丆石聖禪師語錄卷之一-轻识

丆石聖禪師語錄卷之一

嗣法門人性?等編

康煕甲子歲，住石霞山，掩關期滿，請出關，上堂。拈香，云：此一瓣香，幹旋列國，化育羣黎，拈則四海澄淸，焚則八表?㤗。爇向爐中，祝延今上?帝聖躬萬歲萬歲萬萬歲，合國公??尊祿重，本郡官僚功高位永。再拈，云：此一瓣香，根深那畔葉秀，今時向魔宮虎穴得來，在石霞山頭拈出，爇向爐中，供養玉山金鐘堂上上竺下懷先師老和尙，用酬法乳之恩。斂衣就座。上首白椎竟，乃云：鑼皷鼕鼕慶上元，銀花火樹耀人間，霞山也作逐時客，橫肩拄杖出柴關。其中有?和陽春曲子?麽？請出來?和看。問：如何是入關的事？師云：坐破碧天月。進云：如何是出關的事？師云：踏遍嶺頭雲。進云：出與未出時如何？師云：兩箇鴛鴦池畔立。進云：不出不入時如何？師云：一亘晴空無古今。問：如何是關內事？師云：床頭三尺雪。進云：如何是關外事？師云：窻前一樹梅。進云：內外打?一片時如何？師云：且喜闍黎證盟。乃云：江湄冰初解，峰巒雪巳消，魚龍變化日，輕舟泛海濤。豎起拄杖，云：見麽？卓一卓，云：聞麽？此是古人聞聲悟道、見色明心的消息，諸人還會麼？見須耳見，聞須?聞，其或未然，山僧未免再與諸人重下箇注腳去也。?今冰消凍解，日暖風和，雲騰霧捲，鶯囀鳥啼，草木芬芳，梅柳競秀，星馳電掣，無非本地風光，雲散月明，悉是現前受用。所以，香巖擊竹明心，靈雲觀花悟道。裴丞相覩高僧圖，頓徹?機；靈行婆聞蓮花樂，發明大事。頭頭是道，處處皆眞。西來意覿體全彰，最上乘?切剖露。且作麼生是剖露底句？良久，云：連城璧是昆山玉，何必更問汞中金？擊拂子，下座。合境衆檀越請就本山結制，上堂。維那白椎竟，問答不錄，乃云：霞峰小小，衆山圍繞；曲水盤旋，明堂恰好。不假些子安排，自是地設天造。到?裏，只貴人境相宐，自然一切皆爲至道。且如何是至道？良久，云：不因紫陌花開早，怎見黃鶯下柳條？卓拄杖，下座。上堂。揮吹毛劒，十地三賢盡豎降旗；撾塗毒皷，六凡四聖齊立下風。把住也，人天路絶；放行也，正脈流通。三身顯現，萬類圓融。到?裏，?得虛空粉碎，大地平沉。且道：結?羅文在甚麼處？??杖挑空界月，⿔毛繩擊樹頭風。擲拄杖，下座。爲衆沙彌說戒，上堂。日行千里，一歩爲始；百尺竿頭，初級爲上。所以道：戒爲入道階級，?佛根本。三世諸佛無越於此，歷代祖師有何分别？此戒亦能禦風抵雨、伏柔袪剛，能開刼外曇花、能透威音箇事，能調心猿意馬、能點頑鐵?金。然雖額上栽眉，也須依他行去。何故聻？有利無利，不離行巿。說戒，下座。上堂。昨日有情說法，今日無法可說。歷然一大藏敎，猶如担水下河。然雖如是，卓拄杖一下，云：無風荷葉動，畢竟有魚行。上堂。卓拄杖一下，云：天晴日出。又一卓，云：下雨地濕。又卓，云：諸人?還知霞山拄杖子爲人落處麼？釋迦老子四十九年口吧吧地，何曾說到?裏？山僧今日雖是一片婆心，檢㸃將來也是施錢遭罪。且道是甚麼罪？復卓一卓，云：我無辭焉。臘八日，上堂。正覺山前老釋迦，六年冷坐閙如麻，夜半明星刺䨇目，從前錯認?中花。大衆！釋迦老子未離?率、巳降?宫、未出母胎、度人巳畢，爲甚麼又向雪中冷坐？泯智灰心，觀空悟道而成正覺，豈不徒彰?拙?？看他是箇甚麼道理？鴛鴦繡出從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卓拄杖，下座。請，上堂。