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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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14:04

漕河

禹貢九州貢道皆會於河,河卽漕也。下逮秦、漢、唐、宋,河、渭、淮、汴,皆漕也。隋開通濟、永濟諸渠,以縱其侈心,不專以漕。元又濬通惠、會通之河,以便公私漕販。時東南之粟皆由海道,漕河之利未備也。至明因其舊制而益爲疏濬,歲漕數百萬,皆取道於此。葢浮江涉淮,溯河逾濟,而北達於漳、衞,輸之太倉,天下大命,實係於此矣。是爲漕河也。漕河始於揚州。

明初定鼎金陵,西下江、湖之粟,東輸兩浙之漕,最爲便利。然東北一隅,恒仰内地之供億。洪武二年,儲糧於蘇州太倉,以備海運餉遼東。五年,遂由海道運七十餘萬石至遼。自是屢由海道運糧以餉遼。永樂元年,命於淮安運糧入淮河、沙河,至陳州轉入黄河,復陸運入衞河,以達北京。六年,命海陸兼運以達北平。十三年會通河成,海運始廢。自是除河南、山東、兩淮諸處運米各由近道達北京外,其浙西漕粟凡一百六十五萬餘石,皆自瓜洲壩以達於揚州。上江及江西、湖廣漕粟,凡八十八萬餘石,皆自儀真壩以達於揚州。揚州葢東南漕粟之咽喉矣。

北經高郵州城西,又北經寶應縣西,

漕河自揚州府以達於淮安,所謂南河也。洪武九年,命揚州修高郵、寶應湖堤六十餘里,以捍風濤。宣德七年,平江伯陳瑄築高郵、寶應、氾光、白馬諸湖長堤,以便牽輓。成化八年,河臣王恕請治揚州至淮安湖塘,造閘䃮,引塘水接濟運河。弘治三年,户部侍郎白昂以高郵西甓社湖漕舟經此,往往覆溺,觸岸輙壞,乃奏開複河於故堤東,以避其患,亘四十餘里,賜名康濟河。正德十六年,管河郎中楊朂請修築寶應越河,不果。嘉靖三年,郎中陳胤賢奏稱:“寶應西氾光湖運船入湖三十餘里,湖堤舊基俱是土石築成,僅高河面三尺許。堤西湖身高,堤東田勢下,唯賴一堤以障水。且西有天長、六合、泗州諸水,乘高而下,一遇淫潦,卽時瀰漫。加以黄河水漲,又由淮口横奔,數年水患不時,非惟運糧有妨,而寶應、鹽城、興化、通、泰諸境民田渰没,饑荒隨至,此江北第一患也。請照康濟河事例,於湖堤迤東修築運河一道,庶可免風波之患。”復不果。五年,御史戴金請濬高、寶一帶堤下久壅河道。十七年,漕臣周金奏修寶應一帶隄岸。隆慶四年,淮决高堰。高、寶湖堤崩壞。五年,河臣萬恭奏修治平水諸閘,其畧曰:“高、寶諸湖,周遭數百里,西受天長七十餘河,秋水灌湖,徒恃百里長堤,若障之使無疏洩,是潰堤也。以故祖宗之法,徧置數十小閘於長堤之間。又爲令曰:‘但許深湖,不許高堤。’故以淺船淺夫,取河之淤,厚湖之堤。夫閘多則水易落而隄堅,浚勤則湖愈深而堤厚,意至遠也。比年畏修閘之勞,每壞一堤,卽堙一閘。歲月旣久,諸閘盡堙,而長堤爲死障矣。畏浚淺之苦,每湖淺一尺,則加堤一尺。歲月旣久,湖水捧起,而高、寶爲盂城矣。”萬歴三年,淮復决高堰,高、寶堤壞,山陽、興、鹽一帶悉爲巨浸。四年,漕臣吳桂芳修復高郵西湖老堤,改挑康濟越河,并築中堤八年决高郵城南敵樓之北堤,南上河田廬皆没。又决寶應之黄浦,尋築塞之。十二年,科臣陳大科等請挑寶應氾光等越河三十六里,置南、北閘二座,以避湖險。從之。河成,賜名宏濟。十三年修築高郵護城堤。

十九年,淮、湖大漲,决揚州邵伯湖堤及高郵中堤。二十一年,淮、湖復漲,壞高、寶諸堤。二十三年,高郵中堤復决,河臣楊一魁等分導淮流,患稍弭。二十八年,河臣劉東星檄開邵伯及界首鎭越河,避湖險。三十年,高郵北關小閘口潰,旋塞之。四十一年,漕臣陳薦檄開寶應南、北月河。四十七年復修高郵城西石堤。是年濬界首鎭南北淤河。天啓二年,寶應西堤一淺等處爲風浪衝卸,復築治之。三年修高郵中堤及濬界首運河,又修築邵伯湖石堤,人以爲便。

輿程記:自“揚州而北十五里曰揚子灣,又北三十里曰邵伯驛,又三十五里曰烈女廟,又三十里至高郵州。遶城西而北,一望瀰漫,皆大湖也,又北二十里曰清水潭,又北十五里曰張家溝,又北二十五里曰界首驛,又北十里曰子嬰溝。又三十里為槐角樓,又二十里至寶應縣。環城三面,重湖浩淼。又北二十里曰黄浦,又北十里曰涇河,而入淮安府界。”淮、揚南北統計三百有十里,爲輸輓噤喉之地。然漕之治否,由於諸湖之節宣得宜;而諸湖之治否,又由於淮、黄之分合無阻。嘉、隆以來,高、寶之間載胥及溺矣。說者曰:欲開閘洞,先濬支河;欲濬支河,先通海口。此亦救?之善策歟?

