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拾遺事録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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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17:56

言行拾遺事録卷第四

此以下係監簿忠宣諸公遺事。忠宣遺事極多,其巳見於言行録、行狀者,兹不復載。

宣仁寢疾,宰輔入問,后留忠宣曰:?父仲淹可謂忠臣,在章獻朝勸后盡母道,在仁宗朝,勸帝盡子道,?當似之。

諌受金帶。康㝎間,元昊冦邊,韓魏公領四路招討,駐延安,忽夜有人携七首至卧内,遽褰帷帳,魏公起坐,問誰何?曰:某來殺諌議,某不忍,願得諌議金帶足矣。遂取帶而出。明日,魏公亦不治此事。俄有守陴卒報城上得金帶,乃納之。時范兄純佑在延安,謂韓魏公曰:不治此事爲得體,盖行之則沮國威,今乃受其帶,是堕賊計中矣。魏公握其手,再三歎服曰:非?所及也。文正長子監簿純佑,幼有智略,在洛與富彦國家子㳺。富氏引塟陳設從塟器用甚盛,觀者如堵。器用盖錫造者。監簿在側取一器擘而示衆曰:此錫器,爾等謂何物耶?富氏子大怒,以爲咲巳。監簿徐謂曰:尓何所見?吾正恐愚民致疑害尓先塋爾。富子歎服。時始十餘歳,赴官只三檐。忠宣公孫直方初仕平恩主簿,啟行拜辭叔翁右丞平居寡言端坐如木偶人,終日未嘗移足,至於塵印跡無倦意,家中不見喜愠之色。至是問姪主簿曰:爾行擔幾檐?主簿是時新娶,寔應之曰:有十檐。右丞曰:爾初仕巳如此,若久䆠何?我昔赴遂州守時,只有三檐,罷官仍舊,不惟緩急易於去就,亦免張外醜也。忠宣公元祐間當國,一時科舉取人,多得豪傑之士,忠宣公亦病。夫公?家子弟或不知書,言於朝,乃於有無出身人衘位上帶左右字以分優劣。忠宣公之意非有它也,盖欲公?子弟知向學,故爲是以奨勸焉。哲宗親政,呂汲公欲遷殿中侍御史楊畏爲諌議大夫,忠宣曰:天子諫官當用正人,楊畏不可用。汲公方約畏爲助,謂忠宣曰:豈以楊畏嘗言公耶?忠宣曰:不知也。盖上初召忠宣,畏嘗有言,上不行,忠宣故不知也。忠宣因乞罷政,上不許。後楊畏首叛汲公,凡可以害汲公者。無所不至。

忠宣貶永州,命下,公欣然而徃毎諸子怨章惇,忠宣必怒止之。江行赴貶所,舟覆,扶忠宣出,衣盡濕,顧諸子曰。此豈章惇爲之哉?至永州,公之諸子聞韓維少師謫均州,其子告惇以少師執政日,與司馬公議論多不合,得免。行欲以忠宣與司馬公議役法不同爲言,求歸白公。公曰:吾用君實薦,以至宰相,同朝論事,不合即可,汝軰以爲今日之言不可也,有愧而生者,不若無愧而死。諸子遂止。

公疾革,精識不亂。諸子侍側,口占遺表凡八事,命門生李之儀次第之。諸子以其所言皆朝廷大事,且防後患。以公口占畫一滕申頴昌府、用府印寄軍資庫。及將塟。之儀又作行狀,論公平生立朝行巳大節。蔡京用事,小人附㑹,言公之子正平等撰造中使至永州,傳宣聖語,以爲遺表,非公意也。正平與之儀皆下御史獄,捶楚甚苦。正平、之儀欲誣服其傳宣,中使獨不服,曰:舊制,凡傳聖語,受本於御前,請寳印出,注籍於内東門,遣使受聖語籍。中,使從其家得永州傳宣聖語本,有御寳,如所言。又驗内東門受聖語籍,亦同。又下頴昌府取繳納遺表八事,皆實,獄遂解。正平猶覊管象州之儀,覊管太平州。正平之家死於嶺外者十餘人,獨正平遇赦得歸,不出仕,終身爲選人。蔡京者,紹聖?爲戸部尚書,欲結后戚向氏,故奏展向氏墳寺。事下開封府,正平爲縣尉,徃按視其地曰:向氏寺地歩巳足,民田不可奪。府以其言聞。哲宗怒京,贖銅二十斤。京由此恨正平,故欲誣殺之。嗚呼。使忠宣公無恙,相上皇於?載,天下豈復有今日之禍。公旣病不能朝,上皇始命相,曰:曾布與蔡京云。治平二年,以范純仁爲殿中侍御史,呂大防爲監察御史裏行。近制,御史有闕,則命翰林學士、御史中丞迭舉二人,而上自擇取一人爲之。至是,?兩貟舉者未上,内岀純仁、大防姓名而命之。