今日居士得頂巾，須發菩提四善心，四弘誓願如領略，?超嶺頭最上層。如何是最上層的事？時把迷雲愁霧捲，碧天雲靜月華淸。度巾，云：且從?裏行將去，百尺竿頭次第登。爲徐居士剃?，請，上堂。問：昨日居士身，今朝圓頂相，且道昨日的是？今日的是？師云：你且道昨日與今朝相去幾何？進云：竿頭進步爲了生死，向後還有生死也無？師打，云：是生?？是死?？進云：謝和尙指示。師云：指示箇甚麼？僧罔措，師連棒打退，乃云：昨日居士身，今朝圓頂相，昨日與今朝，何曾有兩様？就中解恁麼，了無僧俗相，按下碧雲頭，打徹光明藏。生死不相干，空色泯其狀，法界若琉璃，性海澄識浪。雲散碧天空，寒花枯木放，恁麼不恁麼，虛空等無量。且作麼生是□體同觀底句？良久，云：耳門兩邊?，眉毛橫?上。喝一喝，下座。至節，上堂。陰氣漸消，萬里河山壯麗；書雲纔到，一天愛日騰輝。?今玉轉珠回，冰消?解，山僧無法可說，秪有一隻無底鐵船駕向大圓覺海橫撑逆渡，令他入海採寳?就路還家，迷津失渡??登彼岸，遠客還鄉，沉淪翥化。且作麼生是應時及節底句？良久，云：寒灰纔發燄，枯木便?花。卓拄杖，下座。玉山監院設齋，請就萬壽宮?諸子行腳，並付萬松禪人，上堂。師至座前，云：巍巍萬壽宮，湧出華王座，監院欲渠登，將錯以就錯。大衆！且道錯箇甚麼？待上座時自有剖斷。遂陞上首白椎竟，揮拂，云：開池不待月，池成月自來，暫作垂釣客，孰肻?蘭臺？以拄杖作釣?，云：其中有透網金鱗，向?裏吞雲吐霧看。問：如何是萬壽境？師云：十字街?穿巿過。進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通靈橋上往來行。乃云：昆明池水湛南天，皎皎霞山月正圓，將謂竹林消息斷，誰知萬松把翠聯？作麼生是翠聯底事？此子念霞山之落寞、玉嶺之懸?，是故力續曹源、志弘臨濟。然雖如是，而諸子等更須向萬仞巖前壁立一回，始知飯是米做、麵是麥成，然後向驪龍額上奪珠、猛虎腮邊拔鬚，單刀不入，危亾不顧。所以，不入驚人浪，那得稱意魚？今玉山院主已欲立而立人，故我也來矢上加尖，無非要爾等通身汗下，臭徹諸方，?後光前，家聲不振。?些且置，秪如正因行腳一句作麼生道？良久，云：好鳥不棲籬邊樹，飛騰萬里始驚人。珍重！下座。住安順府圓通寺，上堂。拈香祝聖畢，次拈云：此一瓣香徧歷?黔，?盡苦辛，始從不思議海中得來，今向人天衆前拈出，此是第二回爇向爐中，供養玉山堂上上竺下懷先師老和尙，用酬法乳之恩。斂衣就座。維那白椎竟，師乃云：世尊出世爲一大事因緣，祖師西來?指人心，見性?佛，無過秪是將?第一義諦起立化門，?敎大地衆生、有情無情、或僧或俗、或男或女、或智或愚，令一切人?此回光返照，背塵合覺，檢㸃身心，究竟此事要且别無說焉。所以，自古至今，普天下老和尙從此立門立戸、立境立人、立權立實、立照立用、立賞立罰、立?立要、立主立賔、立縱立奪、立?立活，重重布縵天網子，打衝浪金鱗，握吹毛利劒，斷衲僧命根，於一毫端現寳王刹，坐微塵裏轉大法輪。今値我圓通大衆、普郡檀越人人宿植德本，箇箇不昧正因，堅請山僧上堂，爲衆舉揚此事，到此别無長處，亦?得據此諸佛諸祖舊令而行。正恁麼時，於中還有命根斷不盡底衲僧麼？出來，待山僧爲伊斷卻。有麼？有麼？如無，此正是山僧住持之事巳畢、垂手爲人之事巳畢、陞堂說法之事巳畢，堪報不報之恩，用助無爲之化。到?裏，?