又北經淮安府城南,西折而入於淮,又北出以入於河。

漕河,在淮安府城南。永樂十四年平江伯陳瑄疏濬故沙河,置閘通舟,謂之清江浦。今自城而西十五里曰板閘,又十五里曰清江閘,又十五里曰福興閘,又十里曰通濟閘,閘口卽清江浦口,爲漕河入淮之處,稍折而北,乃爲清口,即黄、淮合會處也。河漕考:“景泰七年河灌新莊,閘口至清江浦三十餘里,淤淺阻漕,命濬治之,尋復舊。隆慶四年淮决高堰,河决崔鎭,漕河漲溢。萬歴三年高堰、崔鎭復决,山陽以南滙爲巨浸。五年漕臣吳桂芳等增築山陽運堤,築清江浦南堤以禦湖水,增河岸以禦黄、淮。六年河臣潘季馴復築高堰長堤,修清江浦北岸迤東長堤,而漕大治。十四年河决天妃壩,尋塞之。天啓元年山陽裏河、外河、清河俱溢,决數處,水灌淮城。三年,山陽外河决乾溝、新河,西湖决馬湖閘、月壩等處,尋築塞之。四年,濬新河,旋濬正河。又修築護城堤以防水患。”說者曰:漕河要害,莫甚於清江口一帶。倘南河水發,必奔入浦口,衝閘决堤,漫湖壞壩。决而北,則埽河頭、湖嘴諸市而入北河;决而南,則出高家堰,席捲湖蕩,破諸涵洞,包家圍以南,必且爲沮洳之區矣。倘北河水發,不衝囓北河堤岸,亦必注南河,破運道,汎濫於高家堰一帶。然此猶南北獨漲之患也。倘兩河並溢,則上至清河、邳、宿,下至高、寶、興、鹽,且蕩然一壑耳。淮志云:“平江伯,創挑運河,開清江浦口,其法全仗水平。清江口自新莊閘而下,因其高卑,遞爲五閘。板閘而下,南抵瓜、儀,堤湖鑿渠,置閘設洞,水各相平,以時蓄洩。又慮河溢則南侵漕,於是堤北河南岸,長四十餘里,以護漕河,而石甃雞嘴於草灣對岸之衝以護堤。慮淮漲則北侵漕,於是築漕南之高家堰,長二十六里餘,以護漕河,而甃磚洞於高卑有辨之界以護堰。一防北河黄流入口,不免泥淤,因詳爲閘壩之制;一防各閘啓閉無時,不免淺涸,因嚴其啓放之規,法至密也。其後日就廢弛,不究水平法度,不審壩閘利病,何怪淮之日却,而南河亦乘之同注於漕渠哉?”

又西北經清河縣治西,又西經桃源縣北,又西經宿遷縣南,

漕河自清江浦口接淮河,稍東北行五里而至清口。清口在清河縣治西南。又西三十里爲三汊口,又西二十里曰新河口。又西十里曰黄家嘴,又十里即桃源縣,又西十里曰滿家灣。又西三十里曰崔鎭,又西二十里曰古城驛。又西二十里曰白洋河口,歸仁集堤在焉。又十五里曰陸家墩,十里曰小河口,又十五里至宿遷縣,又十五里爲落馬湖口。又十五里為汊路口,又二十里至皂河,西接邳州界。葢卽大河經流之道矣。

又西經邳州城南及睢寧縣北,又西經靈壁縣北,

漕河在邳州城南二里。自皂河而西十里至直河口,又西三十里至匙頭灣。又二十里至邳州,又二十里至乾溝,又二十里至睢寧縣之辛安驛,又十里爲馬家淺,又二十里爲靈壁縣之雙溝,又五里爲徐州接境之栲栳灣,河渠考:“萬歴三十一年,河决單縣之蘇莊,入夏鎭,衝運道。明年,河臣李化龍以漕事可虞,請挑泇河,起直河口,至李家口止,凡二百六十里,漕船始由泇通行,以避黄險。”葢泇河之議始於隆慶中河臣翁大立,而泇河之功成於化龍。中間開直河之支渠,修王市之石閘,平大泛口之湍溜,濬彭家口之沙淺,爲功最巨。自是漕出邳州之北,河經州南矣。