熈寜元年,司馬光登對,上曰:召還韓維如何?光曰:韓維陳薦忠厚方正者也。吕誨與傅堯俞、范純仁、呂大防皆忠直之臣也,願陛下常識其名

熈寜中。公知諌院,言:侍從官實古九?聀,是宜朝夕論思,同國休戚。今只主判司存,或有時政得失,惟能退有後言,願降詔督責,凡朝廷闕失,並須陳列。其所上章䟽,付政府銓㝎,量加賞罸。上與執政議之,以爲當然。丙辰,詔曰:侍從官貟今視朕過失與朝廷政事之?,無有巨細,各具章極言無?。

忠宣嘗言薛向不可爲發運使,或致民心别生事變。上曰:今令發運使兼制置六路財賦,務在均適有無,何由乃致百姓人情怨駭純仁曰:人主不當言利,但當務農桑節用而巳。上曰:欲務農桑,如何措置純仁曰:但當脩風教。上曰:有風教而無政事,如何人肯務農桑純仁曰:當擇守令。上曰:以何法擇守令曰:當令近臣薦舉。上曰:朕即位以來,屢勑近臣舉士,然初不知所舉之當否。欲知所舉之當否,當以何術?曰:當責執政。蘇轍,旣再具劄子,上固不恱。李清臣、鄧伯温又先媒孽之,及靣論,上益怒,遂責轍曰:人臣言事何所害,但?昨奏謂機事不可宣于外,請祕而不出,今乃對衆開陳,且以漢武帝上比先帝,引論甚失當。轍復曰:漢武帝,明主也。上曰:?所奏稱漢武帝外事四夷,内興宮室,立塩鐡?酤均輸之法,其意謂武帝窮兵黷武,末年下衰痛之詔,此豈明主乎?轍恐動,趨下殿待罪,上聲甚厲。范純仁獨進曰:史稱武帝雄才大略,爲漢七制之主,轍果以比先帝,非謗。陛下親政之?,進退大臣當以禮,不宜如此急暴。上怒稍霽。輙退,舉笏謝純仁曰:公佛地位人也。熈寜中朝廷有生老病死苦之語。時王荆公攺新法,自爲生事,曾魯公以年老依違其間。富韓公稱病不出。唐質肅與荆公爭按問。欲舉理直不勝。疽發背死。趙清獻唯聲苦。時忠宣爲諫官。皆劾之。言荆公志在近功。忘其舊學。富公謀身過於謀國。曾公趙公依違不㫁可否。忠宣毎曰。以王介甫比莾卓過矣。但急於功利。遂忘素守耳。

公攝帥成都,程子將告歸,别焉。公曰:願少留。純仁將别,子曰:旣别矣,何必復輿衛。遂行。公使人要於路曰:願一見也。旣見曰:先生何以教我?子曰:公嘗言爲將帥當使士卒視巳如父母,然後可用,然乎?公曰:如何?子曰:公言是也。然公爲政不若是,何也。公曰:可得聞與?子曰:舊帥新亡,而公張樂,大饗將校於府門,是教之視帥如父母乎?曰:亦疑其不可,故使属官攝主之也。子曰:是尤不可也。公與舊帥,同僚也。失同僚之義,其過小;属官於主帥,其義重。曰:廢饗而頒之酒食,如何?曰:無頒也。武夫視酒食爲重事,弗頒則必思其所以事帥之義,乃因事而教也。公曰:若從先生言而不來,則不聞矣。其喜聞義如此。

徽宗即位之?,欽聖皇太后同聽政,忠宣公自永州先以光禄?分司南京,鄧州居住,盖二聖欲用公矣。遣中使至永州賜茶藥,宻諭曰。皇帝與太皇太后甚知相公在先朝言事忠直今虗位以待相公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醫治只爲左右有不是當人阻隔相公公頓首謝。又曰:太后問相公官家即位行事如何天下人何說公曰:老臣與逺方之人惟知鼓舞聖德。又曰:天下有不便事但奏來。公曰:敢不奉詔。又曰:鄧州且去否?公曰:巳出望外,如歸鄉里。又曰:離闕下日,二聖再三言太后在宫中,皇帝在藩邸,甚知相公是直臣。公感泣不巳。俄復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召赴闕供職,而公病。詔書有云:豈惟尊德尚齒,昭示寵優之光,庶幾鯁論嘉謀,日聞忠吿之語。公捧詔泣曰:上果用我矣。目明全失,風痺不随,恩重命輕,死有餘責。上又遣中使賜銀合茶藥,促公入覲,仍宣渇見之意。公曰:老臣命薄,虚䝉聖眷,乞歸穎昌飬疾。上不得巳許之。每見輔臣問安否,乃曰:范純仁得一識靣足矣。公復告老不?,詔至,公巳薨矣。上與皇太后震悼出涕。