得堯風蕩蕩、舜日煕煕，三山五嶽同沾雨潤，四海八蠻咸傾化日。?些則且置，秪如斬新條令、應時及節一句作麼生道？豎起拄杖，云：生藥鋪開元無用，死猫頭賣便驚人。卓一卓，下座。佛誕日，上堂。昔年甲寅四月八，淨梵王宮生悉逹，沐浴九龍競吐水，至今年年不饒他。大衆！悉逹太子乃如來示跡紫磨金身，而且?道經無量刼。何故？年年如是，歲歲浴他。其中必竟是箇甚麼道理？試分析看。若分析得明，釋迦老子則不受屈；其或未然，藉他如來一滴水，洗盡根塵著方袍。上堂。手執持，足運奔，?觀色兮耳聞聲，惟有舌頭要說話，更不與人論疎親。既是說話，因甚麼又不論疎親？卓拄杖一下，云：遠親不若近隣。住小底西香山寺，上堂。拈香祝聖畢，維那白椎竟，問答不錄，乃云：萬法之本，覿體全彰；古佛心宗，當陽顯示。且道顯示在甚麼處？鵓鴿山摩蒼挺秀，香爐峰卓峙崔嵬，有時雲?霧鎻，有時日晒風吹，亙古亙?了無向背，同明同暗鎭靜不移，?箇便是香山佳境。諸人切莫作境會，既不作境會，自是人人常光現前，箇箇壁立萬仞，縱橫挂寰中日月，捲舒立方外乾坤，攪長河爲酥酪，?大地作黃金，不爲分外；其或未然，山僧又只得打葛藤瞒你諸人去也。遂拈起拄?，云：看，看！拄杖頭上有百億毫端，示現無量無?百億恆沙國土、無量無?百億須彌山、無量無?百億輪圍山、無量無?百億毘盧蕐藏?、無量無?百億浮幢王刹海、無量無?百億香水海、無量無?百億莊嚴世界海、無量無?百億解脫道、無量無?百億菩提塲、無量無?百億摩尼寳光王座、無量無?百億寳宮殿、無量無?百億寳樓閣、無量無?百億毘盧樓閣門、無量無?百億文殊大智門、無量無?百億普賢行願門、無量無?百億觀音圓通門，並乾坤大地、日月星辰、森羅萬象、情與無情，一切總在拄杖頭上示現了也。諸人還見麼？卓一卓，云：還聞麼？若道見，諸人有?不瞎；若道聞，諸人有耳不聾。尋常一切時、一切處，物物頭頭、塵塵刹刹，無一不見、無一不聞，因甚今日無端卻被山僧拄杖子?瞒?？豈不是自顚自倒？若是?裏有筋、皮下有血、?中有志底英靈漢子走將出來，當面一喝喝住，掉轉頭去，孤逈逈、峭巍巍，羅籠不住、呼喚不回，灑灑落落、自由自在，作箇無事道人，豈不慶快平生？正與麼時，果實到得恁麼田地，不惟不負山僧?一番之遶，要且更與山僧同鑑同明、同體相證、同氣相應、同時納?。還得麼？若得，餘?不問，且道作麼生是同體相證底句？擲拄杖，云：世出世間觀自在，空非空處洞常明。上堂。問：牛頭未見四祖時如何？師云：花開招蝶舞。進云：見後時如何？師云：果落樹頭空。乃云：明珠在掌，鑑地輝天；寳鏡當軒，騰今耀古。握金剛寳劒，截斷衆流；踞獅子威雄，野狐潛跡。饒他三賢十地齊立下風，四聖六凡且住一邊，理無曲斷，車不橫推，官不容針，私通車馬。到?裏，虛空粉碎，大地平沉，浪靜風恬，河淸海晏。大衆且道：是神通妙用？是法爾如然？卓杖，云：千峰?到嶽邊止，萬泒聲歸海上消。臘八日，上堂。問：世尊未覩明星時如何？師云：䨇輪不轉天地黑。進云：覩後如何？師云：石頭土塊盡生光。進云：巳覩未覩時如何？師云：白鷺下田千㸃雪，黃鶯上樹一枝花。問：釋迦老子於此日成道，此事若何？師云：業風纔過去，明鏡又當臺。進云：末後向靈山拈花示衆又作麼生？師云：少年一段風流事，獨許佳人秪自知。乃云：笑殺釋迦老比丘，雪山打坐泠愀愀，無端貽下?道日，累及兒孫罵不休。罵則且置，試看釋迦老子意作麼生？良久，云：劒爲不平離寳匣，藥因救病出金瓶。