又西北經徐州之北而接於泉河,又西北經沛縣之東,

漕河在州城東北。自州北以達於臨清,所謂泉河也。亦曰閘河。其舊道自栲栳灣而西北十五里至房村,又十里至呂梁洪,舊稱懸流千仞處也。今鐫鑿屢施,無復嵯岈之患矣。又二十里曰黃鐘集,又十五里曰樊家店,又七里曰狼矢溝,又十八里至百步洪,峭石驚湍,險與呂梁相埒,今亦剷鑿就平。然上流决潰,漕舟經此輙有淺澀之虞。又二里出州城東北大浮橋,又西北二十里至秦梁洪,又十里至茶城。舊為北接閘河之口,隆慶六年,河臣朱衡言:“茶城以北,防黄河之决而入,茶城以南,防黄河之决而出。故自茶城至邳州、宿遷,高築兩隄,宿遷至清河,盡塞决口,葢防黄河出則正河淤也。自茶城秦溝口至豐、沛、曹、單,皆接築漊水舊堤,葢防黄河入則漕渠淤也。二處告竣,則沛縣窯子頭至秦溝口,應築堤捍禦”。從之。萬歴十六年,潘季馴言:“河水濁而强,汶、泗清而弱,交處則茶城也。水漲沙停,水落沙去,全在閘禁嚴明,啓閉以時,所謂建閘易,守閘難也。”又十里曰梁境閘,又三十里至畱城,接沛縣境。嘉靖四十四年,黄河横决,絶漕河入昭陽湖,汎濫而東,運道大阻,遣工部尚書朱衡濬治。衡奏開新河,自畱城北至南陽閘,凡百四十一里有奇。濬舊河,自畱城至境山之南凡五十三里有奇,運河通利。今自畱城而北十三里曰馬家橋閘,又十里曰西柳莊閘,又五里曰滿家橋閘,又五里曰夏鎭閘,萬歴三十三年泇河成,漕由直河而西北至夏鎭始合於正河,不復出徐、沛東矣。自夏鎭而北又六里曰楊莊閘,又北即山東魚臺縣境,

又西北經魚臺縣東,又北經濟寧州西。

運河在魚臺縣東北二十里。自江南沛縣之楊莊閘三十里至珠梅閘,又北四十里至利建閘,又二十里曰南陽閘,自畱城至南陽,所謂新河也。其舊運河在縣東十七里。一名谷亭河。有谷亭鎭,又西南為塌塲口,明初洪武元年大將軍徐達開塌塲口,引大河入泗通運,永樂九年初濬會通河成。侍郎金純從封邱荆隆口引河達塌塲口,築堤導河,經二洪、南入淮。後黄河屢經遷决,而塌塲運道淤。嘉靖七年河决而南,沛縣北廟道口淤。八年沛縣飛雲橋之水北徙魚臺、谷亭,舟行閘面。九年河决塌塲口,衝谷亭水,經三年不去。二十六年復自曹縣决入谷亭。四十四年黄河决溢,谷亭以南運道復淤。於是河臣朱衡改濬新河,至南陽復合於舊河。今由南陽而西北十里曰棗林閘。又五里曰魯橋閘,又三里曰師家莊閘,又八里曰仲家淺閘,又五里曰新閘,又五里曰新店閘,又十八里曰石佛閘,又五里曰趙村閘,又八里曰在城閘,又二里至濟寧州城南天井閘,又西北三十五里至通濟閘,而入汶上縣界。自茶城而北,直至臨清,皆所謂閘河也。亦謂之泉河。漕河考:“山東泉源屬濟、兗二府十六州縣,共一百八十泉。分爲五派,以濟運道。新、泰、萊蕪、泰安、肥城、東平、平陰、汶上、蒙陰之西,寧陽之北,九州縣之泉,俱入南旺分流,其功最多,關係最重,是爲分水派。泗水、曲阜、嵫陽、寧陽迤南四縣之泉,俱入濟寧,關係亦大,是爲天井派。鄒縣、濟寧、魚臺、嶧縣之西,曲阜之北,五州縣之泉俱入魯橋,是爲魯橋派。滕縣諸泉盡入獨山、呂孟等湖,以達新河,是爲新河派。又沂水、蒙陰諸泉與嶧縣諸泉俱入邳州徐、呂而下黄河,是爲邳州派。其分水、天井、魯橋三派,均漕河命脉也。”

又北經汶上縣西,又北經東平州西。

運河在汶上縣西南三十五里。志云:自濟寧州通濟閘而北二十餘里至縣境之寺前閘。又十二里曰柳林閘,又四里為南旺,又四里曰南旺北閘,南旺南北閘,河之上源也。永樂中築戴村壩,遏汶水盡出南旺,分流爲二,四分往南,以達徐浦,注於河;六分往北,以達臨清,入於衞。自是修堤濬渠,專官管理,稱爲要害。漕河考:“運艘全賴於漕渠,漕渠每資於水櫃。南旺等五湖,水之櫃也。漕河水漲則减水入湖,涸則放水入河,各建閘壩,以時啓閉,實為利漕至計。後舊制漸湮,漕始多故矣。自北閘而北,又十二里曰開河閘,又十二里曰袁家閘。又十八里曰靳家口閘,又十五里曰劉家莊,又十五里經東平州西之安山湖,又北三十里曰戴家淺閘,而入壽張縣界。

