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豊?藁卷之十五

元豊?藁卷之十五

書

上歐陽學士第一書

學士執事：夫世之?謂大賢者何㢤？以其明聖人之心于百世之上，明聖人之心于百世之下，其口講之，身行之，以其餘者又書存之，三者必相表裏。其仁與義，磊磊然横天地、冠古今，不窮也；其聞與實，卓卓然軒士林，猶雷霆震其風，颷馳不浮也。則其謂之大賢與？穹壤䓁，高大與，詩書?，稱無間冝矣。夫道之難全也，周公之政不可見，而仲尼生扵干戈之間，無時無位，存帝王之法扵天下，俾學者有?依㱕。仲尼既沒，析辨詭詞，驪駕塞路，觀聖人之道者，冝莫如扵。孟荀楊韓四君子之書也，舎是醨矣。退之既?，驟登其域，廣開其辭，使聖人之道復明于世，亦難矣。㢤近世學士，飾藻繢以誇詡，増刑法以趋嚮，析財利以拘曲者，則有聞矣。仁義禮楽之道，則爲民之師表者，尚不識其所爲，而况百姓之　　乎？聖人之道，泯泯没沒，其不絶，若一髪之係干鈞也，耗矣。哀㢤，非命世大賢以仁義為巳任者，嚋能救而振之乎？鞏自成童聞執事之名，及長得執事之文章，口誦而心記之。觀其根極理要，撥正邪僻，掎挈當世，張皇大中，其深純温厚，與孟子、韓吏部之書為相唱和，無半言片辭踳駮扵其間，真六經之羽翼，道義之師祖也。既有志扵學，扵時事，萬亦識其一焉。則又聞執事之行事，不頋流俗之熊，卓然以豊道扶教為巳務。徃者推吐赤心，敷建大論，不與高明獨授摧縮，俾蹈正者有?禀法懐疑者有?問，執義益堅而徳亦高，出乎外者合乎内，推扵人者誠扵巳信。?謂能言之，能行之，既有徳而且有言也。韓退之，汝觀聖人之道者，固在執事之門矣。天下學士有志扵聖人者，莫不攘袂引領，願受指教，聴誨諭，宜矣。?計将明聖人之心于百世之下者，亦不以語言退託而拒斈者也。鞏性朴陋無?能似家世爲儒，故不業他自㓜迨長努力文字間。其心之?，得庻不凢。近嘗自謂扵聖人之道，有絲髪之見焉。周逰當丗，常斐然有扶哀救缺之心，非徒嗜皮膚，随波流搴枝葉而已也，惟其寡與俗人合也。扵公卿之門，未嘗有姓名，亦無逹者之車回願其踈賤抱道而無?與論，心常憤憤悱悱，恨不發也。今者乃敢囙簡墨，布腹心，扵執事，苟得望執事之門而入，則聖人之堂奥室家鞏自知亦可以少分萬一扵其間也。執事将推仁義之道，横天地，冠古今，則宣取竒偉閎通之士，使趨理不避荣辱利害，以共争先王之教，扵衰㓕之中，謂執事無意焉。則鞏不信也。若鞏者。亦粗可以爲多士先矣。執事其亦受之而不拒乎。伏惟不以巳長退人，察愚言而矜憐之。知鞏非苟慕执事者。慕觀聖人之道扵執事者也。是其存心亦不凢近矣。若其以庸衆待之。尋常拒之。則鞏之望扵世者愈狹。而執事之循誘亦未廣矣。?料有心扵聖人者，固不如是也，覬少垂意而圖之。謹獻雜文。時務䇿兩編，其傳繕不謹，其簡秩大小不均齊，鞏貧故也。觀其内而畧其外可也。干凂清重，悚仄悚仄。不宣。鞏?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