卓拄杖，下座。康煕甲申歲，師受性靈及衆檀越請，住玉珍山三門，云：孤峰頂上，萬仞壁立，八字打開，總無禁忌，一任北往南來，到?裏也須要知進趣。且如何是進趣？拽杖便入韋䭾殿。一片赤心，三洲感應，昔日靈山，今朝玉嶺，不忘付囑，互行正令。佛殿夜覩明星，換卻?睛；靈山拈花，引賊破家。所以雲門若見，只要一棒打殺。雖然如是，新長老又則不然。若論建化門庭，又何妨錦上鋪花？展具便拜。據室若有十尺，還伊一?；若有半觔，還伊八兩。若知休咎?，許你轉身吐氣；抵死衝鋒底，便是拳頭扒掌。何故？有功?賞。當日上堂，拈香祝聖畢，次拈云：此一瓣香，五蕐山上經風經雨，靑門院裏徹骨徹?。此是第四回拈出，爇向爐中，供養上竺下懷先師老和尙，用酬法乳之恩。斂衣敷座。維那白椎竟，問答不錄，乃云：三十年前住此山，風淸竹翠月盈關。今翻舊案窺前約，幾箇知音當下還？揮拂子，云：大衆！此是本師老人昔年在五蕐山上得來的一段眞風，久埋沒在石霞山裏。今日開化禪人信手托出，强逼山僧開爐設鞲，伊喜添炭添煤，無問鈍鐵頑銅，總收向裏許，鎔?一口金鐘，自然聲徹威音，那畔響震十方虛空，一切驚醒塵勞夢幻，?敎人人識取本有，箇箇超諸方便，也不追求、也無續斷，更說甚麼禾山打皷、石鞏架箭、南泉斬猫，一刀兩段？且斷後又作麼生？良久，云：木人歌唱淸霄外，當陽幾箇是知音？喝一喝，下座。上堂，問答竟，乃云：有問有答，搪水抓沙；無問無答，水月空花。西來意是斷貫索，祖師禪乃爛冬瓜。說甚香巖擊竹、靈雲觀花，說禪論道，引賊破家？臨濟喝偏、德山棒瞎，惟我玉山無伎倆，穿衣喫飯較些些。咄！下座。上堂，拈起拄杖云：?拄杖子大有奇特，亦能殺人，亦能活人，有時奪人不奪境，有時奪境不奪人，有時人境兩倶奪，有時人境俱不奪，有時賓主不立，有時照用齊行，有烹佛煉祖之功，有煆聖鎔凡之妙，泛波瀾於孤峰頂上，撥紅塵於大海之中，驅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現刹海於一毫端，藏須彌於芥內，凛凛神威，桓桓氣槩，機辯縱橫，於法自在。大衆！且道拄杖子具何三昧，有如是奇特？試道看。卓拄杖，下座。佛誕日，衆比丘圓戒請上堂，問：如何是第一義？師云：舌頭不出口。進云：如何是最上機？師云：不暇爲汝說。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雪覆山山白。進云：如何是祖師心？師云：雲來處處陰。問：如何是本分事？師云：饑渴飮。進云：如何是向上事？師打退，乃云：指天指地獨稱尊，?行七歩誇經綸，雲門一見要打殺，貴圖天下樂昇平。?般說話，只知錐頭利，不解?頭方，殊不知釋迦老子?大人相，有大伎倆，今日於山僧拂子頭上放大寳光，光中湧出千葉寳蓮，無?菩薩坐寳蓮花而爲說法，引得森羅萬象、十地三賢、情與無情悉皆合掌，齊聲讚歎釋迦如來於此日降誕，轉大法輪。爾等諸人還見麼？若向?裏見得，諸人戒圓巳竟；倘若未能，山僧又只得有條攀條，無條攀例去也。遂說戒，下座。上堂，大盡三十日，小盡二十九，潙山水牯牛，子胡趙州狗。玉山不恁麼，金鐘特地吼，驚倒須彌山，虛空顚倒走。石女產鐵孩，香爐?㸃首，野鴨飛過去，便把?頭扭。惟我閒道人，身心甚抖擻，迷悟不干懷，脩證何嘗有？推倒上頭關，不落瞿曇後，馮京狀元郞，不是馬凉做。咄！康熙丙戌年，受太子少保鎭遠將軍李大䕶法請，住䨇栢禪寺。