又北經壽張縣東、東阿縣西,又北經陽穀縣東。

漕河自東平州戴家淺閘西北十五里至安平鎭,卽古張秋也。正統十三年,河决滎陽,而東衝張秋,潰沙灣。命廷臣石璞及王永和等修塞,弗克。景泰三年,沙灣復决。漕運艱阻。命都御史徐有貞治之。有貞爲廣濟渠,以疏决河。漕復通利。弘治三年,河决原武,其支流自封邱决而東衝張秋。五年,張秋復决。命都御史劉大夏塞之。漕河復治,於是更名張秋堤曰安平鎭,自鎭而北十二里爲荆門上、下二閘,又十二里爲阿城上、下二閘,又十二里爲七級上、下二閘,又十五里爲官窑口,又十里曰周店閘。而入東昌府界。

又北經東昌府東,又北經堂邑縣東,又北經博平及清平縣西。

漕河在東昌府城東南。自周店閘而北十五里曰李家務閘,又二十里至府城南通濟閘,又五里至城北永通閘,又三十五里曰梁家鄉閘,又十五里曰土橋閘,又十二里曰魏家灣閘,又北二十里曰戴家灣閘,又北接臨清州界,

又北經臨清州城西而入於衞河。又北經夏津縣及武城縣西。

漕河在臨清州城西,自州北以達於天津,皆衞河也。志云:漕河自清平縣戴家灣閘二十里至雙淺舖,又二十里至州南三里之板閘,又北至城下曰新開上閘,稍北曰南板閘,爲北接衞河之口。閘河至此勢弱流緩,而衞河流濁勢盛,故於其間櫛比置閘,以防閘河之北出,又以防衞河之南溢也。漕舟入衞河,始無啓閉之阻,安流以達天津矣。由臨清而北四十里曰夏城窑,又北二十里入夏津縣界,東北去縣四十里。又二十里曰渡口驛,又三十里經武城縣城西,又東北五十里曰甲馬營,而接恩縣界。又東北經恩縣西,又北經故城縣東。

漕河在恩縣西北五十里。自甲馬營東北五十里至鄭家口,又三十里至防前。又三十里經直隸故城縣城東南,又七十里卽德州矣。葢自臨清而東北,卽直隸大川衞河所經之道也。

又東北,經德州城西。又東北,經景州之東,吳橋縣西。

漕河在德州城西,自故城縣流經此。又七十里地名桑園,又北三十里為廢安陵縣,西去景州十七里。安陵之東,卽吳橋縣界也,又三十里曰黄家園,又三十里曰連兒窩,又東北,接東光縣界。

又東北,經東光縣西。又東北,經交河縣東。

漕河在東光縣城西三里。自連窩驛三十里而經縣西,又東北五十里而經交河縣東五十里之泊頭鎭,又東卽南皮縣也。

又東北,經南皮縣西,又東折而北,經滄州城西。又西北,經興濟縣西。

漕河在南皮縣西北二十里,有齊家堰。自泊頭鎭東北二十里流經此,又二十里爲薛家窩,又三十五里至滄州南之磚河驛,又北三十里至滄州城西,又北四十里而經興濟縣城西也。

又北經青縣東,又東北經靜海縣北,又北接於白河。

漕河,在縣城東。自興濟縣西北流四十里而經此。又東北流四十里至流河驛,又六十里至雙塘。又東北十二里經靜海縣城北,又北二十里至獨流河,又二十里爲新口,又二十里爲楊柳青,又二十里爲曹家莊,又二十里至天津衞。衞河至此而合於白河。天津當兩河之交,爲噤喉重地。衞東爲小直沽口,幾輔羣川悉由此而達於海矣。

又西北經武淸縣東,又西北經漷縣東。

漕河,在武淸縣東三十五里。自天津衞以達於神京,皆白河之流也,亦謂之通惠河。今自天津而西北十里曰丁家沽,又十里曰尹兒灣,又十里曰桃花口,又十里曰滿溝兒,又二十里曰楊村驛。又三十里曰南、北蔡村,又十里曰磚廠,又十里曰黃家務,又十里曰蒙村,又十里曰白廟兒,又十里曰河西務。又三十里曰紅廟。又十里曰靳家莊,又十里曰搬罾口,又十里曰蕭家林,又十里曰和合驛,又二十里至漷縣,又十里則火燒屯也。自河西務以至通州張家灣,計百四十里,河狹水迅,路曲沙渟,凡五十有九淺云。

