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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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齋讀書志。是書卷數篇目均與此合。四庫著錄亦三卷，但不載篇目，且無序跋。提要據太平御覽所引書名，有此書而無馬縞。中華古今注、文獻通考祇有縞書而無此書，定爲豹書久亡，縞書晚出，後人摭其中魏以前事，贗爲豹作。是本後有眉山李燾、東徐丁黼二跋。黼跋作於嘉定庚辰，爲寧宗在位之二十六年。陳振孫書錄解題以是書入雜家類，其中華古今注下則謂縞爲推廣崔豹之書。是二書在宋末明明並存。振孫於理宗端平時仕爲江西提，與馬端臨嘗中度宗咸淳漕試，相距僅三十年。其去丁黼重刻是書之日，亦僅四十餘年，何得遽斷爲久亡？且振孫明言縞爲推廣豹書，更何得反指爲豹書出自縞作？通考全引晁、陳二氏之說，其不及是書者，安知非偶然漏略乎？且不止此，李燾跋謂錫山尤氏刻唐武功蘇鶚衍義十卷，後四卷誤勦入豹今書。予在册府得本書四卷，與豹今所著絕不類。嘗以遺同年本郡學錢子敬，俾改而正之，庶兩書並行，不相殽亂云云。四庫提要以是書及縞書與永樂大典所載蘇鶚演義同者十之五六，遂謂豹書出於依託。縞書亦不免勦襲，與李氏之言相反。余以意度之，李氏在册府所得四卷，錢子敬必未刊行。大典所收卽。尤氏誤勦豹書之本。館臣未見燾跋。不知此段公案。遂目刊崔馬二氏書者。爲僞冒偷盜。寧非千古奇寃。所謂眞者反爲僞。所謂僞者反爲眞。使不獲見是本。又安能平反此獄乎。昔黃蕘圃嘗得一明刻。謂李注文選。沈休文詩。賓階綠錢滿句。引是書曰。空室無人行。則生苔蘚。或靑或紫。一名綠錢。今檢此本無之。則此書所失多矣。余案是本卷下第四葉。明有此條。黃氏所見爲明覆宋刻。余嘗取顧氏文房古今逸史漢魏叢書數本勘之。所言誠然。其他如鳥獸類馬。自識其駒一節，豬一名長喙參軍一節，明本亦皆闕佚。其章節次第，文字詳略，尤多不同。顧氏自記以家藏宋本刊行，何以有此差異。又其魚蟲類蝸牛魧子二節，文字較此爲詳，埤雅、爾雅翼亦均引之，疑必出於別本。然綜觀全書，則不逮是本遠甚。姑舉二證。輿服類凡先合單紡與縌者，古佩璲也二節，本以釋明前節首圭縌綬之義，明本乃以羼入其間，豈非舛繆。又音樂類薤露蒿里節末云，亦謂之長短歌，言人壽命長短定分，不可妄求也。明本乃別爲一節，且以長歌短歌爲題，是於薤露、蒿里二曲之外，又有文字一長一短之歌，與下文壽命長短之義，全不相合，眞所謂差若毫釐，謬以千里者矣。其他訛闕，不可勝數。今以彼此節次辭句之異，列表附後，以見先後板本之別，且可定其優劣焉。海鹽張元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