三門，云：草鞋獰似虎底，也須向?裏入；拄杖活如龍底，亦未許你別行。?饒龍驤虎驟，總要從?裏得入，方許見䨇栢主人。佛殿。雨過山頭綠，雲來地上陰，淸淨法身佛，分明在見聞。所以道：欲識佛性意，但觀時節因緣。時節若至，其理自彰。大衆且道：?今是甚麼時節？展具，云：普天匝地總無別。便拜。據室。獅子王踞獅子窟，鳯凰兒逐鳯凰羣，一一還他本分了，自然無喜亦無嗔。卓拄杖，便起。次日，上堂。拈疏示衆，云：會麼？此是李大將軍於文彩未彰巳前拈來一重公案，今對人天衆前煩維那宣過，使未聞?聞。宣畢，拈香祝聖竟，次拈，云：此一瓣香，丹心貫日，正氣扶天，葉覆黔南，香飄鳯閣。信手拈來，敬爲太子少保鎭遠將軍李大䕶法閣下，澤及遐荒，家聲萬里。再拈，云：?一瓣香，風吹不入，雨打不濕，此是第五回，爇向爐中供養玉山堂上上竺下懷先師老和尙，用酬法乳之恩。歛衣就座。維那白椎竟，乃云：閫外將軍正令行，惟憑寳劒奠乾坤，狼?靜時雕弓挂，四海無虞樂太平。?些且置，秪如應時及節一句作麼生酬唱？驀拈起拂子，云：?箇?是我李大䕶法於無量刼來植種德本、不昧正因底一?光明寳藏，所以預發善心，於大敎塲內建此䨇栢禪院，巳??安之勝槩也。大䕶法不時於此演武操戈，??片身心不惟拳拳?國，抑且要顯大人境界，致令善惡無分、苦樂一致，豈不是現將軍身而爲說法?？因此，請山僧於中啟建百日禪期，爲衆登座演最上乘。奈何山僧無法可說，秪將?枝無孔笛子來，當陽拈起，吹三弄四，謂開刼外曇花，運轉一腔風月，咸?福基永固，壽山嵯峨，玉燭千秋，金甌萬代。且知恩一句作麼生道？良久，云：無以可酬檀䕶德，山僧傾盡此時心。下座。開爐，上堂。昨日纔登座，今日又上堂，撩天拄杖子，爲人兩頭?。大衆！看他?箇甚麼？此是李大䕶法演武揚威之所，敦請山僧於此豎立法幢，山僧不辭㸃鐵?金，期作大用。且道功幹在甚麼處？良久，云：終朝閙處還如癡，靜夜寒爐撥死灰。喝一喝，下座。上堂。有問有答，空谷傳聲；無問無答，震海潮音。問如電捲，答似雷奔，洪鐘大扣，遐邇悉聞。英俊衲子棒下翻身，依稀之輩覔火執燈，塗毒皷邊?須側耳，猛虎口內要且橫身。掀翻關棙，裂破威音，壁立萬仞，任意縱橫。且端的在甚麼處？良?，卓杖一下，云：有水皆?月，無山不帶雲。聖節，上堂。拈香祝聖畢，乃云：?花散彩，鳥語鳴簧，風和宇宙，萬象沾光。當今聖主萬壽無疆，正恁麼時，自是千峰拱秀，萬派朝宗，四民歡聲，六合騰忭，普天之下共沐堯風，率土之間同沾舜日，春池哇鳴，河山壯麗。秪如林下衲僧?恩一句又作麼生？豎拂子，云：將此身心奉塵刹，是則名爲?聖恩。師誕日，上堂。問：海屋添籌?不問，?生一句作麼生？師云：花開不萌枝。乃云：自離母胎中，寄生?浮世，日月快如梭，吾年六十四，拄杖甚郞當？體露無遮蔽，行歩怯力微，髮白並齒稀，晝夜雖不停，?事原不易。且道是甚麽事？卓杖，云：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上堂。日暮鳥飛疾，冬寒春令行，涅槃心易曉，差別智難明。古人道：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放敎空空蕩蕩地去，寂爾無爲地去，觀山玩水去，擊竹看花去，遇水搭橋去，逢塲作戲去。且道是甚麼道理？鳥?花落碧巖前，猿抱子歸靑嶂裏。佛誕日，付吼松禪人，上堂。遁迹霞山?