又北至通州之南而輸於太倉。

漕河至州南十五里曰張家灣,東南運艘畢集於此,乃運入通州倉。自通州而西又四十五里乃達於都城,則上流淺阻,置閘節宣,僅容盤運,非運艘直達之道矣。

潘季馴曰:“治河莫難於我朝,亦莫善於我朝。宋、元以來,惟欲避河之害,故賈讓不與河爭地之說爲上策。自永樂以來,由淮及徐,藉河資運,欲不與之爭,得乎?此之謂難。然以治河之工而收治漕之利,漕不可一歲不通,則河不可一歲不治,一舉兩得,所謂善也。故宋、元以前,黃河或北或南,曾無定歲。我朝河不北徙二百餘年,此兼漕之利也。今欲别尋一道,遂置兩河於不治,則堯舜之時汜濫於中國者,此河也。縱使漕運無阻,民可得而食乎?”又曰:“運河自瓜、儀至淮安則資湖,自淮安至徐州鎮口閘則資河,自鎭口閘至臨清板閘則資汶。泗河洚洞之水患在澇,汶、泗涓涓之流患在涸。固其堤使之可捍,深其渠使之可容,此治澇法也。湖以蓄之使不匱,閘以節之使可繼,此治涸法也。邵伯隄固,而湖水無泛濫之虞,寶應堤成,而閘口免回沙之積。高堰無傾圮之患,則淮、揚免昏墊之灾;淮河絕支岐之流,則清口有專攻之力。茶城鎭口之閘建,深得重門禦暴之方;永通通濟之閘增,自無長堤濟運之困。五湖堤界明,則汶、泗渟涵,而不時之需可待;斗門閘壩設,則蓄洩有所,而湖河之利相須。汶、泗趨而泉河易竭,故坎河大壩之關係匪輕;汶北注而南旺之東流必微,故何家一壩之利賴不少。至於捲築障埽,加帮卑薄,雖非一勞永逸之計,然亦每歲修防之必不可已者也。”

王在晉曰:“東南糧餉,由會通河而達京師,南北不啻數千里,總命曰漕河,其實有六:爲白漕,爲衛漕,爲閘漕,爲河漕,爲湖漕,爲浙漕。大抵水勢逈異,而治法亦各有緩急之殊。六漕之中,惟河漕、湖漕最急。河漕爲有源之水,而遷决靡定;湖漕爲無源之水,而衝齧可虞。”

余毅中曰:“國家定鼎燕都,轉漕吳、楚,其治河也,匪直祛其害,而復資其利,故較之往代爲最難。然通漕於河,則治河卽以治漕;會河於淮,則治淮卽以治河;合河、淮而同入於海,則治河、淮卽以治海,故較之往代亦最利。邇歲以來,横議滋起,有以决口爲不必塞,而且欲就决爲漕者,不知水分勢緩,沙停漕淤,雖有旁决,將安用之?無論沮洳難舟,田廬咸沼也,是索途於冥者也。有以縷堤爲足恃,而疑遙堤無益者,不知河挾萬流,湍激異甚,堤近則逼迫難容,堤遠則容蓄廣寬,謂遥不如縷,是貯斛於盂者也。有謂海口淺墊,須別鑿一口者,不知非海口不能容二瀆,乃二瀆失其注海之本體耳。使二瀆仍復故流,則海口必復故額。若人力所開,豈能幾舊口萬分之一?別鑿之說,是穿咽於胸者也。又有謂高堰築則泗州溢,而欲任淮東注者。不知堰築而後淮口通,淮口通而後入海順,欲拯泗患而訾堰工,是求前於却者也。他如絕流而挑,方舟而濬,疏渠以殺流,引洫以灌溉,襲虛舊之談而懵時宜之窾者,紛紛籍籍,載道盈廷。至於釣奇之士,則又欲舍舊而新是圖,於是有泇、膠、睢三河之說焉,不知既治河而又别治漕,是以財委壑也。又有興復海運之說焉,不知歲用民賦而又歲用民命,是以民委壑也。是又不達於水可攻水之理耳。葢黃河之性,合則流急,分則流緩,急則蕩滌而疏通,緩則停滯而淤塞。故以人力治之則逆而難,以水力治之則順而易。大都盡塞諸决,則水力合矣;寛築隄防,則衝决杜矣;多設減壩,則遙堤固矣;并堤歸仁,則黃不及泗矣;築高堰,復閘壩,則淮不東注矣;堤柳浦,繕西橋,則黃不南侵矣;修寶應之堤,濬揚、儀之淺,則湖捍而渠通矣。河身益深,而河之赴海也順;淮口益深,而淮之合河也切;河、淮併力以推滌海淤,而海口之宣洩二瀆也易。此借水攻沙之明效也。若謂水馴於分,涌於合,恐其合而湧也,則堤址既遙,而崩騰可恣,是寓分於合矣。若謂胡不用濬而純用築也,則築堅而水自合,水合而河自深,是藏濬於築矣。若謂胡不使黃、淮分背,而乃使淮助河勢,河扼淮勢也,則合流之後,海口卽大闢,葢河不旁决,正流自深,得淮羽翼而愈深,是用淮於河矣。若謂河決爲天數,不可以人力強塞,故曰故道難復也。然旣塞之後,河卽安瀾,是全天於人矣。若謂胡不創築一渠,而拘拘膠柱爲也,則二百年成規,本無庸創,而自今復之,是兼創於守矣。若謂閘壩之復,行旅稍滯,然河渠既奠,而行旅益通,何便如之?是含速於滯矣。雖然,排河、淮非難,而排天下之異議難;合河、淮非難,而合天下之人情難。使非選擇明而任用專,何能奏難成之績哉?”