元祐元年,呂大防、范純仁言:故御史中丞呂誨忠於先朝,極陳讜論,致忤時宰,譴死外藩。今其家貧甚,諸子仕於常調,請優加贈典,録用諸子之才者,以旌名臣之後。詔誨特贈通議大夫,男由庚與堂除合入差遣。元祐元年,詔著作郎范祖禹、宣德郎㳺師雄、朝請郎朱勃並令中書省記姓名。以同知樞宻院事范純仁薦故也。

元祐八年八月丁卯,呂大防、范純仁、蘇轍、鄭雍、韓忠彦、劉奉世入崇慶殿後閣,問太皇太后聖體。太皇太后諭大防等曰:今疾勢有加,與相公等必不相見。且善輔佐官家,爲朝廷社稷?。大防等欲退,太皇太后獨留純仁,意欲有所属也。上令大防巳下皆住,太皇太后曰:老身受神宗顧託,同官家御殿聽㫁公事。試言九年之間,曾施私恩與高氏否?大防對曰:陛下以至公御天下,何嘗以私㤙及外家。太皇太后曰:固然,只爲至公,一兒一女病且死,皆不得見。言訖泣下。大防曰:近聞聖體向安,乞稍寛聖慮服藥。太皇太后曰:不然,政欲對官家說破。老身没後,多有調戯官家者,宜勿聽,公等亦宜早求退,令官家别用一畨人。乃呼左右曰:曾賜岀社飯否?因謂大防曰:公等各去喫一匙社飯,明年時思量老身也。忠宣公謫居永州,客至必見之,對設两榻,多自稱老病,不能久坐,徑就枕,亦授客一枕,便與對卧。數語之外,徃徃鼻息如雷。客待其覺,有至終日不得交一談者。元祐元年,蘇轍言:今日廟堂之上,司馬光未出,只有呂公著一人忠朴可?,其餘皆姦邪備位者也。伏望聖慈早進范純仁庻,得賢者在位,同心一德,以輔聖政。忠宣晚年,益以天下自任,尤留意人才。或問其所儲蓄人才可爲今日用者,荅曰:陳瓘。又問其次日,陳瓘自好也,言瓘可以獨當天下之重也。宣和末,人憂大厦之將傾,或問㳺酢以濟世之人,酢曰:陳了翁其人也。劉安世亦甞,因瓘病,勉以醫藥自輔,云:天下將有頼於公,當加保飬以待用也。

范忠宣公再入相,子正平博學能文,行義甚高,竟死選調。朱勝非云:二府表則之地,不阿其親。

公在相,凡薦引人才,必以天下公議,所薦士未嘗知公,未嘗示恩意於人。

左正言朱光庭奏:臣嘗論奸邪,則指蔡確、章惇、韓縝爲之先;論忠賢,則以司馬光、范純仁、韓維爲之先。去姦邪,任忠賢,唯先者爲急。蔡確旣去,乞以司馬光補其?;韓縝旣去,乞以范純仁補其?;章惇旣去,乞以韓維補其闕。盖此天下大任,唯天下大賢可以當之,非張璪巳下備位之臣所堪任也。

公元豐八年爲左諫議大夫,司馬光以公親嫌爲言。惇曰:臺諫所以紏繩執政之不法。故事,執政初除,親戚及所舉之人見爲臺諌官者,皆徙他官。今皇帝幼冲,太皇太后同聽萬機,當動循故事,不可違祖宗法。光曰:純仁、祖禹作諫官,誠協衆望,不可以臣故防賢者進。臣寜避位。

紹聖元年夏四月,范純仁充觀文殿大學士、知頴昌府。上親臨政,言者爭論?簾。時公乞依明道二年故事,下詔禁約,并録以進,不從。公數稱疾求罷,最後出居慈孝寺,再録詔以進,且言:今妄爲詆訐者旣多,陛下從之則妨聖孝,懲之則恐不忍,不若以詔禁約,庶得兩便。訖不從。純仁固求罷,而□□命

東都。曹生言:范右丞旣貴接親舊,情禮如故,他亦不攺,世未有也。然體靣肥白潔澤,豈其胸中亦以爲樂耶元豐八年十月,韓維言:今聞巳召知慶州范純仁。純仁父子世爲帥臣,熟知虜情邊事,伏望聖慈更促純仁入朝,面賜詢問,庶爲詳審。十一月癸亥,以京東轉運使范純粹知慶州,代其兄純仁也。

司馬朴,丞相光之兄,里之孫也,少䘮母育于外祖范忠宣公。紹聖初,黨議起,父宏坐中書論辯得罪,忠宣亦坐救黨人責永州,目疾失明,客至必令朴導以見。時方七歳,進揖應對如成人,客皆驚歎。以公遺恩?官,後死節於靖康之變。

