太夫人曰：言責之任，稱職實難。依世吐茹，則忝先人直道不回，將蹈禍患，詒慈親憂。方今孝治，某無兼侍，以親辭，必得，請辭之如何？太夫人愀然曰：是聀也。汝父平生修藴，欲爲而不得者。今朝廷命汝，汝父之意伸矣。第爲之，萬一斥，吾誓偕行，慎無以吾撓汝素志。某再拜受教，辭不獲命，乃不固辭。旣就職，則遇事極言，無所顧避，以報異知。及後被譴，卽白曰：高年　炎荒非便，請　婦及孫以養，某當携它子之貶所。太夫人曰：吾向許汝偕行，臨事食言，吾弗爲也。且吾　則憂思益甚，不如前邁，死生命也，避可得乎。家人猶疑，強勉慰其子尔從容㣲伺之。恬恬不異平日。遇患難幾三年。一夕無疾而終。卒無悼怛之色。嗚呼。世徒知公正色立朝。論議風莭氷霜。盖其毋太夫人之賢如此。雖傳記所載賢母烈婦。又何以加諸。綯以行速不果再造起立。願聞治心行巳之要。公?之坐。乃告之曰、某少學温公旣擢第筮仕行有日。卽徃别。且丐一言。終身行之。温公曰、其誠乎。吾平生力行之。其後用之不可旣某曰、行之何先。温公曰、當自不妄語始。綯服膺欽誦。奉以周旋。初猶勉強。乆乃安之。凡所云爲。無一不出於誠者。綯心識之，願學焉，病未能也。建炎丁未，今上卽祚雎陽，綯時守壽春，復召爲給事中，過同寮直舎，傳公諌草盡言集者，就觀之，首見?徳魁雋，世所共賢者，舉錯非是，公必言之不少假。或者甚之，綯應之曰：治已如公則可，茍爲不然，必有躡其後而攻之者。欲傳之未睱。甲寅，綯自㑹稽得請外祠，來寓崑山。公季子至叔以尚書郎聀事繼至，綯借盡言集，則已爲人所先矣。獨得公所爲文元城集二十卷，且傳且讀，躬自是正，反復惟騐，以求公之志趣而則傚焉。今至叔除守海陵待次，綯始求是集，傳録。親校讀玩再三。備見所上章䟽。諷諭論列。動繫國體。諏訪審訂。咸有根據。嚴而恕。簡而不苛。氣平守固。辭直事核。皇皇乎仁義之説也。大㫖務在人主慎㣲師古。總攬綱柄。輔臣恊㳟弼直。杜絶阿?。凡百有位。持身顧禮義。莅官循法度。如是而後巳。則是書乃言官之模楷，輔弼之龜鑑，卿士大夫之藥石。綯觀其書則思其人，思其人則誦其言。因憶疇昔致誠不妄之語，無少不合，故輒題其集後，并記親聞之説，以見一話一言，未嘗不根於誠也。噫先公出公之門十六年，而後綯識其面，又二十年而後見其集。又十年而後得其全書。家藏而時觀之。景仰之心。盖四十四年矣。非特如是，搢紳好事者多傳其書。以爲師法。方将盛行於世。爲時利澤，施諸千載而未艾也。綯雖老矣。猶庶㡬及見之。紹興六年丙辰季冬望日，資政殿大學士、在中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宫河南王綯題。元城先生南遷徃還，皆道曲江，比得其手帖十餘?於州人鄧氏，迺刻石清淑堂上。先生曽孫孝騫自連山來訪，出其家藏盡言集十三卷，因命工?版置之郡齋。淳熈五年戊戍閠月初吉，假守括蒼梁安世謹書跋。右爲宋劉安世所撰章疏。史稱安世魏人，卽河北路大名府，府有元城縣，故稱元城先生。紹興初，王綯跋謂建炎初爲給事中，過同寮直舍傳公諫草盡言集。又言於先生季子至叔，借是集已爲人所先。又言至叔守海陵，復來待次，始求是集。傳錄親校，皆不詳其卷數。至淳熙鏤版，梁安世跋，始著爲十三卷。越四百年，至明隆慶，刊本不傳。廬山張公得舊抄本，覆刻行世。石星序乃謂集凡三卷，殆誤奪十字也。余讀其

論差除多執政親戚一疏，一則曰：援引親屬，並據高勢，根連蒂固，更相朋比，絕孤寒之進路，增膏梁之驕氣。再則曰：執心偏黨，所用匪人，排斥孤寒，專引親戚。嗚呼！何其言之懇切而沈痛歟？吾祖有言，器之在諫垣，扶持正道，讀其遺藁，徒深慨歎。余今讀是書，其慨歎蓋尤有甚已。民國紀元二十三年五月，海鹽張元濟中華民國二十三年五月初版)　　　　　　每部四册，定價大洋壹元捌角，四盡一翻　　　　　　外埠酌加運費匯費部　二刻　　　　　　　　上　海　河　南　路叢言○　　發　行　人　　王　　　雲　　　五刊　三必　　　　　　　　上　海　河　南　路續集六究　印　刷　所　　商　務　印　書　館編　(　　　　　　　　　上　海　及　各　埠發　行　所　　商　務　印　書　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