右漕河

海道南自瓊崖北達遼碣回環二萬餘里魚鹽之饒下被于民輓輸之利上濟於國而撻伐之方戍守之備所係亦綦重矣今略舉濱海州縣著之於篇而附以元人海運之跡

其要荒蕃服及島嶼諸夷,皆畧而不書者,亦以見重內畧外之意,且不欲啓後世窮兵黷武之心也。廣東爲府者有十,而濱海之府八,瓊州府則回環皆海也。

瓊州府北至海岸十里,渡海至雷州府海岸,爲道六十里,而儋州西北去海四十餘里,萬州東去海二十里,崖州西南去海五十里,所屬十縣,類皆竝海,而瓊之澄邁、臨高、文昌、樂會,儋之昌化,萬之陵水,崖之感恩,去海尤近云。

大海在欽州之南,又東爲廉州府之南

海在欽州南二百五十里,與安南國接境。又東爲廉州府,北去府城八十里。

又東折而南為雷州府之南

海自廉州府南境折而東南,出雷、瓊二府間,又繞而東北。今雷州東、西、南三靣皆環海,東靣去海僅十里,所領縣三,徐聞一縣尤逼海濱矣。

又東北爲高州府之南。

高州府南去大海百五十里,所屬州一、縣五,而化州之吳川縣尤迫海濵,次則電白縣也。大海自雷州而東北經吳川縣南,又東經高州府電白縣南而入肇慶府境。

又東為肇慶府南境。府南境去海爲遠,而所屬之陽江縣則南去海僅五十餘里。與高州府之電白縣、廣州府之新寧縣界相接也。

又東北爲廣州府南,

海在府南百里,而所屬之新寧、新會、香山、東莞、新安五縣尤爲濵海要衝。自陽江縣而東經新寧縣南,又東北爲新會縣南。又東北經會城南,而三江之水流入焉。其南則香山縣也。又東北經東莞縣南,又東南爲新安縣南,又東北接惠州府界。

又東北爲惠州府南,

海在府南一百十里。而所屬之海豐縣爲濱海要地。志云:海自廣州府新安縣東北經府南境,又東三百里乃經海豐縣南,閩、廣往來,海豐其必出之途矣。

又東北爲潮州府南,

海在府南百五十里,而所屬潮陽、惠來、普寧、澄海四縣尤近海濵。自惠州海豐縣東二百三十里經惠來縣南,又東經揭陽縣南,又東經潮陽縣南,又東經府南,又東經澄海縣南,而接福建漳州府界。

福建爲府八,而濱海之府四。其西與潮州府接境者曰漳州府,

海在漳州府東南五十餘里。而所屬詔安、漳浦、海澄三縣皆濱海衝要也。自潮州澄海縣東北入詔安境,又東北經漳浦縣東,又北經府東南,而海澄爲漳州之門戸,縣東北以及西南皆濱大海,欲固漳州,必先衞海澄也。又東北爲泉州府南,

海在泉州府城東南四十里。而所屬同安、惠安兩縣尤爲衝要。自漳州府海澄縣東北經同安縣南,又東北經府東南,又東北經惠安縣南,又東北接興化府界。

又東北爲興化府南,

海在興化府南三十里。自泉州府惠安縣東北入府境,又東北接福州府福清縣境,東南有警,防維最切。

又東北爲福州府東,

海,在福州府東百里,而所屬福清、長樂、連江、羅源四縣皆濱海之區也。自興化府東北經福清縣東,又北經長樂縣東,又北經府東而建江流合焉。又北經連江縣東,又北經羅源縣東南,又東接福寧州界。福州者,東南之隩區,海陬之襟要也。自福州而達江、浙,風帆往來,最爲捷徑。自福州而達交、廣,乘潮駕浪,東西便易。東晉末孫恩肆毒於東海,其党盧循等竄入番禺。旣而劉裕與循等相持於潯陽,裕潛遣水軍自海道襲其番禺,則閩海非經行之地乎?唐咸通中,安南陷於南詔,諸兵皆屯聚嶺南,餽運艱阻。閩人陳磻石建議自福建運米泛海至廣州,軍食以足。宋理宗朝,朱子奏劄言:“廣東海路至浙東爲近,宜於福建、廣東沿海去處招邀米客。”景炎、祥興之際,自閩入粵,與蒙古爭衡於海島。元至正十九年,時山東、河南之路不通,議遣戸部尚書貢師泰往福建,以閩鹽易糧給京師,得數十萬石。其後陳友定亦自閩中海運,貢奉不絕。明初定閩、粤,皆由海道而前。湯和出明州海道取福州,而廖永忠自福州海道定廣東。世廟時,倭宼播惡,殲除之績,多在閩、粤海中。至於安南用兵,識者皆以海道之兵不繼,故盪平未奏。然則交、廣用兵,閩海又其上游之勢與?