十秋，灰頭土面孰爲儔？不期又聽松風吼，不是寃家不聚頭。揮拂，云：大衆！此是釋迦老子於靈山會上拈花賺他飮光，自此一段眞風西傳二十八代，有菩提逹磨航海而來，至我東土晤武帝，帝不契，遂一葦渡江，至少林面塵，後得神光斷臂，嗣爲東土二祖。是謂佛佛授手，祖祖相傳，如日照世，似月行空，天上人間無所不燭。今有吼松禪人打破漆桶，力荷宗乘，是故將?無孔笛子與他人間天上倒弄橫拈。且那箇是無孔笛子？以拂子吹一吹，云：金?之外復何傳？好看門前倒插竿，瞎驢㓕卻正法?，始信無傳是眞傳。下座。住飛虹山隱龍禪院，上堂。拈香祝聖畢，次拈云：此一瓣香，根盤玉嶺，枝茂霞山，八風吹伊不動，五欲?伊不得。今日於此飛虹山上第六回爇向爐中，供養玉山堂上上竺下?先師老和尙，用酬法乳之恩。歛衣就座。維那白椎竟，乃云：飛虹山寺有來由，昔日文?到此遊，千古標題名不朽，山僧來住若何酬？意欲舉唱宗乘最上第一義諦，白椎上座巳道過了也。若欲說些敎乘，經中又道：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諸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若言如來有所說法，?爲?佛，不能解我所說意。又道：但有言說，都無實義，無法可說，是名說法。雖然如是，要且事無一向，理合萬殊。所以，山僧未肻向無言說處杜口作箇躱根漢子，殊不知山僧更要向此淨白地上撒沙撒土去在。遂豎拂子，云：此是三世諸佛說不到底、歴代祖師提不起底、古今天下老和尙用不盡底殘羮餿飯，信手拈些子撒在諸人面前，要你諸人咬嚼，以了住持底事，致令諸人亦不得向那無言說處躱根，?敎你諸人一箇箇剔起眉毛、打起精神，心憤憤、口悱悱，作箇不顧危亡底漢子走將出來，要問山僧：既然如是，且作麼生是古人用不盡底殘羮餿飯？山僧?得又豎起拂子，向你諸人道箇金剛圈、栗棘蓬、斷貫索、烏黑豆、庭前柏樹子、麻三觔、亁屎橛、德山棒、臨濟喝，一切總在拂子頭上揭示了也。諸人若見得明、信得及，一一將來抛向大洋海底，更莫顧著、疑著，?下休去、歇去、古廟香爐去、一條白練去、一念萬年去、寒灰枯木去。你諸人本來亁亁淨淨、潔潔白白、了了明明現?底事，何必又要山僧揺三寸舌、鼓兩片皮，說禪、說道，說?、說妙，說理、說事，說是、說非，說有、說無，秪?得箇入院陞堂應事底套子，要且與你諸人分上一星子不相干渉。還領略得麼？若領略得，方知箇箇腳踏地，眉毛原在額頭邊；其或未然，莫道虹山山?險，前頭更有最高峰。喝一喝，下座。上堂：十五日巳前，山高日上早；十五日巳後，水濶浪來遲；正當十五日，風恬浪靜、海晏河淸，四?八蠻咸傾化日，千巖萬壑共舞陽春。正恁麼時，人人懷赤水之珠，箇箇抱荆山之玉，更說甚麼聞聲悟道、見色明心？喝一喝，云：權?在手須當看，莫敎錯認定盤星?。八日，上堂：空際無雲明月現，普天徧是星斗懸，人人盡具娘生?，惟有瞿曇見得端。喝一喝，云：靈利漢，正好看，今古從來是一般，於中見得分明了，自然不受他人瞒。卓拄杖，下座。解制，上堂：雲散長空，逈出碧天明月皎；霞生水面，掀開紫霧星斗懸。若論把斷要津，不通凡聖；千差坐斷，有無不立。正?看來，大似好肉上?瘡、虛空裏掘洞。殊不知，有時橫眠倒臥，有時嘯月吟風，塵塵刹刹爲祥爲瑞，在在處處爲雨爲霖。正恁麼時，括乾坤而纎毫不露，展法界而物色全彰。