右丞純禮在政府,宦者閻守忠恃寵,勢傾廊廟。一日至堂宣諭,辭意甚傲,諸公拱手而巳。右丞作色叱曰。老奴何敢爾。守忠退歩連應曰。守忠不敢。在堂諸公皆爲寒心,曰:范君必不乆居此矣。右丞盖自如也。未巳,虜使至,選右丞舘伴,虜使忽自中批出范某言犯御辭落職知許㝷乞宮祠去。

元符三年秋巳亥,范純禮爲龍圖閣直學士知開封府。先是吳居厚尹京,專任察視,以刻深爲治,純禮一切寛之,或以爲言,純禮曰:寛猛相濟,聖人之訓。今處深刻之後,若益以猛,是以火濟火也。方務去前政之苛,猶慮未盡,何寛之患耶

元符三年夏四月是日,曾布再對,因言:自蔡京復留,中外人情無不惶惑。及黜劉極,收用葉濤、范純禮、王右軰,人情方少安。

純禮以光禄?召遷刑部侍郎給事中,凡所封駁,正名分紀綱,皆國體之大者。起居舎人張來先在病告中書省録黃不候叅,假令供職。純禮批勑謂來旣能供職,豈不能朝見,壊禮亂法,所不當爲。一時爲之聳動。公拜尚書右丞,侍御史陳次升乞除罷言者,並自内批,不由三省進擬。右相曾布力爭不能得,乞降黜。純禮徐進曰:次升所陳,不過防執政引用親黨,及罷黜不附巳者耳。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何用深責之也。呂惠?告老,徽宗以問執政,執政請許之。純禮謂:惠?前在二府,位節?,豈不存朝廷體貌?雖其人不足留,所重者國體也。

户部侍郎、寳文閣待制范純粹知延安府。先是,樞宻院聞趙卨死,韓忠彦與王巖叟議所以代卨者,惟純粹可。及都堂聚議,呂大防亦以爲莫如純粹。他日,樞宻院又言:差純粹極當,乞以恩意慰遣。都堂又召純粹靣諭,純粹猶不受命。三省、樞宻院言:朝廷㤙意如此,若固辭免,朝廷何以使人?欲限五日朝辭,如不行,則須與行遣。純粹乞八月初赴任。從之。大防又曰:延安雖去,終恐心不安,萬一厥母道病卒,不如易之。岩叟又與忠彦論不可易之理,謂同列日:塞上數十萬生靈性命繫一主帥,惻隱此一人,不若惻隱及數十萬人也。

大觀中,又有虞仙姑者,年八十餘,狀貌如少艾,行大洞法。一日,徽廟誦大洞經,舉首見有仙官侍立者。蔡京嘗具飯招仙姑,見大猫,指而問京曰:識之否?此章惇也。意以諷京,京大不樂。徽宗又嘗問仙姑致太平之期,荅曰:當用賢臣。上曰:賢人謂誰?荅曰:范純粹也。上以語京,京曰:此元祐臣僚使之。遂逐。於是士大夫爭言虞仙姑亦入元祐黨矣。

純粹元豐末爲陜西轉運判官,當五路大舉後,財用匱乏,屢請於朝。吳樞宻居厚時爲京東轉運使,方以治鐡鼓鑄有寵,即上羡餘三百萬緡以佐關輔,神宗遂以賜范。純粹得報,愀然謂其属曰:吾部雖窘,豈忍受此膏血之餘耶?力辤訖不納。

章惇貶,安置潭州。上諭三省言惇之惡,曾布方對范純禮曰:惇如丁謂不爲過。詞色甚厲:布曰:如此即須過海。上大笑曰:只教這下。遂以雷州司戸處之。純粹知慶州時夏人不庭純粹,謂諸路策應舊制也。自徐禧罷策應,若虜兵大舉,一路攻圍,力有不勝,而鄰路拱手坐觀其不抜者,幸尓謂宜脩明戰守。救援之法,朝廷是之。

元祐中,神宗問罪夏人,取其安强、葭蘆、浮圗、朱脂四寨,又取蘭州。至是議分畫疆界,趙卨在延州,純粹在慶州,以爲得之無益於中國,純粹請以虜所䧟官吏丁夫歸朝廷,以所削之地給賜之,於是還以四砦,而夏人服純粹聰明,下不能欺。在京東時,㑹蘇軾自登州召還,與軾同建募役之議,軾謂純粹講此事尤爲精詳。侍郎爲帥,端重有體,間諜明,功罪,當恩威兼用,邊人畏服焉。高遵?攻靈州,與劉昌祚爭功,欲以軍法斬昌祚,昌祚憤恚成疾。轉運判官范純粹謂遵?曰:两軍不叶,恐有他變。力勸遵?詣昌祚營問疾,以和觧之,遵?不從,後果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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