又東北爲福寧州東,

大海在州東六十里。自福州府羅源縣東折而北出,經州東,又遶州北而達浙江溫州府界。

浙江爲府十一,而濱海之府六。其南與福寧州接界者曰溫州府。

大海在溫州府東九十里。而所屬平陽、瑞安、樂清三縣,皆濱海要地也。自福寧州北經平陽縣東,又北經瑞安縣東,又北經府東,又東北經樂清縣東,又東北接台州府界。

又東北爲台州府東,

海在府東百八十里,而所屬太平、黃巖、寧海三縣皆濱於海。自樂清縣東北經太平縣東,又東北經黃巖縣東,黃巖,台郡之門戶也。又北經府東,又東北經寧海縣東,與寧波府接界。

又東北爲寧波府東。

海在府東南百餘里,而所屬之象山、定海、慈谿三縣,皆濱海要地也。自寧海縣東折北而出,爲象山縣。又迤北而西折,定海縣當其衝。定海不特寧波一郡之鎻鑰,而全浙之噤喉也。由定海而西,爲寧波之北境,又西則慈谿之北矣。葢大海自閩至浙皆北行,至台州東北乃益折而東,過象山又折而西,府境適當折旋之處,東南、北三面皆險也。自寧波北望金山大洋,出崇明沙上海門,風帆隼飛,信宿可至。寧波告警,大江南北安得晏然無事與?

大海西折而北出,西南為紹興府境。

海在府北三十里,浙江、錢清江、曹娥江之水並會於此而入海,謂之三江海口。西北趨杭州,不過百餘里,會城以此爲門户,而所屬之餘姚縣亦爲濵海要地。自府北而東北對海寧、海鹽一帶,烽火相接也。

又北爲杭州府境,又東北爲嘉興府境。

海在杭州府海寧縣南十里,與紹興府三江口相接,並爲襟要。自海寧縣而東,又微折而北,經嘉興府海鹽縣城東里許,又東北折而入江南松江府界。

南直爲府十有四,而濱海之府四。其南與嘉興府接境者曰松江府,

海在松江府東南七十餘里,而所屬上海縣亦濱海要區也。自海鹽縣東北折,卽府境金山衛,當江南之要衝。又東北經府東,又北歷上海縣東,而吳松江之水自縣北以達於海矣。

又微折而西北,經蘇州府之東,海在府東百八十里。而所屬之嘉定縣、太倉州、常熟縣皆濱海。崇明縣則孤懸海渚,東北與海門縣之料角嘴相爲控帶,爲長江外衞,舊稱險要。今自上海縣而北,卽嘉定縣之東境,又北即太倉州之東境,劉河入海處也。又北爲常熟縣東北境,大江經縣北以達於海,江之北岸卽揚州府境矣。

又北爲揚州府之東境。

海在府東三百餘里,而所屬之通州、海門、如臯、興化諸州縣,皆濱海處也。今自海門而南,爲大江入海之口,最稱衝要。自縣東又折而西北。爲通州之東北境。又西北爲如臯縣之東北境,又北爲興化縣東境,又北接淮安府鹽城縣界。

又西北經淮安府之東,

海在府東二百里,而所屬之鹽城、安東縣以及海州贛榆縣皆濱海。今自興化縣而北經鹽城之東,又北經府東,益折而西北,爲長淮入海之口,淮河北岸即安東縣也,又北經海州之東,又北爲贛榆縣東,接山東青州府境。

大海自江南海州而北,爲山東青州府之境。又折而東爲萊州府及登州府之南境,海在青州府日照縣東二十里,與贛榆縣接界。折而東北爲萊州府之膠州境,又東北經即墨縣境,又東北爲登州府萊陽縣境,又東爲棲霞縣境,又微折而東南,爲文登縣境,此山東南面之海道也。

大海經登州府東境,又折而西,經登州府之北及萊州府、青州府之北,

海自文登縣東北出而西折,經寧海州之北,又西經福山縣之北,又西經登州府之北,又西經招遠縣之北,又西經萊州府之北,又西經昌邑縣北,又西經濰縣北,又西經青州府壽光縣北,又西經樂安縣北,又西北而入濟南府境。此山東北面之海道也。

大海西折而北出,經濟南府之東北,

海在濟南府濱州東北八十里。今自樂安縣而西北經蒲臺縣東,又北經濱州東,又北經利津縣東,又北經霑化縣東,而入直隸滄州境。葢山東之爲郡者六,而濱海者凡四。

又北經直隸河間府之東,

海在河間府滄州東百八十里。自霑化縣境經鹽山縣東,又北經州境,又北經靜海縣東,當漳、衞諸川入海之處,所謂小直沽也。天津衞在焉。爲畿輔噤喉之地。元人海運至大都者,皆集於此。明初亦因其制。今漕運之達京師者,亦未嘗不自天津而北也。