且作麼生是解制底句？卓拄杖一下，云：處處綠楊堪繫馬，家家有路透長安。上堂。日麗千山，大地沾堯天之瑞；時臨九夏，泉石增舜日之輝。萬頃恩波??，四野翠巘葱蘢。正恁麼時，還有不落此限、格外知歸底麼？試出來道道看。若也道得，淸潔碧蓮香水面；若道不得，仍將智劒斬癡頑。喝一喝，下座。代付法應法侄，上堂。問：請益呈解?不問，子承父業事若何？師云：家山一片閒田地，珍重渠儂子細耕。進云：如何是光前?後的事？師云：年少初登第。進云：如何是丕振家聲的事？師云：?都得意回。進云：謝和尙答話。乃豎拂子，云：大衆會麼？此是相老人在白牛山上得來一柄斷拂子，不期落在禪那法兄手裏淹沒多年。今日山僧作箇傍不甘的，向毘尼院裏盤根錯節、捕影蒐來，在法王座上、人天衆前授與法應禪人。汝當流通，勿令斷絶，致使相老人於常寂光中合掌慶讚，不惟先宗有繼，要且法道全彰、師恩倶?。且如何是光前?後一句？良久，云：超羣須是英靈漢，敵勝還他獅子兒。下座。

小叅

除夕小叅。小盡二十九，大盡有三十，日月如筈箭，明朝是初一。我等與諸昆衆到此來不覺巳?月矣，但不知你衆兄弟腳跟下進得一歩也未？若進得一歩，始不虛費常住柴米，勞彼使役；其或未然，恐年窮歲盡，三十夜到來，黑面老子與你諸人索取飯錢，爾等也須有箇方便始得；其或未然，只知事逐?前過，不覺老從頭上來。爲浮月和尚對靈小叅。師以拂子擊香案，云：此是此岸。又擊前，云：此是彼岸。擊左邊，云：此是東土。擊右邊，云：此是西天。山僧如斯吿?，爭奈拄杖子不肻相許何？且道：拄杖作麼生？他道：根源未徹，所以說死說生；識性不眞，是故分彼分此。殊不知：一眞至寂，四大歸空，涅槃山本無去來，大圓鏡豈有生滅？野老峰頭一片?霞，石佛巖前千古風月。到?裏，三賢籠他不住，十聖喚他不回，人間天上任意優游，牛胎馬腹隨心自在，了無此岸彼岸，豈分?邊那邊？一波不動，萬泒澄淸，空有䨇忘，去來無礙。其或未然，更聽一頌：昨夜石佛開口，驚起泥牛哮吼；今朝碓臼高飛，撞得虛空倒走。燈籠露柱著忙，快便藏身北斗，珍重明月與淸風，逢人切莫揚家?。卓拄杖，下座。爲天柱和尙對靈小叅。擺脫紅塵，只此歸家穩坐；脫卻布衫，箇裏逹本還源。踏遍綠水靑山，還他風恬浪靜。到?裏，眞常湛寂，幻有倶空，一塵不立，萬緣頓息，劃斷去來，了無?礙，?箇是我天柱和尙現前底時節也。爾等諸人還會麼？若也會得，月落不離天；若也不會，冰解原是水。喝一喝。爲知一老宿對靈小叅。上人號知一，知一萬事畢，今日歸故里，兩腳齊著力。大衆！萬事既畢，更要著箇甚麼力？莫不是生死關頭未徹麼？殊不知，不動道塲徧十方界，本無動靜，那有去來？淨躶躶一塵不立，赤條條寸?不挂。到?裏，?得坐斷兩頭機，了無生滅相，更說甚麼兩腳著力，旋歸故里？正似好肉?瘡，未免傍觀?哂。諸人！還知此老端的落處麼？擊拂子一下，云：天共白雲曉，水和明月流。爲雲鷲山禪那和尙對靈小叅。拈起香，云：此一瓣香爇向爐中，供養三世諸佛、歷代祖師並普天之下過去老和尚，伏願同?金手，共相提携，我禪那法兄和尙向毘盧頂上縱歩優游，逝多林中逍遥自在，山僧不由得踴身歡喜而說偈言：螻蟻堆起萬斛山，靑蜓撲斷玉欄杆，崑崙騎著象王走，石女搥?呌蒼天。大衆！且道他呌箇甚麼？豎拂子云：金烏夜半撩天飛，玉?當陽追不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