大海又北折而東出,經順天府東南及永平府之南,海自天津而東北,爲順天府寶坻縣東南境,又折而東爲豐潤縣之南境,又東爲永平府灤州南境,又東爲樂亭縣南境,又東經永平府南,又東爲昌黎縣南,又東經山海關南而接遼東界,自登、萊以迄於滄州、永平之境,古所謂渤海之險也。

大海自西而東,經廣寧之南境,又南折而東出,經遼陽之南境。

遼東南面皆濱海爲險,囘環幾二千里。自山海關而東,舊曰廣寧前屯衞,又東,舊曰寧遠衞,又東北,舊曰廣寧中屯衞,又東,舊曰義州衞,又東,舊曰廣寧右屯衞,又東,舊曰廣寧衞,此古所稱遼西地也。自此折而南,經故海州衞之西南,曰梁房口關,爲遼河入海之處。又南經故葢州衞西,又南經故復州衞西,又南經故金州衞西,又南折而東,經衞南,曰旅順口關,爲遼東全鎭咽喉之地,又東北至遼陽南境,又東接朝鮮境内。此古所稱遼東地也。葢西南以安南爲翼衞,東北以朝鮮爲藩維,懷柔鎭疊之規模,於此亦可覩矣。

丘濬曰:“海運自秦已有之,而唐人亦轉東吳粳稻以給幽燕。然以給邉方之用而已。用之以足國,則始於元初。伯顔平宋,命張瑄等以宋圖籍自崇明由海道入京師。至元十九年,始建海運之策,命羅壁等造平底海船,糧從海道抵直沽。是時猶有中灤之運,不專於海道。二十八年,立都轉運萬戶府,督歲運。至大中,以江淮江浙財賦府每歲所辦糧充運。自此至末年,專仰海運矣。說者謂雖有風濤漂溺之虞,然視河漕之費,所得葢多,故終元之世,海運不廢。”

羅洪先曰:“考元至元二十一年,伯顏始建議海運,尋建海道萬戶府三,任故海盜朱清、張瑄、羅壁爲萬户。初時押運糧僅三萬五千石,船大者不過千石,小者三百石。自劉家港出揚子江,盤轉黃連沙嘴,月餘始至淮口,過膠州勞山,一路至延眞島,望北行,轉成山,西行至九臯島、劉公島、沙門島,放萊州大洋,收界河,兩月餘抵直沽,實爲繁重。至元二十六年,增糧八十萬石,二月開洋,四月直沽交卸,五月還,復運夏糧,至八月回,一歲兩運,是時船尚小。二十七年,朱清請長興李福四押運,自揚子江開洋,落潮東北行,離長灘,至白水、綠水,經黑水大洋,北望延眞島,轉成山,西行入沙門,開萊州大洋,進界河,不過一月或半月至直沽,漕運利便。大德以後,招兩浙上戶,自造運船,量給腳價,船大者八九千,小者二千餘石,歲運三百六十萬石至京師。迤南番貢,亦循道而至。自上海至直沽內楊村馬頭,凡萬三千三百五十里,不出月餘卽達,省費不貲。若長樂港出福州,經崇明以北,又自古未有之利也。”

梁夢龍曰:“元史稱元人海運,民無輓輸之勞,國有儲蓄之富。今國家都燕,財賦自東南而來者,僅恃會通一河,識者不無意外之慮。若尋元人海運之道,別通海運一路,與河漕並行,江西、湖廣、江東之粟,照舊河運,而以浙西東瀕海一帶由海運,未爲非策也。”又曰:“元人由海運或至損壞者,以起自太倉、嘉定而北也。若但自淮安而東,循登、萊以洎天津,本名北海,中多島嶼,可以避風,與東南之海渺茫無際者逈異。誠議運於此,是名雖同於元人,而利實專其便易矣。”

王在晉曰:“元輕使其民,是以投之窮海而忽視其死。至元二十八年,漂米二十四萬五千石有奇。至大二年,漂米二十萬九千石有奇。其隨船汩沒者,不知幾千人矣。夫驅民而納於沆漭之中,仁人不忍言也。况以今時而出海道,則三十六島之間,定有餘糧矣。或者曰:利害相因,在審時而度勢,事之不可執一論也,豈獨海運爲然哉!”○山居贅論曰:“禹貢言‘沿於江、海,達於淮、泗。’又曰:‘夾右碣石,入於河。’是貢賦之道,未嘗不兼用海也。秦人飛芻輓粟,起於黃、腄、琅邪負海之郡,輸轉北河,其制未盡非,而用民失其道矣。說者謂海運作俑於秦,而效法於元,豈通論哉!”

右海道。

讀史方輿紀要卷一百二十九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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